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薛蟠為之語塞,想了一回才一拍大腦袋說道:


    “這不是她家裏如今沒有男人管著了嗎。


    想必種桂樹這事太繁瑣了,家裏沒人能打理,索性賣了的省心。


    不過一個寡婦娘帶著個閨女,賺那麽多銀子做什麽,家底夠嚼用也就是了唄!


    怎麽,難道你聽了夏家什麽閑話?”


    薛蟠知道賈瑞是個消息極靈通的。


    賈瑞自然不好跟他解釋,隻能說道:


    “我覺得吧,你家姓薛,諧音不就是個‘雪’嗎!


    她家姓夏,這雪到了夏天,還能有好麽?”


    薛蟠笑著推了賈瑞一把:


    “我當是什麽,原來是這個話!


    小天祥,你啥時候也信這些東西了?


    什麽春夏秋冬雨啊雪了的,我才不管呢!


    你就等著吃我的喜酒就是了!


    哎,對了,剩下的那些桂花,你啥時候弄走啊?”


    賈瑞一攤手:“我上哪兒弄去?


    哈,你這是看上人家小姐,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要替他家裏說話了?


    當初是怎麽說的來著?


    花我全要了,不過什麽時候去拿是我的事,我不拿他家就得給我養著!


    這可都是說好了的,你若反悔我不依!”


    薛蟠尷尬一笑:“哪兒能呢?我這不是怕你的桂花不夠用嗎……”


    賈瑞翻了翻白眼問道:“還剩下多少沒用的?”


    薛蟠道:“還有一半呢!”


    賈瑞思忖了一會兒說道:


    “那這麽著,你讓夏家把用了的那一半給補種上吧,到時候我給他們家五萬兩銀子。”


    “真的啊!老板大氣!”


    薛蟠聽了心裏一喜,這回又可以去夏家裝嗶了!


    不過到底心裏也有些不落忍:“天祥,你要這麽多桂花真的有用?”


    “廢話,我自然是有用的,要不然我錢多了燒的?”賈瑞答道。


    “行,那你就等著聽信就好了。”


    “好,不過這話可得說在前頭,這回錢我可不能提前給了啊!


    我先交他點定銀,餘下的可得交貨的時候再付了!”


    “合該如此!”薛蟠狠勁點著大腦袋說道。


    正說著,外頭兩輛馬車進來,賈瑞便知道是尤氏可卿兩個打西府裏回來了。


    薛蟠也有些乏了,站起來說道:


    “天祥你也累了一天了,明兒還有得忙,我也不饒你休息了。


    桂花那事,等著我的信啊!”


    送走了薛蟠賈瑞搖頭苦笑,這事看來還真攔不住啊!


    不過這不是他現在想要去想的。


    他現在隻想著先和尤二姐先大戰三百回合,看看到底是不是尤二姐有毒。


    賈瑞再一次戰敗了。


    還沒摸進尤二姐的門便睡倒在了可卿的床上,一睜眼已經是天色大亮了。


    賈瑞不由得滿心懊惱,這還修個屁啊!


    照這麽著,往後別說寶釵黛玉的了,就是現在寧府裏這四個小妖精都能要了自己老命啊。


    可卿早已穿戴齊整了,見賈瑞睡醒了便倒了杯茶先與他漱口。


    “咋不叫醒我啊……”賈瑞的臉上盡是落寞。


    “好容易睡個安穩覺,何苦又叫醒你呢?相公若是困了就再睡一會兒吧。


    今兒榮府裏頭還有客,我和太太得過去了。”可卿說道。


    賈瑞坐起身來將可卿拉在懷裏在櫻唇上親了一口隨後咂咂嘴:


    “今兒早上你吃的六安茶?”


    可卿愣了愣,點頭道:“是呢,相公想吃那個?我也泡一壺給你。”


    賈瑞擺擺手,他有點蒙,怎麽自己親了可卿一口就知道她吃了什麽茶?


    不單是這個,這些天吃東西或是喝茶吃酒也和以往大不同,總覺得那味道有些許不同就能嚐出來一般。


    難不成自己要變成一條狗了?


    不對,狗是鼻子好使,他現在似乎是味蕾極度發達。


    “等等,我好像忘了點什麽事了……”賈瑞一麵搔頭一麵說道。


    “嗯?”


    “淦!忘了,今天得上朝。”賈瑞說著跳下床來往外頭就跑。


    “相公……你要光著身子去上朝麽……”可卿在後頭喊道。


    “麻蛋的!非得讓老子當什麽狗屁指揮使!”


    賈瑞心裏頭罵罵咧咧的小跑著進了太和殿。


    還好沒遲到……賈瑞小心翼翼的在最後一排找地方站好了。


    許多人都將目光看向賈瑞,賈瑞則是假裝沒看見。


    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賈瑞的氣還沒喘勻乎,一身龍袍的永康帝在內監的攙扶下緩步而出在龍椅上端坐了,殿內朝臣三拜九叩大禮相迎。


    “免禮~”內監尖細的嗓音響起:“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話音方落,文官列中走出一人朗聲道:


    “臣右僉都禦史葛慶海有本上奏!”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葛慶海,唯獨賈瑞在那撓頭皮:


    葛慶海?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啊……


    葛慶海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臣彈劾城管衛指揮使賈瑞賈天祥七宗罪!


    其一,其父賈敬無官無爵,乃是陛下因憐其忠良之後,追賜五品之職。


    可臣聽說在其葬禮上所用棺木乃是八寸厚上等檣木所製,此乃僭越逾製大不敬之舉也!


    其二,賈瑞自去年起便在神京各處收購土地。


    而後以各種無恥之手段強迫要挾需要蓋省親別院的皇親國戚高價從他手中購買土地,實乃卑鄙下作無恥至極!


    其三,賈瑞此次難下揚州唱賣鹽窩期間已給花魁嫣然收徒為名敲詐勒索鹽商,為自己謀取私利,還收攏了揚州二十餘名煙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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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葛慶海說完賈瑞突然靈光一閃一拍腦門大喊道:


    “哎!我想起來了!是他是他就是他!


    你是那會兒害死我賈珍大哥,還腆著臉去送信的那個!


    大理寺的葛慶海!沒錯了,就是你了!


    話說你不是大理寺丞嗎?怎麽這會子又成了右僉都禦史了?


    你肯定是不好好幹活被降級了!


    蒼天有眼啊!皇上聖明!


    我死去的珍大哥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滿朝文武紛紛側目。


    自大乾立國以來,誰見過有這麽在朝堂上肆無忌憚的說話的?讓你說話了嗎?


    許多人對賈瑞怒目相向,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副準備吃瓜的表情。


    更有人偷偷看龍椅上永康帝的表情,隻見他一張大方臉有些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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