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點點頭:"血屠夫的刀,接生婆的眼,紮紙人的朱筆。[]二皮匠的針線。這四種行業需要頻繁接觸陰事,鬼事,同樣這四種神器運用好了足以讓自己遊走陰陽界。"


    我苦著臉說道:"爺爺,說來容易,哪找這四種人去啊?"


    "找到這四種人也沒用。就像我們屠夫,天底下的屠夫多的是,但是卻沒幾個是血屠夫,他們的刀也未必能斬魂攝魄。同樣,接生婆,紮紙匠和二皮匠到處都有,但是他們未必具有那種技能。"


    "這麽說,我必須找到先祖秦印時期的那幾個人的後人?天啊,這同樣也是大海撈針啊。"我苦笑著說道。


    "也不是。其餘那三個人接生婆殷家,祖居苗疆。紮紙匠戰家,祖居東北。二皮匠公冶家,祖居西北。而我們秦家由於受黃三影響,四處流離,最後才定居華東。"


    "這麽說,我隻能按照那三個方向找到他們?獲得這三種神器和技藝才能製住黃三?"我疑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當年先祖將黃三壓在火塔的時候,也是經過他們幾人幫忙的。現在看,要麽你獲得他們的真傳,要麽得到他們後人的幫助,這樣對付黃三才有十足的把握。"爺爺說道。


    見我麵漏難色,爺爺又說道:"這幾家之所以祖居四地,也是因為這四地都有適合他們生存和技藝延續的條件。這就說明那裏肯定有陰事頻發的根源,這也應了五方五佛之地,必有極陰。同樣,這也會吸引黃三的魂魄前去的條件。所以咱們可以一舉兩得,兩件事一起操作,兩條腿走路。"


    "我知道了爺爺,這樣起碼讓我有個方向。要不然我連去哪裏都不知道。"


    "當然,我說的隻是他們的祖居,過了這麽多年了,他們還在不在祖屋居住都不好說了。"爺爺點點頭。


    "是啊,我聽說現在山外大搞開發,到處拆遷,即便他們有祖屋,估計也沒了。"


    爺爺卻搖搖頭:"這不可能。這些老行業不可能居住在繁華的地帶,一般都在僻遠的鄉村,就像我們井槐村。"


    我點點頭:"那成了,我明天就動身,正好這些日子夠壓抑了,出去也放鬆一下。"


    "秦由,出去適當放鬆可以。但是你一定給我打起精神來,這一路上多留意,多學習。屠經上的東西多練,遇到事情你們倆多商量。(.)欣桐的道術比你可高多了。"爺爺囑咐道。


    我點點頭,即將和爺爺分開,心裏也不是滋味。


    爺爺從懷裏掏出一張卡,遞給我:"這是我上次去鎮上求別人給辦的,有五萬塊錢,你拿著路上用,好像還留了什麽碼......哦,是密碼,沒有這個碼取不出來錢,我讓留的你的生日。不知道你要出去多長時間,如果不夠了就自己想辦法吧。"


    我吃了一驚:"爺爺,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土豪啊?你平時也不太出去,哪來這麽多錢?"


    五萬不是小數目,在井槐村能蓋一所新房子了。


    爺爺一笑:"殺豬掙的啊。還有外村有時候發生一些邪事,我去給擺平了,報酬自然也多些。這錢本來是給你準備上大學的,現在看你大學無望,還是給你現在用吧。"


    我收好銀行卡,對爺爺說道:"爺爺,你給了我,你自己呢?你不是說也要出去尋找黃三嗎?"


    "我不用。到時候我聯合你師父。在周邊搜尋一下。也用不上什麽錢。"爺爺擺擺手。


    我們回來的時候,天就已經快亮了。我們在家吃了飯,晚上的時候,爺爺要去了黎欣桐的紫紅葫蘆,去給大虎安魂。


    我們由於這段時間耗費了大量精力,被爺爺要求留在家裏休息。


    這些日子我也確實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等爺爺出去了以後,我躺下去,睡得一個踏實。


    第二天我是被三眼猴毛呼呼的爪子抓醒的。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爺爺和黎欣桐看著我笑。


    我趕緊爬起來,爺爺準備好了早餐。


    我們吃到一半的時候,村長扶著大虎走來。


    我看到大虎,知道爺爺已經把事情辦妥了,大虎的命算是撿回來了。


    為了表示感謝和之前對我們誤解表示歉意,同時村長知道我們要出門給我們拿了五千塊錢。


    百般推脫下,村長執意要送,爺爺也就留下了,同樣給我帶在身上。


    終於到了離開井槐村的時候了,我帶著黎欣桐和猴子走出了村口,我忍不住回頭看。爺爺就像千萬個送孩子離家打拚的老人,站在村口揮著手。


    我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黎欣桐倒是滿不在乎,反而因為終於要走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顯得有些興奮。【愛去.】


    她輕快地邁著步伐,小臉漲得通紅。


    我衝爺爺揮了揮手,強忍著淚,轉身大踏步離開了井槐村。


    出發前爺爺給我準備了不少他認為以後能用到的東西,裝了滿滿一個背包。


    我背著三眼猴,黎欣桐背著裝備,算是上了路。


    黎欣桐問我:"秦由,咱們去哪?"


