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盧修斯這含糊不清的回答,雷古勒斯沒有再說太多話。


    他知道,如同馬爾福家族的曆代先祖一樣,盧修斯一定早就為自己想好了退路,至少在伏地魔沒有光明正大地宣布自己回來之前,馬爾福一家暫時是安全的。


    至於之後盧修斯會怎麽選擇,就不在雷古勒斯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你似乎完全沒有為自己擔心?”在送別雷古勒斯的時候,盧修斯突然問道,“你這一年的所作所為,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了,你會死的……如果被黑魔王抓住的話。”


    “死?沒有那麽簡單……黑魔王有一百種辦法來懲罰叛徒……”雷古勒斯淡淡地說道,“每一種都讓人恨不得死一百次。”


    納西莎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了。


    “那你最好趕緊躲到你說的那個安全的地方。”盧修斯意味深長地說。


    “如果黴運真的打算纏著我,那麽躲到哪裏都是一樣的。”雷古勒斯回答,“你應該聽說過……膽小的福伯特的故事。”


    每一個收集過巧克力蛙的巫師,都聽說過這個名字。


    傳說中,福伯特是一個多疑且膽小的家夥,他認為所有的人都打算害他,於是常年躲在自己家裏。


    但即使這樣,他甚至依然無法安心入睡,每天都要檢查好幾遍自己的小屋子是不是絕對安全,一旦他自己認為有任何危險,便會用咒語加固。


    直到有一天,他的咒語出了差錯,本應是加固房頂的咒語回火,將天花板炸得塌了下來,將他埋在了裏麵。


    憑借這個事跡,福伯特得到了鄧布利多最為看重的榮譽:登上巧克力蛙卡片。


    盡管他隻是一張銀卡,但已經讓很多無法登上卡片的巫師既羨慕又嫉妒了。


    事實上,很多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巫師,並不是因為做出了什麽傑出的貢獻,而隻是因為他們的事跡,過於匪夷所思。


    其中包括梳著精致卷發,捧著幾隻可愛的刺蝟的薩迪厄斯·瑟克爾。


    那些刺蝟不是別的,正是他的七個兒子。因為這七個兒子都是啞炮,薩迪厄斯非常厭惡他們,最終用魔法把他們全都變成了刺蝟。


    還有曾經的著名喜劇演員德文特·辛普林,為了跟人打賭,吃下了一整株毒觸手,最後雖然幸運地活了下來,卻也付出了膚色變成紫色的代價。


    再比如可憐的昌西·奧爾德裏奇,這位隻活了37歲的巫師,是整個巫師界已知的第一個龍痘瘡患者,由於這種疾病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奧爾德裏奇也因為第一個死於這種疾病,而登上了巧克力蛙卡片。


    當然,還有非常受廣大女巫喜愛和推崇的米拉貝拉·普倫基特。


    在1860年左右的某個夏天,年輕的米拉貝拉前往洛蒙德湖度假,在那裏遇見了一位陌生的人魚,並且迅速愛上了對方。


    浪漫的愛情總會遭到現實的無情打擊,米拉貝拉的家人是很傳統的巫師,對女兒這場跨物種的曠世畸戀持堅決反對的態度。


    於是,為了追求真愛,米拉貝拉毅然將自己變成了一條黑線鱈魚,從此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她最後是不是回到了她的人魚愛侶身邊。但她的事跡流傳了下來,不僅登上了巧克力蛙卡片,甚至就連霍格沃茨城堡裏麵,都掛有一副她的畫像。


    “黑線鱈魚。”此時,剛結束了與鄧布利多會麵的小天狼星和盧平,站在位於城堡二樓的米拉貝拉的畫像麵前,對畫像上那臉色憂鬱的紅發姑娘說著口令。


    畫像向前劃開了,露出了後麵一條可容一人進出的通道。


    “嘖嘖……看看這灰塵。”小天狼星點亮了魔杖,當先鑽進密道當中,“看來這條密道沒什麽人知道……”


    “那是因為從這裏到門廳,走正常的路也不會遠多少,沒必要多此一舉。”盧平跟在他後麵,“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走樓梯,非要從這裏走……”


    小天狼星停下腳步,將活點地圖舉到盧平眼前,上麵標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小點,正從盧平所說的那道樓梯上經過。


