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那名被段先覺指派的校工帶著療傷完閉的另一名學子,叫上齊舟一起去辦理入學手續,校工一邊走一邊熟練地介紹學校的各種收費標準:學資每月六兩,一年共七十二兩,校服春秋兩套,冬夏各兩套,每套二兩,一共十二兩,兩項八十四兩須一次交清,校服也可以多訂幾套,住宿分三種,二人間,四人間,八人間,每月分別是二十兩、十二兩和八兩,吃飯自己買飯票,比外麵餐館肯定要便宜……


    齊舟直聽得背後直冒冷汗,感覺比剛剛受的重拳還要難受。說話間校工帶二人到了學校中部專門辦理入學手續的一間校舍,裏麵的一名黑衣教師為二人辦齊各種手續,並讓人為二人量了量身材尺寸,以便於訂製校服。 並要求二人明日須先來此交齊一年的學費和校服費用,然後分別到雲門班和文史班報到。


    走出校舍,見到侯在門外有說有笑的林川三人,賀齊舟仿佛又見一線光明,將楊山拉至一旁,輕輕問道:“小山羊,身上帶了多少銀子啊?”


    楊山忙道:“小叔,是不是還要交學費?一共要交多少?我本來帶了不少,不過大部分都捐給江陵府了。”


    另兩人也靠了過來,張晴柔道:“喝稀舟,看不出你還真能打,是不是沒錢了,本小姐身邊還有一點,說說缺多少?”


    賀齊舟腆著臉說道:“沒想到吃官餉的武備館四校都要收錢!其實也不是很多,燃眉之急是明早要先交上八十四兩學費和校服費用,我還缺了點,先向你們借點,回頭讓家裏還上!”


    楊山道:“我身邊一共還有十五兩,今後都不需要用錢了,你先拿去吧,你是我小叔,別說什麽還不還的。”


    張晴柔也從懷裏掏出十兩銀子道:“我身邊也就這麽多了,我爹說過幾日會派人過來,你先拿去吧,看看夠了嗎?”


    賀齊舟搖了搖頭,張晴柔見狀又問:“怎麽這麽不爽氣,還差多少?”


    賀齊舟難得紅著臉說道:“還差六十來兩吧。”


    林川無奈說道:“我們身邊隻有一兩多了。”


    楊山、張晴柔兩人一陣頭暈,張晴柔忽然跳起來說道:“喝稀舟,你先別急,我看姓段的老頭好像不錯,我們去找他,讓他把你的學雜費用也免了!”


    賀齊舟道:“我進來他們已經破例了,怕是不會答應吧?”


    張晴柔道:“你有所不知,這所破學校已經有好多屆沒人考入武備館了,如果這次小師弟能為他們爭得一個名額,他們下屆就可以增加一個武舉名額,還有你和林川也有可能進入武備館,那就是三個名額,他們偷著笑都來不及,還會盯著那麽一丁點學資?”


    賀齊舟馬上道:“走,那還等什麽,去找段老頭!”四人說走就走,找到了那座一級教授專屬的小院,剛一踏入院門就聽


    到段先覺破口大罵的聲音,一名校工灰頭土臉地匆匆跑了出來,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賀齊舟沒見到看門的人,就直接去拍了拍段先覺的房門,隻聽得段先覺又是一陣怒吼:“滾,他們都定好了還有什麽可說的!”


    賀齊舟雖然莫名其妙,但也不甘心這就走人,繼續拍了拍門,木門忽然一下子從內打開,正是怒氣衝衝的段先覺正欲再罵,見是齊舟四人,頓時將罵人的話憋了回去,漲紅了臉,吐了口氣,才說道:“你們四個怎麽來了?來,進屋說話吧!”


    賀齊舟實在開不了口,還是張晴柔柔聲問道:“段先生,有個事想求您幫幫我們唄。”


    “何事?但說無妨。”


    張晴柔道:“段先生,您也看到賀齊舟的實力了,能不能也幫他免去學雜費用啊?”


    段先覺歎了口氣道:“唉,學雜費這些還算是小事,我也不想瞞你們,院監大人剛剛已經派人通知我了,如果賀齊舟不能通脈,將沒有資格獲取校內武舉人遴選的資格,我剛才正為這事發火呢……”


    “什麽?那我進你們這所鳥學校是吃飽了撐著了?不讀了,我們全部走人!”賀齊舟一聽,立即火冒三丈,拉著林川和楊山就往外闖!


