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雷古勒斯出現在魔法部宿營的帳篷外麵時，正好發現盧平掀開帳篷門簾走了出來。
“梅林啊……你現在這幅打扮……”盧平看見雷古勒斯背著大斧子，半是驚訝半是好笑地說，“我還以為是麥克尼爾回來了。”
“很失望嗎？”雷古勒斯將斧子插到地上，“如果你是打算去救麥克尼爾……我勸你可以歇歇了，你找不到他的。”
“事實上，我打算去幫你。”盧平說道，“但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如果你真的低估了我，那三個家夥都得留下來。”雷古勒斯自嘲地笑了笑，“事實上，我們今晚可以算是大敗虧輸，人數比敵人多了一倍，結果還被抓走一個俘虜。”
“但至少……你的第一步計劃算是成功了。”盧平用安慰的語氣說道，“這下，魔法部必須要嚴肅對待現實，不能再把頭埋在沙子裏當鴕鳥了。”
“僅此而已。”雷古勒斯不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轉而問道，“裏麵在說什麽？我們為什麽不進去呢？”
“你不會喜歡聽的……”盧平有些無奈地再度掀開門簾，示意雷古勒斯進去。
果然，雷古勒斯剛進到帳篷裏麵，就聽到了激烈的交談聲。
“……這是很嚴肅的指控，瘋眼漢……”說話的是阿諾德·皮斯古德，“你要明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半個魔法部的人都要去接受調查，包括我們在內……”
“如果這樣做有必要的話。”穆迪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剛才發生的事情，還不足以讓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嗎？”
“我當然意識到了……沒錯……但我們還要讓更多的人相信我們所看到的……”皮斯古德慌亂地說，“不然我們會被當成瘋子的……”
“我願意當這個瘋子。”穆迪說道，“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們？”阿莫斯·迪戈裏質問穆迪，“如果我們知道今晚要對付的人真的是食死徒的話，或許可以帶更多傲羅來？而不是讓我們這幾個半吊子的家夥倉促上陣？”
“你們認為我是個瘋子，瘋子說的話……你們會相信嗎？”穆迪惡狠狠地反駁著阿莫斯的抱怨，“那三個食死徒剛才就站在我們麵前，和我們打了一晚上，結果你們到現在還在和我扯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阿莫斯不說話了。
至於唐克斯，早就躲進了自己的臥室裏麵，懶得聽這些人爭吵。
這時，皮斯古德終於發現了雷古勒斯。
他像是抓到救星一樣急忙走上前，殷切地說道：“布萊克先生，幸虧今晚有你，我們才能從那群怪物嘴下逃出來……”
對於這樣毫無營養的恭維，雷古勒斯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魔法部這幾個人，完全是來幫倒忙的。
“能確定嗎？那三個人的身份？”穆迪拖著假腿，一瘸一拐地走到雷古勒斯麵前，用正常的眼睛盯著雷古勒斯問道，“你剛才也聽到了，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擺在他們臉上，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證據？沒有證據。如果你們把今晚的記憶扔進冥想盆裏，隻能得出‘三個黑巫師養了一大群五足怪’這樣的結論。”雷古勒斯用平板不帶感情的語氣說道，“而等你們訓練有素的調查員展開深入調查之後，就會發現，這三個黑巫師和附近城市前段時間失蹤的幾個麻瓜，長得一模一樣。”
阿莫斯·迪戈裏又想說些什麽，但皮斯古德走到他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抱怨了。
