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這梨河的風景不錯。”


    張鳴悵然歎道,“將他們沉入河底喂魚吧。”


    不住求饒的三人全身一震:“不要!不要啊——”


    他們叫破喉嚨的樣子,像是遇到壯漢的俏寡婦。


    “保護公子!”


    六名護衛臉色一變,攔在跪地的三人之前。


    他們受家族雇傭,若是此時退後或逃跑,那麽等待他們的同樣是嚴厲的處罰。


    因此,這時候隻能拚一拚。


    但是尹雪已經不是曾經那位歸一境的尹雪了。


    她提到輕振,背後命格虛影顯化,與刀身重疊在一起,向外蕩漾出一股磅礴的刀氣。


    “不好!塑命境強者!”


    褐色衣衫的領頭護衛轉身想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砰——


    刀氣貫穿在六人身上。


    他們腳步一僵,就停滯在原地,上身浮現三道血洞。


    丹田被毀,髒腑重創。


    “哼,你們這些爪牙同樣不是好人,留不得!”


    尹雪出手無情,拎起無法抵抗的六人,就往窗外扔。


    噗通——


    巨大的落水聲在梨河裏響起。


    這快速的變化,驚得雨瀾軒裏的食客們噤若寒蟬。


    而外麵正在舉行梨河詩會的才子佳人們,一下子被落水聲吸引住。


    “發生什麽了?我怎麽看見雨瀾軒裏有人從樓上墜落?”


    “莫非是有人想不開,在跳河尋死?”


    “哼,無詩無才之輩,嘩眾取寵罷了!”


    “……”


    他們議論紛紛,旋即看見河水裏有六人的身體沉浮。


    “這服飾怎麽像是郡城柳家的護衛?”


    “你們快看!那雨瀾軒的三樓……又有人要跳河!”


    “不對,那不是跳河,是被人拎住了後衣領!”


    眾人很快發現不同尋常的地方。


    隻見一位高挑的女子立在雨瀾軒的窗闌處,顯現出半個身子,手裏抓起一個個書生模樣的貴公子,“嗖”的就往窗外扔。


    “噗通!”


    “噗通!”


    “噗通!”


    一連三聲,壓得整個梨河詩會鴉雀無聲。


    “那是……郡城柳家的公子!柳義!”


    “還有蘇誠!”


    “沈同!”


    “什麽人這麽大膽,竟然敢同時得罪三大世家?”


    這時候,那高挑女子讓開窗闌的位置,露出一位藍色衣袍的道人。


    “此三人欲打殺貧道,強搶民女,為天地所不容!奈何世家強盛,律法難除,既然無人把持公道,那就由貧道就秉承天地正氣,肅清這毒瘤!”


    道人負手而立,朗聲說道。


    明明雨瀾軒的窗闌距離河中央的詩會,還有些距離,但是聲音清朗,傳入每個人耳中,清晰可聞。


    而話語還沒有結束。


    “郡城但有不服者,盡可以來找貧道!”


    隻聽那道人的聲音轉冷,笑道,“貧道,靈樞觀清徽!”


    全場嘩然!


    這名道人好大的氣魄,沉了人還敢丟下名號!


    像是生怕三大世家不來找麻煩一樣!


    “不對,他說他叫什麽?靈樞觀……清徽?”


    “怎麽這麽耳熟!”


    “莫非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清徽道長?”


    他們一下子想起關於靈樞觀的種種傳聞,沒想到今日竟然當麵看見。


    “走,別參加詩會了!這東陵郡要變天了!”


    “三大世家……嘿,不知道有沒有小寒山寺的和尚頭硬?”


    詩會裏的才子書生,不乏來自各個世家的子弟,紛紛揣著看熱鬧的心離去。


    也有各方勢力的暗樁,將情報悄悄記錄。


    還有郡城柳、蘇、沈三大世家的其他人,不由變得臉色煞白,一動不敢動。


    雨瀾軒裏,郭香張望一眼,低聲問道:“還能活麽?”


    尹雪搖搖頭,收刀歸鞘。


    “道長說了,是沉入河底喂魚,我在扔出的時候留了暗勁。除非打撈,否則浮不起來。”


    她說話的時候,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走的乃是守護之路。


    膽敢犯清徽道長者,雖遠必誅!


    郭香點點頭:“那就好。”


    三樓裏的食客坐立難安。


    “他們……不會遷怒我等,將我等一起打殺了吧?”


    眾人心裏惴惴的想道。


    而跪在地上的王弘業和一旁的小二,幾乎嚇得尿了。


    “道長……饒命!”


