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雙眼盯著宣傳欄,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張舊照片上。


    照片的拍攝背景就在某間病房當中,給人的感覺十分眼熟。


    “咦?”


    慢慢靠近宣傳欄,老板發現照片裏隱約能看到幾個染血的腳印,那腳印就和剛才他們在繃帶下麵看到的一樣。


    “走廊上的血腳印跑進了照片裏?”


    老板的臉都快要貼在宣傳欄上了,他用手指輕輕觸碰照片裏的血腳印,指尖竟然傳來了一陣黏糊糊的觸感,好像真的碰到了血。


    趕緊遠離照片,老板把手指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後看向大魚。


    燈光又閃動了一下,在光暗轉換的時候,老板看到大魚身後有一個人,對方穿著白大褂,正和大魚背靠背站著。


    “我去?”


    走廊裏的燈光很快恢複正常,大魚身後的人又不見了。


    揉了揉眼睛,老板和大魚看著彼此。


    “老板,你說這隱藏地圖有沒有可能是一個恐怖副本?”大魚的聲音微微顫抖,他清楚感覺到自己後背好像碰到了什麽人,但問題是老板當時就站在自己麵前。


    “恐怖副本應該都被刪除了才對。”老板也動搖了,他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別呆在空曠的地方,這樣站在走廊上感覺就跟沒穿衣服逛街一樣,內心很不踏實。”


    “好的。”大魚伸手朝自己身後摸去,確定沒有東西後,他才敢轉身。


    可就在他往後看的時候,走廊裏的燈光忽然又暗了一下。


    這次燈光閃動的間隔比較長,等燈光再亮起時,身體有些僵硬的大魚,直愣愣的看著走廊盡頭。


    汗毛立起,大魚發現黑暗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自己,他甚至感覺有人在朝他招手。


    靠近走廊另一端的燈熄滅後就再也沒有亮起,黑暗好像正一點點朝著這裏蔓延。


    “老板,那幾盞燈剛才就沒有亮起嗎?”


    “我也不太清楚。”


    兩位玩家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很快燈光再次熄滅。


    他倆相互靠近,手腳打顫,感覺對方的皮膚都在慢慢失去溫度,變得很涼很涼。


    幾秒後,燈光再次亮起,走廊盡頭的燈光又多熄滅了一盞,黑暗距離他們更近了一步。


    “要不我們先回一號樓吧?從長計議,以薔薇的實力應該不會遇到危險。”大魚抓著老板的衣袖。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老板從口袋裏取出偷到的油墨筆,在宣傳欄旁邊的白牆上畫了一個必然真理內部聯絡用的符號。


    他還沒畫完,走廊的燈就再次熄滅。


    一片漆黑當中,有一團濃鬱的陰影正在一步步走來。


    “別、別畫了!”大魚拽著老板往後走,這時候燈又重新亮起。


    但讓兩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麵前所有的燈全部熄滅了,黑暗已經摸到了他們身邊。


    “跑!跑!”


    老板筆都不要了,他和大魚扭頭就朝入口處衝去,此時的走廊一半漆黑,一半明亮,非常的詭異。


    不敢停留,兩人一口氣衝到安全門,他們準備開門的時候,忽然發現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鎖上了,門縫處還殘留著幾片染血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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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大魚拚命晃動房門,在他準備用力去踹門時,走廊裏的燈再次熄滅。


    漆黑如同流動的水,又好像悄悄爬過的毒蛇,一點點靠近,還能聽見那悉悉索索,令人不安的聲響。


    “不管了!”大魚本身膽子就不大,經不住這樣嚇唬,他猛地一腳踹在了安全門上。


    巨大的聲音在樓內回響,但是薄薄的安全門卻沒有被踹開。


    “不應該啊!”大魚還準備去踹第二腳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後背好像又碰到了什麽東西,那毫無征兆的觸感讓他好像炸毛的野獸,猛地跳了起來。


    回過頭,在自己看不到的黑暗裏,就在自己臉前,好像還有一張人臉。


    沙沙的電流聲響起,大魚和老板頭頂的燈亮起。


    整條走廊上,現在就剩下他們倆頭頂的燈還亮著。


    “安全門外麵還有一扇門,先上樓!看能不能跳窗離開!”老板至今沒有見過鬼怪,但他已經被現在這個氣氛給嚇到了,黑暗中絕對有東西正在追他們!


    連滾帶爬跑進樓梯間,老板和大魚不敢在走廊停留,隨便衝進了二樓靠近樓道的病房。


    “開窗!我們跳下去!”老板沒有大魚跑的快,他跟在大魚後麵進入病房,一邊注意著身後,一邊催促大魚。


    “跳?往哪跳?”大魚看著四麵封閉的病房,這屋子裏連個窗戶都沒有,無比的壓抑。


    “沒有窗戶?!那還不趕緊換一個房間!”老板轉身就想要出去,他手剛抓到門板,二層的燈就熄滅了。


    原本老板是準備衝出去的,看到燈光熄滅,他開門的手,立刻變成了關門,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門給關上了。


    “噓!”