“我想，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心裏都已經有數了，對不對？”盧平出來打著圓場，“大多數人應該是有理智的，如果他們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一定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但願如此吧，我得先離開了……”雷古勒斯勾了一下嘴角，“對了，你們還得準備一份報告，畢竟沃爾頓·麥克尼爾這麽大一個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太奇怪了，對不對？”
“我們能找到他嗎？”皮斯古德說道，“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
“如果這兩個人說的是真的。”阿莫斯·迪戈裏抬起手，各指了穆迪和雷古勒斯一下，“那麽麥克尼爾現在一定很高興，畢竟神秘人才是他原本的老板，而那三個人是他的老同事、老朋友。下次出現，他就會回歸自己的本來麵目了。”
“如果說誰最希望他能被人找到，並且帶回魔法部……”雷古勒斯微微眯起了眼睛，臉色陰沉，“那個人一定是麥克尼爾自己。在對待背叛者的態度上，黑魔王和魔法部……完全不同。”
阿莫斯·迪戈裏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擦了擦，順勢躲開了雷古勒斯的目光。
“不過你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對，下次假如我們還能見到他的話，他就不是魔法部職員沃爾頓，而是食死徒麥克尼爾了。”雷古勒斯說道，“我應該給你加上十分。”
說完，他也不等臉漲得通紅的阿莫斯·迪戈裏回話，轉身徑直離開了帳篷。
盧平急忙追了出去，卻隻看到雷古勒斯幻影移形之後在空氣中留下的漣漪。
在1980年左右，在英國的麻瓜界，興起了一種叫做蹦極的娛樂方式。
在那之後，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師，在向別人描述使用門鑰匙旅行的感受時，經常會使用這樣的比喻：就像你從克裏夫頓橋上跳了一次蹦極一樣，隻不過那個繩子直接拴在你的腸子上。
麥克尼爾顯然就是那種對於門鑰匙極度敏感的巫師，在貝拉三人嫌棄的目光下，他緩了大概五分鍾，才終於能正常說話了。
“這是哪兒？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抓我？”
“你還是這麽蠢，麥克尼爾。”一個冷漠的聲音不屑地說。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麥克尼爾立刻抬頭望向那個說話的人。
此時複方湯劑的藥效已經過去，那人的體型從矮胖變成瘦高，一頭濃密的灰發和又尖又長的鼻子在麥克尼爾看起來，都眼熟得讓人膽戰心驚。
“特拉弗斯？”麥克尼爾的語氣中夾雜著疑惑和恐懼，唯獨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
“看來你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特拉弗斯說道。
“你不是應該在阿茲卡班的嗎？被攝魂怪給親死了？”麥克尼爾從地上爬起來，盯著特拉弗斯問道，“就在兩周之前？”
“我收回剛才的話。”特拉弗斯咬牙切齒地說。
這時，麥克尼爾也認出了另外兩人的身份：“萊斯特蘭奇……克勞奇？你們都沒死？都跑出來了？”
“你現在可以向魔法部舉報我們了。”小巴蒂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胛骨，走到了麥克尼爾麵前，伸開雙手麵對著他，“立下這種大功，你的職位或許會連升三級，從一個執行官變成辦公室主任也說不定？”
“這種牆頭草，還是殺了吧。”貝拉站在小巴蒂身後，將頭發亂糟糟的腦袋從小巴蒂肩膀上探了出來，“背叛過主人的人，不值得再信任。”
“我有苦衷……”麥克尼爾抗議道，“你們不能殺我，而且你們需要幫助……我可以幫你們……”
“我沒看出來你能怎麽幫助我們，除非……剛才你打歪的咒語也算？”小巴蒂冷笑道，接著轉頭對貝拉說道：“主人想見他，是殺還是留，要聽主人來做決定，我們沒有這個權力。”
貝拉哼了一聲，散掉了已經凝聚在魔杖中，蓄勢待發的魔咒。
“主人？他在哪裏！？”聽到小巴蒂的話，麥克尼爾真的慌了，音調高了一個八度，“主人也活著？”
“你似乎很驚訝？”貝拉瞪圓了雙眼，惡狠狠地問道，“你希望主人死掉？”
