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示意魈起身,並且朝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原來是因為鍾沫在他的懷裏又睡著了。鍾離越過魈,打開了魈身後房間的門,把鍾沫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魈看到鍾離從房間裏出來,也沒有出於好奇的上去追問他這孩子是誰,因為他知道帝君做什麽都有他自己的考量,他隻需要堅決的完成帝君交代給他的一切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他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如果帝君想告訴他,自然會告訴他。


    鍾離輕輕躍起,跳到望舒客棧的樓頂,然後示意魈跟上來,魈緊隨其後,跳至望舒客棧樓頂,站在鍾離身後,靜靜的等待鍾離開口。


    “那孩子,是匯聚了璃月地脈和我部分力量誕生的元素生命,但她最奇特的卻是,她的靈魂的純潔性。”


    魈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的站在鍾離身後聽著。隻是偶爾眉頭輕皺,仿佛在忍耐著什麽。


    鍾離回頭,金色的眸子看著魈,銳利的龍瞳仿佛看穿了魈的靈魂深處,鍾離伸出手,一道金黃色的屏障圍繞著魈生成,在魈痛苦的表情中,一律黑色的東西被鍾離從魈的身體裏提取了出來。


    看著空中被自己力量死死禁錮住的黑氣,鍾離的神色呈現出一絲擔憂。


    “業障的侵蝕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簡直如同跗骨之疽一般。”


    黑色的業障轉變成一絲一絲的黑絲,從鍾離的禁錮中滲透出去,爭先恐後的重新附著到魈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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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神死亡後,其怨恨將化為侵蝕一切眾生靈魂的業障,而業障沒有清除辦法,隻能由一個人把業障集中起來,用自己的靈魂作為容器去禁錮它。每一個殺生護法的夜叉,其實都是一個個包裹著諸多業障的定時炸彈。


    業障可以侵蝕普通人的靈魂,使他們失去理智,變得殘暴嗜殺,也會損耗神靈的靈魂,加速神靈靈魂的磨損。


    鍾離無疑是可以容納這些業障,但是一個失控的摩拉克斯,遠比一群失控的護法夜叉還要危險萬倍。


    夜叉與仙人是業障的一道保險,摩拉克斯又何嚐不是仙人們的最後一道保險呢?仙人失控可由帝君鎮壓,千年前的龍王可由帝君抵擋,但是帝君失控之時呢?


    想起鍾沫剛剛誕生時,對自己靈魂上磨損的延緩,鍾離若有所思。


    “或許那個孩子,可以成為這一切的轉機。”


    鍾離把還沒有滲漏完的業障牢牢禁錮,飛身而下,打開房間門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躺在床上的鍾沫。


    雖然業障在宿主死前絕不會去感染其他人,但是凡事不能將絕對,如果發生意外,自己也能把這些業障吸收到自己的靈魂之中。


    當黑色的業障靠近躺在床上的鍾沫到達一定距離後,鍾離發現,黑色的業障居然消逝了一絲,雖然這一絲相對於總量來說微不足道,但是業障的消逝,幾千年來還是第一次。


    “果然,這孩子的靈魂,可以淨化不潔之物,純潔的仿佛來自異世界一般。”


    緊隨其後的魈看到這一幕,幾千年來幾乎沒有情緒變化的他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並非沒有感情,而是業障會放大一切情緒,而放大的一切情緒,都不能算是好的,所以他隻能壓抑自己的一切情緒。


    鍾離帶著剩下的業障,安靜的退出房間,重新和魈回到望舒客棧的樓頂。


    “帝君,那是?”


    因為長期業障纏身,魈更加清楚業障的難纏和根深蒂固。他不由得主動發起了詢問。


    “不必稱呼我為帝君,叫我鍾離便可。”


    鍾離鬆開對業障的束縛,業障重新回到魈的靈魂深處,潛伏其中,等待爆發的那一天。


    “如你所見,那孩子,可以淨化你體內的業障,但是受限於她現在的能力,淨化的能力有限。我想把她托付給你,讓你來教導她。”


    “可是鍾離大人,由你來教導她,不是更好嗎?”


    鍾離搖了搖頭說到:“不,長期待在我身旁,她純潔的靈魂很可能沾染上神性,而璃月需要的,絕不是第二個摩拉克斯。與神同行之地,是時候引來人的時代了。她應該以人的身份,去融入璃月的繁榮昌盛之中,而不是成為第二個神。”


    “鍾離大人的意思是,您要放棄岩神之位嗎?”


    “是的,璃月不是摩拉克斯的璃月,而是璃月眾生的璃月,它屬於生活在璃月大地上的每一個人,現在,是時候讓璃月的眾生,成為璃月自己的主人。”


    “我明白了,鍾離大人,我會好好教導她的。”


    雖然魈不一定能理解鍾離的做法,但是那重要嗎?根本不重要,他隻需要貫徹帝君的命令,就足夠了。


    畢竟幾千年來,魈都是以這種方式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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