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風來這裏幹嘛?他和小雪是什麽關係?那丫環對張沐風的態度比對自己至少好了一百倍!賀齊舟越想越心寒,然後一道紅色的倩影自門內走出,施施然跨上馬車,開門進入馬車時,似乎往自己這裏看了一眼,大紅的披風連著帽子,兜住了頭麵,也看不清麵容,可看身形定是小雪無疑了。接著是小蘋和張沐風相繼上了馬車,調轉車頭往自己這邊駛來。


    心頭如遭重擊的賀齊舟急忙回頭自顧自地走了起來,馬車和賀齊舟幾乎同時到了十字道口,賀齊舟仍往南,而馬車向西拐去,隻是剛剛調轉馬頭,車窗裏忽然探出個腦袋,衝著賀齊舟的側影叫道:“這麽巧啊?狀元郎?”


    賀齊舟轉身一見是小蘋,無奈裝了一副意外的樣子道:“小蘋姑娘?好巧啊,正好城裏有人請客,路過此處。”


    車夫一聽有人講話,放慢了速度,另一邊車窗又探出一個腦袋,可惜不是小雪,正是玉樹臨風的張沐風:“小師叔,不不,大師伯,剛過來時,我就納悶這背影怎麽這麽眼熟呢,原來是你啊,我們這是去赴宴,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賀齊舟心中嘀咕一句,叫什麽都無所謂了,口中回道:“那真是太巧了,我對城中道路也不太熟,晚飯剛在劉駿之家吃過,現在找到回去的路了,咱們明日再見吧。”


    小蘋氣鼓鼓地說道:“是劉次輔家吧,離這可有二裏多呢,你這路可繞得有些遠了吧?快說,在動什麽壞……?”小蘋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人拉進車內,馬車雖極慢,但仍是與賀齊舟漸漸拉開距離,車內又傳來小雪動人的聲音:“賀公子見諒啊,我們去長輩家拜年,以後有機會再謝你上次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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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齊舟心中一動,他們莫不是親戚?直接問張沐風有點尷尬,許暮人頭熟,明天問問她,口中叫道:“我也趕時間,有緣再會!”


    “再會。”小雪道。


    “沒緣、再會!”小雪探出半個腦袋後又被拉了進去。


    “大師伯明日再見!”張沐風最後道別。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呢?賀齊舟一路上盡想著這個問題,失魂落魄地回到小木屋,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晚住這裏了,心中竟然還有一絲不舍。打開房門,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想起劉晏的警告,一下子寒毛直豎,警覺地停下腳步,向一片漆黑的屋內掃視起來。


    “不錯,是我。”


    “你要嚇死我呀?”賀齊舟聽到是陸寶根的聲音,怪叫了起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以陸寶根的修為,賀齊舟根本就聽不出什麽動靜,但天生感觀敏銳的賀齊舟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如果真有那樣的高手在近距離埋伏,自己肯定要遭到不測,心中怎能不慌?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陸寶根問道。


    “劉次輔的小兒子請我去他家吃飯。”賀齊舟道。


    “嗯,劉晏是太子一黨,你別走太近了。我過來是想和你說一下,這些日子我會住在清風觀,在


    廓城東南角上,走過去不消一刻鍾,你在武備館每日功課結束後就過來找我。”


    “為何不住武備館啊?”賀齊舟問道。


    “那裏住得不自在,我大概還會在京城待半個月左右,以你的資質差不多可以把現在能教的都教與你!”


    “你又要去哪裏?” 賀齊舟警惕地問道。


    陸寶根露出慈詳笑意,說道:“我年紀也不算小了,是該退下來了,四個月後我就會把掌門之位傳給靈虛,這段時間會抓緊時間把教務清理一下,要不是你這個小祖宗,我馬上就會回終南山。”


    “是不是金盤洗手啊?那江湖上各大門派都要派人來慶賀吧?應該算是江湖一大盛事了?”賀齊舟有點激動地問道。


    “照規矩是的,不過我不想搞這些虛的,就叫你們幾個親傳弟子,其他人一概不叫,到時讓靈越帶你過來就是。”陸寶根道。


    賀齊舟微微有些失望,問道:“武備館功課多不多?初三讓我去刑部報到,可能沒時間。”


    陸寶根道:“沒時間就晚上來。武備館的武學對別人來說是無價之寶,對你而言不過是雞肋而已,你家的茅屋才是精華所在。六大門派的武功武備館都會開課,不過貪多嚼不爛,你先學好本門武功再說,我會讓靈越特別指點你的。越是高深的武學,越是要由本門心法配合才能發揮,所以其他門派你隻需大致了解,知道怎麽應對就可以了。”


    “許暮是金陵派的,為何闌珊步使得那麽好?”賀齊舟問道。


    “哼,那丫頭的確是個武學天才,何況闌珊步本就為女子所創,她又是從小學起,你就不要動這個腦筋了。”


    “啊?你早就看出她是個女的?”賀齊舟問道。


    “峨嵋易容獨步天下,我哪有這麽大本事一下子看穿?隻不過是見她母親曾經用過那個麵皮而已,量身為女子定製的麵皮男子是很難再用的。她母親在二十年前的名氣可比現在的許暮要大多了,隻是嫁了人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能和我說說嗎?”


