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府到蒙古很遠,或者說蒙古本身橫跨的麵積太大了。


    買票的時候韓琦沒細看時間,直到登上飛機後,才知道必須飛行六個小時才能到達蒙古的機場,這是讓韓琦很驚訝的一件事。


    要知道他從挪威到芬蘭也隻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中間還橫跨了一個瑞典。


    果然還是祖國的麵積大啊。


    有多大呢?


    從最西端城市額濟納自治旗,到最東端的鄂倫春自治旗,中間的時差可以達到兩個小時。同一個省份,有時差就很令人驚奇了,而蒙古的時差居然能達到兩個小時這麽久。


    看來騎馬橫穿蒙古不太現實。


    韓琦上的這趟飛機,有一大半是去蒙古的遊客,因為這是直飛呼倫貝爾的航班。呼倫貝爾在蒙古太出名了,每年都有無數的遊客前往呼倫貝爾大草原旅遊。


    如果是蒙古其他地區的機場,應該蒙古人會更多一點。


    川航的航班感覺更偏向實用性,飛機不大,商務艙和經濟艙是同一個地方,中間隻有一道簾子遮擋。隻不過商務艙座位更寬,適合睡覺和辦公,服務上也更周到。


    韓琦有時候就在想,如果天府能買自己在芬蘭坐的那種飛機就好了。


    畢竟川航的空姐是韓琦至今為止見到過最漂亮的。飛機飛行好幾個小時,和乘客接觸最多的就是空姐了,有一個長得漂亮的空姐為你添水送飯,總比芬蘭航空的空少送飯舒服。


    “尊敬的乘客您好,歡迎你選乘天府航空公司的3U9122航班由蓉城前往呼倫貝爾,艙門即將關閉,請您……”


    韓琦還以為這次商務艙票沒賣完,剛好讓自己身邊的位置空了下來。正竊喜呢,就看到有一個人現在才上飛機,一米八幾的個頭,單手把行李箱抓著往貨架上放。


    謔!力氣這麽大,和我有得一拚。


    這兄弟雖然穿著休閑裝,發型也是城市裏麵很常見到的,但一看就知道他是蒙古人。


    蒙古,西疆,藏地幾個地區,由於經緯度和海拔的原因,再加上文化和飲食習慣的不同,讓他們的長相極具地方特性。比如眼睛,蒙古人因為常年生活在草原,狂風的環境使得他們的眼睛更加狹長且纖細,比如通古斯人種特征就是這樣。


    內陸人由於多山,眼睛就要大一些,圓潤些。


    然後還有顴骨不同和鼻子方麵的不同,單獨說出來都是個體差異,但中和到一起,地域特征就很明顯了。


    他看韓琦一直看著自己,笑著說道:“快登機了我才發現看錯了航班信息,還好機場喊了我的名字,趕上了。”他坐下來,一邊綁安全帶一邊問,“小兄弟一個人去蒙古啊?旅遊?”


    “恩,從小就喜歡草原,想去學一下騎馬。”


    “騎馬可以,哈哈,不過草原你可能要失望了,現在的草原和十幾年前差別有點大。”


    說話的語氣有點感慨。


    韓琦從來沒見到過真正的蒙古草原長什麽樣,但草原還是見過不少的,在挪威,藏地,都見過。甚至他所處的市裏也有一個西南大草原,以前學校組織去玩過一次。


    草原不都那樣嗎?韓琦想。


    “有什麽差別?”


    大哥搖搖頭,講:“差別大咯,對了,我存了幾張照片,給你看看。”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進了移動扣扣。他的相片可能沒放在手機圖冊裏麵,十年前的老照片很多人都放在各種網盤上。但還沒等這個大哥找到,空姐就過來了,很禮貌的說。


    “那日鬆先生,我們的飛機正在滑行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將手機調整到飛行模式好嗎?”


    “馬上,馬上。”


    但扣扣相冊是必須聯網才能進的,飛機上不能說沒有網絡,但信號確實太差了。他估計也是等得有點著急,拿著手機在左手上拍了幾下,但這並不能解決信號的問題。


    韓琦說到:“算了大哥,咱們下飛機看也是一樣的,信號不好也沒辦法,聽空姐的吧。”


    空姐也說道:“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手機關機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先生。”


    “行行行行行……”大哥把手機弄成了飛行模式給空姐看了一眼,然後收起來和韓琦抱怨,“蘋果這破網真是煩死了,還沒我們自己的手機好用呢。”


    空姐點點頭說:“謝謝那日鬆先生,韓琦先生。”


