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發現沙丘上有陌生人靠近，牧羊犬轉而向賀齊舟所以的方向吠叫起來，引來兩個牧民看向沙丘上的二人一馬，牧民先讓自己的狗兒安靜下來，再遙遙地向賀齊舟打起招呼。</p>
賀齊舟心想，看對方像是普通百姓，最多十幾個人，自己應該能夠對付，便牽馬緩緩走了下去，丘下一老一少兩個男子快步迎了上來，靠近之後，年長者問道：“你們是獵戶嗎？是不是在風暴裏迷路了？”</p>
賀齊舟忙道：“我們是從馬賊窩裏逃出來的，的確在戈壁中迷路了，走了將近兩個月，大伯，待會能向你們買些吃食，再問個路行嗎？”賀齊舟的行囊裏還有一些碎銀和銀票，當然銀票是不敢拿出來的，隻是不知這草原上物價幾何。</p>
“哈哈哈，這不是笑話我們嗎？看你們都瘦成這樣了！走，剛剛煮好羊肉，一起到帳內吃吧。”老人豪爽地笑道。</p>
“那就謝過大伯了，別看我瘦，我有力氣，您可以使喚我幹活！”賀齊舟跟上引路的二人。</p>
老人回頭道：“你們一定是在南邊大城裏長大的吧？要在這大草原上撞見生人可不容易，相見就是緣份，你們是客人，讓客人幹活菩薩都會生氣的！”</p>
賀齊舟臉上微微發燙，道：“是我見外了，不知這裏是何處？我這妹子得了怪病，最好盡快趕到城中醫治。”</p>
“這裏是夏州蒼原郡，最近的大城是統萬城，離這裏有二百餘裏，一兩天的馬程，不過看這位姑娘的樣子好像走不了快馬，慢慢走的話少說也得三四天。咦，這個馬的樣子怎麽有點怪？腿上的毛好長啊！不會是天駒吧？”老人道。</p>
老人身邊的少年約十六七歲，仔細看了一下，興奮叫道：“父親，好像就是天駒，戈壁中走兩個月，人都瘦成這樣了，馬卻沒怎麽瘦，還這麽精神，肯定是天駒！”</p>
賀齊舟沒想到周朝的普通牧人都有這麽好的眼力，隻得編道：</p>
“是天駒。我所在的馬匪有二百多人，這次去劫西境的克吉族，沒想到克吉人全都搬空了，因為沒什麽吃的，就想去阿爾泰山找牧場，然後在山裏碰到克吉人，一經交戰，雙方都有傷亡，後來克吉人繼續往山中逃跑，在追擊過程中我和妹妹趁亂撿了匹克吉族的馬，總算逃出了魔窟！隻是後來迷路了，兩個多月才走到這裏。”</p>
“能活著逃出來可真不容易啊！走，邊吃邊聊！”老人帶兩人進入一個最大的帳篷，帳篷裏已經有十餘個男人圍坐著就餐，老人對著一個四十餘歲居中而坐的中年人道：“四弟，是兩個好不容易逃出匪幫的後生，還好我們這次往南多走了點。”</p>
那中年人白麵長須，身材高大，朝賀齊舟二人道：“快坐下吧，我叫德山，帶你們進來的是我大哥德海和他兒子德天，我們是黨項族潘古部的，你們怎麽稱呼？祖籍何處啊？”</p>
“我叫周奇，她叫周栩，我們是兄妹，青城人，七八歲時被拐賣到馬幫，那時我們已經記事</p>
了，這次總算逃了出來，大叔，我們可沒幹過任何壞事！”賀齊舟道。</p>
“看你這樣子想幹也幹不了啊！”德山笑道。</p>
帳中其餘人紛紛大笑起來，賀齊舟看上去實在是瘦得真有點弱不禁風。</p>
有人叫道：“你眼睛這麽小，她這麽大，哪裏像兄妹了?怕是拐了馬匪頭子的美嬌娘出來的吧！這算不算壞事？”</p>
賀齊舟一時無語，小雪竟也想不出如何反駁，隻是羞紅了臉低下頭去。</p>
德山道：“他就喜歡胡扯，你們別介意，快吃吧，明天我們就要轉場了，不過先要回一次營地，你們就跟我們回營地，到時我再和你們說怎麽去統萬城。”</p>
賀齊舟起身作揖道：“謝謝您，德山大叔”。小雪也起身道謝。</p>
德山道：“客氣什麽。剛才隻是開個玩笑，對了，小夥子，你跟著馬匪學到真本事了吧?”</p>
