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在尚安國說出這番話之後，他就明白了這家夥心裏在想什麽，看著尚安國如同委屈小媳婦一般的模樣，王曉輝頓時就笑了：“誰說你是犯了錯誤？”
“啊？”
尚安國微張著嘴，那委屈的小表情說明了一切：既然我不是發了錯誤，為什麽組織上要讓我去企業？
在體製內，是有嚴格的三條鄙視鏈的，大致上就是行政編看不上事業編，事業編看不上企業編，區地稅局的行政級別不高，隻是正科級單位，他尚安國也不過是一個副科級的副局長，但地稅局啊，這個單位是個什麽樣子的單位，懂的都懂，肯定是比地誌辦之類的清水衙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自己沒犯錯的情況下，自己一個堂堂區地稅局的副局長，越過了學校、醫院這些事業單位，直接被安排去了企業，這叫什麽？這叫發配！
而且還是發配中的發配！
“好家夥，你還不樂意了，”看著尚安國委屈的小表情，王曉輝笑罵道：“知道組織準備安排你去哪個單位嗎？”
尚安國心說不管組織安排我去哪個單位，我都不想去。但話肯定不能這麽說，他委屈巴巴的問道：“哪個？”
“華騰工業集團！”
尚安國的嘴巴頓時微張，驚訝的不得了：“華騰工業集團？”
區地稅局的副局長被安排進一家企業，那當然不是什麽好事，但如果這家企業是華騰工業集團，那就需要另當別論了，整個琅琊市誰不知道華騰工業集團的工資高、福利好、待遇牛X？最讓人眼紅的是華騰工業集團的普通員工，年底的時候都能拿上萬塊錢的年終分紅，而領導層就更了不得了，人家領導層可是按照企業的盈利按比例拿獎金的，根據職務的不同，少則大幾十萬，多則幾百萬，整個琅琊市的人誰不眼紅？
在一開始聽王區長說讓自己去企業的時候，尚安國自然是滿心的不樂意，但在聽說組織安排自己去的單位是華騰工業集團之後，他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豈不是說我也有機會拿幾十上百萬的年終獎？
不過，心中如此想是一回事，尚安國月有些疑惑，他好奇的問道：“區長，張啟航不是向來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他自己的自留地麽，經營的針紮不透、水潑不進的，怎麽還……”
“不要這麽說自己的同誌！張啟航同誌什麽時候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了？”王曉輝把臉一板，有些不高興了：“華騰工業集團一開始是個什麽樣子的，咱們市的同誌們誰不知道？當時就算是讓區裏、市裏的同誌們過去，會有人肯過去嗎？也就是這一年多來華騰工業集團的情況好轉了，大家才不再戴著有色眼鏡看華騰集團。
可也正因為華騰工業集團的情況好轉了，什麽‘張啟航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他自己的自留地’之類的怪話就來了，這叫什麽事？我看啊，有些同誌工作能力不行，說小話、說怪話的能力倒是一流。”
也不怪王曉輝這麽生氣，別忘了張啟航還是他王曉輝的助理呢，雖說這個助理隻是為了幫張啟航解決個人待遇問題而掛名的，可既然是掛了這麽個名號，從組織關係上來說，張啟航就是他王曉輝實實在在的區長助理，這一點是誰也否認不了的，也是組織承認的，尚安國說“張啟航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自己的自留地”，豈不是等於變相說王曉輝禦下不嚴？
這是什麽行為？
這是在王曉輝的麵前公然打王曉輝的臉！
王大區長心裏能高興那才是見鬼了。
尚安國沒想到王曉輝的反應這麽大，一時間還有點茫然，但再仔細看一眼王曉輝那張格外不悅的臉，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張啟航不但是華騰工業集團的總經理，同時還是王曉輝的助理，瞬間腸子都要悔青了：自己這是什麽行為？這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啊！
“我……我……區長，我不是……”
“行了，”王曉輝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道：“既然你不願意去，那就算了吧。”
開什麽玩笑，原本我還是聽看好你、想著把這麽一個合法賺錢的機會給你的，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這麽給臉不要臉，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尚安國頓時滿臉的尷尬，卻是唯唯諾諾的不敢說什麽。
隻是從王曉輝的辦公室裏出來，上了自己的車之後，尚安國臉上的尷尬和唯唯諾諾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滿心的得意：老子當然知道華騰工業集團的高管們能拿不少的年終獎，也知道張啟航是你王曉輝的助理，可那又怎麽樣？就靠著這兩點就想讓老子放棄區稅務局副局長的位子去華騰工業集團當個財務總監？