    韓琦點了點頭。


    國際航班好像不太管你關不關手機,韓琦飛挪威的時候,飛機上甚至還提供WIFI。


    兩人聊了會兒信號的問題。


    畢竟在飛行時間有點長,又是上午,白天,幾乎所有人都沒什麽睡意。商務艙裏其他的乘客也是要不就看書,要不就偷偷拿出手機在玩,或者和旁邊的人聊聊天。


    “對了,我叫那日鬆,剛才空姐叫你韓琦?這名字有點熟悉啊。”


    “唱了幾首歌,估計大哥你在什麽地方聽過吧。”


    那日鬆聽到韓琦說自己唱過歌,努力瞪大眼睛看著韓琦,仿佛這樣能使他記起來一樣,但還是沒想起來自己在什麽地方聽過韓琦的名字,就問:


    “你是歌手?什麽歌啊。”


    “曾經的你,相思,還有一首……”


    “曾經的你?”


    那日鬆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自己最近特別喜歡的一首歌嗎?


    聽得多,估計加起來能有三十次,但確實沒太注意是誰唱的。


    “原來你是明星。韓琦,韓琦……,我就說剛才聽到空姐說你名字的時候咋這麽熟悉,我聽了幾十次你的歌啊。我的運氣真好,你得給我簽個名啊,等下次回蓉城的時候我給朋友們炫耀炫耀,你的歌他們也聽。”


    商務艙麵積不大,那日鬆的聲音又很洪亮,其他人也聽到了。


    不過也就多簽了幾個名字而已。


    空姐們的反應還好,他們有名單,在韓琦登機的時候就知道他是誰了,一路上對韓琦的表現和對其他客人沒太大的差別,不過也在韓琦下飛機之前要了兩張簽名。


    那日鬆談興很濃,韓琦正反也睡不著,就和他交流起歌曲來。


    他是14年的時候從科爾沁來到蓉城的,在科爾沁奶業上班,這次回蒙古要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給了兩個月的時間。但實際上幾天就能做完,剩下的時間算是給那日鬆放的假。


    這種民族性企業對自己人的好可以說和家族性企業差不多,但人才多,流動性強,企業的步子遠比家族性企業走得遠。所以如果是個蒙古高學曆人才的話,進這樣的企業要比大公司舒服很多。


    這就和韓琦家那邊的鋼廠一樣,當地人進去不說提拔速度,但絕對比校招來的大學生過得舒服。


    然後那日鬆還唱了一些科爾沁民歌,雖然唱得一般,可韓琦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他的歌曲天賦是集齊了(天賦+職業)組合的,有了這種愛好,韓琦肯定也對其他民族的歌曲很感興趣,之前還創作了一首很有滇南風格的小眾歌曲。


    不過他的個人創作也僅止步在這首歌了。


    在創作水平沒有超過係統寶箱裏開出的歌之前,韓琦不會繼續自己寫歌。


    飛了一半航程,韓琦忽然問道:“你會唱鴻雁嗎?用蒙語。”


    “鴻雁?會啊。”


    “能不能教我?”


    韓琦對這首歌印象很深刻,算是韓琦對音樂的啟蒙了,是小學的時候音樂老師教的,一直都很喜歡。


    在聽流行歌曲之前,韓琦就學會了唱鴻雁,嘎達梅林,茉莉花。


    僅僅隻有這三首,從那之後韓琦再也沒上過音樂課。


    所以他才很懷念,算是對童年的印象吧。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雖然有時候會忘記歌詞,但隻要心裏想起音樂,他就能一句一句的銜接上,然後唱完整首歌。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韓琦強行把那日鬆教的蒙語版《鴻雁》記了下來。


    他有語言天賦,對各種語言都很敏感,再加上用歌曲來記住東西本來就容易,這才能流利的唱出來。


    聽到韓琦用蒙語唱自己家鄉的民歌,雖然有點不對味,但那日鬆依舊聽得很感動。


    他心裏想,要是韓琦能真正學會蒙語,然後把所有的科爾沁民歌都唱一遍就好了。但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異想天開,人家大明星賺錢多容易啊,幹嘛要這麽累學一個不常用的語言呢?