    "去哪兒......"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但是自從爺爺跟我說過那四個古老的行業,我就心裏有了疑問。現在似乎可以去解疑了。


    "去水源村。"我隨口說道。


    "水源村?那是哪?"黎欣桐問道。


    "位洋的家。"


    "去他家幹嘛?"黎欣桐不解。


    我之所以去水源村,的確是跟位洋有關。位洋告訴過我他家是紮紙匠世家,也是流傳下來很多年了。


    而且我還知道,位家紮紙術絕非泛泛,而是可以通陰的。我想問問位洋的爹,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當年和秦印在一起的紮紙人戰家的一些事。如果我運氣好的話,也許位家和戰家有一定的關聯也說不定。更何況和位洋分別的時候,他還求我去看看他爹,我也答應了人家。


    由於村子相對偏僻,也沒有像樣的公路,除了一些騾馬車,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


    好在我們運氣還不錯,趕上了過路的趕車人,便搭上了車。在快到晚上的時候,總算趕到了位洋所在的水源村。


    我想到位洋的悲慘遭遇,也不知道他的魂魄會被師父如何處置。也不知道這段日子,位洋一家是怎麽過來的。


    我們一路打聽,很順利找到了位洋的家。


    走進院門口,發現天還沒全黑下來,位洋家卻已經大門緊閉了。


    我輕輕敲打了幾下。等了一會,屋裏傳開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這麽晚了,是誰啊?"


    隨後裏麵傳來了踢踏的腳步聲,大門一響,吱呀呀打開了一道縫。


    裏麵的人探出身子。我看到一張疲憊的臉。


    那張臉神似位洋,但是從年齡上看至少要比位洋老幾十歲。


    "你們......找誰啊?"那老頭問道。


    "這裏是位洋家嗎?"我問道。


    聽到位洋的名字,那老人混濁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了,隨即滿臉的悲戚。


    我已經能確定這人就是位洋的老爹,也就是位家紮紙的傳人。顯然,位洋的死對他的打擊非常大。


    "是......位洋家,你們是......"位老爹問道。


    "位叔叔,我們是位洋的朋友,我叫秦由。位洋的事我們都知道了,還有些您不知道的我想可以告訴您。"我說道。


    "哦,好,既然是位洋的朋友,那快請進吧。"位老爹打開大門,很熱情地把我們讓了進去。


    我想這些沒有位洋的日子,他過的太過淒苦了。難得家裏還有客人來訪。


    我看到在位家的院子裏堆滿了紙活,但是那些紙活明顯是廢棄的了。不但東倒西歪堆在那裏,而且上麵的色彩也都開始掉落了,顯得顏色不一,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樣子。


    "位叔,你這是不做生意了嗎?"我問道。


    位老爹長出了一口氣:"位洋都沒了,我做生意給誰做啊?不瞞你說,這些日子我感覺活著都是多餘的,倒不如死了去找位洋。"


    位老爹把我們讓進屋裏,屋裏的擺設也好長時間沒打理了,上麵蒙著一層灰塵。


    位老爹拿了個破抹布簡單擦了擦椅子,在一片灰塵飛揚中,我們坐了下來。


    "你們說,要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什麽事啊?"位老爹問道。


    "是這樣。我曾經見到了位洋的鬼魂......"


    "什麽?你見到了位洋?"位老爹從椅子上蹦起來,急切問道。


    "位叔,您別激動。我是說見到了位洋的魂魄。"


    "魂魄?那位洋怎麽樣?他現在好嗎?"位老爹問道。


    "位洋很好。您知道他是為什麽而死的嗎?"


    "我多少知道些,他是為了一個姓時的女孩。"


    "是的,現在位洋和那個時婉清在一起。雖然都是鬼魂,但是他們很幸福。我師父,也就是這姑娘的爺爺,收了他們,肯定會給他們找一個好歸宿的。"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怪不得......怪不得......"位老爹臉上終於有了舒緩的表情。


    "是啊!您也要保重身體啊,不然位洋知道了肯定也會傷心的。"


    "孩子,我明白。你也有心了,我真的要謝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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