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遠地跟著一位女人,盡量保持距離好使自己不被她發現,每當她用目光搜尋四周是否安全時,我總得找個障礙物用以隱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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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的女神,叫寧晴,盡管她十分厭惡我,但當世界末日突兀來臨後,我仍選擇在跟在身後默默保護著她。


    昨天,她當著滿街人的麵扇了我一巴掌,原因僅僅是因為我送了一把她夢寐以求的小提琴。雖然我自己並不富裕,但我仍以啃了兩月泡麵的代價,終於攢出一筆不菲的錢購買。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拿著那把小提琴準備當街向她求婚時,卻被她惡言奚落一通,她隨即轉身鑽進一輛豪車之內。


    我這才明白,小提琴隻是她為了敷衍我而隨口說說的罷了。


    “當啷――”


    寧晴不經意踢到一罐可樂,鐵片與地麵滾動摩擦出的聲響,在空蕩的街道上顯得十分突兀。她躬身縮頸立時駐足,攥緊手中的木棍,驚懼地舉目四顧,束在腦後的馬尾隨之擺蕩起來。


    我自然也被她搞得驚悸不安,先是躲在一根電線杆後唯恐被她發現,然後四下察看一番,直至確認周圍安全,這才將視線放回她身上。


    我們這麽小心是有道理的,現在這座城市已經快被行屍占領,我不知道它們為何會從電影裏跑出來,但它們的聽覺頗為靈敏,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從各個地方一擁而出。不過,我們身處的這條街道,似乎相對安全一點。


    第一次見到行屍是在昨晚。被寧晴拒絕的我,喝得酩酊大醉倒躺在路邊,幾個混混在我身上撒過尿後嘻笑著離去,這時,一具行屍驀地裏從拐角處出現,當即將其中一名撲倒,啃食著對方的身子。


    我以為是幻覺,直到看見一個個死去的人再次站起後,我立時從地上爬起,攔了一輛的士直奔寧晴家。


    盡管她家附近也遭受波及,但所幸的是,我一下車便見到寧晴匆忙自家中逃出,於是暗中跟了她一晚上。起初街上還是很混亂的,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能見到的活人愈發漸少,四周開始趨向於沉寂。


    寧晴路過一家店鋪。


    也就在她經過的同時,那店鋪中突然走出了兩具行屍,透過半張的腐爛的嘴巴,我可以看見幾隻蛆蟲在他們的嘴內影影綽綽。


    “當啷――”


    它們踹到地上的那罐可樂。


    寧晴被這道聲音所吸引,下意識回頭一看,登時花容失色,“啊”地一聲尖叫,木棍從手中滑落,她緊接著倉惶逃遁。


    兩具行屍步履蹣跚地跟在她後麵,嘴中不時發出駭人的哀嚎聲。


    幹!我輕啐一口,緊忙提步追上。


    就當我堪堪奔過那間店鋪時,腳下不知絆到何物,腦袋一懵,突然一個踉蹌向前摔倒,同時,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右小腿處襲向我的全身,我痛吟一聲向腿部看去。


    我絆到寧晴遺落的木棍,上麵有根尖狀物體插進了我的小腿肌肉。它很長,幾乎完全沒入我的肉中,從露出的尾部來看,這是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猩紅色的血液從接縫處溢出,流至地麵。


    我抬眼看向前方,寧晴已然在視線中消失,而那兩具行屍此刻恰恰拐進一條小巷內。


    我急促地喘氣,緊握住木條的尾端狠心一拔,頓感痛貫心膂,禁不住一陣地齜牙咧嘴,倒吸冷氣,隨即全身冰涼迸沁著冷汗。


    我想要從地上爬起,但右腿稍稍一動,從腿部傳來的絞痛便徹骨鑽心。


    完蛋,我暗想,右腿根本使不上力,即使勉強站起,沒走幾步亦會摔倒,這根鐵釘似乎觸及到了腿部神經。但我不願戀慕許久的寧晴就此喪命於行屍口中,更不想坐以待斃,等待其他行屍將我吞進肚子。


    我艱難地匍匐前行。


    “砰――砰――”


    正當我離巷口愈來愈近時,驀聽巷子內傳來兩聲槍響。


    這肯定不是寧晴,她並沒有槍也不會開槍,由此看來,應該是有人救了她!我心下竊喜,爬行的速度愈加快了,我想看看寧晴是否安全,有沒有被行屍咬傷。


    然而,就在我探出頭往小巷裏看時,我見到了令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位持槍的虯髯大漢笑吟吟地走到寧晴身旁,下一刻,他開始撕扯起寧晴身上的衣服。而寧晴目光渙散,居然沒有反抗!


