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舟本來對楊山從無敗績,一直以老師自居,想不到第一天隻支撐了七十招就敗下陣來,第二天苦思冥想了一夜,使出一出投機取巧的辦法,也隻是接了對方九十餘招,連一百招都沒接滿,這才相信了段先覺的說法,看來自己不通脈還真的很難和六大派的高手過招。自此練功更是勤奮,每日夜間又增加了半個時辰的吐息打坐,隻是一到傍晚,丹田的不適卻也是日甚一日。


    譚老頭的課倒是一節沒拉下,老頭看樣子雖然凶,但講課倒是非常投入,上午分兩節課講,一節是軍史,一節是兵法,都是齊舟最愛聽的,比楊戰講得要好多了,雖然這些書籍都看過好幾遍了,但老頭還插進去許多自己的想法,甚至經常批駁那些明顯造假的史實,所以齊舟還是每節課必到,還經常去蹭丙丁班的課,而李若穀和齊舟一樣,隻有這兩人從來不缺堂,似乎對軍史兵法都很喜歡,課後更是相談甚歡。


    由於四天沒去打柴,白天隻是聊當練練手勁的劈柴而已,外麵木篷下的柴火早已搬空,第二間柴房的木柴也差不多搬了一多半,第四日清晨,賀齊舟不得不出去砍柴了,腰間別了新磨好的一把短斧和一柄柴刀,牽著騾車,出西門而去。


    因為常年在林中取柴,想要輕鬆地在林地裏撿拾掉在地上的枯枝敗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大多都要靠砍伐枯死枝幹,有時為了一下子多砍點,還得爬上爬下,而砍了青綠的活枝,除了被廚子罵之外,一點作用都沒有。


    最累的是那騾車隻能停在小山丘山腳下,砍好的柴還要一遍遍地往下運,砍好一車柴,足足用了齊舟一個上午的時間,回來還要將這些大小不一的柴火堆放起來,用時再把它們劈成大小均勻的形狀,以便塞入爐灶,那刀斧仍要重新磨上一遍,否則吃力的還是自己。


    賀齊舟也總算明白了,為何那日那名交接之人如此高興了。不過經過幾天的鍛煉,賀齊舟砍柴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兩個時辰有時可以砍一千三四百斤,回來時那頭騾子都拉得氣喘不止,木篷下漸漸又堆起了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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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校第五日,賀齊舟漸漸能接下楊山一百來招,但之後就再也沒有進展,這一方麵是賀齊舟自身未通脈所限製,另一方麵,齊舟會將對戰中楊山的一些瑕疵指出來,幫助楊山改正,所以楊山也在不停地進步。


    而林川和張晴柔的進步則更大,段先覺是二十年前的武備館進士,在天刑院當教授也有近二十年了,最精通全真和雲門派功夫,對林川的指點也是毫無保留,再加上齊舟的查漏補缺,林川的出招更加自信成熟;而張晴柔的實力明顯要低於他們三個,但大家都是全真一脈,招法特點早已被齊舟熟知,隻是沒有學習過那些經過楊征注釋過的功法,經過齊舟的悉心


    指點,七八日習練下來反而是進步最大的一個。


    第八日下午,楊山他們帶來一個消息,下月初一四校賽,因為曆年報名者太少,現在規定每個學係至少派四名二十歲以下之人集中進行攻防練習,當然文史班除外,全真係他們三人都被指定,另外還有三人,兩人是丁字班的學員,一人是乙字班的,而其他三係都派出了四至八人不等,一共是二十一人,目的就是要加強實戰能力,這些人必須報名參加十月底的四校賽選撥,從今天開始每日晚飯後再加練一個時辰。


    賀齊舟說那樣也好,讓三人順便了解一下校內其他高手,以便在選撥賽時自己有所準備。第二天下午,三人匯報了一下昨天的晚間的戰況,楊山和林川四戰全勝,張晴柔三勝一負,所負者居然隻是一名身材瘦弱的三脈新生,因為一名丁年雲門的學生,雖是四脈還敗在了林川手中,所以一個三脈甲字新生能戰勝張晴柔倒也讓齊舟有點意外。


    次日又戰一輪,這一次更讓齊舟吃驚了,連林川也敗在那人手裏,兩人足足打了一刻多鍾,最後是林川惜敗。賀齊舟讓張晴柔和林川分別演練各自對戰的招式,楊山則模仿那人出招,這一日正好是旬休,四人也沒有出校遊玩的興致,仔細研究那人的招式功法。


    看完兩次對練,賀齊舟總算是摸到了些門道,說道:“此人非常聰明,眼光也很毒辣,精通雲門、全真、華山等北派功夫,對金陵、峨嵋的功夫也很熟,你們的出招他都有預判,但他卻有個很致命的弱點,你們有沒有發現?”