    很顯然,如果剛才他們從樓梯下樓,免不了要和斯內普打個照麵。


    “好吧,這個理由我勉強可以接受。”盧平苦笑道。


    在小天狼星兩人穿過密道的同時,哈利也正在準備參加他的第一場正式魁地奇比賽。


    盡管已經展現出遺傳自詹姆·波特的飛行天賦,但正式比賽終究和飛行課有著很大的差別,年僅十一歲的哈利還是感到相當緊張,早餐隻吃了半個煎蛋。


    “別擔心,找球手應該是整個球場上最安全的位置了。”羅恩在試圖安慰哈利,“他們不用對付鬼飛球和遊走球,也不用和對方隊員衝撞……”


    但很快,反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這本書上說,找球手往往是受傷最嚴重的運動員。”赫敏抱著一本《神奇的魁地奇球》,指著上麵的字說道,“‘找球手在比賽中有極其重要的作用……所以他們最可能成為對方球員犯規的目標。’所以,等一會兒你必須先保護好自己,再考慮抓取金色飛賊……”


    “書上的東西不能全信,更何況你在飛行課上的表現可不怎麽樣。”羅恩立刻反駁道。


    “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哈利煩躁地說,“我不覺得現在是辯論‘找球手是不是最安全的位置’這個話題的好時機。”


    羅恩和赫敏對視一眼,都強行按捺住了繼續和對方爭論的衝動。


    這時,伍德走了過來。在查理·韋斯萊畢業之後,他也就成為了格蘭芬多的隊長。


    “哈利,你等下什麽都不要想,隻要像訓練中那樣,找到金色飛賊並且抓到他就行了。”眼看新任找球手狀態不佳,伍德立刻承擔起了隊長的職責,為哈利做著心理疏導,“我第一次比賽之前,比你還緊張,但當我飛到球場上之後,很快就不緊張了。”


    “真的?”哈利眼睛一亮。


    “真的。”伍德一本正經地說,“比賽大概進行了兩分鍾吧,我就被遊走球打昏了,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


    哈利的眼神重新暗淡下來。


    “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魁地奇的野蠻程度超乎你的想象。”唯恐天下不亂的弗雷德這時也湊了過來,添油加醋地說。


    “不過,我們兩個的存在,就是為了確保你不會被揍得太慘。”喬治與弗雷德一唱一和。


    至於納威送上的加油,在這種時候顯得無濟於事。


    正當哈利被這群損友說得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個熟悉的溫和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哈利,吃了這塊巧克力。


    “不了……”哈利下意識地拒絕道,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驚喜交加地轉頭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廳外麵的兩個人,“你們怎麽來了?”


    “我當然不能錯過教子的第一場比賽。”小天狼星走上前,伸出大手把哈利的頭發揉得亂成一團,“對手是誰?”


    “斯萊特林。”哈利從盧平手中接過巧克力,在兩人鼓勵的目光中吃下,頓時感到一陣暖意從胃裏化開,那一直籠罩在心頭的焦慮,也被驅散了一大半。


    小天狼星“哦”了一聲,正好看到斯內普又匆匆從樓梯上快步走了下來,像一隻大蝙蝠一樣沿著回廊滑向魁地奇球場。


    格蘭芬多的球員們也在伍德的帶領下走向了球場,將這段走廊留給哈利幾人。


    哈利向著正在趕往球場的迪安和西莫揮了揮手,又對小天狼星說道:“你知道的,我們和斯萊特林的關係不怎麽樣……我必須……必須戰勝他們才行……”


    “沒有什麽事情是你‘必須’做的。”小天狼星蹲在哈利麵前,雙手扶著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好好享受你的第一場比賽。”


    “可是……如果我飛得不如我爸爸好怎麽辦……”哈利這才悄悄對教父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擔憂。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問題?”小天狼星做出一副誇張的、難以置信的表情,“詹姆一年級的時候,還在觀眾席上坐著呢!你早就已經贏了他了。”


    哈利終於笑了起來。


    “快去找你的隊友們,然後好好教訓鼻涕精的學院吧!”小天狼星擠眉弄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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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會贏的!”哈利揮舞了一下他的光輪2000。