“當然……”麥克尼爾胡亂揮舞著雙手，語無倫次地解釋著，“當然不是！我這就去見主人，向他獻上我不朽的忠誠……以及……”
“收起你拙劣的演出吧，如果不是主人讓我們留你一命，你現在已經是五足怪的晚餐了。”小巴蒂厭惡地說，“跟我們來，主人等得很久了。”
高大的麥克尼爾戰戰兢兢地拖著腳步，跟著三人一路穿越重重機關，最後來到了伏地魔休息的房間中。
“歡迎你，我的老朋友。”伏地魔的聲音從背對著門的沙發中傳出。
聽到這個聲音，麥克尼爾一下僵住了。
“主……主人……”
“你為什麽還站在那裏？”伏地魔說道，“過來，來我的麵前，我們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彼此了……我要好好看看你……”
麥克尼爾拖著沉重的腳步，挪到了伏地魔的沙發前麵，當他看到伏地魔的臨時肉身的時候，嚇得差點一跤摔到壁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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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成了什麽樣子。”伏地魔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麥克尼爾的反應，“當然了，這隻是暫時的……重要的是，我現在感到失望……非常失望。”
壁爐的火焰，將麥克尼爾龐大的身影映在牆上，那個影子在不斷顫抖著。
“據我所知，在我失敗之後，你們很快便找到理由，脫離了魔法部的製裁對不對？”伏地魔說道，“我狡猾的朋友們……你們也許會說，自己隻是中了奪魂咒，行動完全不受自己控製……而魔法部的那群蠢貨根本沒辦法查證這件事。”
“主人……我……”
“我得到的消息顯示，你這些年來一直在為魔法部消滅危險野獸？麥克尼爾……我原本以為你會去消滅些更值得消滅的東西……”伏地魔拖著長調說，“我能夠感受到，你健康無恙，魔力一如從前，砍殺起那些畜生幹淨利落……看起來，為魔法部效力，也並不壞？”
麥克尼爾立刻跪倒在地上。
“主人……我一直在留心您的消息，一旦有任何蛛絲馬跡，我都會千山萬水去尋找……”
“閉嘴吧。”伏地魔突然加快了語速，顯得十分厭倦，“這些屁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卻說給我聽……我非常失望……並且我認為有必要讓你感受一下我的失望……貝拉？”
貝拉立刻興奮地走上前，對著麥克尼爾舉起了魔杖。
“主人……請饒恕我！”麥克尼爾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嘴裏隻是不斷哀求著。
“鑽心剜骨！”貝拉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臉上還帶著一抹殘酷的笑容。
貝拉的鑽心咒當然是貨真價實的，被咒語命中後，麥克尼爾立刻慘叫起來，在地上痛苦地扭動翻滾著。
小巴蒂和特拉弗斯都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在他們看來，這種不忠誠的食死徒，理應受到比這更重十倍的懲罰，一個鑽心咒簡直太便宜他了。
“夠了。”不知過了多久，伏地魔終於開口了。
貝拉這才意猶未盡地收起了魔杖，麥克尼爾四肢攤開，雙眼無神地瞪著天花板，嘴裏喘著粗氣。
“站起來吧，我的食死徒。”伏地魔輕輕地說，“快一點，像男人一樣站起來，看著我。”
麥克尼爾聽到伏地魔的命令，隻能忍著痛苦，顫抖著爬了起來，然後強迫自己一點點抬起腦袋，望向沙發裏麵的那團東西。
他處決過無數奇形怪狀、猙獰可怖的神奇生物，但直視伏地魔的臨時肉身，似乎耗盡了他一輩子的勇氣。
“如果我沒有聽錯，你剛才在請求我饒恕？”伏地魔桀桀地怪笑著，那笑聲無比難聽，就連旁邊的貝拉三人，都感覺到耳膜隱隱作痛，“你認為，饒恕這樣軟弱的詞匯，會出現在伏地魔大人的辭典中嗎？”
隻聽撲通一聲，麥克尼爾雙膝一軟，再次跪倒在地上。
“我不會忘記我是怎麽度過這十年的……這可真是一段漫長的日子，不是嗎？”伏地魔像是在喃喃自語，“麥克尼爾，不隻是你，還有其他那些在這十年間，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卻唯獨不去尋找和幫助他們發誓要永遠效忠的主人的食死徒……你們所有人，都要還清這十年的債……在那之後，我或許才會考慮饒恕你們，你明白了嗎？麥克尼爾？”
