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錢,心中不慌,一夜之間,手中有了近百萬兩銀子,文啟東頓時有了底氣。


    第二天,文啟東拜訪了書坊街市中,自己探明了其底細的幾家書齋店鋪,這些店鋪後台都是累世之家,在文教官場上,這些人家底蘊深厚。


    相對的,這些人家以及親朋之家裏的珍藏善本也多,平時都是秘不示人,隻在和知交親近之人賞文閱話時,才拿出來顯擺共賞。


    啥東西都有一個價值零界點,所謂的珍貴藏品,隻要給出足夠的價格,絕大部分都能買下來。


    而且文啟東並不是奪人所愛,他不要求必須是原本,隻是求購臨摹抄寫本,按圖畫的臨摹水平,和書籍內容的真偽程度給錢。


    這樣的生意,幾家書齋的掌櫃當然願意幹了,除了一些家傳的秘方和秘術不能外泄,一般人家的藏書,隻要給足夠的銀子,抄錄一遍還是問題不大的。


    畢竟已經不是漢唐時期世家門閥時代,知識是一個家族的根本,壟斷知識,就能掌握話語權。


    明朝末期,雖然知識沒有隨便就能獲得的地步,但想要獲取,也不是那麽困難,隻看從縣城到京城,到處都有賣書的書齋,就知道,知識已經不是被世家壟斷,而是和金錢劃上了等號。


    雖然有錢就可以買到書籍,但不同的書籍,價值是有差別的。


    每本書的價值,要看書中的內容,和書中內容的流傳度,要是人竟皆知的東西,那就沒有啥價值。


    要是珍藏的書籍,其中的內容,外麵已經失傳,或流傳在外的文章內容不全,那這本書不光本身值錢,書的內容也價值高。


    古代,由於書籍製作的困難,好多名人、著書人都是寫成了手稿後,就算成書了。


    這些人寫成的書稿,要是門人弟子多的,其書稿就被複製抄寫的多,被抄寫的多了,流傳到後世的幾率也大些。


    那些隻是單獨一本手稿的,很難流傳下來,就是內容有一些流傳,也會在口口相傳中,變得與原著相差甚遠,有些可能都已經完全錯誤了。


    就像是華佗的青囊書,有沒有青囊書,書中記載的醫術到底達到了什麽高度?


    因為沒有原搞,隻能靠殘留的後世記錄本,和一些曆史傳說記載來推測。


    如果當時能把華佗的手稿抄個一萬份,大概率下,總有一份兩份能劫後餘生流傳下來。


    這樣的話,在有實證下,讓那些崇洋媚外的人看看,給病人實例動刀子做手術的祖宗,是華夏人,不是他們崇拜的洋大人。


    文啟東的目的就是保留史實,以後回到了原時空,可以去做一名專門‘打臉’的曆史‘磚家’。


    古代相互抄錄書籍,是一件很頻繁很常見的事,畢竟印刷書籍的成本太高,不大量印刷的話,抄書才是最合算的。


    一般熟人朋友之間相互抄書,是不需要掏錢的,隻有想要抄錄別人家的秘方、秘術時,才需要拿出等價的東西來交換。


    直接出錢的,也有,但很少,畢竟書籍說起來是關乎讀書人氣節上的事,赤裸裸的提錢有辱斯文。


    而且一個人家裏公開賣藏書了,也就等同於宣布自己要脫離讀書人階層,在別人眼中,那是真正的敗家。


    這也是文啟東不直接上門收購書籍的原因,貿然去人家裏收購書籍,人家也不會賣給你,有些人家,房子都賣了,還保留著書籍。


    可如果隻是讓別人抄自己的書籍,那就不一樣了。


    免費讓別人抄,多少會博得‘傳業’的美名,還能收獲抄書人的人情。


    要是抄書人能付出一定的財物,那當然更好,不論是哪一種,都能收獲一些好處,這就是書籍‘價值’的所在。


    文啟東用明碼實價來‘抄書’,雖然會被一些假道學嫌棄‘銅臭味’太重,但更多的藏書人家,能在不損失書籍的情況下,獲得實利,還是很歡迎的。


    短短十天之後,文啟東就在明時空的京城,造就了一個‘抄書’行業,還是‘市場規模’越來越擴大的行業。


    文啟東總共委托了六家書齋抄書的業務,每本書的價格文啟東給了一個上限,具體的就都交給了書齋店鋪。


    由於文啟東給出的價格利潤空間足夠大,書齋的掌櫃們在付給書主一定的錢後,書籍的主人們,就找來家境貧寒的讀書人來抄書,書主舍去一部分利潤付薪酬。


    有些人家的藏書是很多的,成千上萬本藏書,能收到成千上萬兩銀子,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就是一些富豪之家也看在眼裏了。