    捂住口鼻,老板和大魚緩緩向後,他倆彎下腰,準備等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衝出去。


    不敢呼吸,默默等待,可是走廊上的燈卻一直都沒有亮。


    不安的氣氛在封閉的房間中蔓延,大魚看向身邊的老板,隻看到了一團模糊的影子。


    他給老板比劃了一個手勢,可還沒等到老板回應,門外就傳來了異響。


    一輛運送急診病人的小車推過走廊,塑料輪子壓著地麵,好像隨時都會散架。


    因為四周太過安靜,所以那輪子發出聲音特別清楚。


    小車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大魚他們房間隔壁。


    門板被推開,一個孩子的笑聲在病房裏響起,她很開心的詢問著某個人——今天我能不能哭啊?


    走廊裏竊竊私語,不知一個人發出陰冷的聲音,他們似乎指著孩子在說什麽,戳著她的身體,拿著各種工具在她的臉蛋上比劃。


    沒過多久,一件重物被扔在了小推車上,女孩開朗的聲音依舊在走廊上回響。


    “今天我能不能哭啊?”


    “醫生叔叔,我不想再一直不停的笑了!”


    又一件重物被扔在了小推車上,女孩的生硬戛然而止,小推車被人推向遠處。


    十幾秒後,走廊上的燈終於亮起,慘白的光順著門縫照進了大魚躲藏的病房。


    “老板,我們可以走了。”他回頭看向老板,可此時老板卻滿臉痛苦,手掌狠狠抓著自己的臉。


    “你、你怎麽了?”


    “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聽見過那個女孩的聲音,但是我想不起來了,她好像救過我們。”老板將自己的臉抓的變形:“我好像真的忘記了一些東西。”


    “別管那麽多,先逃走再說!”大魚將老板拽起,他打開門準備去隔壁的病房,但剛走出一步,人直接傻了。


    潔白的牆壁上濺落著一朵巨大的血花,剛剛似乎有一個人就在這裏被殺死。


    “這可不是一點點血腥了。”


    大魚強忍住想吐的衝動,抓著老板去推旁邊病房的門,但讓他感到絕望的是,二樓這兩邊病房的門好像都上了鎖。


    安全門被鎖,病房門也被鎖,他倆被困在了二號樓裏,逃不出去了。


    “沒有路了?我們下樓嗎?”大魚看向老板,自從聽見了女孩的笑聲後,老板的狀態就變得有些奇怪。


    “我們去追那個小推車,找到那個女孩。”老板輕拍大魚肩膀:“我也很害怕,但你好好想想,這不過是個遊戲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因為保護我導致自己賬號被毀掉,我會按照市場價格的兩倍賠付你一筆錢。”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是真的感覺不太對。”


    “我也覺得不對。”老板指著自己的頭:“我白天剛遇見韓非的時候,他整個人的狀態就很奇怪,那根本不像是一個演員,他的眼神就仿佛一個殺人狂魔一般。他還告訴我說,我們早就來到了這個隱藏地圖,隻不過失去了一些記憶。”


    “失憶?這麽扯的事情你也能相信?”大魚覺得老板可能是被嚇懵了。


    “正常的遊戲地圖肯定不可能改變記憶,但如果是存在黑盒的地方呢?”老板眯起眼睛,隱藏著眼底的冷光:“這裏的種種異常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我們要找的黑盒說不定就在這裏!”


    自從永生製藥公布了已故董事長的遺囑後,黑盒已經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名詞,它代表著永生製藥的原始股份,代表著無盡的財富和足以影響人類未來的投票權。


    “老板,你確定嗎?”


    “我不確定,但我知道自己財富暴漲的時候,正是全民恐慌不安的時候。”老板咬著牙,強忍心中的恐懼,跟著車輪的血痕向前走:“反正這隻是個遊戲,不如來豪賭一場。”


    走廊的燈光熄滅了。


    老板這次沒有逃避,他和大魚背靠著背,向前走去。


    二號樓一層已經全部變暗,二層的燈光也在逐漸熄滅,老板和大魚好像被黑暗追趕著往前。


    二樓、三樓、四樓……


    老板和大魚一口氣追到了四樓,他們停在樓梯口,朝著走廊裏麵看去,血跡中斷,女孩不見了蹤影,走廊裏隻有一個穿著護工製服的人在打掃地麵。


    “女孩呢?她被轉移到了某個病房當中?”老板盯著走廊上的護工,他把手悄悄伸進口袋,摸出了一把手術刀。


    “老板,別衝動。”


    “我隻是防身。”


    反握手術刀,老板悄悄靠近正在打掃衛生的護工,他越是往前,越覺得眼前這人的背影熟悉。


    在他距離那護工隻有兩三米的時候,老板忽然停了下來,他好像認出了眼前的人,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阿醋?”