賀齊舟發現德山眼神有異，心中一驚，自己從始至終未動過一絲真氣，對方又是如何得知?便道：“大叔好眼力，我自幼就被逼著習武，算是有些本事吧。但我們真不是壞人，您是怎麽看出來的?”</p>
忽然有人從帳外進入，向德山耳語了一句，賀齊舟依稀聽到是說“四周無人跟來。”便知對方還是對自己存有疑慮的。</p>
見賀齊舟麵色難看，德山略帶歉疚地說道：“小兄弟莫要見怪，這些日子齊國進犯，又聽你說馬匪出沒，我們因為要回營地，營地上多是婦孺，所以還是想多問兩句。雖然現在剛剛入冬，但這石嶺外的戈壁仍是能凍死駱駝，向來是我們牧人的禁地，你穿那麽單薄卻還能安然走出，在我們族裏也隻有最強壯的勇士才能做到，所以才有此一問。”</p>
賀齊舟恍然大悟，道：“我自幼就習慣在冰水中遊泳，故不怎麽畏寒，對了，大叔您說齊國進犯，他們是打到這裏了嗎?”</p>
</p>
“哈哈哈哈……”德山大笑道：“逃到這裏還差不多，聽人說南齊進來的一萬多騎差不多被盡數滅光了，隻有沒幾騎逃了回去。”</p>
賀齊舟心中一沉，又問：“那周，周，咱們周朝有沒有進入齊境?”</p>
“這我哪知道?”德山道：“不過我們族人也被抽去兩成的男丁，聽青龍寺的人說，和南齊的大戰已經迫在眉睫了。”</p>
“都被派去攻嘉峪關了?”小雪插話問道，雖然人形容枯槁，但聲音還是十分動聽。</p>
德山道：“嘉峪關?聽說都是去京城啊。”</p>
賀齊舟心想，一個部落要抽去兩成男丁，看來周朝還是征集了不少兵源，這裏在賀蘭山西麓，離嘉峪關要近上許多，為何抽的兵丁要去青城?中路的齊軍恐怕是要陷入苦戰了，奇怪的是，不是應該開春才進攻嗎?為何現在就有齊騎深入草原?不由問道：</p>
“德山大叔，齊國騎兵被滅也是青龍寺的人說的嗎?”</p>
“這倒不是，我們有十幾個部落陸續從北麵的夏季牧場轉到這裏的</p>
冬季牧場，好幾個部落都有人親眼看到了這場戰事，這事已經在部落間傳開了！”德山笑道。</p>
“能說說看到底是怎麽打的嗎?知道齊國的將領是誰嗎?”小雪問道。</p>
“嗬喲，小姑娘還知道齊國的將領?到底是跟過馬匪，見識比我們可多多了，我們哪知道什麽齊國人啊，其實除了二十年前的那個楊將軍，南齊的將領就是一群草包。”德山微笑著接著說道：</p>
“我隻知道戰事是在東南方百餘裏的地方展開的，先是我們五千騎兵和齊軍相遇，然後在對方逃跑之前又有兩萬騎將齊軍包圍，齊軍四散而逃，一半被殺，一半投降，隻有幾百騎逃出去了，這不，青龍寺和軍隊的人這些天一直在四周搜捕，還讓各個部落注意逃散的齊軍，如果能捕捉到，朝廷還有獎勵！隻是哪有人這麽傻往北逃的?所以這種好事也輪不到我們了。”</p>
賀齊舟知道齊軍顯然是中了埋伏，還沒大戰就出師不利，這可影響到三軍士氣了，另外自己返回齊國之路恐怕要更加艱難，眼下也隻能先吃飽再說了。</p>
許暮雪則擔心出征的是她們張家之人，如果是張铖領軍那可就糟糕了，心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反而可能暴露身份，隻得壓製住震驚的心情，不再問話。</p>
帳外不時傳來吆喝聲，賀齊舟知道是牧民正在圈起收攏好的牛羊，便問道：“德山大叔，您們不用去看管牛羊嗎?怎麽想到來沙漠放羊?”</p>
“我們家的都已經圈好了，那是其他人家的。到這裏來也是不得已啊，以前這裏可是最肥美的冬季草場，可兩年多沒下幾滴雨，就變成這樣子了，好在今年有雪，開春草就會長出來了。</p>
其實我們也不想把這些草都啃幹淨了，可其他地方差不多也都這樣，實在是找不到草。我們的牛羊相比去年都減半了，可還是不夠吃，隻得不停地換地方，因為這裏太大，所以女人小孩就留在中間的營地裏，我們則十來天換個地方。”</p>