    但你家有一萬本藏書,並不是都能換成銀子,好多書,你家有,別人家也有。


    文啟東的要求是書籍不能重複,這樣一來,誰家的藏書抄的快,誰家獲利就越多。


    怎樣才能抄的快,當然是多請人啊。


    文啟東給六家掌櫃的抄書報酬,是每本書五到十兩銀子,一些孤本可以單獨談。


    這個價位,是能讓讀書人都會瘋狂的,六個掌櫃的就更不用說了,看他們玩命的動用各種關係找書,就知道其態度了。


    六個掌櫃也是有競爭的,為了搶先別人一步把同樣的書抄好,六個掌櫃向書籍的主人報價也是越來越高。


    書籍的主人也是同樣,為了搶先一步把自己的書籍抄完,給抄書人的酬勞由一本書幾十文漲到幾百文,最後達到一兩二兩……


    這一下,不要說那些以給別人抄抄寫寫過活的窮書生了,就是一些在京城等著春闈的舉人們,有囊中羞澀的也坐不住了。


    並不是所有的舉人都不缺錢,有一些家境不好的舉人,光靠家鄉中親族投獻的田租,支撐一次又一次科考也是很困難的。


    成為了舉人老爺,就相當於踏入了士紳階層,麵子都看的很重,交際應酬、文人唱和都需要銀子。


    舉人已經屬於官紳之列了,缺銀子了,又不能直接從事商貿,一些有損身份的來錢路子也不能做。


    通常的來錢方式和出路,就是到富貴人家坐館教書,或是給在職官員們做幕僚。


    但這些職業都比較消耗精力和時間,而且這樣的體麵職位,對成百上千滯留在京和提前進京的考生來說,也是僧多粥少。


    沒有那麽多的錢財來路,大部分人還是以借貸渡日,借來的錢,當然不敢亂花,為了省錢,住在便宜的小客棧,破舊無人的寺廟道觀中,吃著冷饅頭,喝著涼水,隻盼著一朝金榜題名。


    聊齋故事,就是窮書生蒲鬆齡,在曆次的趕考中,沒錢住客棧,住在破屋荒廟中時,有感自己的悲催,臆想著美女美食,結合自己對世道黑暗不公的憤青心理,寫出了聊齋誌異這本書。


    由此可見,古代的讀書人,要是當不上官,來錢的路子是很窄的。


    文啟東發起的有償抄書活動,一時之間,給成百上千的讀書人多了一條來錢的路子。


    不光窮書生眼熱這個錢,就是在京活動求官的去職官員,也有人想掙這個錢。


    文啟東為了存放抄好的書籍,他專門在東廠胡同租了幾間房子,做為存放書籍的倉庫。


    現在,文啟東來京城,快一個月時間過去了,皇帝也不下詔封賞,九千歲也不露麵,要不是為了抄書,文啟東就回山穀了。


    也不是沒人管,文啟東住在東廠胡同裏,東廠一直供給吃喝,時不時也有太監過來噓寒問暖,招待的還算到位。


    住時間長了,和一些東廠人員都混熟了,那些番子,進出間遇到文啟東,都會熱情的打個招呼,搞得文啟東和他們是一夥人似的。


    自己成沒成為閹黨,沒和文官們打交道,文啟東也不知道人家怎樣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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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京城街麵溜達時,沒有兵丁衙役以及混混和幫派分子來找麻煩,到是讓文啟東落了‘清淨’。


    和這些番子們相熟還有的好處,就是這找房子,文啟東這邊剛詢問,那邊就已經把幾間房子騰空,根本不用文啟東動手的。


    當然,世間事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番子們之所以這麽熱情,清楚文啟東的底細,知道惹不起是一方麵。


    不過,惹不起,可以不招惹你,躲著你,卻不會對你親近。


    讓番子們見麵熱情的真正緣由,當然是文啟東醫術。


    自從在東廠胡同住下,文啟東在逛街之餘,還治好了幾名番子的病,和幾名番子家人們的疾病。


    這樣一來,番子們再看見文啟東時,就變得熱情多了。


    要知道,被城裏的郎中宣判無治的疾病,求到文啟東這裏,基本藥到病除,這樣的神醫,番子們誰見了文啟東不賠個笑臉。


    說實話,文啟東對這些番子,目前,還沒有多大的惡感,主要是這些番子還沒有觸碰文啟東的利益.


    總不能聽些宣傳和傳說,就同仇敵愾的‘痛恨’起來,那不是‘真正’的痛恨……


    其實,番子們的‘惡名’,一部分是被厭惡他們的官吏記載抹黑,還有一部分確實是他們倚仗皇家權勢,吃拿卡要,胡作非為。


    但你要說他們是十足的惡人,專門欺壓良善,殺人如麻,也多不屬實。


    番子們也是人,也有家人親朋,他們隻不過是擁有‘權力’的爪牙,皇家統治的‘工具’,屬於國家暴力機關的一部分。


    每個政權的暴力機關,都是不為民眾所喜的,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是根本利益上的衝突。


    文啟東不直接把書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內,而是先找房間存放,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可以‘五鬼搬運’的法術。


    讓被人知道他可以把東西變沒了,特別是數量巨大的東西變沒了,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嚴重點說,他會成為徹底的‘孤家寡人’,人人都會像防賊一樣防著他。


    能大量變沒東西,和江湖上變戲法藏東西完全是兩個概念,是真正能讓人防備和驚懼的手段。


    不能直接使用‘神通’,做起事來搞得很麻煩,但為了不早早的被凡人們排斥,麻煩比‘孤獨’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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