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敲門聲傳來，“江叔，開門，我來給你送早飯。”
江風頭也不抬，“門沒鎖。”
小滿推門而入，把食盒放在了另一張桌子上，見江風依舊盯著麵前白紙，一動不動，問道：“江叔，你在看什麽啊？”
江風緩緩起身，“在想我的考試，吃飯吧。”
小滿將食盒打開，一大碗肉粥，一盤饅頭，一疊鹹菜。
江風見小滿一直盯著那碗肉粥，問道：“吃早飯沒有？”
“江叔，我吃過了。”小滿說道。
“撒謊可不好，叫小鶯兒一起過來吃飯。”江風說道。
小滿高興地跑了出去，“好嘞。”
片刻後，小鶯兒興衝衝地跑了過來，“江叔，我來了。”
江風給二人先盛了一碗粥，“吃吧。”
小滿與小鶯兒吃得興高采烈，等到粥見底了，才反應過來，江風還沒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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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拉了拉小鶯兒，“別吃了，江叔還沒吃呢。”
小鶯兒捧著半碗粥，“江叔，你吃。”
江風摸了摸小鶯兒的頭，“我不餓，你吃吧。”
小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江叔，我這就去讓我娘再做一份。”
“不用了，把剩下的吃完，別浪費。”江風說道。
次日，小滿與小鶯兒再來的時候，帶來的早飯，足夠三個人吃。
數日相處，江風對小滿家的事，大致了解。
李翠柳，膽大心細，主外。雖是婦人，但能將店裏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周康，性格沉穩，主內。飯館裏那些讓人讚不絕口的飯菜，都出自他手。
飯館生意忙，二人天黑時就出門買菜，早早地吃完飯。這時候，小滿與小鶯兒還在熟睡。
江風沒來之前，小滿與小鶯兒都隻能在後廚隨便對付。
夫婦倆平日忙於生意，對兩人照顧不周，得知二人都喜歡與江風待著後，喜出望外。
一日三餐，周康做好後，讓小滿帶過來，帶著小鶯兒一起吃。
十多日的相處，小滿與小鶯兒，倒是親近了許多，經常在江風屋裏捉迷藏，玩耍打鬧。
江風也不在意這些，他一旦盯著白紙，就察覺不到其他動靜。小滿叫他吃飯的
時候，往往要叫好幾遍。
放榜日，皇甫棋走進鋪子時，江風正與小滿與小鶯兒吃著早飯。
皇甫棋笑道：“江風兄看起來倒是很輕鬆啊，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不緊張嗎？”
江風放下碗，“考不考得上，自有天意，何必在意。”
“江風兄瀟灑自如，倒是讓人羨慕。今日放榜，不如你我同去，如何？”皇甫棋問道。
江風將剛拿起來的饅頭放進小滿碗中，又摸了摸小鶯兒的頭，“你們兩個慢慢吃，看著屋子。”
“那江叔你早點回來。”小滿說道。
正在喝粥的小鶯兒，聲音含混不清，“江叔早點回來。”
江風與皇甫棋到的時候，考場前已經站滿了人。
中者歡呼，落者痛哭。
皇甫棋帶著江風，輕輕擠到了最前麵，仔細打量著那張皇榜。
良久，皇甫棋與江風擠了出去，遙望擁擠的人群。
“我沒看到你的名字。”皇甫棋說道。
“我也沒看到你的名字，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江風問道。
皇甫棋表情奇異，合著認識這麽久，這位居然還沒問過自己的名字。他自己也忘了，告訴江風自己的名字。
“我叫黃棋。”皇甫棋說道。
“我看了，沒有你的名字。”江風說道。
“我不在乎。”皇甫棋說道。
江風轉身離開，“走了。”
皇甫棋一愣，“去哪兒。”
“回去。”江風說道。
“回家？”皇甫棋問道。
“回鋪子。”江風說道。
“回鋪子幹什麽？”皇甫棋問道。
“考不中，自然要接著考。”江風說道。
皇甫棋快步跟上江風，“那下次還考不中呢？”
“考不中，就一直考。”江風說道。
皇甫棋怔在原地，看著江風離去。
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又想不明白。