    “隻知道她曾經和你義父與何青山都有過糾葛,不知為何去嫁了個不懂武功的秀才,害得你義父與何青山都悶悶不樂了好些日子。”陸寶根道。


    “那你能再和我說說義父與何青山的事嗎?”賀齊舟繼續問道。


    “不能!該說的我都說過了。”陸寶根轉移話題道:“金陵的點金指可以試著學一下,能在對手比較多時花最小的力氣,達到克敵製勝的目的;兵法什麽的別去浪費時間,這個靠天賦的,沒見你義父看什麽兵書,用兵照樣神出鬼沒;聽說你這次騎射得了第一,那也不用學了……”


    “等等,等等,那我進武備館學些什麽?”賀齊舟急著問道。


    “都跟你說別進武備館了!但有一件事不能鬆懈,就是勤練內功!你脈象太壯,要想辦法找個像白練山瀑布那樣的地方,有外力加壓,效果會好很多。早點通了六脈就不用怕史嵐這


    種鷹犬了!”


    “史嵐大概是什麽境界?”齊舟問。


    “到湧泉了。”陸寶根道。


    “啊?那我怎麽勝他?”賀齊舟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怎麽不可以,這半個月我要教會你全真的輕功心法淩雲訣還有你義父與何青山共創了一套劍法和內功。”


    “怎麽又是何青山?我不要學他的功夫!”賀齊舟道。


    “功夫也有對錯嗎?在好人手裏就是好功夫,在壞人手裏就是作惡的幫凶!你知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覬覦這兩項絕技?老實和你說吧,你義父剛過八脈時就已經罕逢對手了,到了湧泉境真正做到了天下無敵!你通脈要比他難多了,所以隻要過了六脈,學會了他們的華真功和絕頂七劍,別說是史嵐了,仇環都打不過你!”陸寶根怒其不爭。


    “真有這麽厲害?師父,那你說說我義父怎麽就能創出這麽強的功夫?”賀齊舟問道。


    “那故事就長了……”


    “不急,慢慢說。”


    “別打岔!話說七十年前,天下初定,但江湖仍舊紛亂,此時有兩位絕頂高手橫空出世,兩人在行俠仗義的過程中,再也找不到敵手,便決定一決高下!隻是比了幾次都沒有分出勝負,如果硬要分出高下的話,那就要拚死相搏了,但兩人是至交,怎會仇殺呢?因此放棄了繼續比拚的念頭,相約弟子之間再比一次。隻是三十年過去了,兩人都沒收到滿意的弟子,直到四十年前才各自收到了一名武學天才,其中一人是你義父,一人便是何青山。”


    “啊,這兩位絕世高手原來是師祖他老人家,還有一個是華山派的?那後來義父贏了嗎?”賀齊舟驚道。


    “不錯,我師父收了四個弟子,最沒用的就是我了……”


    “你以前不是說三個嗎?”


    “以前在你小孩子麵前不能亂說,記著,我的師父,你的師祖道號青陽,我的三師弟其實是何青山。”


    “什麽?”賀齊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叫你別打岔!這個你可不能說出去哦。楊征本為華山名宿萬一大師的弟子,兩人在你這麽大的時候,比了一次,也是難分勝負。後來就一起行走江湖,成了至交好友。兩位老人爭勝之心早已淡去,也很高興兩人延續他們之間的友情。


    楊征與何青山的過人之處在於,兩人都極為聰明,互相交流各自武學後,發現兩派功夫各有所長,而且有共通之處,如果相結合,可能會更為強大。為了更好地了解對方的武功,兩人便決定改拜對方師父為師。


    這在當時可是大逆不道之舉。家師和萬一大師都是武癡,哪會拘泥小節,便樂見其成,所以後來就有了全真的楊征和華山的何青山!兩人學成之後共同鑽研,在軍中創出了一套內功心法,取名華真功,既兩派各取一字,你現在所練的就是華真功的前半部分,還有後半部分,現在我也可以教你了,隻要過了六脈,就能發揮其真正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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