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室透覺得淺倉真並非無藥可救,決心製定計劃,準備不自量力去策反對方最高長官的時候。


    另一邊,赤井秀一,也就是黑麥威士忌卻在忙碌地工作著。


    因為看好他的人是琴酒,而琴酒的性格和白蘭地不大相同。


    取信白蘭地的方法不難,隻要他能確信某個人最重要的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那麽他就會像信任心腹一樣信任那個人。當然,言外之意就是如果那人沒什麽把柄,即使他和白蘭地出生入死,後者也很難放心地將後背交給他。


    赤井秀一便是這樣的人物。


    以淺倉真對他的了解,這家夥並不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放棄自己的既定目標,在原本的曆史發展中,哪怕口口聲聲說宮野明美才是他的真愛,但在抓捕琴酒的時候,他卻沒有顧及到失敗後宮野明美將會麵對的情況。


    或許說他顧及到了這一點,隻是在他眼中,和成功逮捕琴酒所取得的成果相比,真愛的犧牲與否並沒有那麽重要。


    會放棄真愛而堅定選擇執行計劃的人,淺倉真可信不過。


    不過話說回來,淺倉真著實有些怪異,他不相信別人會發自內心地對他忠誠,可卻相信他人之間存在能夠為彼此犧牲的羈絆。


    質疑人的情感,卻又相信人的感情。


    不相信那些被他收買人心而對他感恩戴德的部下們,反而會相信他們對他們家人、好友之間的牽掛。


    或許在他心裏,認為收買得來的效忠,終究比不上發自內心投效。


    和他相比起來,取信琴酒就容易多了。


    殺人就是最快取得他信任的方法,而如何讓琴酒對你更加信任,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更高效的殺人。


    在得到琴酒的大力栽培以後,赤井秀一自然需要盡可能地多去執行任務,手上沾的血越多,他的升遷就越是快速——


    至於所謂不沾人血就能升任組織核心幹部的事情......還是不要這麽異想天開為好。


    赤井秀一站在公交站台,等待著公交車的停靠。


    他靠在站牌的側麵,利用金屬柱的光潔表麵,觀察著其中反射出來的周邊環境。


    可能是疑神疑鬼,又像是某種直覺,在這兩天裏,他總是沒來由感覺到一股窺視的視線,可是幾經觀察,無論他控製著車速駕駛,還是乘坐出租車,都沒有找出暗中跟蹤的那人。


    一個臥底在臥底的任務中被不明身份的人員跟蹤,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萬一是組織發現了他的疑點采取了調查行動,毫不知情的他就會非常被動,甚至可能不知不覺間就把身份暴露出去,導致整個任務的失敗。


    無防盜


    為了給自己留下破綻,也為了方便找出潛在的跟蹤者,赤井秀一這才選擇公共交通這種人多眼雜的出行方式。


    他在賭對方會混在人群中和他共處一室。


    公交車緩緩入站停靠,等待的人排著隊伍上車,赤井秀一走在隊列的最前,他要給對方留下沒有痕跡插入隊伍中的機會。


    暗中,一坐在車站內翻閱雜誌的人看到他排在隊伍中,合上雜誌後,起身跟在隊伍的末尾。


    赤井秀一看著公交車車窗的反光,看到基本上沒有還想上車的人後,他剛剛邁出準備登上汽車台階的腿突然停下,旋即像是想起事情一樣從隊伍中離開,急匆匆奔向旁邊不遠處的一家便利店。


    “抱歉,隨便一包香煙,請快一點。”


    他掏出一張紙幣拍在收銀員麵前,目光落在排隊的隊伍中,現在的他可以對上車者的細節一覽無餘,如果等到車上被座位和人群遮擋,再想觀察就沒這麽簡單了。


    “請收好。”收銀員看了看那張鈔票,取出店裏價格最貴的香煙,將其混著零錢交到赤井秀一的手上。


    拿到之後,赤井秀一看也不看,快步回到等車隊伍的末尾。


    如果這裏換了淺倉真,後麵的行動大概率就是一走了之,放任可能存在的敵人坐車遠去,但赤井秀一不同,他必須得逮住那個跟蹤的人,查清那人的目的是什麽。


    隊伍中有三四個人打量了他幾眼,畢竟排在最前的人莫名其妙就跑到最後去了,還是能吸引到一些人的好奇心的。


    注意到他們的視線,赤井秀一揚了揚手中還未開封的煙盒,表明他隻不過是一個煙癮犯了的煙槍而已。


    到底會是誰呢?


    轉移了無關人等的注意,他開始借著隊尾的空間優勢觀察周圍的環境,如果此刻有人控製不住再從隊伍中觀察他,那麽那個人立刻就會被赤井發現。


    結果是——沒有人有可疑之處。


    這種結果,就好像他感覺到的視線不過是長時間臥底無意識的疑神疑鬼一樣。


    赤井秀一上了車,公交車啟動沿著道路開去。


    這時候,路邊,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一副遊客打扮的女子望著遠去的公交車,拿出相機對焦一會兒,拍下一張車尾的照片,然後繼續沿著道路,拍攝著她認為新奇的風景。


    照理說,這光明正大戴著相機的外表應該會受到赤井秀一的懷疑,可是誰讓這位女子實在過於顯眼,在赤井秀一等車的時候,手中快門連按個不停,完全不像是個跟蹤臥底的特工,反而像是見到偶像的狂熱粉絲。


    那一身的打扮,從背包沒有合攏的拉鏈往裏麵看,能依稀看見一張景點地圖的一角,再配上當地人不大會買的特色和風首飾,明顯的外國人麵孔。


    毫無疑問,比起一位久經訓練的特工,她更像是一位初次來到島國的觀光客。


    公交車上,赤井秀一透過車窗,窺視著這個女子的動向,看到她在他離開以後還是繼續剛才拍攝照片的行為,這才排除了她的嫌疑。


    現在——


    他的目光轉向公交車內,逐一審視起這些看似正常的乘客們。


    盡管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跟蹤者就在這些人之中,但從上車的時候,赤井秀一就感覺到了帶有目的性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種感覺很是主觀,但他相信,這是直覺在向他示警——這車上的人群,絕對有鬼藏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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