“明……明白了……”大顆的汗珠從麥克尼爾的臉上淌下，滴在地板上。
“梅林啊……你現在這幅打扮……”盧平看見雷古勒斯背著大斧子，半是驚訝半是好笑地說，“我還以為是麥克尼爾回來了。”
“很失望嗎？”雷古勒斯將斧子插到地上，“如果你是打算去救麥克尼爾……我勸你可以歇歇了，你找不到他的。”
“事實上，我打算去幫你。”盧平說道，“但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如果你真的低估了我，那三個家夥都得留下來。”雷古勒斯自嘲地笑了笑，“事實上，我們今晚可以算是大敗虧輸，人數比敵人多了一倍，結果還被抓走一個俘虜。”
“但至少……你的第一步計劃算是成功了。”盧平用安慰的語氣說道，“這下，魔法部必須要嚴肅對待現實，不能再把頭埋在沙子裏當鴕鳥了。”
“僅此而已。”雷古勒斯不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轉而問道，“裏麵在說什麽？我們為什麽不進去呢？”
“你不會喜歡聽的……”盧平有些無奈地再度掀開門簾，示意雷古勒斯進去。
果然，雷古勒斯剛進到帳篷裏麵，就聽到了激烈的交談聲。
“……這是很嚴肅的指控，瘋眼漢……”說話的是阿諾德·皮斯古德，“你要明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半個魔法部的人都要去接受調查，包括我們在內……”
“如果這樣做有必要的話。”穆迪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剛才發生的事情，還不足以讓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嗎？”
“我當然意識到了……沒錯……但我們還要讓更多的人相信我們所看到的……”皮斯古德慌亂地說，“不然我們會被當成瘋子的……”
“我願意當這個瘋子。”穆迪說道，“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們？”阿莫斯·迪戈裏質問穆迪，“如果我們知道今晚要對付的人真的是食死徒的話，或許可以帶更多傲羅來？而不是讓我們這幾個半吊子的家夥倉促上陣？”
“你們認為我是個瘋子，瘋子說的話……你們會相信嗎？”穆迪惡狠狠地反駁著阿莫斯的抱怨，“那三個食死徒剛才就站在我們麵前，和我們打了一晚上，結果你們到現在還在和我扯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阿莫斯不說話了。
至於唐克斯，早就躲進了自己的臥室裏麵，懶得聽這些人爭吵。
這時，皮斯古德終於發現了雷古勒斯。
他像是抓到救星一樣急忙走上前，殷切地說道：“布萊克先生，幸虧今晚有你，我們才能從那群怪物嘴下逃出來……”
對於這樣毫無營養的恭維，雷古勒斯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魔法部這幾個人，完全是來幫倒忙的。
“能確定嗎？那三個人的身份？”穆迪拖著假腿，一瘸一拐地走到雷古勒斯麵前，用正常的眼睛盯著雷古勒斯問道，“你剛才也聽到了，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擺在他們臉上，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證據？沒有證據。如果你們把今晚的記憶扔進冥想盆裏，隻能得出‘三個黑巫師養了一大群五足怪’這樣的結論。”雷古勒斯用平板不帶感情的語氣說道，“而等你們訓練有素的調查員展開深入調查之後，就會發現，這三個黑巫師和附近城市前段時間失蹤的幾個麻瓜，長得一模一樣。”
阿莫斯·迪戈裏又想說些什麽，但皮斯古德走到他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抱怨了。
