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含笑不語。


    白瑤看向清泉,清泉看向太虛子。


    “走吧。”


    太虛子淡淡的說一聲。


    郭立青連忙恭敬的說道:“多謝前輩。”


    韓星淵也抱拳施禮。


    郭立青給現場的士兵交代幾句,令他們收拾殘局,就領著眾人一起前往城主府。


    韓星淵落在最後,用漏了風的口音,對張鳴和清泉兩人歎道:“你們來天壇廣場的時候,老夫就覺得你們不簡單。但是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你們啊!”


    張鳴笑道:“巡察使謬讚了。”


    孫不二在後麵遙遙望著,向後吩咐道:“吳明,你去城主府外候著,其他人都隨我回去。放心,道長不會有事。”


    瓊宇劍派和奕劍門等人應聲退去。


    ……


    城主府離天壇廣場很近。


    眾人在大廳裏落座,郭立青命人奉上茶水。


    郭香忐忑不安的立在他身後,禁不住附耳說道:“爹爹,你若是對清徽道長不利,休怪女兒不認你這個爹爹。”


    郭立青嗬斥一句:“你帶尹雪她們下去,為父有要事與幾位道長相談。”


    郭香撅了噘嘴,哼一聲離去。


    很快,大廳裏就隻剩下郭立青、韓星淵、夏侯椿和靈樞觀五人。


    “太虛子道長,郭某邀請諸位過來,最重要的就是感謝相救之恩!郭某代全城百姓謝過幾位,恩德永世難忘!”


    他麵露感激的端茶敬上。


    太虛子飲一口茶,雲淡風輕的說道:“郭城主客氣了。我們靈樞觀雖然地處涿光山,但也屬於南陵城轄下。”


    “我等為南陵城及城中百姓分憂,也是分內之事,不必言謝。”


    郭立青恭敬的說道:“太虛子道長,話雖如此,但是郭某若不謝,於心難安。不知道幾位道長可有所需之物?”


    “我南陵城添為東陵郡第二大城,物產豐饒,城中寶庫裏也有精鐵劍、炎火礦、秘籍、靈石和藥材等物。”


    “隻要幾位開口,郭某即刻令人奉上,以表南陵城答謝之意!”


    聽到他如此大方,窮怕了的清泉眨一眨眼,白瑤也舔了舔嘴唇。


    唯有陸雪晴不為所動。


    太虛子平靜說道:“郭城主,貧道已經老了,靈樞觀一切事宜都交給我這位徒弟負責。清徽,你可有所需?”


    張鳴一個人唱起雙簧。


    郭立青等人眼睛一亮,原來還是要找這位誅滅慧輪的清徽道長。


    他們對於其手段已經驚為天人。


    郭立青當即客氣的說道:“清徽道長,一應所需,但說無妨!”


    張鳴笑了笑:“郭城主,巡察使,貧道倒是確實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可否傳戶政處的餘大人和梁副官進殿。”


    清泉頓時回過神,是了,還是師兄考慮周全,這涿光山還沒要回來呢!


    郭立青疑惑的看一眼,不過還是依言對外吩咐道:“來人,傳令下去!”


    未幾,戶政處的兩人到來。


    餘大人和梁副官抬眼一看,不由嚇得亡魂大冒,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道:“清徽道長,下官愚昧,饒命啊!”


    郭立青奇道:“這是……”


    張鳴笑道:“郭城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不久之前,我們靈樞觀所在的涿光山,可是被您一起賜給了慧輪。”


    他這麽一說,郭立青頓時想起來,當時是戶政處和城防處聯名遞上來的封請,隨後在慧輪的安排下用了城主印。


    當時他受製於慧輪,不得不虛與委蛇,也沒有將此事攔住。


    如今一看,不由汗顏。


    “清徽道長,是郭某的錯,禦下不嚴,擅用官印,按律當罰!”


    他恭敬的賠罪說道,“你們二人也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餘大人和梁副官當即叩頭不止,叫喊道:“大人饒命啊!是下官愚昧,受了那慧輪的蒙蔽,大人饒命啊!”


    郭立青冷著臉,拂袖坐回座椅。


    兩人連眼淚都嚇得出來了。


    張鳴端茶笑道:“城主大人怎麽處置,貧道不管。隻是這涿光山乃是先帝賜予我靈樞觀,還請城主大人歸還!”


    郭立青連忙拱手說道:“理應如此!餘勉!梁顯傑!你二人速速下去處理,將涿光山新的地契製作拿來!”


