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的腦子是空的,也可能是受驚嚇過度後的短暫空白,總之我什麽都沒想,隻是有一個小心思,能不能別那麽疼。


    然後隨著身後水聲的響起,另一道影子突破黑暗衝了過來,彷佛他早已候在一旁, 就在等這個時刻。


    那道人影眨眼而至,橫在我的身後,我被他推了一個趔趄,再回頭時,一雙尖銳的爪子已經刺破他的胸口,從後背刺出,而這個家夥也從那東西的胸前拔出我的腰刀, 一刀削了對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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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劇毒的血液迸濺而出,濺在那個人的身上, 我甚至聽到了腐蝕肉皮的聲音,但他彷佛感受不到身體的痛苦,將那具無頭屍體推下清潭,轉身看向我。


    我震驚的看著眼前人,包括一臉不可置信的漢生。


    老槍。


    來人竟然是老槍,他在危急關頭,替我擋下了要命的一擊。


    他臉色慘白,頭上不知為何帶著半式頭盔,這東西我不陌生,正是小木宮中,那些進行三眼的屍體所帶的某種裝備。


    他在剛剛的那段時間裏,回到木宮進行了降仙?


    我哆嗦了兩句,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不久前還要死要活,這會兒為何又為了我,胸前多了兩個窟窿。


    看著依然警惕的我們, 他咳嗽兩聲, 吐出一大口鮮血,苦笑道:“這具身體快不行了,趁著還有時間,要不坐下聊聊?”


    我大為意外,漢生已經搖搖欲晃,我便趁此點頭,三個人就在潭水邊坐了下來。


    “你……”漢生坐下後忽然開口,猶豫半響,試著問道:“曹北望?”


    嗯?


    啥?


    我操?!


    我腦子一串問號閃過,隨即看著那個半式頭盔,一下子明白了漢生話中的意思。


    對麵的人和煦的笑了笑,可在老槍臉上確實異常的詭異,他道:“沒錯。”說完來看我,“你好呀,小儺送,看你的樣子,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啊。”


    我一時間吃驚不已, 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你,你,你是曹北望的意誌,那個仙蟲是不是。”


    他向後仰,雙手撐在地上,笑道:“如果我們在這見麵,相信你的猜測是對的,很高興那條仙蟲你沒有收下,不錯,當前的那條仙蟲是我留下的,並且已經被我‘種生’過了,沒想到真的能救你一命。”


    我大吃一驚:“你已經算到了今天的一切?”


    他搖搖頭,埋怨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算那麽準,隻是我推測了所有的結果,這是其中一條。”


    說完他看向自己的身體,遺憾道:“當年沒有抓到這條大魚,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找你,所以我留下了那個魚餌,還真咬鉤了,哼哼,還真是笨呀。”


    高級凡爾賽嗎?


    我大汗,就是你覺得笨的家夥,前不久剛剛完虐了你兒子一頓。


    “怎麽樣,這些年過的好嗎?”我收起表情,認真的看向我。


    “還行,龍坑下的那封信我收到了,大致算是開心,有了很多朋友,隻是你們這攤子破爛事快搞死我了。”我攤攤手。


    “喂喂喂,可別亂說,肯定是你自己一頭紮進來的,再說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吧,也是你的事。”他爭辯道。


    “切。”我懶得理他,就說:“看在你快要嗝屁的份上,懶得和你爭辯。”


    他笑了笑,一笑牽扯到傷口,又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全是黑色,還帶著陣陣魚腥味的惡臭。


    他坐在那裏喘息半天,才抬起頭,蒼白著臉看向我:“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


    我趕緊指向漢生,“漢生,你快告訴我,當年你在這裏是怎麽壓製羽化的。”


    他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拍腦門,“我地聰明兒子啊,你都說了,是進來才找到的辦法,我呢,是之前就保存在休眠仙蟲中的記憶,你說我怎麽能知道呢。”


    “換個問題。”他又說。


    我失望至極,這次就是要來幫漢生找到壓製羽化的辦法,其他的一切與之相比,都不重要。


    “他身上的毒怎麽辦?”我又問。


    這個曹北望轉身望向漢生,靜靜的看著他,笑道:“儺送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吧,辛苦你了。”


    我靠,我傻了,說的什麽話,怎麽像是看待兒媳婦一樣?


    漢生搖搖頭。


    曹北望單手撐著額頭,用手指敲了敲,半眯著眼睛思忖,而後說道:“應該有辦法,但我不知道,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中毒並沒有他的深,而且還要晚,但我肯定先他死掉,他身體中應該有某種東西在和毒素抗衡。”


    後半句是衝著我說的。


    “嗯?”


    說完他用鼻音發出一聲疑問,他快速轉向漢生問道:“你又上了那艘船?”


    漢生點點頭。


    他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隨即笑道:“沒事了,一舉兩得,當年的我是怎麽發現的,真是厲害啊。”


    “喂,沒有這麽誇自己的吧。”我著急道:“發現了什麽,快說說。”


    他指了指漢生說道:“龍坑下麵有一塊天鐵,那是一種地球上沒有的輻射射線,可以改變人的基因序列,再多的我就搞不懂了,畢竟受限於我們那個年代的科學水平。


    這種射線衰變是有一個周期的,並且根據個人體質不同,會有所差異。


    天鐵從吸能到釋放是有一個固定時間的,隻要在固定時間段,接受射線的輻射,就有可能使自身基因重組,發生某種奇特的變化,而經過長久的實驗,最神奇的一種就是,強化某種控製衰老的基因序列,保持DNA鏈的完整,也就是,長久的壽命。


    而我們剛剛幹掉的那個東西,他身上的毒素也不是普通的毒素,兩者綜合,我想就是既能解決毒素,又能抑製羽化的終極辦法了。”


    他說完又看向我,“滿意不?”


    我高興起來,“真的,漢生不用死了?”


    “不一定,我隻能是說,是我了解我自己,繼而做出的判斷。”這個曹北望聳聳肩。


    “仙蟲到底是什麽回事?還有,我想知道,你去了哪裏?”漢生突然向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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