處理現場,清理痕跡,韓非在一次次實踐當中,已經對毀屍滅跡這件事非常熟練了。


    就算是專業的刑警過來,如果不借助高科技儀器的話,也很難發現問題。


    “敬人者人恒敬之,殺人者人恒殺之。你們是宰殺活人的屠夫,我是宰殺你們的屠夫。”


    韓非蓋上了大鐵盆上的黑布,看著已經恢複了原樣的房間,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和同伴一起離開,他們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李叔體內的陰氣和惡意被黑蛇吞掉,他的麵具和口袋裏的鑰匙則被韓非收走。


    走出地下,韓非馬不停蹄來到了李叔的房間,反正那個惡棍已經死了,不如用他的遺產回報社會,幫助更多的人。


    翻箱倒櫃,韓非搜尋著有用的東西,他現在才有點正常玩遊戲的感覺。


    李叔的房間帶給了韓非很多驚喜,他在李叔一直躺的那張床下麵找到了大量裝滿血液的瓶子。


    讓小黑蛇嚐試過後,他們發現那些血液當中沉澱著大量負麵情緒,一打開瓶蓋就能聽到活人的慘叫和哀嚎。


    六號副人格內心陰暗,很喜歡折磨人,他將收集到的絕望和痛苦全部裝進了這些瓶子當中。


    韓非不知道六號收集這些東西幹什麽,可能是為了滿足自己某種變態的癖好,不過這些東西正好可以幫助哭快速恢複。


    在小黑蛇舔著嘴唇眼巴巴的注視之下,韓非將所有瓶子都給了哭。


    被豬臉怪物沉入血池,哭被迫直麵了最糟糕的記憶,童年的那些絕望成為了它瘦弱身體的支點,現在的它已經跟之前不同了。


    哭之前一直逃避記憶,妄圖靠著時間來磨平傷痕,但它的時間卻仿佛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刻,把它困在了原地。


    現在他雖然承受了比以前更多的痛苦,但定格他的時間已經被打破,他走出了過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喝下了沉澱著絕望的血後,哭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更加恐怖了。


    他在收集各種各樣的絕望,然後把那些絕望凝聚成某種東西,等他凝聚成功之時,應該也就是它實力再次突破的時候。


    “哭的哭聲在進入畜牲巷之前,可以影響十米範圍內的所有怨念,現在這個範圍已經擴大到了十五米。如果他實力繼續增強的話,哭聲影響的範圍應該也會越來越大。”


    韓非想起了那個不可言說的歌聲,對方的歌聲籠罩近千米,所有聽見歌聲的殘魂都瑟瑟發抖、心神恍惚。


    “哭的潛力很大,以後說不定也能成為像歌聲那樣不可言說的存在。”


    在哭吞吸絕望的時候,韓非開始搜索房間的其他地方。


    老人的屋子很亂,處處擺放著藥瓶和過期的東西,被子和櫃子裏的衣服都已經發黴,整個房間當中彌漫著一種死意。


    “這是什麽東西?”


    在衣櫃某件衣服口袋當中,韓非找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有一個幹瘦的小男孩。


    那孩子有些怕生,頭發很長,臉色白的嚇人,雙臂明顯有些不正常。


    翻過照片,在那破舊照片背麵還寫有男孩的名字和生日,以及很刺眼的兩個字——家人。


    “六號隻是蜘蛛的一個副人格,為什麽他會貼身放置這樣一張照片,還說對方是他的家人?”


    繼續翻找,櫃子最深處的暗格裏隱藏著一份領養記錄和大量的手寫資料。


    資料上的字跡和六號副人格完全不同,反倒是跟作家的筆跡很相似。


    “李叔偷走了作家領養孤兒的資料?他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往下看去,韓非發現資料當中有大量文字被人用紅筆塗抹掉,空白的地方還密密麻麻寫滿了死、殺、罪等文字。


    “作家想要殺死自己收養的孤兒?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薄薄幾頁的領養資料上,韓非發現了好多種不同的筆跡。


    作家有時候想要殺死那個孤兒,有時候又在冷靜反思。除了作家之外,其他人格似乎都已經接納了那個孤兒,把那個孤兒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韓非知道蜘蛛曾在臨死前的一段時間,領養過一個孩子。蜘蛛死後,那個孩子還把蜘蛛的大腦賣給了永生製藥。


    其實韓非也很不理解,像蜘蛛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去收養孤兒,他那時明明正被蝴蝶困擾,雙方鬥的非常激烈。


    這種時候收養一個孩子不是故意給自己增加破綻嗎?蝴蝶一定會對那個孤兒下手,以此來影響蜘蛛。


    “難道收養做出收養孤兒決定的不是作家?而是被蜘蛛控製的某一個副人格?”