良久，皇甫棋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江風在放榜之前，就將鋪子買下，顯然已經知道自己不會上榜。
也是，什麽都不寫，怎麽可能上榜？可是江風為何
要堅持自己答了？自己看到的，明明是一張白紙。
皇甫棋百思不得其解。
看江風言行舉止，也不像是瘋子，可為何如此奇怪。
皇甫棋思索良久，也沒有答案，隻能長歎一聲，“真是個怪人。”
鋪子中，小滿一見江風回來，立馬走上前，“江叔，中了沒有？”
小滿不過九歲的年紀，對於功名沒有什麽概念。隻是聽爹娘說，江風是個很厲害的讀書人。
江風神色平靜，坐下繼續盯著麵前白紙，“沒中。”
“啊？”
小滿見江風如此淡然，以為江風已經中了。
“江叔，沒中你怎麽這麽淡定？”小滿問道。
“沒中，下一次再考就是了。”江風說道。
小滿見江風繼續盯著白紙，帶著小鶯兒悄悄地走了出去。
這日，周康夫婦，早早地把門關了，為江風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關門了？”江風問道。
周康憨厚一笑，“沒什麽人，就提前把門關了，好好吃頓飯。”
“娘，今天人明明很多的，是你們非要把客人往外攆。”小滿說道。
李翠柳剜了小滿一眼，“小孩子不懂別胡說。”
江風略一思索，便明白是小滿將自己沒考中的消息告訴了二人。
周康給江風倒了一杯酒，“江風兄弟，咱們來喝酒，正好今日有空。”
周康三杯酒下肚，借著酒勁，拍了拍江風的肩膀，“江風兄弟，一次考不中，咱們就再考第二次。我相信以你的才能，一定能考上。”
一股暖流升起，江風怎能不明白，周康夫婦早早地關了店門，是特意來安慰自己的。
江風抬起酒杯，“我沒事，三年以後再考就是了，多謝大哥大嫂。”
夫婦二人這才放下心來，文人脆弱，他們就是怕江風想不開。
周康從懷中取出江風給的那一兩黃金，往江風麵前一推。
“周大哥，你這是？”江風問道。
“江風兄弟，這是你給的那一兩黃金。離下次春闈還有三年，你現在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這錢，我一直給你留著呢。”
江風搖搖頭，“那怎麽行，這是菜錢。”
江風頭也不抬，“門沒鎖。”
小滿推門而入，把食盒放在了另一張桌子上，見江風依舊盯著麵前白紙，一動不動，問道：“江叔，你在看什麽啊？”
江風緩緩起身，“在想我的考試，吃飯吧。”
小滿將食盒打開，一大碗肉粥，一盤饅頭，一疊鹹菜。
江風見小滿一直盯著那碗肉粥，問道：“吃早飯沒有？”
“江叔，我吃過了。”小滿說道。
“撒謊可不好，叫小鶯兒一起過來吃飯。”江風說道。
小滿高興地跑了出去，“好嘞。”
片刻後，小鶯兒興衝衝地跑了過來，“江叔，我來了。”
江風給二人先盛了一碗粥，“吃吧。”
小滿與小鶯兒吃得興高采烈，等到粥見底了，才反應過來，江風還沒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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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拉了拉小鶯兒，“別吃了，江叔還沒吃呢。”
小鶯兒捧著半碗粥，“江叔，你吃。”
江風摸了摸小鶯兒的頭，“我不餓，你吃吧。”
小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江叔，我這就去讓我娘再做一份。”
“不用了，把剩下的吃完，別浪費。”江風說道。
次日，小滿與小鶯兒再來的時候，帶來的早飯，足夠三個人吃。
數日相處，江風對小滿家的事，大致了解。
李翠柳，膽大心細，主外。雖是婦人，但能將店裏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周康，性格沉穩，主內。飯館裏那些讓人讚不絕口的飯菜，都出自他手。
飯館生意忙，二人天黑時就出門買菜，早早地吃完飯。這時候，小滿與小鶯兒還在熟睡。
江風沒來之前，小滿與小鶯兒都隻能在後廚隨便對付。
夫婦倆平日忙於生意，對兩人照顧不周，得知二人都喜歡與江風待著後，喜出望外。
一日三餐，周康做好後，讓小滿帶過來，帶著小鶯兒一起吃。
