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舟道:“張大人,您是一流了吧?看你這得意勁兒,我估計季晟是您弟子吧?我隻是知道峨嵋的易容術練到極致甚至能改變身形,換妝成熟悉之人,有時連對方至親之人都分辨不出。”


    張路遙點點頭道:“孺子可教,看來你是把草屋裏的書都翻遍了吧,不錯,高明的易容術不光隻是貼個麵皮、畫個油彩而已,在峨嵋第三流的易容術隻是要求改換麵容,但絕不會讓一般人看出和原來模樣之間有何相同之處。第二流就開始登堂入室了,除了變換麵容,還要變換聲音、身形,除了學習製作麵皮之外,還對柔術、縮骨功、控脈術等都有要求,當然控脈術隻有六脈以上才能開始練習,高明的控脈術都是各大門派的不傳之秘。到了第一流那就要看天賦了,並不光是靠努力了,要有模仿聲音、形態、眼神、語氣的天賦;還要提升功力以控製周身肌肉形變,能越多、越快、越逼真地模仿別人,境界就越高!”


    賀齊舟咋舌道:“好厲害啊!您可以將腹部的油脂都變成肌肉,該不會是第一流頂級了吧?另外能再講講控脈術嗎?三叔老不和我說,說是現在講也沒用。”


    張路遙哈哈一笑,道:“我也隻是剛剛摸到一流二級的門檻,估計憑我的天賦,想再上去是不可能了,別看我這肚子大,還真沒有多少油脂,隻是平時刻意將胸腹的肌肉下沉而已,你看我一提氣收腹,肚子是不是幾乎沒了,不過要長時間保持住這種的形態,就要求至少七脈以上的功力了。”


    張路遙得意地變換體形後,繼續說道:“說到控脈術,你楊叔不和你說也有道理,主要是因為你的體質實在是很難通脈,如果四十歲之前能上到六脈就是老天有眼了,不過你也不要灰心,一個人真正的戰鬥能力並不一定體現在脈象上,你義父其實內力從來都不是最高的,但照樣天下無敵,還聽說北周嫡係皇族很少有到過八脈的,可是論戰力,卻是罕有匹敵。”


    張路遙又道:“說到控脈術就是控製自己的呼吸脈動、真氣流轉,讓別人看不出你已通了幾脈,甚至想讓人認為通了幾脈就是幾脈,巔峰的控脈術甚至能讓自己的脈像虛高,從而達到嚇退對手的目的。如果是高手過招,或者是暗殺偷襲,判斷錯對方的功力,很容易導致致命的後果,所以當初建立武備館時,各大門派都沒有交出自己的控脈術。”


    賀齊舟道:“好像還真是和我沒啥關係,那就再說了,張大叔,以後還真不能把您看成胖子了,那有沒有人達到易容術第一流第一級?別的門派易容術如何?”


    張路遙道:“難啊,據我所知,近百年以來,從未出現過第一流第一級,我隻聽說過一個人曾經達到過這個水平,那是一百年多前的前蜀,後為西秦所滅,峨嵋派當時的掌門為了保全前蜀皇室,化身成前蜀末帝親征,戰死疆場,就在西秦軍慶祝勝利時,真正的皇帝親率禁軍奇襲獲勝,不過前蜀最終還是被滅了國。現在武備館的易容術是由峨嵋派的講師授業,好像有弟子擠身二流,至於其他門派的易容術,暫時都歸入不入流吧。好了,你再說說是怎


    麽知道我救了季晟這小子的?”


    賀齊舟道:“其實很簡單啊,還有誰能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同知府邸製住陳沿,又有誰還能比你更了解這裏的地形,隻要判斷出白巾盜的身份底細,他作為你的心腹手下,你不就是最可疑的人選嗎?再說,我可是知道你身懷絕技的!我估計我們在丹桂居的計劃都讓許暮他師傅聽去了,然後和你一商量,將計就計,利用我們引開守衛,趁機救人,反正白巾盜是季晟,救到你這裏去了易容、換身衣服就行了,為了不讓人起疑,還故意叫來胡月容做人證,隻是您這樣,名聲可就更臭了,大災期間還叫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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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就臭吧。”張路遙笑道。


    齊舟道:“許暮這小傻子,想叫他大師兄幫忙,結果當然是聽自己師父的,雖然沒幫他,但也幫我們脫身了,李先生應該是為許暮解了圍,否則就要被那小矮子老頭給抓去了,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逃到您這知府內衙,想不到您還是堂堂真珠先生的舊識。隻是沒想到季晟的傷這麽重,你這裏人多眼雜的,如果讓陳沿知道了傷情,一樣會讓他猜到的。”


    林川有點恍然大悟,但還是不敢確信,看向許暮和張路遙,許暮則是一臉不快,提掌說道:“說我是小傻子?是不是皮厚不怕打啊?你這個廢物這麽聰明,怎麽不多用點心思去通個一脈兩脈的?”


