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暗自罵道:"媽的,裝神弄鬼。"


    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裏有不幹淨的東西,也許他正在暗處看著我。想到這裏,我不禁渾身發涼,我本該打開鬼眼看看,但是剩下我一個人,我唯恐打開鬼眼後,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的來,到時候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被蒙在鼓裏的好。


    但是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黎欣桐憑空失蹤,我也不能不管啊。我在門口躊躇了一會,作法打開了鬼眼。


    "天降玄武,地保通靈,賜我鬼眼,勘透清明......"


    我的眼前頓時換了一個場景,那陰森森的會客室裏,竟然出現了一個暗暗的門。


    那門從門縫裏不斷往外冒著細若遊絲的黑氣,我哆嗦了一下,握緊了陰陽刀。


    我慢慢走進會客室,靠近那個暗門,裏麵的陰風順著門縫吹過來,讓我連打冷戰。


    這門是在我開了鬼眼之後出現的,難道是個鬼門?那鬼門之後又是什麽?


    黎欣桐有沒有可能也看到了這個鬼門,然後進去了呢?她的眼睛可是偶爾能變成陰陽眼的,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我試著推了一下那暗門,暗門冰涼刺骨,好像後麵是個冰窖一樣。


    但是那門顯然是沒上鎖的,我輕推一下,竟無聲地開啟了。


    隨著門的開啟,一團黑氣噴了出來。我趕忙側身讓過,那黑氣過後,就恢複了平靜,裏麵靜悄悄的。


    這個時候,我聽見那歌聲又起,似乎正是從門那邊傳過來的。


    我緊了緊陰陽刀,狠了狠心,媽的拚了。


    我一步邁了過去。


    那邊的地有些虛虛的,踩上去不像這邊的實。我邁過門後,迎麵是一道長廊,長廊兩側每隔一段距離,點燃著一隻白燈籠。


    看到這燈籠,我不由想到了位洋曾經說過的那種人皮燈籠。


    我瞄了一眼,果然,那燈籠周圍若有若無地散著鬼氣,像是被燈籠吸住了一樣,縈繞不散。我心裏打鼓,這不會也是人皮做的吧。尼瑪這店是個黑店啊,居然還有一道鬼門。


    我順著那長廊往前走,長廊上的燈籠發出昏黃的光,明明暗暗,我不知道長廊通向哪裏。[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我盯著前麵,腳下隻是機械地邁著步子。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終於走到了盡頭。


    迎麵孤零零有一間屋子,顯得很突兀。那屋子的門也關著,但是門前的兩隻燈籠引起了我的注意。


    兩隻燈籠居然是一明一暗,乍看之下,就像是兩隻眼睛,一隻睜開一隻閉上了一樣。


    我走到哪門前,房門竟自己緩緩打開了。


    房門裏麵很黑,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裏麵突然傳來很強的吸力。我沒有絲毫準備就被吸了進去。


    我剛被吸到房子裏,那房門就無聲地關閉了。


    我轉身去拉房門,卻發現房門已經不見了,我被切切實實關在了裏麵。


    我趕緊轉回身打量這屋子,可是太黑了,即便是我打開了鬼眼,竟然也看不清屋子裏的結構。但是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冷。


    冷,刺骨地冷。


    這是我有史以來感覺到最冷的一次。


    以往無論是在地下通道,還是在亂葬崗,那種陰冷也很可怕,但是今天我幾乎要忍不住嘶喊了。


    那種冷,就像有千萬把小刀在割肉一樣,直痛骨髓。


    我抱著肩膀,身體慢慢堆了下去,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就在我身體矮下去了,我卻突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點亮色。此時的我,任何的改變對於我來說,都意味著希望。


    我半蹲在地上,朝著那一點亮色挪過去。


    我挪到跟前,發現那點亮色是一隻蠟燭。挪到了蠟燭旁邊,那種寒冷終於有了一點緩解。


    但是那蠟燭在我到來之後突然一跳,就熄滅了。


    我沮喪不已,幹脆坐到了地上。我的手拄著地,突然摸到了一堆柔軟,手感判斷好像旁邊放著一套衣服。


    這個時候,有套衣服無疑是雪中送炭。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那套衣服摸索著就往身上套。


    那衣服很肥大,我穿在自己衣服的外麵一點也不緊,反而很舒服。


    說來真是神奇,我穿好那套衣服,那種寒冷就不見了。反而身上溫暖起來,那種刺骨的感覺也不見了。


    我站起身,鬆了一口氣。


    但是沒有了寒冷的感覺,我又有了異樣的感覺。我總感覺背後有眼睛在盯著我。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很不好,如芒刺在背。


