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暉透過薄霧,斜斜地射在鏤空的雕花窗上,斑斑點點,天青色的帳幔被微風輕輕吹動著,臥榻是繪著蔥綠雙繡花卉的拔步床,左邊的紫檀矮架上放著一個官窯大盤,盤內盛放著數來個新鮮水果,塌另一邊則是窗,窗外可觀賞旖旎之景,粉牆綠柳,花門樓,四麵廊,更有那假山小池,讓人應接不暇。


    不過這些對於踏上正躺著的女子來說絲毫沒有興趣,她微閉著眼似乎在假寐著,周圍伺候的人見狀也放輕了動作,在一等丫鬟的帶領下紛紛都退出了房間。


    “碧水,你去把小姐的藥熬好,記得莫要偷懶,碧青,你去整理下小姐今日要穿的衣服,還有碧雲,你....”


    等到門外的聲音慢慢的遠去,原本躺在踏上的人立馬就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薄被,踩著一雙藍色的繡鞋就貼到了門邊,再三確定沒有人之後,顧瑾榆這才放慢腳步動作輕柔的貓著身子跑到了窗戶邊,趁著花園無人之際,提著裙子翻到了窗戶外麵,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一到窗戶外麵她就覺得整個世界好像都清新了好多,不過現在離她要偷跑的路線還有大半了,她歎了一口,熟門熟路的朝花園一條小路走去。


    卻不知道她逃跑的身影完全被另外一個人看見眼裏了,秦璃看著那一抹藍色的身影,嘴角浮出笑容,早就聽聞相國家的小姐不同她人了,看著對方著熟稔的樣子,似乎不止身體不同,這性子估計也挺大膽的吧。


    想到這她回頭看向品著茶的相國,忍不住笑道:“早聞相國有一獨女,今日怎麽不見?”


    相國喝茶的手頓了頓,原本撫著長須的手因為停頓扯下了一根長須,疼的他連忙放下了杯子,好一會才對秦璃說道:“咳咳,我這女兒從小體弱,前些日子竟然想一個人偷偷溜出去玩,成何體統,所以這次我將她拘在了房中,讓她好好反省反省,還請太子殿下莫見怪。”


    秦璃看著那邊還在堅持不懈轉著圈圈的小人,輕笑回道:“哦,原來如此,孤自是不見外。”


    相國聽出秦璃口中的怪異,盯著秦璃一直在望的窗戶邊,心中盤算著這間窗子能看到那裏來著?


    還沒等他想清楚,秦璃就向他告辭了,“今日多謝相國大人解惑,孤宮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相國連忙起身回了一禮,忙道:“哪裏哪裏,到是太子殿下今天點醒了微臣。”


    秦璃並不語,隻是走時再次看了眼窗外,這讓一邊觀察著她的相國越發疑惑了,心裏就跟癢癢一樣,等送走了秦璃,馬上就站到秦璃剛剛站的位置朝外麵望去。


    “顧瑾榆!!!”相國的咆哮響徹在整個相國府,成功的讓快要跑掉的顧瑾榆隻能轉過身來,乖巧的望著相國傻笑。


    “咳咳,爹,好巧啊,你也來賞花啊。”顧瑾榆穿著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翠綠百褶裙,完美的和花園的綠色合並了,原本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水裙被軟煙羅紮在了腰間,掩在了翠煙衫下更讓人看不出來,這也難怪一群下人沒有發現她,讓她在這轉了好幾圈。


    相國的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看著顧瑾榆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看著顧瑾榆可憐巴巴望著她的眼神他還真罵不出來,隻能轉頭對著一杆子下人吼道:“你們怎麽看著小姐的?!這麽大個人出去了你們都看不到嗎?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嗎?”


    顧瑾榆咽了咽口水,等相國的火氣小了一點,在才上前拉住了相國的長袖,“qwq爹,我真的沒事,你就讓我出來走走吧。”


    “你沒事?!前天晚上還發熱的是誰?你們還不帶小姐下去。”相國直接揮開了顧瑾榆的拉扯,一臉冷漠無情的回道。


    顧瑾榆也不開心,她抱住相國的手,就是不撒手,“嚶嚶嚶,爹爹你不愛我了,咳咳,我要去當兵,咳。”


    相國頭疼的看著她胡攪蠻纏的樣子,聽到顧瑾榆要當兵這兩個字眼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怒笑道:“你想當兵是吧?是不是李家那個小子唆使你的?你們還不快點把小姐帶回去。”說罷就拿起了一根特別粗的棍子就朝外麵走去,那架勢活像要跟人拚命一樣。


    顧瑾榆整個都驚呆,舞草,爹,你要去幹嘛啊,你千萬憋做啥事,你女兒我還年輕,還能養活你啊,然而等她回過神來,她以及半個身子都到了房間了,還剩下半個身子在抵死掙紮,嚶嚶嚶,放我出去,我要裝逼!!


