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總是反反複複,來得快,去的更快。


    南山往下,沿路是一望無際的梧桐,雨水將塵土除去,將厚葉打濕,為其那寬厚的樹葉增添了一抹亮麗。


    和胡穀一走在沿街的道路上,張雪落感覺身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她甚至想到,人生或許隻要這樣,沒有仇恨,沒有攀比,隻要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永遠這樣走下去。


    但是,估計已經不可能了,張雪落已經準備離開杭城了。父親給她留下了大量的遺產,無論去哪,她都能好好照顧自己。而她,為了忘記這一切,也是為了安全,準備離開這地方。


    父親所謂的線索,已經交給那群刑警了,她甚至不關心凶手是誰,已經無所謂了。178論壇在前天已經完成了撤資,所有與父親有關的東西都被抹去。


    杭城留給她的雖然有快樂,但更多的是悲傷。


    唯一舍不得的人是胡穀一,如果他能和她一起去,無論在哪,張雪落相信自己應該是幸福的。


    這個問題在心中已經反複詢問了百遍,張雪落終於停下腳步。


    擔憂地看向胡穀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舍,隨後,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定,她踮起腳小心地問道:“穀一,我就要離開杭城了,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胡穀一轉頭看向她,那雙飽含感情的雙目,猶如火焰一般灼熱,他甚至不能直視對方的眼睛,生怕在其眼中見到一絲失望。


    但是,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胡穀一隻能把頭轉過去,反問:“你要走了,去哪裏呢?”


    “哪裏都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去一個喜歡的城市發展。”


    “我……我不行,還得照顧小蝶。”胡穀一撒謊了。


    張雪落現在的請求,無非是私奔,但是胡穀一沒有勇氣,因為他對張雪落僅僅隻是擁有好感,隻是同情她的遭遇,他現在並沒有愛上對方。


    “真的不行嗎?”張雪落輕咬嘴唇,“小蝶,應該能夠自己生活的,她已經長大了。”


    現在拒絕一個女孩子,等於拒絕了全部,可是想起張冰,想到張冰那雙飽含期待的眼神,胡穀一沉默了。


    “好吧。”張雪落突然笑了,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笑得很假,“如果以後還有機會,我們或許還會再見麵。”


    胡穀一依然沉默。


    “哎呀,我真是的,怎麽能說這種話。”雖然極力表現出喜悅的樣子,可是張雪落終究還是忍不住,豆大的眼淚一滴又一滴淌下來,“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嗎,和我一起離開杭城,我們去得遠遠的,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我們還可以生很多小孩子!”


    “……”胡穀一心中也是極其難受,選擇離開,還是選擇留下。


    人生處處會放上這樣的難題,每一次的選擇都會麵臨後悔。但是,即使不選擇,也會後悔!


    “好吧,我剛才開玩笑的。”張雪落勉強笑道。


    或許隻有女孩子才能做到這樣,變臉居然比變天還快,隻是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能陪我去喝酒嗎?”


    “恩,好。”


    “我要喝很多酒,聽說很苦,但是我就想去嚐嚐。”


    “我也不常喝,不過酒應該是酸的,不好喝。”


    “但是,我隻想喝,喝醉了也就能感到快樂了。”


    “……”胡穀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搭上出租車,兩人來到了最近的酒吧。


    白天,酒吧是關門的。


    站在酒吧門前,張雪落突然大笑,笑著笑著突然哭了。


    任由淚水在臉上留下,胡穀一好幾次遞上紙巾都被其用力甩開,直到最後一次,她轉過身,緊緊抱住對方。


    “我們去開房吧!”


    胡穀一愣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張雪落是認真的,從小父母離異得不到關愛,父親剛剛下葬,又遇到了貪心的生母,剛剛表白,卻又遭到無情的拒絕,來到酒吧,卻發現門關著。


    還有誰能夠如此慘烈,沒有人比她更悲哀了。


    “胡穀一,你敢不敢和我去開房?”張雪落突然哀求道:“酒吧也不要去了,那裏充斥著吵雜,充滿了酒精,到處都是買醉的男女,他們伴隨著燈光,在汗液和酒氣中伴隨著音樂搖晃著自己的身體。那種地方,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去。胡穀一,我隻要你陪我喝酒,我們開個房間去喝酒,你剛才答應過我的!”


    “雪落,你不高興就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很多。”


    “我已經說出來了,我們現在就走,好嗎?”


    “那我們喝啤酒,最好能夠早點回家。”


    張雪落默不作聲,哪個男人能夠如此純情,開房了還早點回去,家中隻有空蕩蕩的一切,她是不會回去的。


    ……


    某三星級賓館內。


    地上擺滿了啤酒瓶,張雪落胡穀一對立而坐。


    “啤酒根本喝不醉。”張雪落雙眼已經迷離了,可是她卻抓起一瓶紅酒道:“敢不敢來紅酒!”


    “喝!”


    胃在翻滾,廁所也不知道上了幾次了,腦袋更是昏昏沉沉。但是,聽到酒字,胡穀一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一個字——喝。


    也不管張雪落倒了多少,胡穀一舉起酒杯就是幹。


    喝酒不存在初學者,能夠考驗的也隻有擁有解毒作用的肝髒,胡穀一雖然知道自己很難受,但是他知道張雪落更難受,所以唯有一個字——喝!


    “胡穀一,你是真漢子。”張雪落開始說胡話了,“以前我為什麽就沒有發現你這一麵,我……我還真是瞎子。來……幹了這杯!”


    碰杯後,兩人繼續喝。


    原本還想去開一瓶紅酒,卻見胡穀一曠達一聲倒在了地上,他醉倒了。


    張雪落哈哈大笑。


    這時,一個木盒從胡穀一懷中掉出,張雪落也不管木盒裏麵有什麽,用腳將其踢到一邊,用力將胡穀一抱到床上。


    或許是酒精在作用,張雪落隻想將自己的衣服和對方的衣服全部脫掉,然後她什麽都不想,直接鑽進了被窩中。


    那是一對如火的軀體,他們在朦朧中盡情地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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