    餘梁兩人慌忙領命,急匆匆的下去,官位與性命已經由不得自己。


    盞茶時間未過,廳內眾人就看見他們急匆匆的回來,遞上新的契約。


    郭立青接過一看,上麵的印泥還沒有幹,雙手交給張鳴問道:“清徽道長,你們看看,對這封契可滿意?”


    張鳴翻看兩眼,疑惑道:“這怎麽靈溪鎮也劃到了涿光山的範圍裏?”


    餘勉慌忙回道:“啟稟道長,這靈溪鎮本也賜給了慧輪禪師。如今既然慧輪身死,自然一切俱消。於是下官自作主張,將其與涿光山一起更改了契書。”


    “郭大人,下官越權做主,望您萬萬恩準,下官願領任何責罰!”


    他倒是人精,拍了兩方的馬屁。


    郭立青冷哼一聲:“餘大人,你與梁副官定然要罰。不過,你們得罪的是靈樞觀諸位,這請清徽道長拿個意見!”


    餘勉和梁顯傑兩人連忙期盼的望著張鳴,麵上誠惶誠恐。


    張鳴看一眼他們,揣起契書笑道:“多謝郭大人歸還涿光山。這契主也像上次所說,改為了貧道的名字。”


    “隻是這二位大人……”


    餘勉和梁顯傑一下子跪倒在地,哭道:“道長,下官擔不起大人二字!下官愚昧,下官該死,求道長饒命!”


    他們的求生欲確實極強。


    不過,他們畢竟依附過慧輪禪師,張鳴不可能輕易饒了他們。


    “二位大人,既然你們與小寒山寺相熟,就替貧道送個信吧。”


    張鳴搖搖頭,笑道,“就說,七日之後,貧道清徽將登臨小寒山寺,向方丈及諸位大師討教佛法高低!”


    此話一出,郭立青等人全部愣住。


    “你……你要挑戰三宗十七派之一的小寒山寺!?這可不是開玩笑啊!”


    韓星淵第一個忍不住說話,驚道,“千年古刹,傳承悠遠,不說其中有多少陽神境存在,就是護寺法陣……”


    “也不是等閑人能夠闖過去的啊!而且,據老夫所知……小寒山寺裏極有可能存在老而未死的隔代高僧……”


    其他人也全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小寒山寺的老巢可不像瓊宇劍派那樣凋零,而是強者密布,不乏陽神境高手。


    再配上護寺法陣和佛門秘寶,就算是法相境的存在,也得掂量一下。


    可是,這清徽道長竟然說去就去。


    餘梁二人更是嚇得全身顫抖,可是這總好比被撤職殺頭強,當即苦著聲音叫道:“多謝道長,下官一定送到!”穀


    郭立青想得更遠。


    當今聖上崇佛抑道,這清徽道長如今在南陵城論道勝了慧輪禪師,導致佛法無法弘揚,還不知道聖上如何反應。


    現在清徽道長竟然打算主動上門,直接挑了小寒山寺,這……


    簡直是打完聖上的左臉打右臉,很可能招致聖上暴怒,下令斬殺啊!


    他的後背禁不住沁出冷汗,原本謀劃兩儀微塵陣的想法強行擱置。


    監天院想要,自行去開口。


    反正他是不想摻和進去了,否則一個不慎,就可能落個滿門抄斬。


    “師父,徒兒陪您去!”


    陸雪晴忍不住開口道。


    張鳴擺擺手,笑道:“我是過去討教佛法,又不是為了打打殺殺。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多了麻煩!”


    他這般說著,耳畔響起提示音。


    【傳道任務】小寒山寺的一眾高僧,久居深山,不識道法玄妙,請在10日內前往小寒山寺,用佛血種上滿山桃花


    【當前進度】0/10


    張鳴眼眸一跳。


    他這次故意提出要去挑戰小寒山寺,其實就是為了試探係統的反應。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每次行動,都是受係統任務的指示,包括挑水灌井、收服瓊宇劍派、抵擋上官裕等。


    可是,總不能一輩子跟著係統轉。


    所以,這一次他想知道,如果是自己主動想去做一件事,或想前往某個地方,是不是可以幹預係統任務的內容?


    也就是說。


    究竟是自己以係統為中心,還是係統以自己為中心。其所派生出的任務,是否是根據自己的際遇,衍生而成。


    這很重要。


    既然我道為我,那他就不該受製於係統的束縛,否則還談什麽道。


    而這也是他晉升塑命境的最後羈絆。


    而事實證明,他賭對了。係統就像沒有感情沒有目的的機器,所產生的任務,其實是根據他的想法在演化。


    就像蝴蝶扇動翅膀引起龍卷風,他是那隻蝴蝶,而非那道龍卷風!


