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縣令舉報山陽觀的奏折,果然如葛知事所說,在各級的有司衙門,引起了不同的爭議。


    地方上的州府和巡撫衙門,駁斥了史縣令,說其好大喜功不務正業,一所道觀購買土地收治流民,卻被其誇大到如同造反的地步,何其荒謬。


    尤其是奏折中說的,道觀擁有上千名,訓練有素裝甲精良的團練兵丁,更是情理不通誇大臆造。


    擁有這樣甲兵的道觀,還隻是呆在山裏開荒種地,而且開墾的荒地,還是花費巨資買的,有這樣的造反者嗎?


    巡撫衙門不但隻是訓斥了史縣令,還上報朝廷,“修武縣令任職期間,貪贓枉法,治下的修武縣也是民不聊生,朝廷應該把其拿下治罪……”。


    史縣令人心不足,分贓貪汙了賣地錢後,還想著道觀的其它財產,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卷進了朝爭的漩渦圈之中。


    現在,朝野之中,被閹黨打壓過的官員,為了重新掌權和複出,攻擊閹黨餘孽的奏章不斷。


    而且,一部分奏折,為了達到攻擊閹黨餘孽的目的,沒有罪證,就無中生有編造罪證。


    史縣令上表的奏折,到了通政司後,把控了通政司的東林黨官員,哪管他奏折中的內容是否屬實,一看是說閹黨餘孽要造反的奏折,先拿過來利用了再說。


    至於地方府台和巡撫衙門的駁斥奏章,在黨爭麵前,可以視而不見,不予理會。


    於是,史縣令的奏折,又一次出現在了崇禎皇帝的禦案上。


    崇禎二年的春季,黃河以北,很多地區的旱情還是沒有得到緩解。


    特別是陝北地區,已經連續二年大旱了,眼看第三年的夏糧有時無望,在州縣衙門胥吏稅丁的催逼下,陝北的農民開始大量加入王嘉胤、高迎祥等人領導的農民造反大軍。


    一時之間,去年就已經造反的那些大小股陝北起義軍,聲勢大漲,像王嘉胤手下的農民軍,已經達到十幾萬之眾。


    就連那些不知名的小股造反軍,也是少則幾千,多則上萬人,整個陝北到處都是造反民眾。


    這樣的造反規模,當地的官員再也掩蓋不住了。


    而整個陝北農民的暴動,也正式拉開了明末農民大起義的序幕。


    不同於陝北地區,處於太行山南麓的懷慶府地區,在春季的末尾時,終於下了一場救命的春雨。


    這場覆蓋了黃河北岸少部分地區的春雨,下了二天一夜,大大緩解了太行山南麓以及河北南部山東西部等地的旱情,給這些地區的農戶帶來了活下去的希望。


    山陽鎮的土地上,由於水利設施的齊備,兩天的大雨不但沒有對田地造成內澇,還趁著這個機會,為各處塘堰溝渠大小水庫內續滿了水。


    去年買下的那兩萬畝坡地,靠近山陽鎮的地方,近萬畝土地已經改造成了良田,一場春雨過後,田地間的莊稼,得到春雨的滋潤後長勢喜人。


    文啟東整個春季都呆在山陽鎮,主要的工作就是當老師,兼任校長。


    半年時間過去了,道醫學堂的一百多名學生,基本已經適應了道醫學堂的學習生活。


    道醫學堂可不是單純的學習醫術的地方,學生除了每天學習課本上的知識,還要接受像軍隊一樣的作息和訓練。


    一百多名學生,經過半年的觀察和測試,根據這些學生不同的天賦和愛好,文啟東把這些學生分成三個班。


    一個班是專門學醫的,這個班人數最少,隻有五個學生,沒辦法,在一百多孩子中,能挑出五名有學醫天賦的已經不錯了。


    第二個班的學生人數也不多,隻有十二個人,這個班的學生學習內容偏重於軍事和武事,和能學醫的孩子一樣,對軍事感興趣,還有這方麵天賦的孩子,占比也不高。


    人數最多的就是第三個班,這個班的孩子,不再學習醫典,也不用學習軍事,除了基本素質培訓外,學習內容主要偏重於行政,平時學習的除了哪幾門常規課程外,加上了文啟東編撰的行政管理學課本。


    雖然做了這樣的分班,但是這些學生,隻在學習各自專業的時候是分開上課的,上那些都要學習的公共課時,還是要在一起上的。


    包括日常的作息和體能訓練,也是每天按時按點,一起接受訓練。


    一百多名十歲上下的孩子,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由初進學堂時的行事雜然無章,變成現在的次序井然沉靜穩重。


