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舟咬牙道:“義父之死迷霧重重,如果真是他出賣兄弟來保全性命,有朝一日定要手刃此獠!”


    李中啞然失笑,但還是認真對齊舟道:“那我還是勸你一句,不到金光境,千萬別去送死!”


    “什麽境?”賀齊舟驚問。


    “武學巔峰,金光境!三十年前何青山就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你不到金光境去找他,和找死有什麽區別?”李中答道。


    賀齊舟咬牙道:“義父不到三十就能天下無敵,我為什麽不可以?不行就四十,再不行就五十,我一定會為義父正名,把仇人一個個揪出來!”


    李中正色道:“賀齊舟,是非眾說紛紜,人力終有盡時,有些時侯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不是人人都能走到那一步的,再說帝王心性深不可測,你義父的事與皇室糾纏太深,本來在江陵時我準備去一趟將軍村的,看一看楊家人,但聽說你義父所有功名賞賜都被削去後就不想再給你家添亂了,如果你現在再去泛起沉渣,說不定還會牽累家人,一定要慎之又慎。你看,即便如你我兩國這般親近,我土玉渾還不是在世子年滿十八時送來此地為質?在皇家的利益麵前,立功大如楊將軍又能如何?你年紀尚小,先想辦法提升自己修為再說吧,別再多生事端。”


    賀齊舟道:“謝謝您李叔,我會把握分寸的。”三人又繼續聊了一會,賀齊舟便起身告辭,李若穀邀齊舟住下,隻是齊舟不願再作打擾,執意回去,也不肯等送楊山等人的馬車回來,說是要步行出城,好仔細看看京師風貌。


    李若穀送行了長長一段路程,並邀齊舟下次再帶楊山等人過來遊玩,這偌大的王府除了十幾個下人守衛,隻有他們叔侄二人了。


    齊舟爽快答應後就和若穀道別,一個人再沿高高的皇城西牆往南而去。賀齊舟算好了時間,外城亥時閉門,現在還不到戌時,一個多時辰再慢也能走出城去。


    深秋的斜陽已無一絲暖意,夕陽落得極快,將賀齊舟的身影越拉越長,但一瞬間影子就黯淡了下去,身後的落日已然西沉,而右前方不遠處的幾條街巷忽然燈火通明起來。


    反正還有時間,齊舟也就準備繞點路,多看看京城的繁華勝景,選了條燈火最亮的道路拐進去,一看路名,原來這就是著名的丹鳳街,早聽說京城的風月場所都開在這條街上,想來在街上走走總不會花去銀子吧。


    走進去半裏多,兩邊樓房逾加精致,各式招牌、店幌目不暇接,衣著鮮麗的行人也多了起來,打扮妖冶的女子成群地站在二樓陽台上向路上行人不住叫喚,身著校服的齊舟,更是眾多女子‘調戲’的對像。


    齊舟也不敢抬頭直視,隻是偷偷往更前方的陽台瞄去,暗自品評一下各家小姐的優劣,然後發現自己實在不喜這種濃妝豔抹的風格,不自覺又想起白雲樓的驚鴻一瞥。


    見街邊店鋪叫賣新出爐的海棠糕,便買了幾個,將紙包拿在手中,想著再往前走幾步,沒什麽吸引自己的就準備擇路返回了。


    忽見前方街對麵一棟三層小樓頗為雅致,燈火也不似其他人家那般耀目張揚,斜掛的燈籠上“擁翠樓”三字店招頗為醒目,顯然又是一家青樓,不過陽台並無小姐呼喝攬客,倒是陣陣悠揚的絲竹聲輕輕散入喧囂的街巷。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正準備轉身往回走時,二樓忽然傳來破窗之聲,隻見一道身影直接砸破窗戶,伴著一地碎木細屑直接跳到街上,將街上行人嚇了一跳。


    那人一著地就往齊舟所在方向迅速跑離,但才跑出沒幾步,就被前方三人擋住去路,而身後又緩緩圍上來三人,被圍在中間的路人紛紛逃離,這幾人也不攔著,隻是盯著那跳窗之人。


    賀齊舟恰巧也被圍在中間,想跟著其他路人離開,卻被前方圍堵之人伸手攔住,正感到有些莫名,傳來身後跳窗人的聲音:“放他走吧,我不認識那小子,有種都衝我來!”


    賀齊舟轉身一看,那人大概二十歲左右,人高馬大,氣宇不凡,隻是衣衫有些零亂,似是隨手披起,而此時二樓窗中又跳下兩人,樓下大門中也有三人走出,其中一名二十歲左右,左手纏著白布的青年沉聲說道:“不能放,那小子也是天刑院的,肯定是江爍的同夥。”


    名叫江爍之人輕蔑說道:“老子向來一個人逛青樓,程麟,你要不要臉,找女人還帶這麽多兄弟?”