    到了現在這一地步,韓非已經掌握了非常多的線索,他可以確定蜘蛛的九個人格當中,有一個或幾個人格已經被蝴蝶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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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蝴蝶不擇手段的性格,它為了對付蜘蛛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蜘蛛的這個養子必須要重視,他應該是一個突破口!”


    將老人居住的房間翻了一個底朝天,韓非再沒有其他的發現,這個老人和女廚師人格不同,蝴蝶並沒有對他下手。


    他的陰險嗜殺源於他本身的惡意,換句話來說,他就是蜘蛛的陰暗麵,是蜘蛛最厭惡的那種人。


    帶走了領養記錄和照片,韓非將屋內恢複原狀,然後他們又回到了徐琴的房間裏。


    簡單交代了徐琴和哭一些事情之後,韓非在臥室角落退出了遊戲。


    血色凝固世界,韓非摘下了遊戲頭盔。


    充血的雙眼看著有些嚇人,窗外的天已經亮了。


    韓非活動著僵硬的身體,每動一下,就會傳來劇痛。


    在遊戲裏受傷的感覺太過真實,以至於韓非回到現實裏竟然有些不太適應。


    他仍舊下意識的把左手懸在胸口,仿佛左手還在骨折一樣。


    大腦暈暈沉沉,疲憊如潮水湧來,韓非看著自己簡陋的遊戲設備,不由得想起了黃贏家的遊戲倉。


    他拿出手機習慣性查詢了一下個人賬戶,然後輕輕歎了口氣,《雙生花》的首次分成還沒有到賬,《懸疑小說家》的薪酬也還沒有結算。


    他賬戶裏現在有二十多萬,其中有二十萬都是協助警方破案、抓捕在逃嫌疑犯獲得的賞金。


    “最豪華的遊戲倉要數百萬,足夠在老城區買一套房,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東西。”


    科技爆發式發展的同時,也帶來了很大的隱患,一切就像是懸浮在海上的冰山。


    所有人都驚歎海麵上冰峰的雄偉壯麗,但是卻選擇性的忽視了冰山埋在海麵下方,已經快要喘不過氣的龐大群體。


    看著卡裏的餘額,買房子什麽的韓非暫時是不想了,交朋友、談戀愛他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僅有的興趣就是在遊戲裏活下去,唯一的物欲就是想要買一個多功能遊戲倉,可以方便自己長時間打遊戲,然後更好的在遊戲裏活下去。


    躺在床上,韓非發現深層世界也不是完全沒有優點,至少那裏的房子可以隨便住,隻要不介意那是凶宅,不是太怕死就行。


    身體休息了很久才沒有那麽痛苦,韓非慢慢進入了夢鄉。


    僅僅隻是睡了一個多小時,他就被鬧鍾吵醒,腦子還沒清醒過來,身體已經走下了床,開始洗漱。


    八點半的時候,韓非準時來到樓下,便衣和厲雪已經在警車旁邊等他了。


    對於警方來說,韓非就是誘引蝴蝶的誘餌之一,他們保護韓非,就是為了更快的抓住蝴蝶。


    “厲雪,你們有沒有查出蜘蛛和蝴蝶接觸的證據?”


    坐在警車裏韓非也沒閑著,他一個演員,硬是幹出了刑事案件顧問的感覺。


    “暫時還沒有,關於蜘蛛的所有資料都被銷毀了。”厲雪看著韓非黑眼圈:“你昨晚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做了個很長的噩夢。”韓非隨口敷衍了一句,接著又問道:“你們知不知道蜘蛛曾收養過一個孤兒?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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