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道:“放心,這次一定想辦法讓陳家連本帶利吐出來。唉,喝稀粥,昨晚回去路上你是不是想幫我擋一掌來著?”


    賀齊舟一愣,看許暮說話隨意,但表情很認真,嘻嘻一笑道:“看你這小身板,怎麽經得起那一掌,放心,我怕死,昨天下午出去前就穿了件護甲在裏麵,那一掌打在身上,和尋常按摩沒啥區別。”


    許暮大笑了一聲,道:“我不經打?你是不是腦子也一竅不通啊?我可是五脈巔峰的人了,好好較量的話,那個一掌把你打得七暈八素的龍吟都不在我眼裏。那一掌真要下來,你這種沒點內力的家夥穿了護甲會有用?”


    許暮見賀齊舟撇嘴搖頭,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認真說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


    賀齊舟有點受寵若驚,用肩膀撞了一下身側的許暮,道:“兄弟嘛,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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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川也說道:“許少俠,蕭公子我不認識,但自從你在江湖樓外出現以後,你就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賀齊舟瞪大小眼,怒道:“唉,木頭,你是不是真傻啊?那我呢?什麽眼神啊?”


    林川也有點不好意思,訕訕道:“少爺,其實我也一直很佩服你的。”


    許暮被剛才一撞還真有點不適應,正在想什麽,聽了他們兩人的對話,噗哧一笑道:“我也算信了幾分,遲源那掌估計是真傷不了你?”


    賀齊舟更是得意,抬頭問道:“嗯,長見識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許暮道:“你臉皮這麽厚,身上的皮會薄到哪裏去?”


    賀齊舟拉下臉道:“過分了啊,過分了啊!”抬腳就踢了過去,不過許暮踢他一踢一個準,他要踢到許暮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三人打打鬧鬧,一會就到了碼頭邊的一間小餐館。


    小餐館真的很小,是間兩層的小木樓,每層都擺了三個可供四人就餐的小木桌,沿江的一麵支了一麵布蓬,布蓬下還擺了兩桌茶攤,小樓離江麵也就十來步,碼頭在小樓北側,白練江在此處極為寬闊,碼頭就是深入江麵丈餘的木棧道,沿江長達百餘步。


    碼頭上泊了六七條船,除了去往金陵的客船外,其他都是一些小船,還空出一大截由小吏看著,應是等待運糧的船隊停靠。小餐館在碼頭的最南端,除了二樓李濟塵、張晴柔及駱姓祖孫外,再沒有其他客人了,應是均已登船。


    許暮和賀齊舟三人找到李濟塵後,把涼亭裏那對夫婦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後懇求多留兩日,想辦法解救那對雙胞胎,李濟塵沉吟許久,道:“要你們就多待兩日吧,不要輕易動武,注意自身安全,還有賀齊舟和林川,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如果錯過後天的船,你們就直接回將軍縣吧。”


    張晴柔也想留下來幫忙,被李濟塵一口回絕,說道:“你一個小姑娘家的也要去青樓找人?我答應了張知府,護你去金陵,你爹已經焦頭爛額了,你還想讓他在心裏多掛一重心事嗎?況且你師父師弟還在金陵等你呢。”


    張晴柔無奈隻能與賀齊舟他們告別,隨李濟塵一起登船。送走李濟塵一行,三人在小


    樓上要了一些飯菜,商議該如何行事,林川說要一個一個米鋪的搶過去,被許暮、齊舟兩人藐視後就再也不說話了,許暮說要喬裝改扮成富商,問青樓裏有沒有雙胞胎這種的,再假意要買來做小丫環,見到人後就動手搶人。賀齊舟譏笑道:“你去過青樓嗎?不先花點錢人家會睬你?”


    許暮道:“嗬喲,小家夥,你逛過窯子?看不出你還挺風流的。”


    賀齊舟道:“這是什麽話呀,你看我一臉天真爛漫的,像是這種人嗎?不過上次幫這根木頭打官司時去青樓打探過消息,雖然沒進去,但多少還是知道怎麽回事。硬來風險太大了,你的辦法不錯,隻是缺錢。”


    許暮一拍腦袋道:“江陵府裏的賭場也是陳家開的,我們先去搶賭場,有錢了再去青樓贖人。”


    賀齊舟撫掌道:“真是妙計,不過我問你,你在賭場搶了這麽一大堆銀子馬上就去隔壁青樓買人,真當他們是瞎子啊?”


    許暮怒道:“是不是找抽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想個法子呀!”


    賀齊舟道:“山人自有妙計,咱們既不搶米鋪也不搶賭場更不搶青樓,咱們先去賭場贏了錢,再去青樓找姑娘……”


    許暮道:“找姑娘?找哪種姑娘?”


    “當然是青樓裏的姑娘”


    “那是不是還要陪酒留宿啊?”許暮冷冷說道。


    一直憋著不說話的林川叫道:“不行、不行!”


