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棟寫字樓的會議室。


    淺倉真坐在會議桌前的皮質座椅中,身體後仰,雙手托在腦後,雙腿抬高搭在桌麵上。


    貝爾摩德坐在他左側的兩個位置之外,麵上鎮定自若,實則憂心忡忡。


    在兩人的中間,一個黑色皮箱安靜地放著,裏麵裝有數枚製成的aptx4869。


    「boss派來的人還沒到嗎?」


    沒有任何聲響的會議室顯得很是寂靜,緊張之餘,居於其中的人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即便知曉宮野誌保對藥物進行了專門的調整,但服用藥物後未知的命運還是讓貝爾摩德心有躊躇。


    「不用急,遲早會到的。」


    淺倉真閉目養神,偶爾來回晃動一下屁股下麵的轉移,格外悠哉。


    「你倒是悠閑。」貝爾摩德瞥了他一眼。


    「嘛,也就悠閑這一段時間了,之後我還得幫你收尾不是嗎?」淺倉真閉眼回答。


    「收尾?」


    「畢竟克麗絲還是挺有名氣的,突然變成一個小孩子這種事情......總不能再用私生女這個借口吧?」淺倉真舉起左手食指轉了兩圈,「你再見以前的同齡人,開口得喊爺爺奶奶了。」


    到時候算輩分,工藤新一都是貝爾摩德她叔。


    「那你有什麽打算?」貝爾摩德問。


    「你看我怎麽樣?」


    「嗯?」


    「有空的話,隻要你出點力氣,幫我易容,然後我用你的身份去拍電影什麽的。」


    「......」


    貝爾摩德嘴角抽動一下,想點明對方也會易容的事實,畢竟這是boss提供的聯絡地點,就算聯絡人還沒到,這裏也一定在boss的眼皮子底下。


    這家夥還在裝。


    「這就大可不必了,你要是真想幫我的話,就幫我發個隱退聲明,我會注意幫你打扮得好看一點的。」貝爾摩德拒絕了白蘭地的好意。


    「好吧,那變小之後呢?」淺倉真把腿從桌上放了下來,轉動轉椅朝向貝爾摩德,睜開眼睛坐直身體說,「我在一些學校那裏還算有點人脈,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


    聽到這話,貝爾摩德先是一愣,然後死死盯住淺倉真。


    注視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嘴巴吐出兩個字。


    「滾蛋!」


    淺倉真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刻門被推開,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提著個手提箱從外麵進來,淺倉真略微偏轉視線,看見門外還有兩人各自站在門邊戒備。


    進門之後,兩位黑衣人身體彎下,鞠躬行禮。


    「白蘭地大人,貝爾摩德大人。」


    貝爾摩德很坦然,受下他們的朝拜,淺倉真則擺了擺手:「這種禮數就沒必要了,還是盡快把事情解決吧。」


    「是!」前者彎下的腰再低了一下,隨後直起身,將手提箱放在會議桌上,打開鎖扣之後,拿出其中的手提電腦。


    電腦啟動,漆黑的屏幕上出現了黑色的人物剪影。


    「boss。」淺倉真坐在座椅上微微點頭行禮,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幹得不錯,白蘭地。」boss的聲音從手提電腦中傳出,「貝爾摩德,你也沒讓我失望。」


    「這是我應該做的。」


    貝爾摩德不動聲色地平緩了一下有些加速的心跳,將會議桌上的黑色皮箱打開,把它推到手提電腦的麵前。


    皮箱內部,黑色的細絨布中央鑲嵌著一個大約兩根手指大小的玻璃瓶,瓶中裝有三枚紅白兩色的膠囊。


    「這是最後一次實驗成功後


    剩下的樣品,至於新的批次,雪莉已經在生產了。」


    「所以雪莉才不在這裏嗎?」boss說道,「她的功勞最大,看來隻能以後再獎賞她了。」


    「關於她的獎賞,可以等您返老還童之後,再做考量。」淺倉真說。


    「也是。」boss沒在這方麵糾纏下去,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唾手可得的返老還童。


    他很清楚,將雪莉隱藏起來是白蘭地的手段,隻要一天找不到雪莉,白蘭地就還有一天的價值,白蘭地這麽做,是為了防止自己被鳥盡弓藏。


    有小心思不可怕,就怕統治者看不出手底下人的小心思,權力的分配與製衡,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貝爾摩德。」boss將話題轉向一旁的女人,「作為我最信任的人,就由你最先享用返老還童的恩賜吧。」


    心態過於急迫的他,甚至不想再多說幾句好話。


    貝爾摩德識破了他的心思,當下心裏冷笑一聲,將玻璃瓶拿在手中,晃了晃,倒出其中一粒來。


    「請。」另一位黑衣人適時給他送上一杯清水。


    貝爾摩德接過水,絲毫沒有遲疑地把膠囊往嘴裏一丟,混著清水便吞咽了下去。


    等待藥物生效的時間好像過得很緩慢——明明沒過多久,卻好似無比漫長。


    大約半分鍾時間,貝爾摩德隻覺得有火焰在胸腔中灼燒,整個身體宛如四分五裂一般,那血、那肉、那骨,都被某種不可言明的力量攥緊,仿佛要強行將她從成人壓回小孩一樣。


    她身體的表麵,無法抑製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滾落,其周身還似乎隱隱有水霧升騰,一時之間,體溫灼熱得難以置信。


    貝爾摩德咬緊牙關,試圖不發出哪怕一聲慘叫,但緊閉雙唇的結果,卻是她喉嚨中有止不住的悶哼傳出。


    淺倉真見她這副模樣,俯下身去在會議桌下麵翻找一下,將一張薄毯丟出,蓋在她的身上。


    隨著一聲難耐的呻吟,貝爾摩德整個身體逐漸縮小,呻吟由高轉低,她的變小也逐漸停止,直到定格在大約八九歲的外表上。


    「成功了。」會議室中的人都盯著變小後的貝爾摩德,看著她籠罩在寬大衣袖中的瘦小手臂從毯子中伸出,抓著毯子擦去額頭與脖頸處殘存的汗水。


    還是孩童的貝爾摩德,眉宇間已經有了日後那魅惑眾生的魔女雛形。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顯然沒人會去關注她的外貌。


    黑衣人將玻璃瓶拿走,倒出剩下的兩枚膠囊,將其裝入自己帶來的容器中,收好以後,他們沒有多言,快步離去。


    「你看我做什麽?」貝爾摩德一邊用毯子擦著汗水,一邊皺眉詢問,擦拭一會兒,她動作一停,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之前我怎麽做你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原來是喜歡這種啊~」


    她臉上帶著嫵媚的笑意,輕輕拉下毯子露出其下雪白的鎖骨。


    「怎麽,想去上學?」淺倉真繼續翻著會議桌下的箱子,拿出一套事先準備好的女式童裝。


    「沒勁。」貝爾摩德悻悻作罷,「走吧,事情做完就別在這裏多留了。」


    她在毯子裏穿上衣服,又用毯子擦去頭上的汗跡,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嘛,走吧,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淺倉真摸了一下貝爾摩德的腦袋,在後者嫌棄地撥弄中,兩人離開了這棟寫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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