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憶,你以前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嗎?”我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鍾憶。(.)


    鍾憶此時已經抬起頭,站在喬東身邊。眼神是那麽的冰冷刺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如有寒氣讓人無法逼近,比我以前看到過任何冷漠的人都要冷漠。


    “對不起,我沒和你說過什麽話。”鍾憶看也沒看我,仿佛是個冰冷的機器一樣。


    短短的幾分鍾,鍾憶就像變了一個人了。


    喬東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將鍾憶摟得更親昵了。


    此時我還想開口,鍾憶的爸爸率先說道:“你是想問鍾憶為什麽在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很認真的看著鍾憶,想從她的表情裏麵找出破綻。


    但我失敗了。


    鍾憶的爸爸接著說道:“鍾憶是和你有些糾葛,但我必須向你解釋一下,她之所以給你像在一起的感覺,隻因為她和我們說你的夢想是獲得什麽一個網絡遊戲的冠軍?為了以前的情誼,她打算幫你一下,僅僅隻是朋友關係的幫助,希望你不要搞混了。”


    我冷笑道:“那她這段時間還和我同居了,你們知道嗎?”


    鍾憶臉色依舊不變。


    喬東笑道:“同居?哈哈,我當然可以放心大膽的把鍾憶交給你了。憑我對鍾憶的了解,你們的同居和不同居有區別嗎?嗯?”


    此時的臉色轉眼間就變難看了。


    鍾憶確實不肯答應我,上次還真正生氣了。


    “說對了吧?我老婆這種千金,怎麽可能會和你這小子染上關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想給我戴綠帽子,嗯?”喬東睜大眼睛斜著腦袋看著我說道。


    我拳頭握得緊緊得。


    “小子。打遊戲就好好打遊戲,別想著泡妞,特別是泡我的妞,對了,希望你們戰隊走得遠一點,讓我能夠在賽場碰到你。”喬東玩味的說道。


    此時鍾憶的母親似乎對喬東的話很不滿,秀美微蹙,幽怨的看了鍾憶的父親一眼,鍾憶的父親嚴厲的看了鍾憶的母親一眼,鍾憶的母親便轉過頭看向前方,不敢再露出不滿了。<strong>.</strong>


    此時鍾憶的父親再次站到我麵前,從懷中掏出了三張喜帖,對我說道:“小桐,下個月6號鍾憶婚禮。你也來參加參加吧,這張是你的,另外那張是你父母的,我還想和他們好好敘敘舊,畢竟也是老友了。”


    喬東在此時補充道:“對了,喜帖上的字可是我老婆為了我熬夜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哦,你看一看。”


    我渾身一震,接過喜帖,看了一眼上麵的字,字跡娟秀工整。靈動清逸,確實是鍾憶的字跡。


    我牙齒發顫,手都有些發抖。


    “對了,還有婚戒,這對婚戒是鍾憶五年前買的,給你看一看。”喬東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盒子,裏麵有兩個戒指,一個戒指上麵的字母是“d”,另外一個戒指上麵的字母是“y”。


    “五年前鍾憶還沒有和你碰過麵的吧?嗬嗬,不好意思,那個時候咱們就已經訂婚了,這是鍾憶親自挑選的,上麵的字母都看清了嗎?”喬東拿著戒指盒再次在我眼中晃了晃。


    我整個人都徹底寒心了。


    喬東又說道:“本來呢,我們是打算一直把你瞞下去的,畢竟這也是鍾憶對你的一份心意,想幫你完成夢想,不過現在你已經有點無法自拔,早點讓你知道還是好點,免得到時候你承受不住打擊,自己去尋意外,那樣我們不就成罪人了?”


    此時鍾憶的父親說道:“好了。”


    “小桐,實在抱歉了,這個事情是欣欣這丫頭自己一手導出來的,她的本意還是為你好,希望幫助以前的朋友圓夢,事情有點不妥,希望你不要恨我們,接受事實,總之,鍾憶和你在一起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早就和喬東訂婚,交換戒指,寫好喜帖,在家中對我們也是言聽計從,你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現在展現在你麵前的,才是最真實的,是嗎?鍾憶?”鍾憶的父親臉色平靜的看著鍾憶。


    鍾憶轉過頭看著我,臉色冷的像一塊冰雕,對我說道:“是這樣的,抱歉…王桐,我知道你很喜歡玩遊戲,隻是想和我哥幫你拿到一個冠軍,這樣你和普通人也就不太一樣,你遊戲天賦高,以後出路也更加廣闊,我也是一片好意,不過我對你…真的沒有感情。(.無彈窗廣告)”


    “你們怎麽能這樣!你們!你們!鍾憶!你他媽的不是個東西!”艾詩氣得嬌軀直顫,指著手對著鍾憶罵道。


    鍾憶沒有帶上一絲感情波動,也沒有看艾詩,平靜如水,說完之後就轉身走到邁巴赫中,安靜而優雅的坐在後車位裏,不再管這裏的一切,脫俗的像個仙子,斷絕情恨的嫦娥仙子。


    此時我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


    原來鍾憶以前和我說的,所發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原來一切全部都是謊言!