“牛羊少了一半，你們還夠吃嗎?會不會有人挨餓?”賀齊舟已經知道饑餓是一件多麽令人痛苦的事了。</p>
“少一半?這些牛羊有四分之一還會被抽去援軍！幾天後就會送去統萬城！部族裏的那些後生寧願去軍營，也不想再在部落裏吃苦了，至少那裏天天能吃飽！”德海憤憤不平地說道。</p>
“大哥，輕點！”德山道：“外麵有好幾十人呢，可別傳到青龍寺的耳朵裏。其實人還是能吃飽，就怕牛羊吃不飽，明年都生不了崽，那到時說不得都要去當兵了！”</p>
年輕的德天插話道：“是啊，二表哥現在都是百戶了，聽說去南麵逛了兩圈回來，就能娶上媳婦了！我想去找他。”</p>
德海怒道：“放屁！你那二表哥可不是個好東西，欺軟怕硬的家夥，聽說他所在的部隊盡在南齊幹些打家劫舍的事情，奸 淫擄掠無惡不作，那樣的不義之財要來幹嘛?你如果想去投靠他可別怪我打斷你的腿！”</p>
賀齊舟心想，看對方像是普通百姓，最多十幾個人，自己應該能夠對付，便牽馬緩緩走了下去，丘下一老一少兩個男子快步迎了上來，靠近之後，年長者問道：“你們是獵戶嗎？是不是在風暴裏迷路了？”</p>
賀齊舟忙道：“我們是從馬賊窩裏逃出來的，的確在戈壁中迷路了，走了將近兩個月，大伯，待會能向你們買些吃食，再問個路行嗎？”賀齊舟的行囊裏還有一些碎銀和銀票，當然銀票是不敢拿出來的，隻是不知這草原上物價幾何。</p>
“哈哈哈，這不是笑話我們嗎？看你們都瘦成這樣了！走，剛剛煮好羊肉，一起到帳內吃吧。”老人豪爽地笑道。</p>
“那就謝過大伯了，別看我瘦，我有力氣，您可以使喚我幹活！”賀齊舟跟上引路的二人。</p>
老人回頭道：“你們一定是在南邊大城裏長大的吧？要在這大草原上撞見生人可不容易，相見就是緣份，你們是客人，讓客人幹活菩薩都會生氣的！”</p>
賀齊舟臉上微微發燙，道：“是我見外了，不知這裏是何處？我這妹子得了怪病，最好盡快趕到城中醫治。”</p>
“這裏是夏州蒼原郡，最近的大城是統萬城，離這裏有二百餘裏，一兩天的馬程，不過看這位姑娘的樣子好像走不了快馬，慢慢走的話少說也得三四天。咦，這個馬的樣子怎麽有點怪？腿上的毛好長啊！不會是天駒吧？”老人道。</p>
老人身邊的少年約十六七歲，仔細看了一下，興奮叫道：“父親，好像就是天駒，戈壁中走兩個月，人都瘦成這樣了，馬卻沒怎麽瘦，還這麽精神，肯定是天駒！”</p>
賀齊舟沒想到周朝的普通牧人都有這麽好的眼力，隻得編道：</p>
“是天駒。我所在的馬匪有二百多人，這次去劫西境的克吉族，沒想到克吉人全都搬空了，因為沒什麽吃的，就想去阿爾泰山找牧場，然後在山裏碰到克吉人，一經交戰，雙方都有傷亡，後來克吉人繼續往山中逃跑，在追擊過程中我和妹妹趁亂撿了匹克吉族的馬，總算逃出了魔窟！隻是後來迷路了，兩個多月才走到這裏。”</p>
“能活著逃出來可真不容易啊！走，邊吃邊聊！”老人帶兩人進入一個最大的帳篷，帳篷裏已經有十餘個男人圍坐著就餐，老人對著一個四十餘歲居中而坐的中年人道：“四弟，是兩個好不容易逃出匪幫的後生，還好我們這次往南多走了點。”</p>
那中年人白麵長須，身材高大，朝賀齊舟二人道：“快坐下吧，我叫德山，帶你們進來的是我大哥德海和他兒子德天，我們是黨項族潘古部的，你們怎麽稱呼？祖籍何處啊？”</p>
“我叫周奇，她叫周栩，我們是兄妹，青城人，七八歲時被拐賣到馬幫，那時我們已經記事</p>
了，這次總算逃了出來，大叔，我們可沒幹過任何壞事！”賀齊舟道。</p>
“看你這樣子想幹也幹不了啊！”德山笑道。</p>
帳中其餘人紛紛大笑起來，賀齊舟看上去實在是瘦得真有點弱不禁風。</p>