    這一刻,他的氣息仿佛升華了一樣。


    韓星淵目光一凝:“這清徽道長竟然要破境晉升了!而且這似乎是……塑命境?可是,哪有這麽厲害的塑命境!”


    他隻覺得不可思議,對方這晉升之前的歸一境,好像就能吊打自己。


    而那位一直靜坐不動,連氣息都虛無縹緲的太虛子,又會有多強?


    他的手心裏微微溢出汗。


    這些事,必須寫到聖上的呈報裏。


    不過,張鳴眼眸一跳的原因不是這些,而是係統任務罕見的狠辣。


    “用佛血種上滿山桃花……”


    張鳴心裏打鼓,這特麽自己如果真的照做了,那就確實是魔道了。


    不行不行,這種事不能自己做!


    太虛子開口說道:“一晴,漁舟歌會在即,除魔安邦之事更為重要,你徑自帶領瓊宇劍派前往東陵郡。”


    “這小寒山寺……為師會同去!”


    他說得極為隨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郭立青和韓星淵兩人都下意識的裹了裹衣衫,覺得這初冬有些寒冷。


    清泉和白瑤對視一眼,同聲問道:“師父(師祖),那我們呢?”


    太虛子看他們一眼,平靜說道:“你們二人就暫且留在南陵城。想必就算是你們想走,城主大人也會不舍吧?”


    他淡漠的目光掃過郭立青和韓星淵,令兩人心裏禁不住的一顫。


    他們謀劃兩儀微塵陣的種種想法,仿佛這一刻被太虛子看個通透。


    “太虛子道長,清徽道長,是郭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郭立青恭敬的賠禮道歉道,“實不相瞞,這兩儀微塵陣威力極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朝廷不可能放心。”


    他再沒有一絲遮掩,將事情挑開。


    “不過,這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城主可以操心的。此事自然有監天院的韓大人,稟報當今聖上後,再行決斷。”


    他解釋說道,“我等邀請諸位來城主府,其實也並沒有惡意。隻是希望掌管兩儀微塵陣的清泉道長能多住幾日。”


    清泉瞪大了眼睛,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對,師兄將太清符還給我的時候,是不是就想到了這一切?”


    他幽怨的看一眼張鳴,心裏百轉千回,“師父,真不是徒兒沒出息,而是師兄的套路實在太深了,嗚嗚嗚……”


    可憐他還不知道,那師父也是套路。


    韓星淵眼見郭立青已經將事情講得明明白白,也摸著胡須長歎:“郭城主說的是,老夫倒是有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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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泉道長,不知道你可願意受朝廷冊封,做咱們南陵城的護城天師?老夫可以在監天院裏為你謀一個職位。”


    他所說的明顯是一個閑職,但是卻可以讓清泉正式的成為朝廷中人;既可以清閑的誦經修道,又能得到名分。


    至少,這南陵城的兩儀微塵陣會以朝廷的名義,以守護的名義而存在。


    不管是城中百姓、世家門閥,還是仙門魔宗、妖獸邪魅,都不敢冒犯。


    清泉的眼睛裏亮起光芒,急問道:“我若是答應,就是監天院的一員了?可會派發任務,可會限製我的自由?”


    韓星淵搖頭道:“護城天師,自然是以守護南陵城為己任。除此之外,不會有任務,也不會限製道長來去。”


    清泉眨眼睛:“可會有薪資?”


    韓星淵:“……有。”


    清泉頓時覺得滿意,不過還是猶疑的望向師父和師兄,得聽他們的。


    免得挨訓斥。


    張鳴笑道:“我靈樞觀本就受朝廷冊封涿光山地界,是大晉皇朝的一份子。守城之責,乃是合情合理之事。”


    他開口答應下來這件事。


    不得不說,這已經是最妥善處理此事的方法,否則總不能將兩儀微塵陣交出去,或者公然對抗,打個天翻地覆。


    就算最折中也是將陣法全部拆了,隻是這樣一來,未免太過可惜。


    朝廷定然不舍。


    所以,韓星淵不敢也不願意強逼。


    清泉笑道:“既然是護城天師,韓老頭,你可得要個好聽的封號!”


    韓星淵:“……”


    諸事談妥,郭立青卻突然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給張鳴跪上一禮,鄭重道:“清徽道長,郭某還有一事相求。”


    PS:兩章4300字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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