    王弘業重重的磕頭,冷汗沁濕了後背。


    小二“撲通”一聲跪在一旁,求饒道:“小的糊塗,女俠饒命啊!”


    “哼,滾下去上菜!”


    尹雪不耐煩的用刀柄掃出,那小二立即自樓梯上滾落下去。


    他一邊滾,一邊倉惶失措的叫道:“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上菜!”


    眨眼之間,原地隻剩下王弘業一人。


    他本就是溜出來,也沒有帶隨身的護衛。


    事實上,他此刻反而在慶幸沒有帶護衛,否則萬一衝撞了清徽道長,恐怕已經身首異處。


    而張鳴負手望向窗外,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哀求。


    因為在他向外宣完話的一瞬,耳畔就響起了熟悉的係統提示音。


    【聲望任務】靈樞觀在你的帶領之下,在大晉皇朝闖出了一定的名聲,但是這還遠遠不夠。請讓靈樞觀清徽的之名,響徹世間


    【溫馨提示】本次任務為連環任務,將有多重判定標準,每環任務不設具體內容,以最終達成情況和任務評價作為獎勵依據,請宿主自行摸索


    【當前環數】01/05


    【當前評價】丙下


    張鳴愣了一下:“這是什麽類型的任務,活久見。”


    不僅沒有和往常一樣設定任務時限,而且還是連環任務。


    但是,張鳴又不是沒見識。


    這連環任務,你總得給個環和目標吧?


    它竟然沒有!


    “自行摸索?係統,別讓我有一天逮到你,否則揍得你屁股開花!”


    張鳴無力吐槽。


    不過,這次的任務目標還算清晰,就是“聲望”二字。


    隻要靈樞觀清徽的名聲越響,任務評價就越高?


    “是與不是,還需要試一下。”


    他暗自將內容記下,隻能自行摸索。


    可是,這次的任務沒有時限要求,有點奇怪。


    “我是可以做無限久,還是等到每環的判定標準結束就沒了?”


    張鳴疑惑不解。


    雨瀾軒的氣氛極為凝滯。


    其他人不敢說話,也不敢動筷子咀嚼。


    王弘業靜靜跪在地上,冷汗順著脖頸滴落。


    “既然有過一麵之緣,貧道不殺你。”


    清徽道長的聲音終於響起,令王弘業全身一鬆,險些暈厥在當地。


    “去給東陵郡王家帶個話,就說明日此時,貧道登門拜訪。”


    新仇舊怨,總該有個了結。


    王弘業剛要感謝的話,凝滯在喉嚨裏。


    不殺自己,登門拜訪?


    這哪裏是饒恕,分明是要滅門啊!


    “多謝道長不殺之恩,弘業……一定帶到!”


    他的嘴裏無比苦澀,說道。


    然後,他踉踉蹌蹌的起身,退後數步,向樓下走去。


    “道長,這是您點的油爆蝦、幹炸響鈴……”


    小二自樓梯口露出頭,恭恭敬敬的端上一碟碟菜。


    同時,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擦著汗登上樓,躬身行禮道:“清徽道長,小人乃是雨瀾軒的掌櫃韓厚,出自郡城韓家。”


    “今日實在不知您大駕光臨,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這雨瀾軒以後將為清徽道長徹底敞開,一應飯菜,全部免費供應,隻求道長用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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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雨瀾軒是郡城八大世家,號稱富甲一方的韓家的產業。


    韓厚倒是大氣,直接贈出一個終身免費會員。


    “韓掌櫃言重了,貧道不是仗勢欺人之徒。”


    但是張鳴搖搖頭,說道,“這飯錢少不了你,你們將貧道點的菜上齊即可。”


    搞得自己像土匪一樣怎麽行。


    韓厚會意,連忙說道:“清徽道長教訓得是。不若這樣,我這給清徽道長辦一張雨瀾軒的貴客牌,以後不僅有四樓的雅間,而且一應消費全部三折!另外,今日小店再送上三盤招牌菜!”


    不愧是從事商賈之路的韓家,連一個酒樓的掌櫃都是人精。


    這番話說得張鳴無法拒絕。


    “也罷,你去安排吧。”


    他點點頭,坐在桌前,對郭香和尹雪說道,“吃菜吧,不然涼了。”


    韓厚提著的心終於落下。


    然後,他望見曾小牛,說道:“小牛啊,你隨我來,這清徽道長的事,還須你一起幫幫下手。”


    曾小牛一愣。


    韓掌櫃這般和顏悅色的模樣,他可是很少見。


    不過,他很快就醒悟過來,這是看在清徽道長的麵子上。


    “是,掌櫃的!”


