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地拍在了秦湛的肩頭,老法師出言安慰:“亡靈的自我覺醒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過程,他一定還有未完成的遺願。(.)今後,希冷將會守護著你。”


    龍晶大陸是一個強者林立,崇尚武力的國度,這點也不消傑克曼多說,秦湛自然曉得。但是在胸口上,血紅肋骨傳來的死亡耳語時刻提醒著秦湛,羅蘭家族的本質就是相互吞噬,強大自我。


    “――終有一天,我會讓希冷複活的。”一頭銀發飄揚,如同月光傾斜在他的後背,默念起夜羽術,黑色羽毛緩緩飄落。老法師怔怔地立在原地,感慨良多,龍晶大陸的神術?往生國度已經失落多久了?答案連他自己都記不住了。


    在秦湛?羅蘭二十一歲的這年,身為二階魔法師,他已經學會了法師領域還有不下百種的暗術,更重要的是,手刻龍紋,肋骨懸身的他,想要學會往生國度。矛盾的是,羅蘭家族的秘術?千魂術正是吸取他人法魂武魄,和神術中的往生國度是背道而馳的法術。不過,他已經把千魂術學了個梗概。


    在月色皎潔的夜空中,一雙紅色的眼睛泛著光暈,黑翼之間的世界洪流之杖悄然俯瞰著整個納塔利小鎮,千魂術的法條如同一把鑰匙,無聲地開啟了這雙貪婪的紅眼……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納塔利小鎮的弓箭手和戰士以及法師組成的獵手隊伍。”身著黑色法師袍,頭戴高聳的尖頂黑帽,他的周身都籠罩在黑暗之間。乍一看,如同漂浮的亡靈,無窮無盡的法術波動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是的,主教大人。”一方鬥室之中,齊刷刷的法師都單膝下跪,不敢抬頭去看那主教大人。黑帽的男人散發出的不僅僅是法術波動,還有對於靈魂上無形的威壓,不難看出這是個極端自負的強者。


    在主教大人麵前,自己一行人都如同嗷嗷待哺的羊羔,而他此刻就化身為了魔獸,這是無法抗拒的服從:“主教大人,銀狐傭兵團中也不乏能人奇才,萬一識破了……”


    “沒有萬一,龍晶大陸上隻有因和果。我早已埋下了因,你們隻需要收獲成熟的果子。況且,銀狐傭兵團的靈魂是那東西需要的,都退下吧。”尖頂黑帽男人揮了揮衣袖,在他們喏的聲音中走出了暗室。


    昏黃的油燈中,魔法火焰跳著死亡的舞蹈,這種人稱魔法燈的東西即使無人照料也能燃燒許久。主教大人那沉重的歎息在通道內回蕩,他用高深的法術封鎖了自己的波動和法魂。以自己的神鬼之能,即使讓對方把自己感知成是擁有武魄的戰士也並非大不了的難事。


    黑暗教會已經屹立不倒千年,如果能在自己這一輩上有所突破,那自己也無憾了。運動了一下頸骨,麵前是一道上了波動鎖的魔法門,隻有正確的暗術魔法波動才能開啟移門。


    手掌輕輕一按,一圈圈黑色漣漪從掌心向魔法門的四角傳遞。他仔細算了算,如果算上這一次的話,黑暗教會將會收獲第三次果子。等待了千年,隻為了尋找一個因果的開頭。他無奈一笑,自己的下屬若是看到這番苦笑,恐怕會吃驚到難以複加了。


    羅蘭墓地下麵的五係靈泉之中,端坐著一個銀發男子。但見他星眸微張,緊蹙的眉毛邊滑過一滴汗珠。隨著日益增長的魔力儲存,他變得愈發得豐神俊朗,魔法師修煉五行六道的法術益處,就在於階級越高,壽命也跟著突破常規,時間也難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但要突破不死之身這個大限,卻是隻有極少數頂尖法師才能做到。