    齊舟見圍上來的十來人都是十七八歲到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樣子居然個個身手不凡,自己可不想趟這混水,對自己身著校服出來更是後悔不迭,馬上叫到:“誤會,誤會,我誰都不認識,你們慢慢談,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哦。”說完又準備往東離去,但前方三人反而靠得更攏,直直堵在了前麵。


    江爍走到齊舟旁邊,低聲道:“小子,今天算你倒黴,等會識相點,我幫你擋住東麵三人,你趁亂趕快跑!”


    西麵陸續出來的八人漸漸靠攏過來,有一人在為首的程麟邊耳語了幾句,程麟陰笑道:“兄弟們,他們都是天刑院的高手,我們武察院今天就來挑戰天刑院第一高手,一個都別放過,給我打!”


    與此同時,賀齊舟赫然發現在程麟邊耳語之人竟然就是前些時日陰了自己的陶巍,頓時怒火中燒,罵道:“好你個陶巍!看我打不死你!”然後非但沒有往後撤,反而迎著自西而來的八人,直接對準陶巍而去。


    見齊舟都無所畏懼,江爍也被激起血性,罵道:“他媽的,老子還怕你不成!”說完跟著齊舟一起前衝,兩人在盛怒之下,全力而為,暴起的速度委實驚人,但顯然都不是魯莽之人,賀齊舟刻意避開居中貌似最強的青年,一個左轉麵向最邊緣的一個,也可避免陷入被幾人圍攻的境地。


    而江爍


    的想法居然與齊舟異曲同工,轉向最右邊,對準一人欺身撞去。東麵三人本來一直以為二人會往東撤,準備邊退邊擋,等對麵八人上來時再一起進攻,隻是沒想到二人竟然會往人多處衝,一時也沒跟上,而西麵八人,從青樓裏出來的三人離得最遠,中間從樓上跳下的兩人實力無疑最強,原本侯在門外的三人離得最近,賀齊舟對準了其中最南麵一人,形成了一對一的局麵。


    三人中,中間一人顯然知道江爍的實力,直接向北麵一人靠去,而窗下兩人忌憚號稱天刑院第一高手的江爍,也衝著江爍而去,暫時形成四打一的局麵。


    陶巍剛喊出小心,已經是來不及了,西邊麵對賀齊舟那人雖然隻通了三脈,但估計也是二十出頭了,顯然更不把稚氣未脫的齊舟放在眼裏,見齊舟一拳過來雖然極快,但並無真氣波動,便提足真氣,運至拳麵,準備硬碰硬對攻。


    齊舟一看來式,心中了然,大河拳的起手式,以霸道著稱,但對方顯然發揮不了多少威力,賀齊舟避其鋒芒,以左手架開對手右拳,右腿鞭掃過去。


    那人見招拆招,提小腿去擋,但馬上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賀齊舟那看似凶狠的一拳為虛,而這一腿卻是蓄勢而發,與對方小腿相撞,頓覺如受重錘一擊,脛骨欲斷而身體失去重心向左倒去,齊舟跟進的右拳則擊穿對手左手的擱擋,狠狠打中對方腹部,那人被打得躬身倒向後方,嘔吐不止,哪裏還有再戰的能力?


    賀齊舟看也不看那人,徑直轉向陶巍而去。陶巍忙怪叫道:“他外號賀一拳,小心他的重拳和速度!”賀齊舟暗想,剛才那個三脈的如果不輕敵,自己十招八招的一時也贏不了,現在實力暴露了,隻能硬拚了。


    再看那江爍卻更是凶猛,撞向右邊那人的速度比齊舟還要快,那人情急之下出雙指直取江爍雙目,而居中之人則飛腿側掃江爍腰間。


    江爍見出指之人出招陰險,更是火起,居然理都不理橫掃過來的一腿,任由其掃中腰側,借著一掃的勁頭更快地撞向右邊之人,一低頭,運足真氣,用額頭去硬頂雙指,然後雙掌推出,隻聽得喀喀兩聲,右邊之人雙指俱斷,人撞在青樓牆上,癱坐地上,也不知是不是還斷了肋骨,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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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樓上跳下的高手也在瞬間趕到,五脈真力盡出,袖口被真氣鼓得烈烈作響,雙掌齊印江爍胸口,江爍急收雙掌於胸前,和對方免強對了一掌,各退一步,而身後追來的東邊三人,兩人對著江爍,一人飛腿踢後心,一人拳打擊後腦,另一人則衝齊舟而去,與程麟邊上的兩人,對齊舟也形成了夾攻之勢。


    一時間五人圍著江爍,三人圍著齊舟,賀齊舟眼角餘光掃到江爍一招擊倒一人後便自顧不暇了,除了陶巍是三脈巔峰外,圍著他的另兩人都已通了四脈,實力明顯高於陶巍,不過齊舟的目標非常明確,眼裏隻有一個陶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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