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師叔……”


    王廣一路跟在天河身後,沿途不斷的留下印記,不過片刻的功夫,清貴就帶著清定和玉玄真人趕上了。


    玉玄朝著王廣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自個大步上前緊跟著天河的身影。


    王廣仔細的打量著這位玉玄師叔,他年約四十左右,頭戴平天冠,身穿昆侖道袍,五官細膩柔和,完全就是一副道骨仙風之貌,可是王廣卻很清楚,這位玉玄師叔的心胸最是狹窄,而且非常的護短,最為關鍵的是他是清定的父親,這一切的因素加起來,無疑是將天河判了最終的死刑。


    “本來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呆在昆侖山上,以玉熏真人和掌教真人對你的看重,或許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生機,可惜你偏偏不知死活的選擇逃跑,恰好將自己送上了斷頭台,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清定緊跟在玉玄身後,瞅著天河走出昆侖山的身影,嘿嘿的冷笑著,仿佛已經看到天河在玉玄真人掌下斃命的那一幕。


    “夜黑風高,天寒地凍,玉玄師兄還有興致外出,莫非是想到那冰天雪地裏吟風弄月?”


    玉玄真人即將動手的那一刻,忽的聽到熟悉的聲音,身子不由的僵住,緩緩的回頭,瞅著不知何時跟在他身後的人影,道:“為兄可沒有玉機師弟的風雅,不過是看到昆侖山出了一個叛徒,特意過來清理門戶罷了。”


    “叛徒?哪來的叛徒?”


    玉機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清定身上,道:“莫非說的是你生的這個小兔崽子?”


    玉玄微嗔道:“玉機師弟何出此言!”


    “師兄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玉機冷笑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自私自利,戕害同門的人,你這個寶貝兒子明知將天河的事情捅了出來會將他置於死地,卻依舊不顧同門情誼,這樣的人實在是令人不齒。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想來平時教導他的人人品定然也不怎麽樣!”


    清定的臉色陣青陣白,辯駁道:“玉機師叔,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秉持著公正無私之心,將意圖破壞我玉虛宮和勾陳宮友誼的賊子揪出來,難道這也有錯嗎?”


    “傻子都看得出來天河的太極戰體是不是偷學的,通情達理的人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唯有你不過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才做出此等無恥行徑!”


    玉機高聲嗬斥道:“你以為隻有你父親才會護短?你以為天倉在勾陳宮一點地位都沒有?你以為揭露了太極戰體的事情,勾陳宮不會對他做出懲處?你這麽做不僅不是維護兩派之間的友誼,反而是在製造傷口。勸你以後還是呆在玉虛宮不要出去了,極天那老頭子可是比你爹還要護短,你把他的寶貝徒弟往死裏逼,若是有朝一日讓他在外麵撞見了你,估計你也別想活著回到玉虛宮了!”


    “我……”


    聽玉機這麽一說,清定頓時有些懵了,仔細回想天倉的履曆,這才明白自己究竟闖了多大的禍事,天倉不過修道三年就已達到五氣朝元的境界,初入潛龍榜便強勢擊殺榜單上第二十二名的王偉,被紫微宮贈予稱號天下至尊,為當今年輕一輩中最具潛力的弟子。


    這樣的人在勾陳宮中的分量顯然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傳出了私授勾陳宮最高絕學的罪名,礙於規矩,廢除修為,終生囚禁是必須的,但是,勾陳宮會把這筆賬算到誰的頭上?


    “玉機師弟,犬子的事情不勞你操心,我自會替他安排妥當,眼下還是處理那個叛徒要緊!”


    玉玄眼見天河已經離開了山腳,步入村落的範圍,急忙帶著清定擺脫了玉機的糾纏,急速追了上去。


    玉機攔住玉玄麵前,道:“師兄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咱們昆侖山哪來的叛徒?莫非是指你的犬子?”


    王廣出言嘲諷道:“玉機師叔,你百般阻攔,莫非是想協助那個叛徒逃跑?”


    “長輩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兒!”


    玉機一拂衣袖,頓時掀起一股厲風將王廣扇得倒飛而出,撞暈在樹幹上。


    “玉機師弟,你這是何意!”


    玉玄惱怒道:“先不說偷學太極戰體之事,光是這條密徑,久居昆侖山的弟子都未必得知,他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又是從哪知曉,我懷疑他是九黎魔族安插在昆侖山的奸細,而且除他之外還有其餘人參與,若是玉機師弟一再阻攔,到時掌教師兄詢問起來,怕是不好交代!”


    “哼,想說我是奸細就直說,少在我麵前彎來繞去,指桑罵槐!”


    玉機當然聽得出玉玄的弦外之音,板著臉道:“我之所以出麵阻攔你,是不想讓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要跟著我沒意見,但不要咋咋呼呼的跟個跳梁小醜一樣,憑白丟了我玉虛宮的顏麵。”


    玉機灑然轉身,悄無聲息的跟在天河後麵,道:“若是他真有叛逃之意,無需你動手,我自會處置他,不過在這之前,我可不允許你挾私報複,肆意動手!”


    昆侖山下的曹家村天河並不陌生,以前還經常在這裏四處溜達,如今故地重遊,頗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此時夜深人靜,寂寥冷清的小巷上唯有天河輕快的行走著,下定決心之後,天河已能排除所有的僥幸和雜念,心情自然分外的輕鬆,芒鞋勝馬,很快就到了有間客棧前。


    “掌櫃的,請問今夜可有一位老者前來投宿?”


    “老者,是有一位,不知小哥是……”


    “我是老者的晚輩,特意過來拜訪他,不知他住在哪間客房?”


    “樓上甲字房就是,小哥請自便。”


    “多謝掌櫃。”


    天河蹬蹬的上了樓,找到了甲字房,還未等他敲門,房門便自行打開,露出盤腿坐在床榻上,雙目炯炯有神的瞪著他的老者。


    那是一個年約六十左右的老者,內穿薄甲,外罩道袍,頭發半百,身形有些發福,左手袖子筆直垂下,其中空空蕩蕩,右手握著一把長劍,殺氣騰騰的瞪著天河,那如炬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頭待宰的羔羊,充滿了冰冷和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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