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然山陽鎮內居民不多,可每日來往的商旅卻不少,這些不差錢的商人,很是拉動了山陽鎮內的消費需求。


    需求增加了,隨之而來的是商鋪的增加,做買賣的人變多。


    現在,鎮內幾條主街上,光是吃食飯店,每條街就有一兩家,幾千人口的地方,能出現近十家飯店,沒有大量外來人員的流動,是支撐不起來的。


    但是,這些外來流動人員多了,鎮內烏七八糟的事也隨之增多,治安司變得忙碌起來。


    今天範江來匯報,不單是匯報日常工作,還受人所托,想來探探自家道爺的口風。


    說完鎮內的治安動態,稍微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文啟東的臉色,範江言語含糊的請示:“道爺,有這麽一個事,就是吧,小的有一熟人,想在鎮內開一家喝酒的地,道爺您看……。”


    文啟東瞥了範江一眼,戲謔的說道:“想開一間酒館就讓他開嘛,找政務處和商務司辦手續不就行了。”


    範江扭捏的縮了一下脖子,神情不自然的說道:“道爺見笑了,這不現在鎮內來往的客商多了嗎,那些商人的德行,道爺也是知道的,有錢了就想尋個樂兒,我那熟人是想開一間專門給那些商人高樂的酒樓。”


    “哦,這是個好買賣啊!,這樣的好買賣,你範大司長當然要占二成的幹股了,是嗎?”


    文啟東的話音沒落,範江撲通一聲就又跪地上了,咚咚的磕著頭,惶恐的急聲說道:“道爺明見,道爺明見,小的沒有答應,小的真的沒有答應呀……。”


    “哼……,就是你嘴上沒答應,你才能還有機會跪在這求饒,但你心裏已經答應了,是不是?”


    麵對文啟東的慢聲細語,範江的額頭不但流著血,還冒著汗。


    跪趴在地上,抬著頭,範江用惶恐祈求的眼神看著文啟東,悲聲為自己辯解道:“道爺,小的哪有那個狗膽敢不遵道爺的規定,我那熟人絕對不是要開青樓,就是南方那種打茶圍的書院,裏麵的女子都是清館人的那種……。”


    對範江的辯解,文啟東不置可否,心裏思量著:“是開放呢?,還是繼續關閉這些敗壞風氣的糟粕?……”


    對於山陽鎮的行業準入管理,文啟東一開始就規定了,不批準開設青樓妓院,嚴禁各類形式的賭場,不得經營高利貸,民間借貸利率不得高於政務處規定的標準,高於這個標準的為無效借貸。


    至於那些打行和地皮無賴,以及乞丐組織、邪教組織,在山陽鎮更是沒有容身之地,想在這些方麵撈錢的人員,都被送進礦洞內等死了。


    在信息社會裏成長起來的文啟東,很清楚以上的那些事物,是一個地方混亂的根源,也是一個機構腐敗的催化劑。


    對於底層民眾來說,文啟東的管理製度,對他們是有好處的,也是他們能得以安定生活的保證。


    因為底層的民眾,最怕的就是基層胥吏的腐敗,和地痞無賴的騷擾。而能讓基層胥吏和地痞相結合的紐帶,黃和賭以及高利貸是其中最常見的因素。


    一個地方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相對來說,社會環境就好一些。


    對底層民眾來說,隻要生活的環境安定,能吃飽穿暖,就是幸福。


    窮人沒有過多的娛樂需求,那些需要耗費錢財和時間的精神娛樂,是高收入群體和特權階層的專屬。


    山陽鎮雖建立不久,還是有高收入群體的,這個群體不單單是那些商人,鎮內的管理人員也都是高收入群體。


    文啟東給山陽鎮定下的薪酬製度,是階梯式的高薪製,基本底薪+浮動考核+職務底薪=高薪酬。


    在山陽鎮,最低一級的治安員、雜役,每個月都是三兩銀子底薪加二兩銀子考核。這還不算逢年過節每人最低二兩銀子的補助,這些底層人員,一年的收入不低於六十兩銀子。


    以這個收入,養活一家幾口人沒有任何問題,這個收入數目,在明麵上比一名縣令的收入都高了。


    至於何成文、葛知事、範江等這些高層,一年收入在五百兩銀子以上,一人工作,不但能養活家人,就是再養活幾名丫鬟仆人都還能有結餘。


    高收入,連帶的就是零容忍,隻要膽敢貪汙行賄,敲詐勒索收刮民財,直接送進礦洞改造,不會有單間獨灶來懺悔的機會。


    這也是自從山陽鎮建立後,一直能保持廉潔高效的原因,幹得好幹得多就能多掙錢,錢財才是世上最好的規章製度和動力。


    整個山陽鎮,不包括民團,單隻政務處上下,包括各處作坊的管理人員,現在就有各級人員一百多人。


    這些人和鎮內的商人,還有外來人員,就構成了鎮內的高收入高消費群體。


    他們這些人可不是受過主義教育的完人,這些古人也沒有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約束,有錢了,有地位了,工作之餘舉行一些宴樂,在他們看來很正常。