開什麽玩笑！
不就是一年幾十萬的年終獎麽，老子根本不看在眼裏！
老子的那幾個門麵房，一年的房租也能收個二三十萬，還有那個掛在小舅子名下的印刷廠和複印社，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小生意，哪怕老子不貪不占，一年下來小一百萬的收入那是穩穩的，誰也不會說什麽，可如果老子不當區地稅局的局長了，這些生意還能做的穩？
同樣是一年小百十萬，老子現在就已經能夠拿這麽多了，為什麽要去下麵累死累活？
最要命的是，如果老子就在區地稅局呆著，按部就班的熬資曆，幾年後說不定還能正一下一把手，可如果老子下去了，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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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穀
嗬嗬……企業的行政級別有屁用？看看這幾年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那些國有企業，正廳級的也不老少，企業的行政級別有用嗎？還是行政編香！財稅係統的行政編，更香！
……………………
市審計局家屬院。
看著站在自家門口的閆保平同誌和他的秘書，剛剛退休不到半年的市審計局前局長王正強同誌很是激動，連忙招呼著兩人進來：“閆S長、陳秘書，您兩位怎麽來了？快請進快請進……老婆子，趕緊的，咱們閆S長來了，趕緊沏茶！就用我一直沒舍得喝的那個明前龍井……”
激動啊！
漲臉啊！
閆保平和他的秘書……其實主要是閆保平……的到來，讓王正強激動的滿臉紅光！
不年不節的，堂堂的現任大S長，竟然拎著東西來我家看我這個已經退休的老頭子了，什麽叫光榮？什麽叫有麵子？
這就叫光榮，這就叫有麵子！
就這一趟，足夠老子在老同事們麵前吹大半年的！
閆保平自然是連聲客氣。
喝了口茶之後，閆保平也沒有繞關子，直接開口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正強同誌，這次我過來呢，一個是代表市Z府看看您，另一個，我是想要問問您，關於審計這一塊的工作，您沒落下吧？”
嗯？？？
王正強眨巴了幾下眼睛，心裏飛快的思索起來：閆S長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是……
想到某個可能，王正強的一顆心開始砰砰砰的跳了起來，他連忙說道：“閆S長瞧您說的，老王我幹了一輩子的審計工作，審計這一塊的東西就跟刻在我腦子裏麵一樣，想忘都忘不了，做夢都是關於審計的，”
說完，他甚至用力拍了拍胸脯，聲若洪鍾，以示自己的身體倍棒：“閆S長，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就直說了，您都親自來了，肯定是有用到我這把老骨頭的，如果組織有什麽需要我再出一把力的地方，您盡管吩咐！我自打退休之後吃得好睡的好，精氣神反倒是比之前還要好了，多了不敢說，我這身體還能再為組織服務個十年！”
“嗬嗬……”閆S長笑著點頭：“看到老局長您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我就放心了……嗯，是這麽回事，前幾天的時候，華騰集團的張啟航同誌向市裏匯報說隨著企業規模的不斷擴大，他認為有必要完善企業的內部管理製度，像是紀檢、審計以及監管監察等這一塊的工作都必須抓起來……”
閆保平的話剛剛說到這兒，王正強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果然！
但他沒有打斷閆保平的話，而是強忍著心中的興奮聽對方說。
閆保平也沒有讓王正強失望，他接著說道：“市裏對於張啟航同誌匯報上來的這個情況很重視，老局長您是知道的，現在的華騰工業集團已經成了咱們市經濟發展的火車頭，張啟航同誌為咱們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現在他為了企業的長遠發展提出了健全企業內部監管和審查製度的要求，我和德清同誌以及其他同誌也都很欣慰。
我與德清同誌和班子的其他同誌一起商量了之後，一致認為，華騰工業集團已經是一家年產值大幾十億、很快就要奔著上百億去的大型企業集團了，如果要組建紀檢、審計等部門，年輕的同誌恐怕扛不起這個擔子，隻有像是老局長您這樣工作經驗豐富、幹了一輩子審計工作的老同誌才能夠勝任，所以……”
閆保平當然不能說在內部討論的時候，大家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情況，那就是華騰工業集團畢竟隻是一個正科級的企業，行政級別太低了，直接導致如果市裏從市屬相關單位調人吧，沒有人樂意去，而這種事情隻能動員，不能強製命令；如果是從區縣級相關單位調人吧，他們倒是樂意了，但能力方麵又怕不足。
