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賈瑞的話來說,盤他!幾天後,蒔花館終於服軟了。


    整日被一群叫花子和痞子這麽折騰,雖然人家吃喝也給錢,可把蒔花館僅有的那點熟客都給折騰跑了,一大群人隻點最便宜的酒菜,鬧哄哄的在蒔花館一夜一夜的玩笑。再這麽下去,買賣也別做了。


    蒔花館不但答應每月按時交納保護費,還主動要求退還這幾日眾人在蒔花館消費的銀子。


    而要求隻有一個:他們東家想要見一見賈瑞。


    “彪哥,會不會有詐啊?他們怕不是要來個擒賊先擒王?”甄緒皺著眉頭說道。


    “擒什麽賊!擒你妹的賊!”賈瑞沒好氣的給了甄緒一腦袋瓢:


    “咱們是賊嗎?他們若是報官,咱們犯法了嗎?咱們是去正常消費的,怕什麽?


    消費者就是上帝!再說不就是在蒔花館見麵嗎?這幾天你少去了?


    他們要是來硬的早就動手了,還等到現在嗎?怕個球!動起手來咱還能吃虧?”


    於是一行人按約定時間去了蒔花館。


    繡娘一見賈瑞來了,忙笑著迎上去,態度比前日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哎呦,可把彪哥您給盼來了,快裏麵請。”


    一旁有個未見過的三十歲漢子也拱手道:


    “小人福安見過彪哥,久仰久仰,我家公子等候多時了,彪哥樓上請。”


    賈瑞一聽這話心裏就有了大概了,都說這蒔花館是有背景的,這個公子想必就是了,卻不知到底要和自己談什麽?既來之則安之,走起。


    繡娘招呼著倪二等人坐了,福安便引著賈瑞要上樓去。


    “哎!不行,我們得跟著!”葛虎說道。


    “這……諸位好漢,我們東家指定要和彪哥單獨會麵,還請諸位在這裏稍坐片刻,至於彪哥安全,好漢們大可放心,我們東家不是那種暗地害人的人。”


    福安作了一圈揖又看向賈瑞。


    “你們在這裏等著就是了。”賈瑞自然不會露怯,揮揮手上樓去了。


    來到二樓最大的一個雅間,福安先是輕輕叩了三下門,說道:“少爺,彪哥人來了。”


    “哦,快請進來!”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說道。


    福安才推開門,先請賈瑞進去了,隨後又關了門,躡手躡腳來到方桌後一個二十來歲的富貴公子身旁垂手侍立。


    光這福安的做派,就絕對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賈瑞不由得打量起那富貴公子來。


    隻見那公子麵若春花目如點漆,身長膚白,穿著一件藏青色長衫,雖然樣式普通,麵料卻非凡品。


    那公子也站起身來將賈瑞打量了兩眼拱手笑道:


    “賈瑞賈天祥,久仰久仰!今日一見果然生得一表人才,不愧為榮國公之後!”


    對於人家能說出自己的姓名賈瑞倒是一點都沒感到意外,也是一拱手:


    “正是在下,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公子笑道:“餘祖上姓水,單字一個溶便是了。”


    賈瑞腿一軟差點沒坐地上——水溶?北靜郡王水溶?


    他覺得後背有點發涼,這回可是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兒了!


    這個年未弱冠的北靜郡王在紅樓夢中出現的次數並不多,賈瑞也不是很了解,隻是知道似乎是個好人,且和賈府是故交。


    “學生見過王爺……”賈瑞咬咬牙,還是準備磕個頭。


    “哎,天祥不必多禮。”水溶卻攙住了:


    “小王不過是賴祖上恩蔭,萬歲隆恩襲得爵位,你我兩家世交至誼,且今日小王又是微服出巡,大可不必多禮,快坐,看茶!”


    二人做了,水溶竟然和賈瑞拉起了家常:爺爺奶奶身子可好?賈母可還硬朗?是準備恩蔭某個官職還是走科舉出仕?


    賈瑞一麵小心應答一麵尋思開了:這北靜王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他砸了人家買賣,水溶要見自己,一上來卻套近乎!


    水溶的身價自然不可能是想讓賈瑞賣自己麵子免了每月那點保護費,若為了這個,隨便傳個口信給賈政,估計自己的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那讓自己來是為什麽?


    想不出來幹脆不想了,賈瑞直截了當問道:“卻不知王爺今日要見學生有何見教?”


    水溶笑得如春風般和煦:“見教可不敢當,不過是偶爾聽說我的這家館近日有些麻煩,卻不想是你的手筆。


    我因早就聽聞了天祥一些傳聞,早就想結交結交,故而才有今日一聚。”


    賈瑞一聽:得!又一個把自己摸了個門兒清的爺!


    但是不能慫!雖然這家青樓是水溶名下的產業,可看來他並不想讓外人知道,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產業。


    故而這麽長時間了,外人隻知道蒔花館有後台,卻不知後台究竟是何人。


    而且,現在對於三虎幫來說,蒔花館已經不在隻是一間店鋪了,而是一個象征。


    可以說全石雍坊,甚至全神京都在看著三虎幫和蒔花館的較量。


    如果三虎幫贏了,那日後收保護費肯定會順利許多,反之蒔花館便會成為其他商戶的榜樣,若都效仿起來,這麽一家家的鬧下去可有麻煩了。


    賈瑞並不想放棄,因此咬咬牙說道:


    “小玩鬧,倒是給王爺添麻煩了,還請見諒。隻是昨日繡娘已經和我這邊談好了,不知為何又驚動了王爺大駕?”


    水溶微微一笑,喝了口茶道:“天祥想是誤會了,小王並非因那每月十兩銀子的保護費而來。


    孤雖然不懂經濟之道,卻也明白想要開門做生意總要遵循一些規矩的。


    隻因你是第一個如此執著的在我這裏鬧,我才使人打聽了一番,發現天祥年紀不大,卻頗有些趣事。


    孤不喜為官,卻愛結交天下能人異士豪傑雅客,天祥小小年紀便中了第三名的秀才,可謂是前途無量,卻喜混跡市井,所做之事又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故而是來請天祥給我解惑的。”


    賈瑞一聽原來隻是好奇,心裏便踏實了不少,笑道:


    “解惑可萬不敢當,王爺有什麽不明白的隻管問便是了,學生必然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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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水溶有何疑惑,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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