    我必須改變這種情況,既然鬼眼都看不穿,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我遇到了障眼法。


    我在腦子裏搜尋了一遍我會的不多的法術,突然想起來師父教給我的安心訣,師父說這安心訣對破除一些幻相和幻念很有幫助,今天我不妨試一試。


    想到這裏,我凝神靜智,在心裏默念:"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有形,天地四季;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有情,滋養江河;大道無名,長生萬物;大道有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


    我一遍安心訣還沒念完,眼前的一切就逐漸明朗起來。


    一遍安心訣畢,我已經能夠看清屋子裏的一切。


    但是當我看清時,我背後的冷汗卻唰地一下冒出來了,原來這屋子裏並不是我一個人。


    屋子的空間很大,在我的對側,居然滿滿地站立著能有幾十個人。


    那些人全都靜立在那裏,一動不動。讓我感到恐懼的是,他們身上居然都穿著死人才穿的壽衣。


    我抓著陰陽刀,靜觀了一會,那些人麵無表情,靜立在那裏不知道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而我看了看四周,屋子裏沒有任何的門窗,就像是一個封閉著的密室一樣。


    我嚐試著朝那群人動了動,他們眼睛看著我的方向,顯得很空洞。


    在向那些人移動的過程中,我把刀舉在胸前,這時我才發現,我剛剛套上的衣褲,居然也是壽衣。


    我懊惱不已,自己稀裏糊塗鑽到了這個房間,又稀裏糊塗穿上了壽衣,這算尼瑪哪回事啊?


    我氣急敗壞,開始往下脫那壽衣,可是任憑我怎麽努力,那壽衣就像貼到了我的身上一樣,就是脫不去。


    就在這時,我從外麵聽到的那個委婉悠長的歌聲,卻再次響了起來,似乎正是從那群人之中發出來的。


    我不由自主地朝那群人走去。


    那群人木然站在那裏,我走到距離他們還有兩米遠的地方站住了。我感覺到了他們那邊發出的陣陣陰冷,似乎他們已經死了。可是那歌聲是從哪傳出來的呢。


    我站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突然感覺到肩膀上有人拍了我一下。


    這一下,嚇得我心髒差點跳出來,身上的毛孔唰地張開了。


    我張嘴就要喊,突然身邊傳來了一聲:"別喊,是我。"


    我聽聲音有些熟悉,猛回頭一看,果然是黎欣桐。


    而且,她也穿著一身壽衣。


    我用手撫著心髒,埋怨道:"欣桐啊,不帶你這麽玩的?先是自己失蹤,完了我找到這裏,你還嚇唬我?"


    黎欣桐臉色凝重,搖了搖頭:"你以為我願意啊,來,跟我過來。"


    說完,黎欣桐拉著我慢慢走到了牆角的地方。


    我指著那群人:"你沒聽到歌聲?"


    "當然聽到了,我就是被那歌聲吸引來的。"


    "這他媽是哪啊?黑店啊,旅店裏怎麽會有這種地方?"我疑問道。


    "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是這些人都已經死了。"


    "啊?真死啦?這店不但是黑店,居然還敢殺人?"我偷眼又看了一眼那些人,發現他們臉如死灰。


    "你還記得不記得,那個老太太說著店已經住滿了,就剩一個房間了?"


    我點了點頭:"沒錯,我還納悶呢,進來也沒發現有其他住客啊,反而相當冷清。"


    "她找給你的零錢呢?拿出來看看。"黎欣桐提醒道。


    我把手伸進壽衣,從自己的衣服兜裏費力掏出老太太找給我的二十塊零錢,這時我驚訝地發現,這錢居然是冥幣。


    黎欣桐看了,點點頭:"我懷疑這些人都是這家店的住客。老太太說的話也沒錯,的確是住滿了,而且也沒有退房。但是他們卻都死了。咱們倆是最後兩個。"


    我嚇了一激靈:"啊?不是吧?"我下意識地拿起了刀。


    "別怕,這些人估計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裏死掉的,然後才被轉移到這裏。咱們沒在房間裏,又有鬼眼,所以才發現的這裏。"黎欣桐說道。


    "那......這裏......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呆著吧?"


    "不會,我估計咱們兩個既然是最後的兩個,我想他們很快會來這裏處理這些人的。"


    "那他們......怎麽處理咱們啊?"


    "你沒發現嗎?這裏的壽衣都是事先準備好了的,正好這些套,我查了一下,那裏一共四十八人,加上咱倆正好五十。這個旅店就是個幌子,把人招進去之後,再想辦法謀害。你不覺得咱們應該管一管這事嗎?"


    "臥槽,太陰毒了。不過這不是小數目啊,五十人啊,鎮上消失了五十人,怎麽會沒有人來查呢?"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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