    正在打掃衛生的護工聽見了老板的聲音,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好像是微微愣了一下。


    “真的是你嗎?我記得你是第一批進入迷宮失蹤的玩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老板又往前走了兩步,那個被叫做阿醋的護工也慢慢扭頭,他麵容呆滯,皮膚腫脹,臉部胖了一大圈。


    看見那名玩家的臉後,大魚也走了過來:“我們別在走廊上停留,先離開這裏。”


    大魚一心想要離開,但老板卻想找到剛才那個發出笑聲的女孩,他隱隱感覺那個女孩很重要。


    “阿醋,你有沒有看見醫生們帶著一個女孩從這裏走過?”老板走到了阿醋身前,他見阿醋半天不回話,抓住了阿醋的手臂。


    在他觸碰到阿醋的瞬間,這位護工的眼睛開始不規則的轉動,他的眼珠當中隱約能看到沒裁剪完的紗布。


    嘴唇微張,阿醋想要說話,可是他嘴巴內部的傷痕卻一下裂開,整張臉好像都要散落一樣。


    老板和大魚看到這裏,直接被嚇傻了,他倆瘋狂後退,哪還顧得上去管那個玩家的死活。


    雙腿好像失去了力氣,被叫做阿醋的玩家一下跪倒在地,他的身體仿佛沒有骨頭,那張臉上開始浮現出一個個誇張的表情。


    震驚、痛苦、害怕、不安,阿醋無法控製自己的臉,他拚命想要告訴老板什麽東西,但他越掙紮,臉上的傷口就越多,直到他的整張臉開始龜裂。


    頭頂的燈不斷閃動,老板聽到某扇病房的門嘎吱嘎吱一點點打開。


    他強忍恐懼,抓住大魚重新躲回樓道。


    離阿醋不遠的一間病房門被打開,兩位穿著血色大褂的醫生從屋內走出,他們推著一輛小車,車上躺著一個幹瘦的老太太。


    “醫生叔叔,我能哭了嗎?我不想再一直笑了,我好害怕。”


    稚嫩的童音從老太太嘴裏發出,她像個小孩似得,可憐巴巴的抓著醫生的袖子。


    “杜姝聽話,很快就好了。”矮個醫生將小車上的黑布掀開,他們拿著剪刀拆掉老人後背上的繃帶,血水瞬間迸濺而出。


    在血水流幹淨之後,這才能看清楚,老人的後背上有一張很模糊的人臉。


    “吃掉了那麽多人格,還是沒有結出果實,看來這個孩子已經沒用了。”高個醫生的聲音十分冰冷:“我們去取新的藥吧。”


    “那這個呢?”矮個醫生摸了摸老太太的頭,似乎有些不忍心。


    “過期的藥當然要扔掉。”高個醫生厭惡的看了一眼矮個醫生,他拿出白色毛巾捂住老太太口鼻,然後拿出一根針劑:“幫我按著她。”


    “別怪我,杜姝,我也不想這樣。”矮個醫生按住了那個不會哭的女孩,高個醫生準備開始給她注射某種東西。


    在針尖靠近老太太脖頸時,高個醫生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去,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刺入了他的小腹。


    眼睛睜大,醫生看著那兩個衝來的護工:“你們?”


    “快跑!”老板將醫生撞開,旁邊的大魚抓起阿醋將其甩到小車上,差點把老太太給砸死。


    兩人救下老太太和阿醋,搶過小車,玩命般朝走廊另一邊跑去。


    矮個醫生並沒有著急追趕,他將高個醫生扶起,兩人默默的盯著老板和大魚。


    手術刀掉落在地,高個醫生被刺傷的地方沒有流出一滴血。


    ……


    換上了醫生製服的韓非剛走到四號樓,他忽然發現二號樓整棟樓的燈全部熄滅了,其他幾棟樓和二號樓相連的過道上,隱約有什麽東西跑過。


    “為什麽所有異化的怪物都在往二號樓跑?那裏出事了嗎?”


    醫院裏越混亂越好,韓非不知道是誰幫了自己,但這個機會他會好好把握住。


    加快速度,韓非悄悄摸到了四號樓和五號樓連接的過道上,他刷了一下醫生的工作證,偷偷進入了五號樓。


    站在樓道拐角的陰影裏,韓非拿出手機,先撥打了章魚的電話。


    嘀嘀的忙音響了幾下之後,電話被接通,韓非將手機放在耳邊:“我想要為傅生做最後一件事,如果以後我不在了,你就替我去守護他吧。他能夠看見你,這可能是上天覺得他太過可憐,所以給他的補償,你也要好好珍惜這份禮物。”


    手機那邊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


    “在他心中,你永遠不是恐怖的鬼,而是他最親近、最想要見的人。”韓非說完後,又等了好一會,這才掛斷了電話。


    取出往生刀,韓非將章魚的號碼設置成了一鍵撥號,他雖然剛才說的毅然決然,可真要到了危急時刻,可能還需要傅生親媽的幫助。


    做好了全部準備,韓非將胸口的血色紙人捧出,讓紙人感受著詛咒的位置。


    “阿蟲還在這棟樓內?”


    沒過一會,紙人從韓非掌心跳下,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慢慢睜開,它沒有第一時間去帶路,而是狠狠的瞪了韓非一眼。


    “什麽意思?為什麽這樣看我?”


    血色紙人無法回答,它轉過身,搖搖晃晃朝著二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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