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手的中巴被那位幹瘦的司機小哥開出了大G的效果,風馳電射般在崎嶇的村路上掠過,我們幾個捂著嘴,胃裏已經翻江倒海,特別是我,本身就有點暈車的毛病,加上剛吃的東西還沒消化,這會兒已經憋到嗓子眼了。


    大頭也綠著臉,剛剛就屬他吃得歡,茄子土豆蒸熟了蘸醬,至少一半都是他吃的。


    就在這樣的痛苦下,三個小時左右,我們終於忍回了望魚,三個人迫不及待的下車,並排在車邊嘔吐起來,劉百江一臉懵逼的看著我看仨,漢生在一旁幫我拍後背笑著不說話。


    我吐好了,扶著車窗,一臉怨念看向劉百江:“你跟我們走吧,錢在客棧裏,我拿給你。”


    他有些謹慎,估計是怕我們做出些黑吃黑的舉動,我衝他擺擺手:“我們幾個外地人還能把你咋的,你也看到了我們身上沒帶錢,錢包都在客棧裏,你跟我們過去,在樓下等著,我拿錢給你。”


    他看我說的真誠,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算是同意,回頭和司機小哥嘀咕了幾句,埋頭跟上來,隻是與我們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們也不去管他,現在隻想回客棧裏趕緊聯係老何報個平安,我們失蹤太久,估計家裏都快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


    走近客棧,一旁的漢生忽然蹙了蹙眉頭,見他這樣我心道不好,是不是辮子男他們還有人留在裏麵。


    和大頭交換了一下眼神,我輕聲問漢生:“要不我們先去望魚的堂口,不,堂口也不安全,先隱藏起來,找地方聯係一下龍山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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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審視著客棧,吸鼻子聞了聞,而後嘴角扯了扯,開口道:“沒事兒。”說罷,繼續向前走去。


    我們莫名其妙的跟在他後頭,既然漢生說了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隻是我們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進了客棧,大堂出奇的安靜,少了我們入住時的門庭若市,隻有幾個家夥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交頭接耳,正當我們踏入大堂的時候,忽然坐在右邊的一個黑影驟然暴起,速度之快,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當然,所有人裏麵肯定不包括漢生,隻見漢生右腳一勾一推,一條老花木的馬凳就被他踢了出去,那黑影反應也是快,猶如一隻靈活的猴子,左手在半空中一壓馬凳,整個人騰空而起,翻過凳子,手中一點寒光直取漢生。


    兩人瞬間貼在一起,也不見漢生如何出手,肯定是出了,似乎是一種綿拳,隻是我不識得,那黑影就退了出去,沒等他再次上前,忽然二樓傳來一聲大喝製止了他:“是自己人。”


    黑影一頓,雖然沒有再次出手,但也從另一個方向衝了過來,離我們還有幾步,提前掀開了帽衫,露出領帶略顯疲憊的麵容,衝我叫了一聲:“老板。”


    我笑了笑,已經明白為什麽漢生說沒事了,大堂內的那些旅客此時也都站了起來,我粗略掃過,全是龍山閣的人,還有一些略微陌生的麵孔,可能是老何緊急從外麵調回來的,都是常年跑土走穴的主。


    二樓老何從上麵跑下來,看到我們可激動壞了,想伸手摸摸我的頭,又顫抖的放下,嘴唇幾次囁嚅,都沒有說出話來,眼圈倒是先紅了。


    我趕緊抓著老人的手,撓撓頭傻笑,寬慰道:“何叔兒你看我這不沒事嗎,我們幾個都沒缺胳膊少腿兒。”


    “你要再不出現,我爹可就要翻老電話本了,怎麽著也要拉來以前的老夥計,不能說把望魚夷為平地,也要挖地三尺了。”小何從一桌人裏走出來,拍拍一旁的趙顧,他衣服上騰起一片灰。


    “沒事就好啊。”老何激動的反複都是這幾句話。


    我心裏大為感動,很久沒感受到的溫情讓我胸膛裏熱乎乎的,老何真是拿我當親兒子看待了,小何留在陝西醫院裏的時候老何也有擔憂,但也沒如此失態過。


    我奇怪的看著周圍空曠大廳,小何看出我的疑惑,解答道:“食客都請走了,店也包下來了,還有幾個耗子,嗅覺太敏銳,我們起先悄無聲息的混進來的時候就被他們覺察了,都是專業的,當時就從後院走了,沒留下來,我們搜查了他們的房間,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留下。”


    小何語氣有些可惜。我搖搖頭說沒關係,心道龍山閣的人和那些訓練有素的曹家人還是差了一截,畢竟我們隻是土夫子,那些家夥都是從小就訓練起來的執行機器。


    此時老何已經平複下來,拍了拍我肩膀,我們幾個已經各個帶傷,能撐回來,也算奇跡了,他這一手疼得我直咧嘴,老何嚇了一跳,我哭喪著說:“得先去醫院看看。”


    老何立刻備車,車到了龍山閣的人送我們出門,正巧遇見蹲在不遠處抽煙的劉百江,他麵前的地上都是煙頭,我拍拍腦袋心道給他忘了,他也看見了我,一扔煙頭就要上前理論,不過接著就看見凶神惡煞的一票人,立馬就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我指了指他,對領帶道:“給他一千塊錢。”說完先上了車。


    因為傷勢並沒有很惡劣,所以我們開車去了雅安人民醫院,到了醫院,掛號檢查拍片等等就不細說,一頓操作下來,我們都被醫生要求留院觀察了,我們幾個要了一個隔間,主治醫生來的時候都用那種怪異的看我們,我心裏苦笑,心想他也沒見過傷勢這麽複雜的病人吧。


    特別是大頭和趙顧,我的傷也重,但都很完整,他倆就零散多了,特別是大頭身上六十多處傷,幾乎外傷他都沾了個遍,幸虧皮糙肉厚,沒有內傷,大多傷口都結痂了,最後縫針也屬他最多,縫了三十多個肉皮針,不過這貨也不怎麽在乎,用他的話說,畢竟沒有傷到俊美的臉,身上無所謂,都是男人的勳章。


    我們開始了百無聊賴的養病生活,大頭的傷不影響他行動,沒事就下地亂逛,病沒怎麽養,倒是逗得護士站值班川妹子嘎嘎樂。期間我讓小何幫我找了一些資料過來,開始整理這一路的線索,信息太過龐大雜亂,光是將向所羅列出來,就耗費了我和漢生兩三日的功夫。


    就這樣平靜的度過了幾天,突發的一件事情,讓我們開始再次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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