    晨操時,文啟東站在操場上的高台上,看著三人一排,隊列齊整的在操場上晨練的學生,心中頓時升起一些成就感。


    文啟東來到了這明時空後,大大小小也做過許多事,哪怕他做過的事中,有讓天啟皇帝多活了幾個月這樣的大事,也沒有真正改變這個世界。


    此時,站在高台上的文啟東,看著操場跑動的這些學生,內心不禁感慨:這才是自己對這個世界真正的改變。


    當然,這些能改變世界的力量還很弱小,還處於隱蔽成長的階段。


    不過,文啟東不急,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搞這類種田養成遊戲。


    說到種田,今年道觀山穀內外的田地上,莊稼長的都不錯,雖然自三月那場雨後,大半個月沒有再下雨,可由於道觀的田地中,水利設施建設的很好,不怕再出現幹旱,夏糧的豐收已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同樣是由於那一場雨,被雨水覆蓋的地區農田中,多多少少也都長出了莊稼,看情形,要比去年大麵積絕收要好了很多。


    但文啟東知道,整個崇禎年間,幹旱年景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年,不是內澇就是蝗災。


    昨天下午,山穀內農田管事王老漢,來到山陽鎮,向文啟東說了自己的擔憂。


    王老漢作為在黃河南岸種了幾十年地的老農,經曆了太多的天災,他見到文啟東的第一句話就是:“觀主,怕是要有蝗災啊!”


    文啟東聽了王老漢的經驗判斷,再翻了翻關於飛蝗的資料,感覺王老漢所言不虛,十天之內,黃河中段這些下過雨的地區,真有可能形成飛蝗。


    對於飛蝗,古人通過觀察和總結,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總結出了大旱之後必有蝗災的經驗。


    古人不知飛蝗的成長過程,但已經知道了,飛蝗往往發源於河流、湖泊、灘塗之地。


    而黃河流域,正是灘塗眾多之地,是飛蝗理想的產卵孵化之所,每當大旱之後,隻要一場大雨,大量的飛蝗卵就會孵化,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會形成蝗災。


    到了明朝時,對於蝗災,明人已經不是單純坐以待斃,而是一邊祭拜蝗神,一邊采用火燒煙熏等方式,來殺死飛蝗,保護自己的莊稼。


    王老漢來找文啟東,就是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來找自家觀主說說預防飛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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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等到鋪天蓋地的飛蝗一起,就道觀這二萬多畝地的莊稼,還不夠飛蝗一天啃的。


    聽了王老漢的判斷後,根據查找到的飛蝗資料介紹,文啟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當天夜裏,文啟東就‘飛’到了黃河北岸,在北岸的一些灘塗之地上,查看蝗蟲的發育情況。


    雖然身處黑暗之中,可灘塗表層地下的情景,還是在神識之下,被‘看’的清清楚楚。


    就算心理早有準備,可灘塗淺表地麵下,那密密麻麻即將破土的蝗蟲,仍然讓文啟東‘看’的頭皮發麻。


    文啟東用了大半夜的時間,以懷慶府為中心,把幾百裏的黃河北岸灘塗之地都看了一遍。


    情況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有些地段,蝗蟲的成蟲已經鑽出了地麵,隻等化羽,就能形成飛蝗了。


    一旦這些數以億計破土而出的蝗蟲形成飛蝗,整個黃河北岸的莊稼,隻怕很難保得住了。


    “怎麽辦?,趕快把這個情況報告給官府!……”,這個想法,文啟東隻是在腦子裏閃現了一下,就放棄了,明末的官府要能靠的住,母豬都能爬上樹。


    文啟東經過思考後,決定還是靠自己來解決。


    自己可是擁有金手指的男人,天氣幹旱,由於自己不是龍王,解決不了下雨的問題,可要想殺死這些蝗蟲,在高等級文明的技術中,殺蟲劑還是有一些的。


    有些殺蟲劑,可是能殺死宇宙中的蟲族,蝗蟲和那些能啃光星球的蟲族比,簡直不值一提。


    為了能有效無汙染的殺死蝗蟲,文啟東抓了幾隻蝗蟲收進小球內,讓小球內的儀器對藍星蝗蟲進行分析。


    雖然蝗蟲一進小球空間就成了死蟲,可蝗蟲的機能還是被分析了出來,有了樣本,能高效殺死蝗蟲,並且還是無毒無公害的殺蟲劑,很快就合成好了。


    這樣的完美殺蟲劑,要是能在原時空藍星上建廠投產,幾年內,就會成就一家偉大的公司,福布斯排行榜上,又會增添一位新晉富豪。


    殺蟲劑的投放和噴灑,文啟東本想使用大型無人機,可現在文啟東對小球的使用,還隻能每次控製二百斤物品進出小球空間,大型無人機就是在小球內製造成了,也取不出來。


    要是把大型無人機拆成零件,時間上又來不及,到時不等文啟東組裝好無人機,蝗蟲就已經形成飛蝗起飛了。


    體積不夠就數量湊,最後,文啟東製造了一百多駕小型噴灑機。


    這一百多駕小型噴灑機,在智能遙控器的控製下,同時升空的話,可以覆蓋一千多米的直線,攜帶的殺蟲劑,一次可以前行噴灑覆蓋五公裏。


    隨後的二天時間內,文啟東化身蝗蟲殺手,在幾百公裏的黃河北岸灘塗上,辛勤的滅殺著已經破土而出的飛蝗幼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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