“我想，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心裏都已經有數了，對不對？”盧平出來打著圓場，“大多數人應該是有理智的，如果他們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一定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但願如此吧，我得先離開了……”雷古勒斯勾了一下嘴角，“對了，你們還得準備一份報告，畢竟沃爾頓·麥克尼爾這麽大一個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太奇怪了，對不對？”
“我們能找到他嗎？”皮斯古德說道，“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
“如果這兩個人說的是真的。”阿莫斯·迪戈裏抬起手，各指了穆迪和雷古勒斯一下，“那麽麥克尼爾現在一定很高興，畢竟神秘人才是他原本的老板，而那三個人是他的老同事、老朋友。下次出現，他就會回歸自己的本來麵目了。”
“如果說誰最希望他能被人找到，並且帶回魔法部……”雷古勒斯微微眯起了眼睛，臉色陰沉，“那個人一定是麥克尼爾自己。在對待背叛者的態度上，黑魔王和魔法部……完全不同。”
阿莫斯·迪戈裏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擦了擦，順勢躲開了雷古勒斯的目光。
“不過你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對，下次假如我們還能見到他的話，他就不是魔法部職員沃爾頓，而是食死徒麥克尼爾了。”雷古勒斯說道，“我應該給你加上十分。”
說完，他也不等臉漲得通紅的阿莫斯·迪戈裏回話，轉身徑直離開了帳篷。
盧平急忙追了出去，卻隻看到雷古勒斯幻影移形之後在空氣中留下的漣漪。
在1980年左右，在英國的麻瓜界，興起了一種叫做蹦極的娛樂方式。
在那之後，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師，在向別人描述使用門鑰匙旅行的感受時，經常會使用這樣的比喻：就像你從克裏夫頓橋上跳了一次蹦極一樣，隻不過那個繩子直接拴在你的腸子上。
麥克尼爾顯然就是那種對於門鑰匙極度敏感的巫師，在貝拉三人嫌棄的目光下，他緩了大概五分鍾，才終於能正常說話了。
“這是哪兒？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抓我？”
“你還是這麽蠢，麥克尼爾。”一個冷漠的聲音不屑地說。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麥克尼爾立刻抬頭望向那個說話的人。
此時複方湯劑的藥效已經過去，那人的體型從矮胖變成瘦高，一頭濃密的灰發和又尖又長的鼻子在麥克尼爾看起來，都眼熟得讓人膽戰心驚。
“特拉弗斯？”麥克尼爾的語氣中夾雜著疑惑和恐懼，唯獨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
“看來你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特拉弗斯說道。
“你不是應該在阿茲卡班的嗎？被攝魂怪給親死了？”麥克尼爾從地上爬起來，盯著特拉弗斯問道，“就在兩周之前？”
“我收回剛才的話。”特拉弗斯咬牙切齒地說。
這時，麥克尼爾也認出了另外兩人的身份：“萊斯特蘭奇……克勞奇？你們都沒死？都跑出來了？”
“你現在可以向魔法部舉報我們了。”小巴蒂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胛骨，走到了麥克尼爾麵前，伸開雙手麵對著他，“立下這種大功，你的職位或許會連升三級，從一個執行官變成辦公室主任也說不定？”
“這種牆頭草，還是殺了吧。”貝拉站在小巴蒂身後，將頭發亂糟糟的腦袋從小巴蒂肩膀上探了出來，“背叛過主人的人，不值得再信任。”
“我有苦衷……”麥克尼爾抗議道，“你們不能殺我，而且你們需要幫助……我可以幫你們……”
“我沒看出來你能怎麽幫助我們，除非……剛才你打歪的咒語也算？”小巴蒂冷笑道，接著轉頭對貝拉說道：“主人想見他，是殺還是留，要聽主人來做決定，我們沒有這個權力。”
貝拉哼了一聲，散掉了已經凝聚在魔杖中，蓄勢待發的魔咒。
“主人？他在哪裏！？”聽到小巴蒂的話，麥克尼爾真的慌了，音調高了一個八度，“主人也活著？”
“你似乎很驚訝？”貝拉瞪圓了雙眼，惡狠狠地問道，“你希望主人死掉？”
“當然……”麥克尼爾胡亂揮舞著雙手，語無倫次地解釋著，“當然不是！我這就去見主人，向他獻上我不朽的忠誠……以及……”
