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仍舊如上位者般淩然,姿態並不高傲,卻總叫人有種想要俯首稱臣的錯覺。


    易泠感受著那赤裸裸的視線又開始在自己胸前梭巡,眼底險些能冒出火來。若非來之前易盛福千叮萬囑,她恨不得一瓶農藥水就這麽噴死他!


    易盛福略有些不自在,也不好擾了他的‘興致’,隻得幹咳兩聲:“離先生?”


    男人終於移開了眼,招呼著父女倆上前落座,桌上的羅盤猛烈震動,勺柄最終指向北麵,方才停下。


    “這是我家丫頭,前兩日也不知是惹上了啥不幹淨的東西,都知道離先生手段了得,所以特來求您給幫忙看看!”


    他並未立即答話,氣氛頓時不尷不尬,誰也不好出聲。


    易泠抬起眼皮斜睨了一眼,發現那人正一手執起茶杯,將飄著清香的初茶緩緩倒入羅盤之中,滾燙的茶水翻騰不休,迅速朝羅盤北麵匯集而去,最後聚成一個水球,停留在勺柄處。


    “水漫玄武!這這……離先生……”易盛福卻是差點坐不住,臉色眼看著開始發青。


    “易大夫別急,這並不是指福祿醫館。”水漫玄武在風水四象裏乃是大凶之兆,青龍本依附於水,然水漫玄武,內部必有惡事發生。


    易泠皺了皺眉,敏銳地發現那團水球下映出的‘北’字,不由隨口道:“北麵……不是甸於學院的方位嗎?”


    此言一出,男人猛地轉眼,她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便直直撞了上去,當下心一顫,忙穩了穩神。


    “甸於大學?是了,是了……”易盛福輕籲了口氣,方才恍然大悟。


    那人一手平伸,在羅盤上方緩緩掠過,顫抖不休的勺柄逐漸安靜下來:“有句話想告訴易大夫,自古以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格外小心才是。”


    這一坐便是到了正午,易泠安靜地坐在一旁插不上話,原本對風水一說抱著聽故事的心理,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一時間著實有些懵頭。


    “今天當真是麻煩離先生了!”易盛福站起身,拉過她朝男人鞠了個躬。


    正鬆了口氣,身後卻再次傳來兩個字:“慢著。”


    她疑惑地蹙眉,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衣領被人撩了撩,冰涼手指穿過她的馬尾辮,停留在後頸上。那晚被人敲過的地方一陣痛意,突如其來的徹骨寒讓易泠打了個寒顫,隨即轉頭怒目而視。


    “還不算嚴重。”淡淡的陳述,他麵無表情地收回手。


    這男人怎麽……難不成那晚在舊禮堂打暈了自己的人,是他?


    不待她疑惑,身後的人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條銅質項鏈,繼續道:


    “這條鏈子拿回去戴上三個月,記住,隻能戴這條。”最後半句話咬字略重,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繞,將東西扔到她的手心裏。


    易泠不明所以,一旁的易盛福臉色卻是變了幾變,緩緩點頭。


    入手是一條十分老土的銅鏈,古舊程度與自己戴了二十年的長命鎖不相上下,似乎隱隱泛著涼氣,她隨手將東西套上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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