    段先覺見狀也急了,飛身堵住門口,伸開雙臂說道:“你先別急,聽我講完……”


    “是不是想來硬的,本少爺可不怕……好,那你先說!”賀齊舟奮力去推段先覺伸開的手臂,隻是對方竟似山岩般紋絲不動,知道實力相去太遠,馬上冷靜下來讓對方把話說完,隻是總感覺其他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心中自我安慰道:“這叫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們以後都學著點!”


    段先覺見賀齊舟也不胡攪蠻纏,總算鬆了一口氣,道:“那你們都聽我說完,都先坐下吧。每屆武舉開始之前的十一月底,我校會舉行全校的選撥比賽,凡二十歲以下者都可參加,優勝者可獲得武舉身份,參加武舉會試,但未明文規定未通脈者不可參加,所以我對不讓你參試極為氣憤。但如果反過來再想一下,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進入武備館無異於癡人說夢,即便你通過了校內的測試,但如果進不了武備館,我校就會淪為笑柄,畢竟我們現在沒什麽可以教你,把你分到文史班也是無奈之舉,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衝脈,像你這麽強健的體魄,隻要通一脈,進入武備館的希望就會大上一倍!”


    賀齊舟冷冷問道:“這我也知道,那如果我在十二月初通了脈,不是照樣沒資格參加武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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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先覺道:“你先別急,在十一月上旬,四校之間有一場賭賽,每校可以派四名二十歲以下的弟子參賽,每獲勝一人,所在學校便可取得一個武舉名額,你還有一個月時間報名參加這項比賽,以前我們學校和另外三校的實力相去太遠,所以不會


    有很多學子主動報名競選,所以這就是你的機會。”


    賀齊舟又問道:“你是說隻要二十以下都能參加?有沒有通脈的規定?”


    段先覺道:“沒有,十幾年前曾出現過一個六脈的學子代表學校參賽,十九歲就已是六脈,也就這一次了,哦,當然還有蕭寄懷那個天才,我所知道就他們兩人了。而且各校招收的舉人都能代表學校參賽,所以四校賽的難度有可能比進入武備館都難。我用這張老臉向你保證,如果楊山能為本校贏得一個名額,而你又在十二月會試之前通了脈,這個名額就贈於你!還有,楊山等人為何會被免去一應費用,隻是因為和本校已經訂立了契約,皇室和本校出資出力培養人才,那麽學生就應該遵守學校的規矩,如果是中途自行退學,別說是武舉人資格會被取消,其他官辦學校都不會再招收你們,所以無論如何不可意氣用事!”


    賀齊舟其實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隻不過是一聽說通往武備館之路都被堵死了,才一下子有些失態,現在聽段先覺這麽一說,居然還有一條路可以走,一下子又來了信心,但轉眼又愁眉不展,輕聲問道:“段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您剛才說學雜費是小事,能不能順便幫忙解決一下?還有這住宿和吃飯的問題……您不用為難,算是我借您的。”


    張晴柔馬上插話道:“段教授——我們都是江陵府過來的,今年大水災我們那些盤纏都在路上散盡了,您就幫幫忙吧。”


    段先覺拿出五十兩銀子,道:“沒問題,這些夠了嗎?”


    見賀齊舟搖了搖頭,在屋裏翻箱倒櫃了一遍,又拿出了四十兩,問道:“行了嗎?”


    賀齊舟苦著臉道:“免強吧,不知道學校八人間的房租能不能一月一交?”


    段先覺苦笑道:“我也服了你了,身無分文居然敢上我們這裏來,你知不知道那些個權貴子弟進來要花多少銀子?這些你先拿著吧,反正現在文史班兩天也就一堂課,我想辦法在學院內幫你找個差使,解決吃飯和住宿問題,明天報到完了再來找我。”


    賀齊舟總算笑了起來,謝道:“段先生,銀子我會盡快還的,這破學院也就數您還有些眼光,放心,我們不會讓您失望的。”


    段先覺心中也放下了一塊石頭,擺擺手示意不著急,他早就看出賀齊舟在四人中的地位,還真怕他們破罐破摔,讓學院白白失去這麽好的機會。


    第二日一大早,賀齊舟退了小客棧,老黃馬讓楊山寄養到了南直隸會館,反正元澈還住在裏麵,而楊山每天都會去會館幾個時辰,所以賀齊舟也不擔心,這大黃馬可是楊戰的心愛之物,臨行時還拜托齊舟找機會放歸野外,所以齊舟就算是賣了自己也不會賣掉大黃的。


    意氣風發的賀齊舟一早就進入學院,交了學資雜費,然後去文史班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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