    怒火在我胸中翻騰,我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雙手禁不住顫抖起來。


    “你他媽住手!”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令我站了起來,腿上的疼痛都不及聚在腦中的怒意,我拖著腿走進巷子。


    他略為意外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後玩味地看向我。


    “江……江賢。”


    寧晴睜大了雙眸,飽含哭腔地輕喚著我的名字。


    “你快點跑,我來……”


    我一句未畢,驟見虯髯大漢向我抬起持槍的手臂,然後在下一秒,槍口處火花迸濺。


    “砰――”


    一聲炸響,無法抗拒的力量令我倒退數步,眼前的所有直線在我的眼中開始柔和地彎曲起來,隨之而來的眩暈使視野裏的寧晴和虯髯大漢開始歪斜,層層疊疊的景象有如海麵般泛起了波浪。


    我似乎看到寧晴連爬帶滾地向我而來,但隨即又被虯髯大漢拖了回去。


    寧晴的上衣被撕得淩亂不堪,她開始奮力反抗,一腳踹開虯髯大漢,然後從他身邊跑開,在巷子中閃避著,努力不讓對方抓到。


    虯髯大漢咧著嘴邪惡地笑著,兩腿伸開,張著手臂,想盡快捕獲到寧晴。


    我雙膝跪在地上,整個身子由內而外的像火燒一樣炙熱,連肌肉都開始痙攣。


    “寧……”


    我想讓寧晴快跑,但我呼吸困難,為了吸入足夠的氧氣,隻能急促地喘著。


    這時,虯髯大漢似乎不甘再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口中一聲低吼,三步並作兩步隨後一個躍起,將寧晴撲倒在地。


    他繃緊著全身,前伸後仰,並發出尖銳的叫喊聲,然後他揮起一拳打在寧晴的麵龐上,以致寧晴失去了二次反抗的能力。


    我看到他胡亂地親吻著寧晴,又將寧晴翻了個個,撕開她的長裙。


    我很害怕,害怕得無法鼓起勇氣再繼續看下去。我低下頭,淚水從眼裏淌下,看著自己的眼淚落在地上,滲人泥土裏並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沒法救她!


    身子稍稍一動,就會牽動火辣辣的疼痛從小腹傳遍全身,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我,這一刻甚至連動彈的餘力都沒有!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寧晴的麵容,並不是她前一段時期內對我冷淡的麵孔,而是那張小時候拉著我的手和我並肩走在斜坡上,時不時露出兩瓣犬齒開心微笑的臉龐。


    在我支撐不住自己身體側倒在地上時,我看見她俯臥在地上,用肘撐著身體,嘴裏不斷地在央求著,每一次的衝刺都伴著寧晴的尖叫和震顫。


    我感覺自己的胸膛已經被挖空了,視線逐漸模糊,虯髯大漢猛烈衝刺的情景已成了模糊的影像,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仿若被關進一口隻有痛苦和壓迫所籠罩的無形棺材裏……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當我有所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正仰躺著,一個呼吸隻有往常的一半空氣進入我的肺裏。


    我沒死嗎……寧晴呢?


    夜色籠罩著巷子,我微睜著眼盡力搜尋著,在不遠處的牆角,我發現了她,而在她身上,還有一胖一瘦,兩個陌生的男人在不停地聳動。


    她隻是傻笑地向我這看來。


    她瘋了。


    我張著嘴想叫她,卻怎麽也發不出聲,我想起爬起,但渾身乏力。我跟她兩兩相望,心如刀絞。


    倏然間,巷子中多出一個人,她披著一頭烏黑長直發,從頭到腳均是黑色的裝束,白肌似雪的皮膚仿若在黑暗中會放出光芒一般。


    救救寧晴,我在心底渴望道。


    那一胖一瘦在察覺到她的存在後,嚇得麵若土色,緊忙提起褲子。


    之後,他們三人說了些什麽,但那聲音在我聽來細弱蚊蠅。


    起初一胖一瘦似乎是在調戲長發女生,但很快便怫然作色起來。


    隨後,二人欺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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