思來想去，最終的結果就是：讓退休的老同誌們發揮一下餘熱吧，反正他們也不在乎什麽行政級別之類的東西，現在的他們可是根據退休之前的行政級別享受退休待遇。
王正強的心裏其實也能猜到這些，但他自然也不會傻到說出來，對於他們這些剛剛退休下來的老同誌來說，能夠找一個發揮餘熱的地方就很不錯了，更別說是去華騰工業集團這種市裏的寶貝疙瘩企業去工作。
是以閆保平剛剛說了個“所以……”，王正強立刻表態：“我雖然已經退休了，但我仍然是組織的一塊磚，隻要組織有需要，哪裏需要哪裏搬！如果組織上認為需要我去華騰工業集團把審計工作這一塊抓起來，那我沒什麽好說的，哪怕是頭拱地也要把這個工作做好，不讓組織失望。”
“我就知道老局長永遠是可以信任的，”閆保平立刻對王正強的態度做出了表揚，然後說道：“在於華騰集團的張啟航同誌溝通、又與德清同誌商量之後，市裏初步的想法是這樣的：由華騰工業集團原財務負責人謝海強同誌擔任審計部部長，老局長您擔任審計部總審計師、審計總顧問，級別、待遇與謝海強同誌相同，您看這個安排怎麽樣？”
“我沒有意見，”王正強立刻表態：“我堅決服從和支持組織的決定。”
老王同誌不傻，在聽到閆保平說又謝海強擔任審計部部長，而自己擔任總審計師、審計總顧問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市裏這個安排的用意：謝海強在審計部的角色就類似於“書記”，而自己則是“局長”，而且自己這個“局長”還有幫助謝海強這個“書記”提升業務能力的職責。
從王正強個人的角度出發，他其實更希望市裏將審計部完全交給他，但同樣的，作為一名老同誌，他對於市裏的這個安排也完全能夠理解：張啟航身為單位的一把手，在審計部門必須要有他能夠信任的人。
再加上自己的級別、待遇與謝海強等同，如果書歐式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那麽這個安排幾乎可以說是可以考慮到方方麵麵了。
老同誌就是這一點好，他雖然心裏有想法，但也能夠接受沒辦法完全按照自己意願來的現實情況，但與此同時，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或者說是要求：“不過保平同誌，我沒記錯的話，華騰工業集團那邊沒有專業的審計力量吧？對於這一塊，市裏是怎麽考慮的？”
在尚安國說出這番話之後，他就明白了這家夥心裏在想什麽，看著尚安國如同委屈小媳婦一般的模樣，王曉輝頓時就笑了：“誰說你是犯了錯誤？”
“啊？”
尚安國微張著嘴，那委屈的小表情說明了一切：既然我不是發了錯誤，為什麽組織上要讓我去企業？
在體製內，是有嚴格的三條鄙視鏈的，大致上就是行政編看不上事業編，事業編看不上企業編，區地稅局的行政級別不高，隻是正科級單位，他尚安國也不過是一個副科級的副局長，但地稅局啊，這個單位是個什麽樣子的單位，懂的都懂，肯定是比地誌辦之類的清水衙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自己沒犯錯的情況下，自己一個堂堂區地稅局的副局長，越過了學校、醫院這些事業單位，直接被安排去了企業，這叫什麽？這叫發配！
而且還是發配中的發配！
“好家夥，你還不樂意了，”看著尚安國委屈的小表情，王曉輝笑罵道：“知道組織準備安排你去哪個單位嗎？”
尚安國心說不管組織安排我去哪個單位，我都不想去。但話肯定不能這麽說，他委屈巴巴的問道：“哪個？”
“華騰工業集團！”
尚安國的嘴巴頓時微張，驚訝的不得了：“華騰工業集團？”
區地稅局的副局長被安排進一家企業，那當然不是什麽好事，但如果這家企業是華騰工業集團，那就需要另當別論了，整個琅琊市誰不知道華騰工業集團的工資高、福利好、待遇牛X？最讓人眼紅的是華騰工業集團的普通員工，年底的時候都能拿上萬塊錢的年終分紅，而領導層就更了不得了，人家領導層可是按照企業的盈利按比例拿獎金的，根據職務的不同，少則大幾十萬，多則幾百萬，整個琅琊市的人誰不眼紅？
在一開始聽王區長說讓自己去企業的時候，尚安國自然是滿心的不樂意，但在聽說組織安排自己去的單位是華騰工業集團之後，他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豈不是說我也有機會拿幾十上百萬的年終獎？
不過，心中如此想是一回事，尚安國月有些疑惑，他好奇的問道：“區長，張啟航不是向來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他自己的自留地麽，經營的針紮不透、水潑不進的，怎麽還……”
“不要這麽說自己的同誌！張啟航同誌什麽時候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了？”王曉輝把臉一板，有些不高興了：“華騰工業集團一開始是個什麽樣子的，咱們市的同誌們誰不知道？當時就算是讓區裏、市裏的同誌們過去，會有人肯過去嗎？也就是這一年多來華騰工業集團的情況好轉了，大家才不再戴著有色眼鏡看華騰集團。