    特別是在山陽鎮逐漸穩定富足後,這些封建的糟粕,哪怕是在文啟東的高壓下,還頑強的冒頭。


    文啟東對賭抓的嚴,他們就聚酒為樂,這也是隻有幾千人口的山陽鎮,能養活近十家酒館的原因之一。


    現在看來,單純的組個酒席,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娛樂需求了,他們想要更高級的精神享樂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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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不準許?,文啟東思考著得失……。”


    文啟東發散的思維,想到了天上人間,天上人間倒閉後,出現了擁有高學曆服務員的高爾夫、會所、內部商務茶樓等場所,以及滿大街的養生足浴保健……。


    由此來看,絕對淨化是很難的,主義的鐵拳都沒有辦到,自己這個假神仙就能行?!。


    再說了,自己的主線目標是長生逍遙,救世主隻是自己的臨時客串角色,這個不能搞混了。


    “起來吧,不要在道爺我麵前裝可憐,上個月,你又納了一名小妾吧,怎麽,急著掙錢擴院子?”


    範江剛直起身子,又趴到地上,“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家裏的婆娘不能生了,小的隻有一個兒子,小的……。”


    古人傾向多子多福這一說法,其實這一說法的背後,是古代幼兒在成丁前,高死亡率的無奈。


    “起來吧,道爺沒說不讓你多要兒子,你婆娘和兩名小妾不能生,不是她們的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


    聽了文啟東的話,範江更不會起來了,用已經破皮的額頭,用力的磕在地上,哀求道:“望道爺垂憐,小的願為道觀牛馬,侍候道爺,求道爺慈悲……。”


    “近來,鎮內的外來人員越來越多,人員登記製度要落實好,對那些披著經商外衣,想在山陽鎮落腳的三教九流,要及時發現及時清理。


    對於鎮內那些、那些女人,要規範管理,盡量勸其嫁人,管理過程中,不得對其抽頭壓榨,要定期組織她們檢查身體。


    關於你說的酒樓,隻要不違犯道爺我定的紅線,可以給你兩家名額,但營業稅一個子都不能少。


    選址要遠離居民區和學校,具體怎樣辦,要政務處拿個章程。


    還有,不得逼良為娼,不能沾賭,任何形式的賭都不行,違者,嚴懲不貸。”


    交代完公務,文啟東揮手拋給範江一瓶養元丹,“這是五粒養元丹,三天一粒,吃完這瓶丹藥,你身上的暗疾差不多也能好了。”


    範江看著一瓶丹藥,輕飄飄落到自己麵前,又聽到是養元丹,頓時內心大喜,真心實意的連連磕頭謝恩。


    對於在道觀內部大名鼎鼎的養元丹,範江還是有耳聞的,他可是知道,比起養生丹,養元丹才是真正的‘仙丹’。


    對此待遇,範江大聲的表著忠心:“道爺,您放心,小的一定牢記道爺的話,用心做事,永遠忠於道觀。”


    “行了,沒事就忙你的去吧。”


    範江又磕頭行禮後,才躬身倒退幾步,到了門口,才轉身出門走了。


    文啟東無奈的歎口氣,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教材,也出門前往道醫學堂,去給自己的學生上課。


    想改造這個明時空,不,這個目標太高了。


    想改造山陽鎮,指望現在政務處的這幫人是沒指望了,他們是地地道道的明人,文啟東想實現的東西,他們既不理解也沒有那種能力。


    文啟東知道,想實現自己的目標,還是要靠自己的學生,可能前幾期的學生都還不行,說不定需要一兩代人才能形成改變一個時代的風潮。


    慢慢來吧,反正自己有漫長的生命,大把的時間,就盡量為這個時空做點事吧。


    時間一晃,就到了中秋。


    對於過節,文啟東自從獨立生活後,一直是很討厭的。


    原時空時,討厭過節,是因為過節需要回家,獨身一人回家,就要受到周圍那些閑言碎語包圍,這些看似關心的言語,內裏含著濃濃的幸災樂禍,惱人的是,明知對方在看自己的笑話,還得親熱的打招呼,遞上自己都不舍得抽的好煙。


    人啊!,情緒都是很複雜的,在這異時空,沒人來嘲笑自己了,文啟東感覺缺了那些言語,反而活的不真實了。


    特別是一到過節時,哪一種莫名的孤獨感,連神識感悟都消除不了。


    不過,這也讓文啟東明白,自己還不是神仙,還沒有斬斷七情六欲。


    文啟東麵對中秋圓月感歎時,幾百裏外,也有一個人對著中秋月在思念,她麵對圓月心念的人,正是感覺節日孤單的文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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