    對此,遵守相國命令的丫鬟們表示,小姐,您還是在屋裏裝吧。


    這邊,秦璃回到宮中還在想著花園裏的那個像瓷娃娃一般的小人,原本還有心處理公務的時間也被擱置,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的如此自然的一個人了。


    身在皇宮中她從小就活的比較壓抑,除了阿諛奉承的下人們,剩下的自然都是些心懷鬼胎的兄弟姐妹們,在這宮裏恐怕對她真心的人一個都沒有吧。


    想到這她的眼底一片晦暗,讓一旁伺候的侍女太監們也有些惶惶不安,還好這時有一小太監走了進來,對秦璃行了跪拜之禮後才恭敬的說道:“稟告太子殿下,敬安大人說有事需要向您稟告。”


    “讓他進來吧。”


    “是。”


    秦璃收斂了眉眼中的失意,恢複了平時一本正經的模樣看著來人,來的是她眾多幕僚中的並不出色的一員,若說秦璃為何記得對方,大概是因為對方太蠢了吧。


    自大秦立以來,都是以力量為尊的,百姓也多是崇尚武力,也就是這樣一個朝代,在誕生一個女皇之後,太子一位從此女子也有的一爭了,造成的影響同樣也是有好有壞,比如皇家公主們不用在拘泥與後宮宅院了,也比如生個兒子有時候還沒有女兒好用了。


    在女皇的數量沒有男帝多,但每一任女皇的質量都比男帝要好的情況下,女性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盛世,秦璃也是得了這個好處,當然更因為她那位活的最久□□母在不放心當今皇帝的治世情況下,將秦璃立為了下一任太子。


    還好秦璃的父親並無什麽怨言,反而樂於成全,還特地將秦璃送到了□□母身邊聽從□□母的教誨,直至□□母離世才獨立宮中,不過□□母給她留下人也不是一般的,她隻用擔心自己會不會死這一條就夠了。


    因為大秦有規矩,太子立,非亡,非亡國之禍不得罷免,當初□□母給她看這條規矩的時候,她都有點不敢相信,也許是大秦的福運是一等一的好,自立這條命令起,還沒有出過一任昏君,當然,被立為太子的人也是少之甚少。


    “敬安參見太子殿下。”一身穿藍色錦衣的男子跪在殿內,秦璃朝他望了一眼,眼裏閃過一抹陰霾,同樣的顏色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果真是不同。


    “起來吧,找孤有何事?”秦璃揮了揮手示意對方起身,果不其然,男子板著一副臉孔看向上位的秦璃,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是又很快的劃過,一本正經的回道:“啟稟太子殿下,敬安來此是想問此次科舉如何。”


    秦璃裝作沒有看到對方眼裏的不屑,故意挑起眉頭,邪氣的笑道:“科舉此事還用不著你來問孤吧。”


    下方的男子似乎有些惱怒了起來,不過礙於秦璃的身份隻能唯唯諾諾的不在作答。


    秦璃看著他的樣子索然無味,她端起一杯溫酒,輕抿了一口,眼神肆無忌憚的掃視著下方的人,此人名嚴青,字敬安,是隴右道人,乃家中次子,自從五歲時大病一場性情就大變了,聰慧到是聰慧,就是太不會掩飾自己了。


    憑著他眼神秦璃就能將他直接拖下去斬了,他留著對方無意是想看對方背後到底是誰,不過據龍衛剛遞上來的折子,他背後並無他人撐腰,那為何要如此看孤,莫非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注意到對方臉色那莫名的屈辱感,秦璃越發有趣了,“孤已十六,這笈笄禮也已過,不知道敬安覺得孤何時成親最好。”


    嚴青的呼吸一頓,他本是21世界的一名青年,穿到了這個世界原本以為能有大作為,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比21世界還男女平等,甚至女子的權利比男子還要盛一些,當知道當今太子是女人的時候,他瞬間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現代有句話說的好,那就是娶了白富美就能走上人生的巔峰了。


    而古代呢?當然是娶了太子,到時候他還不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了?現在忍受點下人的屈辱算什麽,等太子迷上他的時候,就什麽不怕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時常變換著表情看著秦璃的原因了,說白了他就是個想要吃軟飯,但是還有著大男子主義的自以為是自己也能夠靠臉吃飯的小白臉。


    秦璃聽著對方絮亂的呼吸聲,哈哈一笑,一杯酒直接砸在了對方頭上,“孤也是你能肖想的?還不給我滾下去。”


    嚴青直接被她的斥罵聲嚇住了,顫抖著身子朝外走去。在快要離開的時候,秦璃帶著邪氣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下次你要是再敢那你那雙狗眼如此看孤,孤就讓它沒存在過,你懂嗎?”他惶恐不安的點了點頭,第一次認識到了皇權的恐怖,回家後就大病了一場。


    看著他哆嗦離開的背影,她嗤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敲了敲桌麵,她想娶的自然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秦璃起身朝寢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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