“收起你拙劣的演出吧，如果不是主人讓我們留你一命，你現在已經是五足怪的晚餐了。”小巴蒂厭惡地說，“跟我們來，主人等得很久了。”
高大的麥克尼爾戰戰兢兢地拖著腳步，跟著三人一路穿越重重機關，最後來到了伏地魔休息的房間中。
“歡迎你，我的老朋友。”伏地魔的聲音從背對著門的沙發中傳出。
聽到這個聲音，麥克尼爾一下僵住了。
“主……主人……”
“你為什麽還站在那裏？”伏地魔說道，“過來，來我的麵前，我們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彼此了……我要好好看看你……”
麥克尼爾拖著沉重的腳步，挪到了伏地魔的沙發前麵，當他看到伏地魔的臨時肉身的時候，嚇得差點一跤摔到壁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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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的火焰，將麥克尼爾龐大的身影映在牆上，那個影子在不斷顫抖著。
“據我所知，在我失敗之後，你們很快便找到理由，脫離了魔法部的製裁對不對？”伏地魔說道，“我狡猾的朋友們……你們也許會說，自己隻是中了奪魂咒，行動完全不受自己控製……而魔法部的那群蠢貨根本沒辦法查證這件事。”
“主人……我……”
“我得到的消息顯示，你這些年來一直在為魔法部消滅危險野獸？麥克尼爾……我原本以為你會去消滅些更值得消滅的東西……”伏地魔拖著長調說，“我能夠感受到，你健康無恙，魔力一如從前，砍殺起那些畜生幹淨利落……看起來，為魔法部效力，也並不壞？”
麥克尼爾立刻跪倒在地上。
“主人……我一直在留心您的消息，一旦有任何蛛絲馬跡，我都會千山萬水去尋找……”
“閉嘴吧。”伏地魔突然加快了語速，顯得十分厭倦，“這些屁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卻說給我聽……我非常失望……並且我認為有必要讓你感受一下我的失望……貝拉？”
貝拉立刻興奮地走上前，對著麥克尼爾舉起了魔杖。
“主人……請饒恕我！”麥克尼爾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嘴裏隻是不斷哀求著。
“鑽心剜骨！”貝拉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臉上還帶著一抹殘酷的笑容。
貝拉的鑽心咒當然是貨真價實的，被咒語命中後，麥克尼爾立刻慘叫起來，在地上痛苦地扭動翻滾著。
小巴蒂和特拉弗斯都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在他們看來，這種不忠誠的食死徒，理應受到比這更重十倍的懲罰，一個鑽心咒簡直太便宜他了。
“夠了。”不知過了多久，伏地魔終於開口了。
貝拉這才意猶未盡地收起了魔杖，麥克尼爾四肢攤開，雙眼無神地瞪著天花板，嘴裏喘著粗氣。
“站起來吧，我的食死徒。”伏地魔輕輕地說，“快一點，像男人一樣站起來，看著我。”
麥克尼爾聽到伏地魔的命令，隻能忍著痛苦，顫抖著爬了起來，然後強迫自己一點點抬起腦袋，望向沙發裏麵的那團東西。
他處決過無數奇形怪狀、猙獰可怖的神奇生物，但直視伏地魔的臨時肉身，似乎耗盡了他一輩子的勇氣。
“如果我沒有聽錯，你剛才在請求我饒恕？”伏地魔桀桀地怪笑著，那笑聲無比難聽，就連旁邊的貝拉三人，都感覺到耳膜隱隱作痛，“你認為，饒恕這樣軟弱的詞匯，會出現在伏地魔大人的辭典中嗎？”
隻聽撲通一聲，麥克尼爾雙膝一軟，再次跪倒在地上。
“我不會忘記我是怎麽度過這十年的……這可真是一段漫長的日子，不是嗎？”伏地魔像是在喃喃自語，“麥克尼爾，不隻是你，還有其他那些在這十年間，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卻唯獨不去尋找和幫助他們發誓要永遠效忠的主人的食死徒……你們所有人，都要還清這十年的債……在那之後，我或許才會考慮饒恕你們，你明白了嗎？麥克尼爾？”
“明……明白了……”大顆的汗珠從麥克尼爾的臉上淌下，滴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