    張晴柔搖了搖頭,說是隻是覺得被對方壓製,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而林川認為自己最大的弱勢是輕功和步法,論功力絕對不會在對方之下。賀齊舟看了看楊山,楊山道:“那人名叫劉駿之,和林川都是三脈巔峰,但我認為其實林川的實力更強,若是生死相搏,贏的肯定是林川,那人勝在出其不意,相同的招式能使出不同的組合和次序,讓人一時難以捉摸,但我估計他抗打的能力不會太強,隻要耐心點,實實在在打中他一兩下,局麵估計就會有所改觀!”


    齊舟點頭笑道:“小山羊果然長大了,實力見漲,見識也跟著上去了,看來我如果不通脈就再也打不過你了。”


    楊山忙道:“小叔笑話我了,師父說了,你隻要一通脈,說不定就是第二個二叔公了!”


    齊舟一聽,笑容漸漸凝住, 黯然道:“可我現在連武備館的大門都沒摸到,唉,不談這些了,林川,我估計那人應該是細筋細脈的體質,你隻須在他出這一招時做出先受他一掌,然後再出拳擊其肋部的態勢,他必定會先變招,最可能的變招不外乎這兩種……這樣一來你就占據主動了,再充分利用你的體魄逼他和你對攻,不出


    十招他就要退到圈外認輸了。而晴柔,你要贏那人還有點困難,不過應對巧了還是有五分勝機,你看他這兩招經常連用,在和你們對戰過程中出現了三次,你隻要出這一招切段他兩招之內的聯係,逼他和你硬對一掌,放心,他的掌力雖強,但身體所能承受的衝擊還要弱於你,如果他作為男生好麵子不想躲開,那接下來你隻要再……必能覓得勝機。”


    賀齊舟又讓楊山模擬著試了幾次,兩人對應對之法都了然於胸。果然第二日林川指名與那人對戰,三十餘招就贏了下來,第二天張晴柔苦戰之後也贏了那人。經過幾天的對戰,賀齊舟對天刑院的年青高手都有了一定了解,除了勝過林川和張晴柔的那人外,還有兩名學子實力頗強,都是丁字班的四脈高手,而且均為十九歲,其中一人已是四脈巔峰,和楊山對戰過兩場,均是在五十招左右落敗,而那人的實力要比林川高出不少,雖經齊舟指點,林川也隻是從六十招到八十招多接了二十招而已;


    另一人是四脈上境,贏過林川一場,但經齊舟指導後,接連輸給林川三場,落敗之人隻是一味的怨恨經常過來觀戰指點的段先覺偏心。


    又過了一日,張晴柔和林川居然又雙雙敗給了那個名叫劉駿之之人,一對招之後,齊舟不禁啞然失笑,道:“你們兩個想過是怎麽敗下來的嗎?尤其是你,林川,這分明就是一記虛招,你這一退,他再來記實的,你不得退出圈外啊?我教你的你也要靈活運用啊?怕什麽,大不了換一拳嘛?還有晴柔,你的腳步不比那人差多少,這一招如果實在分不清虛實,就護住要害硬頂住,接下來他後麵一連串的招式就使不出了,還是你的勝機更大,那人隻是耍了點小聰明,他的體質實在太弱了!”


    果然不出齊舟所料,林川和張晴柔又雙雙戰勝了那人,次日下午,四人又齊聚柴房,邊練功邊說笑,忽然齊舟示意大家都停下來,一會兒功夫傳來腳踩落葉的嚓嚓聲,隻是腳步聲十分輕微,然後十餘丈外傳來一人聲響:“下在雲門甲年一班劉駿之,冒昧打擾了,不知允許在下過來否?”


    賀齊舟道:“這樹林是院裏的,哪有什麽可以不可以的,過來吧。”


    劉駿之一走近,賀齊舟就知道自己所料一點不差,身高和林川楊山差不多,但明顯要瘦上一大圈,而且還不是像許暮那種精氣十足的瘦,就是麵色蒼白,看似疲弱無力的瘦。


    楊山他們早已和劉駿之熟識,互相拱手致意,那劉駿之也不客套,直接說明來意:“這位仁兄想必就是林兄和張姑娘的幕後高手吧?”


    齊舟已經認出來人正是那日在武道院因為體質太差而被拒之人,苦笑一下,道:“劉兄抬舉了,你又從何得知是我指點了他們兩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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