可也正因為華騰工業集團的情況好轉了，什麽‘張啟航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他自己的自留地’之類的怪話就來了，這叫什麽事？我看啊，有些同誌工作能力不行，說小話、說怪話的能力倒是一流。”
也不怪王曉輝這麽生氣，別忘了張啟航還是他王曉輝的助理呢，雖說這個助理隻是為了幫張啟航解決個人待遇問題而掛名的，可既然是掛了這麽個名號，從組織關係上來說，張啟航就是他王曉輝實實在在的區長助理，這一點是誰也否認不了的，也是組織承認的，尚安國說“張啟航把華騰工業集團當成了自己的自留地”，豈不是等於變相說王曉輝禦下不嚴？
這是什麽行為？
這是在王曉輝的麵前公然打王曉輝的臉！
王大區長心裏能高興那才是見鬼了。
尚安國沒想到王曉輝的反應這麽大，一時間還有點茫然，但再仔細看一眼王曉輝那張格外不悅的臉，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張啟航不但是華騰工業集團的總經理，同時還是王曉輝的助理，瞬間腸子都要悔青了：自己這是什麽行為？這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啊！
“我……我……區長，我不是……”
“行了，”王曉輝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道：“既然你不願意去，那就算了吧。”
開什麽玩笑，原本我還是聽看好你、想著把這麽一個合法賺錢的機會給你的，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這麽給臉不要臉，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尚安國頓時滿臉的尷尬，卻是唯唯諾諾的不敢說什麽。
隻是從王曉輝的辦公室裏出來，上了自己的車之後，尚安國臉上的尷尬和唯唯諾諾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滿心的得意：老子當然知道華騰工業集團的高管們能拿不少的年終獎，也知道張啟航是你王曉輝的助理，可那又怎麽樣？就靠著這兩點就想讓老子放棄區稅務局副局長的位子去華騰工業集團當個財務總監？
開什麽玩笑！
不就是一年幾十萬的年終獎麽，老子根本不看在眼裏！
老子的那幾個門麵房，一年的房租也能收個二三十萬，還有那個掛在小舅子名下的印刷廠和複印社，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小生意，哪怕老子不貪不占，一年下來小一百萬的收入那是穩穩的，誰也不會說什麽，可如果老子不當區地稅局的局長了，這些生意還能做的穩？
同樣是一年小百十萬，老子現在就已經能夠拿這麽多了，為什麽要去下麵累死累活？
最要命的是，如果老子就在區地稅局呆著，按部就班的熬資曆，幾年後說不定還能正一下一把手，可如果老子下去了，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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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企業的行政級別有屁用？看看這幾年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那些國有企業，正廳級的也不老少，企業的行政級別有用嗎？還是行政編香！財稅係統的行政編，更香！
……………………
市審計局家屬院。
看著站在自家門口的閆保平同誌和他的秘書，剛剛退休不到半年的市審計局前局長王正強同誌很是激動，連忙招呼著兩人進來：“閆S長、陳秘書，您兩位怎麽來了？快請進快請進……老婆子，趕緊的，咱們閆S長來了，趕緊沏茶！就用我一直沒舍得喝的那個明前龍井……”
激動啊！
漲臉啊！
閆保平和他的秘書……其實主要是閆保平……的到來，讓王正強激動的滿臉紅光！
不年不節的，堂堂的現任大S長，竟然拎著東西來我家看我這個已經退休的老頭子了，什麽叫光榮？什麽叫有麵子？
這就叫光榮，這就叫有麵子！
就這一趟，足夠老子在老同事們麵前吹大半年的！
閆保平自然是連聲客氣。
喝了口茶之後，閆保平也沒有繞關子，直接開口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正強同誌，這次我過來呢，一個是代表市Z府看看您，另一個，我是想要問問您，關於審計這一塊的工作，您沒落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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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強眨巴了幾下眼睛，心裏飛快的思索起來：閆S長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是……