十多日的相處，小滿與小鶯兒，倒是親近了許多，經常在江風屋裏捉迷藏，玩耍打鬧。
江風也不在意這些，他一旦盯著白紙，就察覺不到其他動靜。小滿叫他吃飯的
時候，往往要叫好幾遍。
放榜日，皇甫棋走進鋪子時，江風正與小滿與小鶯兒吃著早飯。
皇甫棋笑道：“江風兄看起來倒是很輕鬆啊，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不緊張嗎？”
江風放下碗，“考不考得上，自有天意，何必在意。”
“江風兄瀟灑自如，倒是讓人羨慕。今日放榜，不如你我同去，如何？”皇甫棋問道。
江風將剛拿起來的饅頭放進小滿碗中，又摸了摸小鶯兒的頭，“你們兩個慢慢吃，看著屋子。”
“那江叔你早點回來。”小滿說道。
正在喝粥的小鶯兒，聲音含混不清，“江叔早點回來。”
江風與皇甫棋到的時候，考場前已經站滿了人。
中者歡呼，落者痛哭。
皇甫棋帶著江風，輕輕擠到了最前麵，仔細打量著那張皇榜。
良久，皇甫棋與江風擠了出去，遙望擁擠的人群。
“我沒看到你的名字。”皇甫棋說道。
“我也沒看到你的名字，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江風問道。
皇甫棋表情奇異，合著認識這麽久，這位居然還沒問過自己的名字。他自己也忘了，告訴江風自己的名字。
“我叫黃棋。”皇甫棋說道。
“我看了，沒有你的名字。”江風說道。
“我不在乎。”皇甫棋說道。
江風轉身離開，“走了。”
皇甫棋一愣，“去哪兒。”
“回去。”江風說道。
“回家？”皇甫棋問道。
“回鋪子。”江風說道。
“回鋪子幹什麽？”皇甫棋問道。
“考不中，自然要接著考。”江風說道。
皇甫棋快步跟上江風，“那下次還考不中呢？”
“考不中，就一直考。”江風說道。
皇甫棋怔在原地，看著江風離去。
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又想不明白。
良久，皇甫棋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江風在放榜之前，就將鋪子買下，顯然已經知道自己不會上榜。
也是，什麽都不寫，怎麽可能上榜？可是江風為何
要堅持自己答了？自己看到的，明明是一張白紙。
皇甫棋百思不得其解。
看江風言行舉止，也不像是瘋子，可為何如此奇怪。
皇甫棋思索良久，也沒有答案，隻能長歎一聲，“真是個怪人。”
鋪子中，小滿一見江風回來，立馬走上前，“江叔，中了沒有？”
小滿不過九歲的年紀，對於功名沒有什麽概念。隻是聽爹娘說，江風是個很厲害的讀書人。
江風神色平靜，坐下繼續盯著麵前白紙，“沒中。”
“啊？”
小滿見江風如此淡然，以為江風已經中了。
“江叔，沒中你怎麽這麽淡定？”小滿問道。
“沒中，下一次再考就是了。”江風說道。
小滿見江風繼續盯著白紙，帶著小鶯兒悄悄地走了出去。
這日，周康夫婦，早早地把門關了，為江風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關門了？”江風問道。
周康憨厚一笑，“沒什麽人，就提前把門關了，好好吃頓飯。”
“娘，今天人明明很多的，是你們非要把客人往外攆。”小滿說道。
李翠柳剜了小滿一眼，“小孩子不懂別胡說。”
江風略一思索，便明白是小滿將自己沒考中的消息告訴了二人。
周康給江風倒了一杯酒，“江風兄弟，咱們來喝酒，正好今日有空。”
周康三杯酒下肚，借著酒勁，拍了拍江風的肩膀，“江風兄弟，一次考不中，咱們就再考第二次。我相信以你的才能，一定能考上。”
一股暖流升起，江風怎能不明白，周康夫婦早早地關了店門，是特意來安慰自己的。
江風抬起酒杯，“我沒事，三年以後再考就是了，多謝大哥大嫂。”
夫婦二人這才放下心來，文人脆弱，他們就是怕江風想不開。
周康從懷中取出江風給的那一兩黃金，往江風麵前一推。
“周大哥，你這是？”江風問道。
“江風兄弟，這是你給的那一兩黃金。離下次春闈還有三年，你現在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這錢，我一直給你留著呢。”
江風搖搖頭，“那怎麽行，這是菜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