    賀齊舟急道:“你們都在想些什麽呀?下作!我是那種人嗎?你們不想想,有些話隻能通過青樓裏的姑娘傳過去才顯得自然嘛,直接去問老鴇那對雙胞胎的下落?那不是不打自招嗎?還有林川,我發覺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麽都要管,怎麽,不敢去青樓?是不是心裏有人了?老實交待!”


    林川的臉刷地一下子又紅了起來,低著頭,使勁想了想,忽然有了說辭,抬頭道:“夫人在我們出發前就一直反複叮囑,不能去賭場,不能去青樓,不能去喝酒,不能強出頭,你不都答應了嗎?”


    賀齊舟無奈笑了笑道:“好個木頭,都學會繞口令了,你自己想想,為什麽要去青樓、賭場,我再問你一句,今晚就去,你去不去?再唱反調就留著看家吧。”


    林川道:“去,能救人就去!我保證不再插嘴。”


    許暮道:“那你憑什麽認為在賭場裏一定能贏錢?”


    “是啊,駱玉他爹不是在賭場裏被騙得傾家蕩產嗎?”林川摒不住又問道。


    賀齊舟瞪了一眼林川,道:“誰說不插嘴來著的?如果那家賭場沒有貓膩,我還真沒有把握,我就是要利用他們的貓膩!”


    許暮眼睛一亮,道:“哦,那你有幾成把握?說說看怎麽賭?”


    賀齊舟道:“說實話我還真沒去過賭場,不過關於賭場青樓背後的一些門道,我還是聽我三叔講過,大概有超過五成的把握吧。”


    許暮大眼珠一翻,露出一大塊眼白,歎道:“那和碰運氣有什麽差別!”


    賀齊舟也不再藏著掖著,關於怎麽賭法,把自己的想法和


    兩人說了一遍,許暮聽後眼中多了幾許神采,道:“嗯,我看可行,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賭資。”


    賀齊舟和林川兩人齊齊看向許暮,賀齊舟道:“您可是住丹桂居地字號的貴客,賭資您先出著如何?”


    許暮尷尬地說道:“我身邊錢也不多,要不向張知府借點?”


    賀齊舟怒道:“你沒發現昨天他都向廚子借錢了?算了,我們三人把所有錢都先拿出來,看看有多少?”


    三人搜囊刮袖,把所有的銀錢都攤到小餐上,賀齊舟還剩十二兩,林川有三十七兩加四百多文銅錢,讓人大失所望的竟是許暮,隻有十一兩,許暮也有點不好意思道:“和師父遊曆了小半年,剩下那點銀子,都在圓通寺那裏捐掉了,就留下了點船資了一兩天的開銷,這樣,以後你們到了京城,吃住開銷都算我的,如何?”


    賀齊舟道:“好!夠爽快,現在一共六十兩,每人二十兩,等離開賭場時,目標是一千兩!”


    林川瞪大眼睛,有點不可思議,許暮卻顯得很有信心,道:“說好了,一千兩!”


    賀齊舟舉起手裏的水杯,道:“那我們以水代酒,祝晚上馬到功成!”見林川和許暮紛紛舉杯,忽然叫道:“糟糕,昨天午後那個騙人的臭婆娘帶來了一批人,肯定不是青樓就是賭場的打手,我們的相貌他們都見過了,還怎麽扮有錢人去逛青樓啊?”


    許暮指了指自己鼻子道:“小意思,這事包在我身上。”


    賀齊舟道:“瞧我這記性,怎麽把峨嵋易容術給忘了。”


    許暮問道:“說一說,你們都幾歲了?”


    “十八,還差三個多月”,賀齊舟先答。


    “十七,還差四個多月”,林川接著答道。


    許暮嗯了一聲,道:“兩個小屁孩,非要往大了說,這樣吧,賀齊舟,我把你的妝容化得大一點吧,你覺得幾歲比較合適?”


    賀齊舟怒道:“看你也不大呀,還小屁孩,說說看,你幾歲了?幾月生人?”


    許暮道:“囉嗦什麽?要麽你來易容?快說,想變成幾歲?”


    賀齊舟道:“十八,成不成?”


    許暮冷哼一聲,氣著說道:“十八歲的紈絝子弟?經常跑賭場、妓院?你自己信不信啊?別說了,二十八,家裏還有妻妾,記得壓一壓嗓門,舉止也別太誇張,老成一點就可以了。”


    賀齊舟氣著說道:“隨你隨你,像個娘們似的,你不告訴我年齡,以後我就當你是小弟了哦。”


    林川急著道:“那我化成幾歲?”


    許暮也不理賀齊舟,對林川道:“你十六七歲蠻合適的,就扮這賭鬼色胚的書僮正好。”


    賀齊舟剛喝了一口水,沒忍住噗地噴了出來,還好及時轉過頭去,才沒噴到別人,道:“兄弟大度一點,沒你這麽損人的。”


    林川道:“小時候柳家那幾個小丫頭不也這麽叫你的?”


    賀齊舟看著兩個正在偷笑的家夥,騰地站起來,又一屁股坐下去,一揮手的道:“氣爆了,沒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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