    一頭銀發衝天,秦湛屏息凝神地衝擊著自己的精神世界。他把內在的自己深深地投入到精神世界的寰宇中,隻有這樣才能打破精神世界的桎梏。魔法師的精神世界並非一成不變的,同一個法師有時從內在窺視到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有時又可以變幻成噴薄而出的火山。精神世界的變換,隨著法師的精神力,心情,存儲的魔力,想看到的東西而改變。


    聽信了傑克曼的忠告,他儲存了充沛的魔力去衝擊精神世界。甚至他還讓羅威大叔的法師歇工三天,讓自己安靜地在五係靈泉處衝擊三階法師所需要的龐大精神世界。傑克曼說過,自己的缺點並不是精神力和魔力不足,而是狹隘的精神世界。


    亡靈老法師一直想借助外力幫助秦湛的精神世界擴大,但是,往往一接觸到秦湛的精神世界,老法師的精神力就突然崩潰。這讓傑克曼大為不解,一直揚言秦湛的精神世界裏居住著一頭魔獸。所以,他讓自己的弟子衝擊精神世界的時候一定要萬分當心,一個不慎,秦湛就會失去所有的精神力成為癡呆。


    這種風險比自己去侍館有個孩子抱住大腿叫爸爸的概率還低,但是一不小心老子就成了流哈喇子的白癡。那還是當爸爸劃算,多個便宜兒子……算了,船撞橋頭自然沉。秦湛嘿嘿苦笑,當然他自己知道精神世界裏有另外一個魂體的存在,那大概就是原先的秦湛?羅蘭。


    他靜心沉入了精神世界裏,周遭的光感都逐漸消失,肉體的負重感離自己遠去,耳語聲漸漸轟鳴了起來。如同教會的唱詩班在自己的耳邊頌唱著龍神的真善美,他抑製住了反感,繼續讓自己隨著耳語聲逐步深入。


    驀地,重力感又再次回複,他成功地進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隻是這一次,和上次突破一階法師時候的光景不同了。沒有銀河,沒有寰宇,也沒有一閃而過的畫麵。隻有黑色的霧氣彌漫,黑暗中的黑霧加重了心裏上的負擔,秦湛眉目一皺,這次的突破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自己的精神世界如同老不死的法師領域大暗天,完全密閉的空間裏,升騰著繚繞的黑霧,一層一層的濕冷感覺讓秦湛毛骨悚然,離奇的場景就像是一頭冰龍不停地在暗室中吐著冰冷龍息。


    這他媽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精神世界了。秦湛暗自說著不妙,莫非,自己和老不死走的太近,連精神世界都被他的法師領域深深影響了?看看,這才叫深度汙染。哦,我純潔的內心被他侵犯了……


    “即使是這樣,你還有心思打趣嗎?秦湛?羅蘭……”尖細的聲音猛然從黑霧中傳來,隨後嘿嘿笑了一聲。這種聲音,就像是一個音節迫不及待地追趕著前一個音節,導致了重重回音。而他陰冷的聲音如同血域深淵中惡魔的召喚,空靈中帶著飄渺……


    “秦湛?羅蘭,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看看,我把你的精神世界打扮成了大暗天。”迫不及待的聲音吸了一口冷氣,嘶嘶的輕語讓秦湛感覺一條吐著芯子的蛇正在自己腳下迂回:“是讓我吃了你,還是你吃了我?嘶嘶……”


    “還以為我的精神世界是一片光明,水清沙白,椰林樹影的度假聖地。”秦湛聳了聳肩頭,心裏卻是機敏萬分。他默然吟唱起法術,自己眼前的敵人究竟是不是先前的魂體秦湛?羅蘭?無論如何,今日勢必要一戰了。饒是如此,他嘴巴上卻也不討好:“看來是你玷汙了我內心的光明。對了,我對蛇肉不感興趣。”


    “蛇肉?嗬嗬……”聲音冷笑著,充斥了他的極端憤怒:“秦湛?羅蘭,你的精神世界原本隻是一個蔚藍色的星體,是我讓它更漂亮了。當然,對於我,你該有一些特殊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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