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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行見田妞初見田承嗣時很害怕,當得知他的身份後,反而膽氣十足,便猜想著這田承嗣肯定跟田橫山有關聯。【愛↑去△小↓說△網】


    別看田妞的年紀雖小,但在田橫山的輩份卻不低,就拿眼前的田承稼來說,見著田紐都得叫聲“姑”,這田承嗣跟田承稼既然是同輩,那自己就有文章可做了。


    見田承嗣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冷笑道:“這位田承嗣田公子是吧?你剛才既然跟本少爺說斯文,想來也是位讀書人,既然是讀書人當知道百善孝為先的道理,你在這兒大呼小叫的,知道她是誰嗎?”


    宋行猜得沒錯,這田承嗣不但跟田橫山有關聯,而且關聯還相當的深,隻是他很少去田橫山,自然不知道田妞的身份,聽得宋行的質問,隻好將目光投向田承稼。


    田承稼肩上扛著犁頭,著實有點累,將犁頭放到一邊後,這才對田承嗣解釋道:“承嗣少爺,這位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祖爺爺家的孫女,叫田妞,是咱姑!”


    “咱姑?”田承嗣的嘴角不自主地抽縮數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冒範長輩,那就是不孝不敬,這在這古代就是忤逆之罪,被人戮脊梁骨都是輕的。


    古代的宗親思想非常濃厚,不管貧富貴賤,輩份在那兒放著,這是不可能逾越的,也是不可冒犯的,特別是對田承嗣這種自詡讀過聖賢書,天天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人。


    打蛇打七寸,宋行自信拿捏到他的七寸,嘴角掛著一絲冷諷的笑意,冷冷地道:“知道她是誰,當知道怎麽做?”


    田承嗣的神色顯得頗為尷尬,在恭恭敬敬地叫完一聲“姑”後便想離開,卻被宋行叫住,慢條斯理地道:“長輩在這兒,沒讓你走,你就走,不知這樣算不算有辱斯文?”


    “你到底想怎樣?”田承嗣眉毛一挑,對著宋行又恢複剛才的囂張氣焰,語氣中明顯帶著怒氣。


    宋行嘻嘻一笑,指著田妞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田妞叫我哥,按理說我也是你長輩,作為長輩自然有教育晚輩的義務,別以為自己讀過兩年聖賢書便以為自己學富五車,對著誰都可以大談斯文,我這兒有些字,看看你能認識幾個?”


    宋行說到這兒,也沒理會田承嗣狐疑的目光,直接撿起顆小石頭,就在沙地上刷刷寫起來:吃喝、玩樂、覿氅、餮鞀、曩磲、蕤顬、鰨鶘、鰷鯔、耱貊、貘鍪、糴耋、瓞耵。


    田承嗣見宋行寫的字也沒啥難度,便不自覺地讀出來,神色間還頗為得意,心想就憑這些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地字就想難倒本公子,真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話。


    隻可惜,田承嗣未免開心得太早,就在他讀完這兩組字後,待到他再往下看時,卻突然傻眼了,因為下麵的字他一個都不認識。【愛↑去△小↓說△網】


    宋行將石頭丟在一旁,拍拍手上的灰塵,麵帶譏諷的笑意,不停地催促道:“讀呀?為啥不往下讀?是不是除吃喝玩樂外其他什麽都不會?”


    宋行的話音剛落,旁邊的人頓時哄堂大笑,此時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宋行是在玩他,田承嗣的嘴角抽縮,臉色變得極度難堪,想要發作,卻找不到發作的借口。


    見那些看客在旁邊起哄,陰冷的目光從他們的麵上一一打過,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透脊梁骨,原本哄笑的現場頓時變得靜寂無聲。


    田妞見宋行難住田承嗣,心裏當真是樂開了花,正想敲敲鑼,再吆喝幾句,卻被田承稼伸手攔住,低聲道:“我的姑奶奶耶,你就別在這兒起哄了。得罪承嗣少爺,你知道會給田橫山帶來多少麻煩嗎?你知道咱們田橫山欠承嗣家多少錢嗎?”


    欠田承嗣家多少錢,田妞還真不知道,她惟一知道的就是,整個田橫山好像除田大爺家外,餘下的沒有不欠的,這其中也包括她家。


    田承稼的話既是說給田妞聽的,也是說給宋行聽的,正所謂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在他的心裏,田橫山還真沒有跟田承嗣叫價的資本。


    跟宋行相鬥,田承嗣從頭到尾處處落在下風,此刻聽到田承稼的話,頓時精神倍振,冷笑道:“宋行,看你小小年紀倒是狂得可以。但狂要講資本,沒有資本就得講代價。三天之內,本公子要讓你跪下來求我!”


    “求不求,跪不跪都是三天以後的事,這兒好像不歡迎你,礙著本公子的生意,你陪不起!”對田承嗣的威脅之言,宋行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啪!”


    宋行的話剛落音,一錠白花花的銀子便重重地落在破木板上,隻聽田隨嗣冷冷地道:“不就是個破書攤嗎?十兩銀子夠不夠?”


    土豪的出手果然不一樣,人群中頓時發出一片噓聲,無數的眼睛都在盯著宋行,都在等著接下來的熱鬧。


    在這個為十五貫就能殺人的年代,十兩銀子買一個人的自尊那是綽綽有餘。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宋行將為這十兩銀子折腰的時候,卻見宋行非常幹脆拿起銀兩,非常幹脆地扔到旁邊的臭水溝,非常幹脆地道:“本公子做的可不是錢財生意,我說過你賠不起,那就是賠不起!”


    說完之後,沒再理會田承嗣,而是從田妞的手中接過破銅鑼,輕輕地一敲,模仿電視裏的廣告詞,以無限激*情地聲音吆喝道:


    “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本人宋行,在此說書,凡是聽書者,不要九佰九拾八文,也不要陸佰陸拾捌文,隻要一文錢。沒錯,你們沒有聽錯,隻要一文錢,你們便可以聽到膾炙人口、鐵馬金戈、蕩氣回腸的三國演義!”


    “三國演義?”人群中頓時有人議論起來,神色間非但沒有興奮的表情,反而有點失望,因為這三國演義的故事流傳千年,就是旁邊那老先生都說過不下十遍,早就沒有新鮮感。


    聽到宋行叫喊著說三國,田承嗣的嘴角忽地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不無譏諷地道:“我道你有什麽新鮮的玩意兒,原來是說三國,拾人牙慧而已。”


    宋行將那銅鑼一敲,再次高聲說道:“三國的確是三國,但我宋行說得絕對是不一樣的三國,錢在你們的口袋,耳朵長在你們身上,聽不聽,給不給都由得你們。”


    說到這兒,把那破磚頭望木板上一拍,清清咽喉,便開始今天說書的開場白,高吟起三國演義的卷首詞: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詞!”宋行剛一吟完,人群中便有人歡呼叫好,宋行尋聲望去,卻是位身著華服的中年商賈,見宋行望過來,對他頷首而笑,權作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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