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胡謅八扯著,不過腳下也沒停,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一邊快速從屍林中穿梭,以防“拍肩”大頭的那個東西再次出現,以至於沒了火把的大頭,直接掏出了黑驢蹄子,按他的話說,再有打他美貌注意的家夥,直接一蹄子撂倒。


    說實話,經過他這一打岔,我的心情或多或少鬆懈了很多,盡管周圍的環境沒變,可他們幾個就是這樣,總會給你一種發自心底的安全感。


    屍體開始漸漸減少,我們像盤山路一樣又爬了十幾米後,大頭在前頭忽然樂了起來,我納悶看去,出現了很讓人意外的一幅景象。


    漢生盤膝坐在樹下一個巨大的枝杈上,小何蹲在另一邊,麵前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我喜出望外,真是真的嗎,興奮的有些太突然,一時間都不太敢相信。


    我仨手腳並用的爬上去,走近一看清楚了那個東西, 連一旁的大頭毒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何身前的那個東西,竟是那隻人傀的頭顱。


    漢生睜開眼睛, 平靜的看向我們, 衝我們點點頭, 小何也站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無奈的衝我笑了笑。


    我道:“沒關係, 都沒事就好。”


    大頭就道:“看來都被上帝戴了個耳包啊。”隨後指向我,“就他沒事。”


    小何奇怪的望過來,我苦笑著搖搖頭, 說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隨即幾個人坐在一起,環視這一圈人,我那根一直繃著的心弦總算鬆了下來,咧著嘴看著他們,一時激動的不知道要從哪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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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頭揮手道:“人是鐵飯是鋼, 先造飯。”


    我想起漢生應該有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餐了, 忙點頭幫著他掏出口糧, 可惜除了糧食,飲用水也不多了, 節省著能有兩頓, 也就是說72小時, 我們必須要出去了, 包括回到地麵的時間, 否則會因為缺水而嗝屁。


    但看著饑腸轆轆的幾人, 我想了想,隨後本子上寫道:“就留一頓口糧,五個小時後如果沒有結果,無論如何我們要回去,怎麽樣?”


    大頭看向上麵,問道:“能出去嗎?”


    我們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漢生, 漢生平靜的搖搖頭, “不行。”


    我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寫道:“沒事,計劃不變, 如果再往前沒有我們要找的目標,就原路回去。”


    大頭哈哈一樂, “小爺可是年富力強百步穿楊, 再殺個七進七出沒問題。”小何幾個人也都跟著點頭。


    看著他們難以疲憊的神情, 我搖搖頭,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同意再堅持堅持, 再不濟也是讓他們先走,我陪著漢生繼續深入,因為青山有可能存在幫他解決“羽化”的答案,但現在我不會了。


    我在某一個時刻理解了二爺,他在做每一個決斷時的果斷,那是經曆了無數次的內心掙紮和矛盾而鍛煉出的冷靜。


    我相信他也無數次的夜晚輾轉難眠,老房子裏那一箱箱的白沙就是最好的證明。


    下地是滿足人性對神秘未知的刺激,同時也是危險的一件事,我不能因為自私,就一腔熱血的帶著所有人去冒險。


    大概那次朝仙墓二爺教了我一件事吧。


    知進退,懂舍得。


    我深吸口氣,在本子上寫到:必須走。


    大頭盯著我,半天釋然的笑了笑,“那就開吃吧,吃飽了不想家。”


    我們隻留了最後一頓口糧,用來在回去的路上吃,其餘的讓大家吃了個飽。


    吃好飯,看著漢生身上的傷痕,我終於忍不住,指著那顆人頭,在本子上寫到:你不是說覺得他不對勁嗎?


    漢生盤膝坐在原地,咳嗽了一聲,輕聲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活的夠久了。”


    隨即臉色有些虛弱的他笑了笑,“幾千年,所有的紕漏都出現在他身上, 他是一個很聰明且可怕的人。”


    我瞳孔猛地一縮,心想我操,竟然是真的,難不成讓我猜對了, 還真是無間道?


    就聽他繼續說道:“青山就是你們這一脈一直在守護的秘密, 而, 你們這一脈,就是養神殿裏的守門人。”


    我內心震動,果然,果然,果然,畫師一脈在千百年的世道變遷中,已經默默的融入了曹家,這個決定既是危險的,所謂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們隨時有被覆滅的危險,但也是安全的,因為他們一直就在敵人的視線中不曾離開。


    “守門人有一個禁忌,不能給自己降仙,而他在了解到這一切之後,為了極端的實現‘一種永恒’,強行自我開門,就造成了這種狀態。”


    幾個人都有些震驚,畢竟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頭顱的主人,以這種奇怪的方式活了這麽久。


    我忽然想起件事,以拳擊掌,激動道:“真讓我們猜對了,青山裏的確有壓製羽化的辦法,他當年肯定是已經知道自己降仙失敗,所以才在最後時刻跑到這裏,因為他知道解決辦法在青山?!對,一定是這樣。”


    而後想起他們聽不見,便興奮的在本子上寫下我的猜想。


    大頭一個勁的點頭,讚同道:“就是這個理兒。”


    小何也說道:“總算沒白來。”


    領帶就跟著笑。


    漢生也笑著點頭,繼續講道:“這個守門人沒能進入到那個地方,所以他走了另一個極端,打算以‘屍體’延續自己的意識,效仿曹家背後的那些人,他就是以‘三眼’屍體為代價,透露了青山給那些人,所以才會有曹家在千百年間的這些動作。”


    “由此看來,其實不難想到,青山裏藏著的那具屍體……”


    “就是木宮裏那具被放走的麵具人?!”我滿臉驚訝的嚐試猜道。


    漢生笑著點頭。


    天呢,我頭皮都麻了起來,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作為畫師的後裔,我們這一脈的曹家先人將一具屍體帶進了神農架深處藏起來,而這具屍體,就屬於我們在木宮壁畫上看到的,曾經被帶上麵具封印在木宮峭壁上,卻又被人偷偷放走的那個人。


    那具“請神容易送神難”,被降仙‘離奇’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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