    張路遙頻頻點頭道:“許暮別鬧了,賀齊舟,怪不得楊家會放心你們倆出來闖一闖,的確頗有見地,隻是你們的武學修為實在太低,還有許暮,有些時候還是要量力而行,像今天這件事,萬一你們被抓了,不說你們自己的前程,你們的家人、家族怎麽辦?能結識你們楊家和李先生這樣的人,是張某之幸事,區區名聲實在不足掛齒。季晟我會安排他去一個隱蔽處養傷,過些時日再去將軍村拜托黃老先生。不過名義上我會讓他明日出發去查查祁門山匪窩。”


    說話間隻見季晟連續吐了幾大口血,身上泛起一層淡淡薄霧,而張路遙則是滿頭大汗,門外張晴柔輕聲通知可以用餐了,張路遙收回手掌,擦了擦汗,對季晟說道:“好點沒有?能不能堅持一頓晚餐?”


    季晟睜眼笑了笑道:“沒問題,還真有點餓了,有酒沒有?”然後看向賀齊舟他們道:“謝謝你們!”


    賀齊舟忙道:“千萬不可飲酒,否則會化解藥力,這幾日隻能喝稀粥!”


    季晟苦臉道:“隻能喝稀粥?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嗎?隻喝一點酒行不行?”


    許暮在一旁壞笑道:“賀齊舟要你喝稀粥那你就喝稀粥吧。”


    賀齊舟瞪了一眼許暮,對季晟正色道:“不是開玩笑,你的五髒六腑都有損傷,如果你以後還想多幫點窮人,這十日內管好自己的飲食,除了稀粥,可以再調點蛋糊,少許吃點肉糜。其他沒得商量。”


    季晟剛要開口,張路遙狠狠地說道:“給我閉嘴,照做就行了。”然後對賀齊舟等人道:“我們這就去吃飯,隻是我府上有兩個陳沿派的釘子,不妨對你們說了,一個是廚子,另一個是我的書房丫環,是我故意


    留著的,如果換了,陳沿還會派別人來,所以等會在餐上就不要再說別的了,我盡量會把那丫環支遠點的。”


    林川張口就問:“那廚子呢?”


    張路遙嗬嗬笑道:“陳沿要和我鬥還是嫩了點,我剛來時原來的廚子一看就是他的人,別人都行,但廚子怎麽可以是奸細?將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所以我說吃不慣那人燒的菜,我貼出布告,要請揚州廚子,來應聘的十來個人之中,有一個是地道揚州人,是陳沿的同鄉,陳沿以為自己把那人收買了,卻不知道那人早在十幾年前就是我的換命兄弟了。”


    內衙餐廳張路遙夫人和胡月容兩人站在門口相迎,兩人差不多身高,中等身材,張晴柔飛快地跑到自己母親旁邊,向一旁的胡月容眨了眨眼輕聲道:“月容姐,季大哥沒有大礙,隻是要好生修養個一年半載,你就不用擔心再獨守空房了。”


    胡月容三十多歲模樣,姿態嫵媚,但眼神卻頗為堅定,聽了張晴柔的話,臉微微有些發紅,說道:“大小姐就知道取笑我。”


    賀齊舟還是第一次見到張夫人,拉了林川,過去就是鞠了個躬,道:“見過張夫人,謝謝您款待我們。”


    張夫人麵容清秀,姿態嫻靜,笑著說道:“你就是許暮了?我們家柔兒整天就想著蕭公子、許公子什麽的。”


    張晴柔急著道:“媽,你瞎說什麽呀?他叫喝稀粥、旁邊那個木頭一樣的叫林川,是小楊山同鄉,喏,那個站在後麵的才是許暮公子。”


    許暮上前道:“見過伯母。”


    張夫人看到許暮笑了笑道:“嗯,不錯,聽說你媽是個大美人吧?”


    許暮愣了一愣,道:“夫人說笑了,夫人才是大美人,大小姐和您長得真像。”


    賀齊舟插話道:“唉,真的長得很像啊,幸好不像知府大人。”


    “咋就不像了?”張路遙急道,然後又轉向許暮道:“我說許暮,你媽也真是不長眼,怎麽就嫁了那麽一個、一個啥也不會的家夥。”


    本來還顯得極為嫻靜的張夫人頓時來了火氣,一腳踢中張路遙小腿,道:“怎麽,沒嫁你你不開心啊?也不自己照照鏡子,怎麽和人家大才子比?”


    張路遙用力打了一下自已腦袋,和聲說道:“夫人您哪跟哪啊?您看我心裏除了您,還能裝下別人嗎?我要像陳沿混蛋,你可以馬上宰了我。我就是替師妹不值而已嘛。”


    張夫人哼一聲道:“你也沒陳沿那麽有錢啊!”然後拍了拍許暮肩膀,道:“我們早就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哦,待會讓那胖子派人送你們回客棧。”說完就拉著胡月容的手先行離開。


    賀齊舟仔細盯著許暮看了許久,許暮一掌拍去:“看什麽看,真找抽啊。”


    賀齊舟輕巧閃過,道:“你果然和峨嵋派有淵源,怪不得武功這麽雜,原來令堂也是峨嵋的,小子唉,也易容了吧?”


    許暮冷冷道:“你覺得呢?”


    賀齊舟道:“說實話看不出,吃飯,吃飯,都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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