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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行嘿嘿冷笑兩聲,深深地吸口氣,朗聲吟道:“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登州城外打漁船。一片汪洋都不見,知向誰邊?”


    隨著宋行那非常具有磁性的聲音抑揚頓挫地吟出,蓬萊閣裏凡是讀過兩年書的人都禁不住站起身來,一副想拍掌又不敢拍掌的樣子,生怕打亂宋行的思緒。


    剛才那個發難的胖書生更是驚駭莫名,若不是雙手撐住旁邊的茶幾,估計還真會被驚得半身不遂。


    宋行在吟這首詞的時候,內心深處也是激情澎湃,不知為何,隨著這幾年的閱曆增多,對老人家的敬仰也倍增起來。


    如今回到千年前,這種感情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沒有理會他人驚詫,繼續朗吟著後半闕,“往事越千年,魏武揮鞭,東臨碣石有遺篇。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當宋行吟完後半闕的時候,人群中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種不帶任何功利的掌聲,聽在宋行的耳裏,總感到特別的舒服。


    古代盛行仕子文化,其中又以宋代最盛,朝野上下對讀書人的尊敬都是發自內心的,宋行初時一首臨江仙,大家還道是偷襲而來,如今聽他的應景之作,殊驚為天人。


    馬擴站起身來,對衝宋行拱拱手,非常誠懇地道:“沒想到宋公子小小年紀卻心懷天下,讓馬某人實在佩服得很,不知宋公子能否移駕至此,大家暢談痛飲如何?”


    宋行微微一笑,倒也沒啥拘束,慢慢地走過來,那些跟馬擴、田承嗣同台的人見此,趕緊讓出位來,讓宋行坐在客座,而田妞則拿著破銅鑼雙手叉腰像個門神似的站在身後。


    田承嗣見田妞俏生生站在那兒,心裏也頗為尷尬,在這個孝道為先的時代,對他來說的確是種煎熬,好半晌才嘶啞著嗓子,低沉地說道:“小姑,你也過來坐吧?”


    田妞沒有過來坐,而是側頭看著宋行,直到宋行示意好過來,這才緊靠著宋行坐下,而田承嗣趕緊給她倒上一杯茶。


    這場景看在宋行的眼裏,不管這田承嗣是出於真心,或是在眾人麵前的表演,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田承嗣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厭惡。


    畢竟在現代社會,他看到過太多貧困學子不認親生父母的事例,更何況田妞跟田承嗣的關係,隻不過出自同個宗族而已。


    年青人總是容易交流的,不管是千年前或者是千年後,前後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大家都在那推盞把酒,海天闊地聊得不亦樂乎。


    馬擴在喝完一杯酒後,雙目凝視著宋行,試探著問道:“宋兄,你既然在這蓬萊閣說三國,想必對三國故事頗有心得,那你能不能套用三國,來分析當今局勢?”


    聽到馬擴的提議,田承嗣也在一旁推波助瀾道:“馬兄所問正是我等心中所問,當今天下,遼金打得不亦樂乎,而宋室作壁上觀,西夏則左右搖擺,以宋兄之見,當如何破局?”


    曆史上因言獲罪者頗多,宋朝雖有不殺讀書人的傳統,宋行雖然讀過書,也識得字,甚至還能填一些不入流的詞,但在這古代,沒有經過朝廷認可的讀書人那就是個屁。


    自己在這兒枉議天下局勢,不好,非常不好,輕輕地喝口茶,笑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憂之。諸位兄台,宋行年輕識淺,何敢枉議天下大事?”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憂之。”這句話聽在別人的耳旁裏便也罷了,但聽在馬擴的耳中,心裏總有種別樣的滋味,在慢慢品嚐後猶自追問道:“這天下人議天下事,宋兄但說無妨。”


    宋行似笑非笑地看著馬擴,心裏也自暗歎,自己在蓬萊閣說書,原本就是為釣魚,沒想到大魚沒上鉤,倒上來一隻小蝦米。


    將茶杯放在桌上,端起酒杯,仰頭便喝個幹淨,隨後笑道:“醉人之語,當不得真。馬兄既然想聽,那宋行就鬥膽一說。”


    馬擴將酒杯放下,輕笑道:“宋兄何必過謙,自打你到這登州府以來,所行都是非常之事,見解必然獨特,我等洗耳恭聽。”


    宋行輕輕地咳一下,清清咽喉道:“這宋遼自澶淵之盟後,百年無戰事,老百姓才能休生養息,安居樂業,如果妄動幹戈,遭苦的必然是百姓。”


    馬擴輕點桌麵,點點頭道:“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聽宋兄的意思,是不希望戰爭,是希望在遼金之間保持中立?”


    “保持中立?”宋行在輕聲反問後,又接著說道,“天下紛亂四起,大宋王朝自難獨善其身。依我之見,大宋朝不但不能保持中立,而且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聯遼抗金。”


    “聯遼抗金?”這話一出,不但馬擴感到驚訝,田承嗣也從旁不解地道,“如今金國勢強,遼國勢弱,咱們何不必聯金抗遼,趁機收複燕雲之地?”


    聯金抗遼,看來這事不但在朝廷,在民間同樣有著巨大的市場,當宋行聽到田承嗣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深處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寒意。


    作為後來者,他當然知道靖康之難,北宋滅亡,正是從聯金抗遼開始的,而現在正是宣和二年,離靖康之難亦不過七年時間。


    宋行深深地吸口氣,待到自己的心情稍複,這才接著說道:“遼國自耶律阿保機建立以來,曆經兩百年。而大宋朝自太祖開朝以來,亦有百多年。如今遼帝荒%淫無道,民怨四起。而大宋朝亦是冗兵、冗政、冗費,同樣是疲憊不堪,危如累卵。可謂唇亡齒寒。”


    說到此處,一飲杯中酒,複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如今完顏阿骨打統一女真各部,建立金國,氣勢如虹,鋒芒正銳,不管是遼國還是大宋,都不可以單獨與之為敵。”


    宋行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是極其聰明之人,知道他後麵想說的是什麽,如果宋金聯手,遼國滅亡,大宋必將獨立難支,宋遼聯手,或可勉強相抗。


    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並不深澳。


    馬擴心有所思,麵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好半晌才歎口氣道,“難不成咱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祖宗留下來的土地任他人蹂躪?”


    自兒皇帝石敬塘將燕雲十六州拱手讓給契丹以來,從此在華夏神州這塊神奇的土地上,就一直有那麽一群人在默默地為收複燕雲之地而奔波……


    宋行看著馬擴,眼神中帶著一絲古怪,神情堅定地道:“那倒不是,祖宗留下來的土地,沒有一寸是多餘的,但在收複的過程中,得靠自身實力,而不是與金聯盟,與虎謀皮。”


    作為政和八年的武舉,馬擴也是久經戰陣,見慣戰場斯殺,卻沒想到在麵對宋行的時候,總感到心底有些發寒,總覺得自己缺乏一種底氣。


    田承嗣見氣氛凝結,當即端起酒杯,轉過話題,笑道:“你看咱們喝喝酒、品品茶不是很好嗎?何必說如此沉重的話題自討沒趣?”


    年輕人誰不喜歡熱鬧?在田承嗣的帶動下,大家又將話題轉移到風花雪月中。宋行跟馬擴都沒有說話,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蓬萊閣裏的談笑風生並沒有影響外麵的大雨傾盆,狂風越來越烈,暴雨越來越大,田妞坐在宋行的身旁,漸漸地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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