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一看打烊了急了,“夫人,這好端端的怎麽掛起了打烊的牌子?”


    “是啊夫人,這我們生意都沒法做了。”


    唐棠聽著絕的好笑,合著這些人還想著生意呢。


    “生意?華賓樓一天能有幾個客人人?”


    這話說的委實戳心窩子。


    華賓樓不遠處就是華香樓,華香樓可是目前上京最火熱的酒樓,聽說背後之人也是個大人物。


    掌櫃和小二不再說話了。


    小二暗搓搓問掌櫃:“叔父,夫人這是想做什麽?”


    掌櫃麵色凝重,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唐棠想要做什麽,吩咐小二:“去把工人們都帶上來。”


    不出一會,死契工人們都被帶了上來。


    這些死契工人看到唐棠,目露怯色,與其說這份膽怯是害怕唐棠,不如說是唐棠身邊的掌櫃。


    掌櫃問:“夫人,人都帶來了,您想吩咐什麽隻管吩咐。”


    唐棠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目光第一排最後一名的小男孩身上,男孩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和猴一樣。


    唐棠問他:“你是怎麽簽得死契工?”


    男孩怯生生的看了眼唐棠旁邊的掌櫃,不敢答話。


    唐棠也不生氣,而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如今這酒樓的主人都換人了,我這個人呢,最善聽人意見,大夥兒對酒樓若是有什麽不滿意隻管說出來,換了東家有人給你們做主。”


    人群中一陣沉默


    牧野皺眉怒斥:“讓你們說話就說話,有人給你們做主還不敢說話了是吧?”


    掌櫃這會兒也看出了唐棠的目的。


    上前賠笑:“夫人深明大義是個好東家,隻不過這些死契工是自己欠了錢才簽下的死死契,怎麽能說受了委屈呢。”


    “掌櫃啊,倒是忘了你。”唐棠冷笑。


    這些人不願意說的原因多半是因為掌櫃。


    怕得罪掌櫃不敢說話。


    看來要她先做出表率了。


    唐棠似笑非笑的看向掌櫃,“掌櫃,你在華賓樓做了多久了?”


    掌櫃愣了一下,回答:“小人從孩童時期就在華賓樓做事,如今已有四十年了。”


    “倒是個老人了。”


    唐棠淡淡的說。


    “既然是老人,掌櫃這些年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夫人的意思就是你被解雇了,還有你那些連襟工人們。”牧野冷嗬。


    他一招手,兩名大漢抬著一個黑木箱子進來,箱子一打開裏麵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掌櫃被那銀子迷住了眼睛,問道:“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唐棠沒有看他,而是將目光落在那群死契工人身上,朗聲:“這些銀子大家都看到了嗎,你們曾經欠下來的錢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日後你們需要好好在酒樓工作。”


    話音落,冷笑著看向掌櫃:“掌櫃,這個結果如何?”


    “嗬,夫人大氣。”


    事已至此,掌櫃也沒有留下去的意義,而是帶著那是個人抬著銀子走了。


    唐棠微笑著看向牧野:“牧野,這回家的路上山高路遠,可要小心土匪。”


    “大嫂放心,都安排好了。”


    牧野心領神會的笑了。


    接下來,唐棠當著一眾死契工的麵將那些賣身契一把火燒了。


    直到紙張化為灰燼,死契工們的神色才從緊繃轉為茫然。


    似乎不敢相信這件事情就這麽快結束了。


    “以前不管你們做過了什麽,我要看的是以後,這華賓樓換了新東家,管事的也要換一波,你們那些個是後廚大師傅。”


    唐棠話音落,先前的那個小男孩弱弱的站了出來。


    小男孩:“夫人,我是後廚大師傅。”


    “哦?是你?”


    唐棠意外的挑眉。


    實在是這個孩子看上去年歲太小了。


    小男孩說:“夫人,我父親袁先就是華賓樓的大師傅,我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學習廚藝,您別看我年紀小,我實際上已經在後廚呆了十年。”


    “那你是如何簽的死契?”


    小男孩眼底劃過一抹憤恨:“是掌櫃!因為我爹不肯聽從他們的話,掌櫃便讓人將我爹打成重傷,後來為了給我爹治病這才投身到華賓樓中。”


    最後的結局,小男孩的爹依舊沒有救回來,而小男孩的一輩子也斷送在華賓樓裏。


    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不敢說留下華賓樓有千好萬好,但是總歸能比你們以前過得生活要後。”唐棠不太敢對這些工人們保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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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是進行時,一切都是未知的定數。


    小男孩帶頭說:“夫人,是您救我們於水火之中,這賣身契雖然燒了,但是我們依舊願意留在華賓樓為華賓樓效力。”


    他話音落,身後的工人們跟著附和。


    “是夫人救了我們,我們願意跟著夫人為華賓樓效力!”


    “我們願意跟在夫人身邊!”


    唐棠有些動容,這些人若是真的願意留下,對她來說無疑是助力。


    “好,我們一起重新創建華賓樓,我不敢保證太多,隻對大家說一句話,有我在一天,就有大家一口吃的。”


    唐棠朗聲說完後,看向小男孩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豆子。”


    小豆子回答。


    “你會做些什麽菜。”


    “上京能拿的出手的菜我的都會做,夫人,我爹以前是國宴大師,他雖然去世的早,但是我也學了不少東西。”小豆子說。


    “是啊夫人,您別看豆子年紀小,他呀可比誰都會做菜了。”


    有人幫小豆子說話。


    唐棠看向小豆子:“你先去後廚做幾個菜,這菜做的我若是滿意,日後這後廚就交給你來管理。”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


    小豆子去了廚房。


    唐棠又將目光放到工人中,問:“你們人裏麵有沒有會做賬房的?”


    剩餘的人麵麵相覷,都不會。


    他們字都不認識幾個,想要管理賬房簡直太難了。


    唐棠歎息,看來這段時間華賓樓的賬需要她親自來管了。


    “今日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後日準時來上工。”唐棠吩咐。


    吩咐完後,她去賬房看賬目。


    看了賬目才發現,掌櫃不僅欺壓死契工,更是貪了不少公中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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