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和皇兄共同安插的棋子不是不能用,隻是不能常常用了,這些棋子是我和皇兄的秘密,可是皇兄就將棋子這件事情告訴了我的夫君千歲王爺,他知道多少我不知道,他收了多少棋子我也不知道,皇兄到底將千歲放在什麽位置上,我猜得出,卻不能盡信。而且,這再度安插的棋,還得要一反我往常安插棋子的作風,至少,起碼要讓他們察覺不出什麽來。


    而和我手段完全不一樣的,便是我師兄。


    如果用縱橫家的說法,我是橫,師兄是縱,再用我的話來說吧,作為師父坐下的兩個入門弟子,我和師兄一直是死對頭,我一直希望自己想的能夠讓師兄接受,師兄一直希望我能接受他想的,到最後師父受不住我們將我們扔了出來,放話讓我們自己折騰,折騰成功了再說。


    “舍得用我這顆棋了?”師兄同我一起被師傅扔出來,我卻以北朝長公主的身份處處阻著師兄,師兄也不惱,問我討要了片竹林,就此安置下來,仿佛料定了我會有求於他。


    於是,我輝煌的歲月和沉寂的歲月,我師兄始終守著這篇雅致的竹林,繁雜的卦陣。


    “師兄從來不是棋。”我笑,我從來都猜不大透師兄到底是怎麽想的,對我,對這個北朝,尤其是對這個北朝皇室,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他是我師兄,是伴著我年少一同瘋狂的少年,青梅竹馬談不上,兩小無猜卻是可以說的,“隻是到了應該讓師兄上史冊的日子了。”


    “若我的風頭蓋過了你,你可別哭鼻子。”師兄說著,將手中沒有喝一口的茶放到了桌上,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空了的茶,果斷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拿起師兄的茶杯,喝了一口,道:


    “我是姑娘。要是被男孩子欺負了下,哭下鼻子還是可以的。”


    隻見師兄拿起茶壺將我的茶杯注滿,低垂著眉眼,似乎是再看從壺嘴裏流出來的茶水,他繼續道:“屆時哭鼻子的時候喊上我,讓我看看像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麽哭的。”


    “可以啊。”我放下手中的茶盞,前傾身子趴在桌台上,“不過,你得要幫我安排著棋。”


    我看著師兄從椅子上站起來,輪廓溫和的臉,潔白的衣,如潑墨畫中白衣常服的仙人,款款而行,我的師兄,不論是衣著打扮還是行走姿態,都是極為養眼的,隻見他從書桌上拿出一疊書簡,走向我,放到了我身邊,道:“這是我這些年來安插下去的,你可以慢慢用,隻有一條,若有一顆廢了,你便得按照我的手法再植入一顆。”


    我伸手拂過那些書簡,點了點頭:“好。”


    我曾經也想過師兄為什麽就那麽心甘情願的沉寂,在這麽個地方冷冷清清,而如今看到這些布置周密的棋子,原以為會狠狠驚訝一番,卻發現我接受的那麽淡然。


    而師兄,顯然不想和我折騰什麽說什麽。


    我翻了翻書簡又合上去,心中想起了自己的皇兄,父皇,還有九千歲,他們都是男人,而且各個大權在握,我看又了師兄好一會兒,問道:“師兄,你說大權在握的男子都在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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