想到某個可能，王正強的一顆心開始砰砰砰的跳了起來，他連忙說道：“閆S長瞧您說的，老王我幹了一輩子的審計工作，審計這一塊的東西就跟刻在我腦子裏麵一樣，想忘都忘不了，做夢都是關於審計的，”
說完，他甚至用力拍了拍胸脯，聲若洪鍾，以示自己的身體倍棒：“閆S長，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就直說了，您都親自來了，肯定是有用到我這把老骨頭的，如果組織有什麽需要我再出一把力的地方，您盡管吩咐！我自打退休之後吃得好睡的好，精氣神反倒是比之前還要好了，多了不敢說，我這身體還能再為組織服務個十年！”
“嗬嗬……”閆S長笑著點頭：“看到老局長您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我就放心了……嗯，是這麽回事，前幾天的時候，華騰集團的張啟航同誌向市裏匯報說隨著企業規模的不斷擴大，他認為有必要完善企業的內部管理製度，像是紀檢、審計以及監管監察等這一塊的工作都必須抓起來……”
閆保平的話剛剛說到這兒，王正強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果然！
但他沒有打斷閆保平的話，而是強忍著心中的興奮聽對方說。
閆保平也沒有讓王正強失望，他接著說道：“市裏對於張啟航同誌匯報上來的這個情況很重視，老局長您是知道的，現在的華騰工業集團已經成了咱們市經濟發展的火車頭，張啟航同誌為咱們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現在他為了企業的長遠發展提出了健全企業內部監管和審查製度的要求，我和德清同誌以及其他同誌也都很欣慰。
我與德清同誌和班子的其他同誌一起商量了之後，一致認為，華騰工業集團已經是一家年產值大幾十億、很快就要奔著上百億去的大型企業集團了，如果要組建紀檢、審計等部門，年輕的同誌恐怕扛不起這個擔子，隻有像是老局長您這樣工作經驗豐富、幹了一輩子審計工作的老同誌才能夠勝任，所以……”
閆保平當然不能說在內部討論的時候，大家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情況，那就是華騰工業集團畢竟隻是一個正科級的企業，行政級別太低了，直接導致如果市裏從市屬相關單位調人吧，沒有人樂意去，而這種事情隻能動員，不能強製命令；如果是從區縣級相關單位調人吧，他們倒是樂意了，但能力方麵又怕不足。
思來想去，最終的結果就是：讓退休的老同誌們發揮一下餘熱吧，反正他們也不在乎什麽行政級別之類的東西，現在的他們可是根據退休之前的行政級別享受退休待遇。
王正強的心裏其實也能猜到這些，但他自然也不會傻到說出來，對於他們這些剛剛退休下來的老同誌來說，能夠找一個發揮餘熱的地方就很不錯了，更別說是去華騰工業集團這種市裏的寶貝疙瘩企業去工作。
是以閆保平剛剛說了個“所以……”，王正強立刻表態：“我雖然已經退休了，但我仍然是組織的一塊磚，隻要組織有需要，哪裏需要哪裏搬！如果組織上認為需要我去華騰工業集團把審計工作這一塊抓起來，那我沒什麽好說的，哪怕是頭拱地也要把這個工作做好，不讓組織失望。”
“我就知道老局長永遠是可以信任的，”閆保平立刻對王正強的態度做出了表揚，然後說道：“在於華騰集團的張啟航同誌溝通、又與德清同誌商量之後，市裏初步的想法是這樣的：由華騰工業集團原財務負責人謝海強同誌擔任審計部部長，老局長您擔任審計部總審計師、審計總顧問，級別、待遇與謝海強同誌相同，您看這個安排怎麽樣？”
“我沒有意見，”王正強立刻表態：“我堅決服從和支持組織的決定。”
老王同誌不傻，在聽到閆保平說又謝海強擔任審計部部長，而自己擔任總審計師、審計總顧問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市裏這個安排的用意：謝海強在審計部的角色就類似於“書記”，而自己則是“局長”，而且自己這個“局長”還有幫助謝海強這個“書記”提升業務能力的職責。
從王正強個人的角度出發，他其實更希望市裏將審計部完全交給他，但同樣的，作為一名老同誌，他對於市裏的這個安排也完全能夠理解：張啟航身為單位的一把手，在審計部門必須要有他能夠信任的人。
再加上自己的級別、待遇與謝海強等同，如果書歐式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那麽這個安排幾乎可以說是可以考慮到方方麵麵了。
老同誌就是這一點好，他雖然心裏有想法，但也能夠接受沒辦法完全按照自己意願來的現實情況，但與此同時，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或者說是要求：“不過保平同誌，我沒記錯的話，華騰工業集團那邊沒有專業的審計力量吧？對於這一塊，市裏是怎麽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