    話雖然這樣說,但比賽真正開始之後,小天狼星卻顯得比哈利還要緊張,當一個遊走球擦著哈利的後腦勺嗖嗖飛過的時候,他差點就從看台上跳了出去。


    好在哈利很快便進入了狀態,開始還稍顯滯澀的飛行技術逐漸變得純熟起來,無論是遊走球,還是斯萊特林的找球手希金斯,都不能對他造成太多影響。


    某幾個瞬間,小天狼星甚至有些恍惚。


    許多年前,他也曾這樣為另一個戴著眼鏡、頂著亂蓬蓬黑發、身手矯捷的格蘭芬多球員加油助威。


    格蘭芬多球隊在這學年進行了重組,艾麗婭·斯平內特和凱蒂·貝爾成為了新的追球手,與安吉麗娜·約翰遜搭檔,三個人都是二三年級的女生,在力量和對抗方麵有所欠缺,但靈活度上更勝一籌。


    相比之下,斯萊特林的馬庫斯·弗林特、沃林頓和蒙太就顯得笨重了許多,經常處於有勁兒沒處使的狀態,無法用自己擅長的身體對抗來攔截格蘭芬多的進攻,很快,斯萊特林便落後了三十分。


    “遊走球似乎盯上了哈利·波特——”解說員李·喬丹富有激情的嗓音從魔法喇叭中傳出,在球場上空回蕩,“我們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找球手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呢?哈利加速了——他似乎打算帶著遊走球來一次繞場巡遊——梅林啊!他衝向了馬庫斯·弗林特,弗林特並沒有躲開的意思,看他的體型,也許哈利和他比力氣不是明智的選擇——他們要撞上了!哈利躲開了!——那一定很痛,追著哈利的遊走球狠狠打在弗林特的臉上……恕我直言,他的牙齒很難看,可以趁這個機會去修整一下了……”


    終於,忍無可忍的麥格教授製止了李·喬丹的胡言亂語,但氣氛已經烘托得相當到位,格蘭芬多的觀眾席爆發出一陣歡呼。


    “漂亮!”小天狼星則站起來揮舞著拳頭大吼。


    而斯萊特林的看台上,德拉科·馬爾福看著哈利的精彩表現,越發鬱悶了。


    雖然斯內普默許了他把飛天掃帚偷偷帶到學校裏的行為,但最終還是沒有將他招入斯萊特林魁地奇隊。


    這裏麵,也有盧修斯的原因,他認為以德拉科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足以勝任找球手這個“球場上最危險的位置”,無論德拉科寫了多少信請求,都被他拒絕了。


    所以可憐的德拉科在自己的第一學年,隻能當觀眾了。


    比賽漸漸變得粗野起來,被遊走球撞掉兩顆門牙的馬庫斯·弗林特決定報複,他奪過了本隊擊球手德裏克手中的球棒,對準正在指揮防守的伍德狠命敲出一記遊走球。


    伍德猝不及防,被遊走球打中,勉強吊在掃帚上沒有摔下去,但斯萊特林憑借這個機會投進鬼飛球,追回了十分。


    接下來,沃林頓和蒙太終於抓住一個空隙,兩人采用了夾殺戰術,將安吉麗娜擠在中間,三個人一起衝向看台。在最後時刻,蒙太和沃林頓向左右飛開,而可憐的安吉麗娜則一頭撞在了看台上。


    哈利見狀,更加急切地尋找起金色飛賊了,他希望在更多人受傷之前,趕緊結束這場比賽。


    “我注意到,你總往西弗勒斯那邊看。”看台上,盧平忽然說道。


    “鼻涕精辦事情不擇手段,你是知道的。”小天狼星用望遠鏡在哈利和斯內普之間來回掃視,“我擔心他會暗中給哈利下咒。”


    盧平無奈地指了指教師看台最中間的位置,說道:“看見那是誰了嗎?”


    小天狼星下意識地將望遠鏡對準了盧平所指的方向,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須白發,戴著半月形眼鏡的蒼老麵孔。


    “鄧布利多,怎麽了?”


    “能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詛咒哈利的巫師,恐怕還沒出生呢。”盧平說道,“你如果再不好好看比賽的話,就要錯過哈利抓住金色飛賊的時刻了。”


    第一六五章 第一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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