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麽樣呢?


    似乎怎麽做都是多好的選擇,也就隻有循著東陵禦所述,一步一步來。


    雲簡溪。一個不過才兩朝的丞相,居然敢在我麵前如此猖狂。


    我點了點頭,又略有遺憾:“恩科在即,這探花郎的風姿,我是看不到了。”


    “江南這邊不大太平,給你撥著的這些人也是為了護著你,別氣。”東陵禦這才將話題扯上那些仆從,又道,“若是實在覺得悶了,就叫從良來稟告我,我帶你出去。”


    這樣子的陣勢,讓我覺得東陵禦有事想瞞著我。


    我覺得心煩且厭惡,想了想,道:“沒覺得煩悶,就是覺得這些仆從不大順眼。王爺你也知道,本宮愛看美男子,若是身後尾隨一群美男子,本宮是會開心點。”


    他看了我一會,道:“知道了。”


    “這些事情免不得殺人,我先去抄點經書壓壓驚。”我扭開頭,不再吃桌上的葡萄,連禮都沒行,便直接走了,入了院子,我想也沒想就知己誒將院子的門關上,抓起還站在花叢裏的鴿子,拿出鴿子細腿上竹筒裏的字條。


    展開。


    雲簡溪嫁女為後,以國丈名義把持朝政;海上要塞要塞被蠻夷攻破,津沽失守。


    紙條一下子在我手中碎成了粉末。


    占領津沽,蠻夷水軍沿著沽江能直逼帝都。


    內亂、外患。


    我當政的這些時候,真是把什麽都占齊了。


    東陵禦卻什麽都不願和我多說,隻挑了那麽點微末小事與我說。


    天災後無人禍,一出就是這般的大事。我望著還沒離開的鴿子,它撲騰著翅膀,時不時又在地上啄上兩口,坐上一方的桌案上,潦草的寫下兩個字便折疊好,我放入竹筒裏,看著鴿子飛向天空。


    心裏卻明白,北朝從我父親那一輩開始就走向衰敗,究其原因不過是內鬥,父皇延續內鬥,皇兄折不回來,隻能把目光放我身上了。


    橫豎我孑然一身。


    說不上什麽感覺,我聽見門口被人敲了兩下,不急不緩。


    東陵禦站在門口,劍眉飛揚,一雙眼睛卻沉寂了太多,他看著我,道:“我想瞞著你,你能不能裝作不知道?”


    我……


    這是什麽鬼說法?


    他看著我的樣子似乎很開心,毫不猶豫的把話繼續說下去:“你是我夫人,我希望你做的像是我夫人。”


    墨家,江湖,世家。我明了。


    皇族,一個皇族倒了,另一個皇族站起來,將上一個皇族趕盡殺絕,卻絕不會對世家趕盡殺絕,無他爾,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


    世家穩紮穩打的站在亂世之中,千百年傳承,其中血脈相連,教化自成,天下大定之時,皇族必將仰仗。


    沒了北朝,我可以不做這個長樂長公主,可以安靜的做個亡國公主,並且在東陵禦墨家少主扶風的身份裏活的如魚遊水,自在自行。


    我也不需要在這個權利的染缸裏掙紮。


    可是,我歪著頭看著東陵禦,直白、幹脆、直切要害:“可是,我的阿峰是死在戰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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