    他連忙應一聲,同時向清徽道長的座位恭敬的行上一禮,才轉身下樓。


    三樓裏的食客們見他們動筷子,這才敢夾起自己的菜品嚐。


    “藺兄,我怎麽不知道雨瀾軒還有四樓?”


    “噓,你懂個錘子,那四樓一向隻有八大世家的家主、長老才能踏入,連郡守府都得提前預約。”


    “喔……貴客牌又是什麽東西?”


    “……”


    能上三樓吃飯的人,要麽是身家還可以,要麽就是有些身份。


    但是此時他們覺得自己就像是土包子。


    原來雨瀾軒裏還有這麽多門道。


    難怪有句話說,叫窮人永遠無法理解有錢人的生活。


    因為他們連接觸到的機會都沒有。


    ……


    東陵郡郡城,王家宅院。


    “家主,那靈樞觀清徽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一個儒生模樣的中年人,站在祖堂裏,不忿的說道。


    他的旁邊站著頭戴綸巾、麵貌中正的家主王居正。


    一旁還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他們三人就是東陵郡王家的決策層,除了王居正,另外兩位乃是大長老王陵和二長老王邙。


    下方跪著臉色蒼白的王弘業。


    “爹,孩兒見過清徽道長出手,我們王家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要麽咱們趁他登門拜訪之前,主動過去請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的眼裏浮現一抹後怕。


    沒見過清徽道長出手的人,永遠不明白他有多麽可怕。


    白發蒼蒼的二長老王邙,掂量道:“弘業說得不無道理,那靈樞觀清徽終究是道門之人,隻要我等放低了姿態,他沒必要頂著悠悠之口而殺我們。”


    隻要是正道之人,就不得不受聲名所累。


    否則,若是肆意妄為,定然會被天下之人唾其為魔道。


    而他們儒家一脈,最擅長利用這樣的聲名,以道德綁架的形式,將這些正道之人牢牢束縛住。


    須知無形的枷鎖,才最可怕。


    “二長老,我並不認同這種做法。”


    儒生模樣的大長老王陵,看起來比王邙要年輕許多。


    他是憑才學和手段上位,壓得王家族人心服口服,而且還在昭明書院裏擔任講學首座,官從四品。


    “上次我們傳訊白鹿書院之後,雖然景聖出關,被靈樞觀設計暗害,但是據我所知,孟聖已經親身抵達洞明書院,求見浩然聖人。”


    大長老王陵沉吟道,“我等若是此時低頭,那在儒家一脈可就徹底抬不起頭了。與其如此,不若聯係孟聖一試,或許還有其他的路。”


    兩人各自發表完意見,看向中間的家主王居正。


    這位撐起東陵郡王家的中年學士,目光深邃,像是略微思索,問道:“大長老,上次我們除了白鹿書院,還傳訊給了禦獸門,他們如何反應?”


    王陵和王邙對視一眼,精神一振。


    不愧是家主,竟然站在另一個角度,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啟稟家主,是我疏忽了。”


    王陵有些慚愧的說道,“那禦獸門早已給了回信,說大長老樊玉花聽聞我王家老祖身死,怒不可歇,已經動身到訪東陵郡。”


    他將回信的內容一一稟報。


    “算算時日,她也應該快到了!”


    這禦獸門的大長老樊玉花,當年不知道犯了什麽花癡,偏偏看中了遊學的王家老祖王文覃。


    一番老牛吃嫩草之後,兩人俱是滿足。


    直到七年前,樊玉花閉關靜修,兩邊才斷了聯係。


    而上一次對付靈樞觀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禦獸門竟然也出動了人手。


    這兩件事一對上,他們就明白,也許東陵郡王家可以與禦獸門聯起手。


    前有浩然聖人坐鎮京都王家,後有禦獸門結為同盟,他們東陵郡王家何愁不能壓服整個東陵郡!


    “咯咯咯,你們在說本宮嗎?”


    這時候,祖堂裏響起一名女子的輕笑。


    “什麽人?!”


    三人心裏一驚,下意識的望去。


    隻見一位衣衫半露的中年美婦,不知道何時坐在祖堂上首,白花花的大腿翹在上方,肩頭還有一青一紅兩條毒蛇盤踞,正在探出腦袋,吐著蛇信。


    “禦獸門大長老!樊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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