    而且還是學來唱歌。


    科爾沁民歌早就沒落了。


    唉,那日鬆在心裏歎氣,有點為自己的同胞們感到可惜。


    為他們不能聽到韓琦的歌聲而歎息。


    飛機開始降低高度,眯著眼睛在心裏背誦歌詞的韓琦感覺到了,張開眼睛打開旁邊的窗戶擋板,看著外麵的景色。


    雲好低啊。


    現在飛機就在雲中穿行,破空而出,下方是城市,遠方是草原,遠遠可見一條反光的綢帶,那是一條河流。雖然韓琦不知道這條河的名字,但肯定也很出名。


    韓琦關注的是草原。


    出了城市,草原就一直延綿到自己看不到的遠方,直至地平線。


    地平線那邊,他看到有個人騎著棕黃色的馬兒,手裏拿著一根旗幟,帆是黃顏色的,揮舞著驅趕著馬群。韓琦估摸著有三十幾匹馬,跑得很快,鬃毛飛舞。


    那日鬆不知道韓琦在看什麽,他也看不到那麽遠,隻是指著草原說道。


    “現在汙染越來越嚴重,草原都沒有十多年前好看了,有些地方甚至都不能住人。不過也不能說是壞處,至少我們的生活過得比以前好,也沒再餓死過人。”


    “沒有什麽事情是完美的。”韓琦說道,“無論做什麽選擇,總會有新的遺憾。”


    “說的也是。”那日鬆點點頭。


    蒙古是遊牧民族,如果按照他們以前的生活習性,草原肯定能被保護得很好,但絕對沒辦法得到現在這樣的科技發展。


    現在的遊牧,隻能說是一種精神了。


    那日鬆和韓琦一起下飛機,說道:“城裏人現在騎馬的不多,因為養一匹馬也是很貴的,去城外吧。如果你想要騎好一點,就往西,去我的家鄉科爾沁,或者錫林郭勒,那邊也被稱為馬都,牧馬文化很好。”


    “恩,謝謝你。”韓琦點頭說。


    那日鬆擺了擺手:“謝我幹什麽,我走了,如果你去科爾沁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好。”


    韓琦點點頭,等著拿自己的行李。


    看到那日鬆要走了,韓琦想到一件事,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他回頭,看了韓琦好久。


    “那日鬆啊。”


    他忽然反應過來:


    “哦,你想問我全名?我勸你以後還是記名字就好了,全名……”那日鬆頓了下,還是說了出來,“脫裏氏,巴圖舒雅塔,烏日更達賴,那日鬆,中間還有其他單詞,哈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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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為什麽高興得很,大笑著走了。


    “……”


    韓琦連行李過來了都沒看到,反應過來後趕緊去另外一條皮帶撿行李。


    臥槽,這名字……


    和英國人有得一拚。


    韓琦在歐洲混了那麽久,也認識幾個英國人,從來沒記清楚過他們的全名,和那日鬆一樣,一般情況隻記他們的名字。


    畢竟無論有多長的名字,多少個單詞,名字也隻是其中一個詞。


    通訊錄上還是就寫那日鬆吧。


    韓琦感慨了一下,拿著行李之後留立刻把這件事拋開。


    現在得先找個酒店,然後租一輛車開出城。


    他現在還記著在飛機上看到的那個馬群,那些馬真的好漂亮啊。雖然沒有記憶中寶馬那麽神俊,但卻是韓琦至今為止見到過最漂亮的神駒。


    韓琦不是第一次見,以前在藏地的時候就看到過很多馬了。


    不過那些馬不好看,肚子也莫名其妙很大,一個個看起來和懷孕了一樣,看著就不像能跑的。而且那時候韓琦還沒有騎馬這個技能,對騎馬不太感興趣。


    出機場後韓琦很快找到一家酒店,把行李丟在房間後就出門租車。


    現在離自己看到那個馬群的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他們應該還在那邊沒有走。韓琦想試試能不能在今天就享受到騎馬的樂趣。順道也能看看外麵的草原。


    機場處於呼倫貝爾城市的一邊,韓琦住的地方也在城邊,他得穿過整個城市去另外一邊。


    為了方便,韓琦租了一輛摩托車。


    呼倫貝爾其實也是一個狹長型的城市,不像蓉城那樣有著一環二環,韓琦開著一輛小摩托很快就穿過了呼倫貝爾,沿著公路一直朝著遠處的草原開。


    他就記得那群馬在河流的附近。


    半小時後,韓琦覺得不太對勁,他不記得自己在飛機上看見過這個地方。


    一個小時後,他把車停在公路邊上。


    周圍看起來不像草原。


    路邊有房子,開墾了農田,不過現在沒種什麽東西。


    公路的右手方就是韓琦之前在飛機上看到的河,剛才在手機地圖上韓琦知道了這條河流的名字,叫海拉爾河。


    但這裏真的是呼倫貝爾嗎?


    看起來。


    像是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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