    原來鍾憶以前的消失,出現,消失,出現,全部都和她所說的不一樣。


    她隻是為了讓我去打職業,想幫我所謂的脫離普通人,過上好的生活。


    怪不得。


    怪不得所有我疑惑的問題現在都解決了。


    怪不得我總感覺她有東西在瞞著我,卻怎麽也不肯說。


    原來她真正的身份就是喬東的未婚妻。


    她幫我隻是所謂的為了“幫助”我過上好的生活。


    她其實根本就沒喜歡過我。


    她的父母也根本沒有去過國外。


    這些所有的事情她的父母,和喬東,其實全部知道。


    他們覺得這樣做不好,所以提前出現讓我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她以前的所有隱瞞都是為了不讓我發現她和喬東的這些關係和她自己的所謂的讓我過上“好生活”的計劃。


    至於陳陌對我說的那些話…


    更是屁話了,隻是當時激勵我的一個方式。


    怪不得鍾憶不讓我碰她,還發那麽大的火。


    是啊,她是別人的未婚妻,兩人感情深厚,訂結婚戒指,熬夜寫喜帖,怎麽可能會讓我碰?


    她前麵之所以叫我走,就是不想讓我見到她的父母罷了,因為她的計劃還未實行完畢,不想讓我知道,而她的父母卻想提早要我知道,從這裏發生了分歧,打亂了她的計劃,所以她才會那麽慌張。


    原來十五年,依舊是一個騙局。


    鍾憶騙過了所有人。


    騙過了我,周如,餘木,她身邊除親人以外的所有人。


    她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她做的這些要說對我有害處,其實也沒有害處,畢竟從表麵上來看,她這麽做似乎真的是為我好。


    但是這些東西,我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是普通人能夠接受的事情嗎?!


    我自己的生活軌跡,不由自己所掌握,偏偏由一個女人,去演戲,去操作,去強行走上電競職業這條路,而理由就是她為了讓我的生活過的更好?冬貞係弟。


    我去你媽的更好。


    去把他人的感情玩弄於鼓掌。


    去荒廢我一年的光陰。


    ……


    刹那間天翻地覆,我所有堅持的東西瞬間被瓦解成泡沫,在虛無的空間裏熒光飛舞。


    我的情緒瞬間被全部調動起來,我變得歇斯底裏,情緒激動,我一張手就把那四張請帖撕得粉碎。


    “老子去你媽的!”我狠狠的粗著脖子對著鍾憶的父親怒吼一聲,然後把喜帖往天上一扔,如煙花般絢爛,又恰如為死人紀奠的紙錢,飄得七零八落。


    一切都仿佛如電影般定格,鍾憶的父親麵無表情的轉身,鍾憶母親惋惜的歎氣搖頭,他們一同上車,那輛邁巴赫喘著它的大油門,如一顆絢爛的流星,又如一顆撞落地球的隕石,終於消失在了馬路盡頭。


    我漫無邊際,精神錯亂的朝前麵走著,感覺街道上的各種聲音透過我耳朵內渦的絨毛,變成電流,刺激著我的神經,傳輸到我的大腦,然後被放大成無數倍,但是我卻什麽都聽不清,什麽都聽不到,隻知道自己一個人朝前麵傻走去,連艾詩在我後麵追著,我都毫無知覺,也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我感覺我的世界轟然倒塌了。


    我撕碎的喜帖其中一個碎片飄啊飄,上麵寫著一個小小的“桐”字,飄在了上海街頭的梧桐樹上,然後緩緩落在地上,最終會腐朽成滋養梧桐的養料,那字跡也將深深的印在梧桐裏。


    古代傳說中。


    梧,桐本是雌雄兩樹,同長同老,同生同死,且梧桐枝幹挺拔,根深葉茂,成了忠貞愛情的象征。


    風吹落葉,雨滴梧桐。


    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


    所有的離愁別緒,孤獨憂愁,也全部都是屬於梧桐。


    桐同梧,誰同吾?


    我怕耗盡青春也沒辦法知道這個問題了。


    ……


    我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回到酒店,我如同精神病患者一樣,情緒大起大落,我聞到這個房間內飄著鍾憶的一丁點氣息都如同聞到毒藥一般,大發雷霆,到處亂扔東西,化妝品,梳妝台,床,衣服,全部被我使勁摔著,可是那個味道不但沒有消除,而且越來越濃,越來越重,彌漫在了整個房間內,如同蝕骨之蛆一般的黏在我的身上。


    都是鍾憶的味道。


    我流著淚大肆破壞著,這種味道如同一個陰魂,死死地纏住我,讓我發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也破壞得累了,無力的坐在地上,我嚎啕大哭,揮舞著拳頭大力的捶著瓷磚地板,拳頭上被砸的全是血。


    血甚至濺到了我的臉上,我眼中布滿血絲,分外猙獰。


    我恨!


    我恨啊!


    ……


    艾詩站在門外敲了一晚上的房門,我隻知道天黑了,然後又亮了起來,我終於疲倦,然後沉沉的在地板上睡了下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以前的那個鍾憶訂的酒店房間了,我被送回到了我最初的酒店單人間。


    身邊圍著許多人,有艾詩,餘木,有陳逸,還有李玉興和琳姐。


    “王桐,好點了沒有?”李玉興關切的問道。


    我手上被纏著繃帶,裹了許多層。


    眾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同情和失落,想來艾詩已經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兄弟,別為了一個女人而折磨自己。”餘木和我關係最為親昵,同情的看著我說道。


    我呆呆的搖了搖頭,雙眼空洞無神,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發呆。


    “大家讓他一個人自己靜靜吧。”餘木歎了一口氣,知道無法與此時的我交流,叫眾人一起退出到門外。


    熱血已經熄滅。


    心髒也停止跳動。


    什麽事情對我都沒意義了。


    正如大話西遊裏說的那句話: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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