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東陵家在江南一帶封王,但是每年上繳的稅賦一分不差,也不曾多問朝廷要糧餉。(.)而江南的稅賦自後來唐家倒台後,也一並少了,若本王沒記錯,那個時候的戶部侍郎,是如今的兩朝元老雲丞相。”


    千歲王爺的話還在我的腦海裏環繞,麵前的一盞茶也不再飄起熱氣,座位也已經空空如也。


    良久,我站了起來,環掃過四周空置著的樓台,心中有著微微的壓抑。婢女蓮步輕移,走到桌旁,福身,聲音恭敬:“夫人,琴師帶過來了。”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眼睛一亮,這人的容色雖比不得千歲王爺的剛強冷硬,但其氣質中有一種千歲王爺比不得的溫和儒雅與安靜順從。我對旁邊的婢女罷了罷手,道:“你下去吧。”


    婢女自然而然的退下。聽著將門合上的聲音,我看著那琴師,問道:“這江南的琴師是不是都如你這樣?”


    隻見這琴師低頭頷首,聲音不卑不吭,卻隱藏著若有若無的傲氣:“回夫人,這世上絕無第二個鍾流塵。”


    “哦?是嘛?”我嘻嘻笑笑的疑問,然後繼續說道,“把衣服給我脫了。”


    那人明顯被我說的驚呆了:“什……什麽?!”


    我挑了挑眉,很是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麵容也很是嚴肅:“我說讓你把你衣服給我脫了。”


    那人朝著我欠著一禮,彎下身子,廣袖極地,聲音擲地有聲:“恕小人不能從命!”


    “和我那師兄一個性子。”我失笑的說出來,折騰著手中的一盞茶,“把麵具撕下來,讓本宮看看你本來的麵目。”


    “這就是小人本來的麵目。”他依舊低首彎腰,廣袖及地,聲音還是擲地有聲。


    “那我還是幫你把衣服扒了吧。”我很是鄭重其事的說,慢吞吞的走向那人,準備伸手去剝他衣裳,隻見他將頭低的更低了點,步伐往後連退了幾步,聲音也沒了之前的溫潤。


    “夫人萬金之軀望自重。”


    “自重?”我琢磨了琢磨他說的兩個字,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確實應該自重,所以你還是自己扒了吧,或者――我叫下人來搭把手?”


    我也不知那廝是怎麽想的,但是估摸著是有點恨我了,隻見他伸手一拉,就將一張薄極了的麵具給撕了下來,然後抬頭,我看了一眼,原來這臉可以用尖嘴猴腮形容,到是難為了他假扮一個氣質溫潤的琴師。


    “難為你了……”我就這麽按著尋常的說法來說,然後轉過身去,“將麵具帶回去吧。”


    “公子將名冊給了夫人嗎?”一陣無言後,他率先發問。


    “是。以後你們隨我差遣。”這個人原本的麵目是醜了點,有礙觀瞻了點,但是那心思確實轉得快。我也沒了戲弄他的興致,隻是問:“原來的鍾流塵在何處?”


    “回夫人,已死。”他說的很淡漠,無關什麽人命。


    這更像我那師兄的風格了。我無言的往下看去,一池碧波裏,綠葉正濃,荷花已收。


    我拿手撐著下顎,道:“據聞著江湖的文人才子各個風流英俊,而且自成一派,你可知在何處可以看到?”


    “若是尋常,自然是在花滿樓內。”他道,“但若想真的看齊聚一堂,得要等江南這一帶十月中旬最負盛名的賞楓大會。”


    “那,就近呢?”十月中旬太晚了,我得要想個法子提早點。


    “再過三日,是蘇家公子辦下的賞菊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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