有人叫道：“你眼睛這麽小，她這麽大，哪裏像兄妹了?怕是拐了馬匪頭子的美嬌娘出來的吧！這算不算壞事？”</p>
賀齊舟一時無語，小雪竟也想不出如何反駁，隻是羞紅了臉低下頭去。</p>
德山道：“他就喜歡胡扯，你們別介意，快吃吧，明天我們就要轉場了，不過先要回一次營地，你們就跟我們回營地，到時我再和你們說怎麽去統萬城。”</p>
賀齊舟起身作揖道：“謝謝您，德山大叔”。小雪也起身道謝。</p>
德山道：“客氣什麽。剛才隻是開個玩笑，對了，小夥子，你跟著馬匪學到真本事了吧?”</p>
賀齊舟發現德山眼神有異，心中一驚，自己從始至終未動過一絲真氣，對方又是如何得知?便道：“大叔好眼力，我自幼就被逼著習武，算是有些本事吧。但我們真不是壞人，您是怎麽看出來的?”</p>
忽然有人從帳外進入，向德山耳語了一句，賀齊舟依稀聽到是說“四周無人跟來。”便知對方還是對自己存有疑慮的。</p>
見賀齊舟麵色難看，德山略帶歉疚地說道：“小兄弟莫要見怪，這些日子齊國進犯，又聽你說馬匪出沒，我們因為要回營地，營地上多是婦孺，所以還是想多問兩句。雖然現在剛剛入冬，但這石嶺外的戈壁仍是能凍死駱駝，向來是我們牧人的禁地，你穿那麽單薄卻還能安然走出，在我們族裏也隻有最強壯的勇士才能做到，所以才有此一問。”</p>
賀齊舟恍然大悟，道：“我自幼就習慣在冰水中遊泳，故不怎麽畏寒，對了，大叔您說齊國進犯，他們是打到這裏了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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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德山大笑道：“逃到這裏還差不多，聽人說南齊進來的一萬多騎差不多被盡數滅光了，隻有沒幾騎逃了回去。”</p>
賀齊舟心中一沉，又問：“那周，周，咱們周朝有沒有進入齊境?”</p>
“這我哪知道?”德山道：“不過我們族人也被抽去兩成的男丁，聽青龍寺的人說，和南齊的大戰已經迫在眉睫了。”</p>
“都被派去攻嘉峪關了?”小雪插話問道，雖然人形容枯槁，但聲音還是十分動聽。</p>
德山道：“嘉峪關?聽說都是去京城啊。”</p>
賀齊舟心想，一個部落要抽去兩成男丁，看來周朝還是征集了不少兵源，這裏在賀蘭山西麓，離嘉峪關要近上許多，為何抽的兵丁要去青城?中路的齊軍恐怕是要陷入苦戰了，奇怪的是，不是應該開春才進攻嗎?為何現在就有齊騎深入草原?不由問道：</p>
“德山大叔，齊國騎兵被滅也是青龍寺的人說的嗎?”</p>
“這倒不是，我們有十幾個部落陸續從北麵的夏季牧場轉到這裏的</p>
冬季牧場，好幾個部落都有人親眼看到了這場戰事，這事已經在部落間傳開了！”德山笑道。</p>
“能說說看到底是怎麽打的嗎?知道齊國的將領是誰嗎?”小雪問道。</p>
“嗬喲，小姑娘還知道齊國的將領?到底是跟過馬匪，見識比我們可多多了，我們哪知道什麽齊國人啊，其實除了二十年前的那個楊將軍，南齊的將領就是一群草包。”德山微笑著接著說道：</p>
“我隻知道戰事是在東南方百餘裏的地方展開的，先是我們五千騎兵和齊軍相遇，然後在對方逃跑之前又有兩萬騎將齊軍包圍，齊軍四散而逃，一半被殺，一半投降，隻有幾百騎逃出去了，這不，青龍寺和軍隊的人這些天一直在四周搜捕，還讓各個部落注意逃散的齊軍，如果能捕捉到，朝廷還有獎勵！隻是哪有人這麽傻往北逃的?所以這種好事也輪不到我們了。”</p>
賀齊舟知道齊軍顯然是中了埋伏，還沒大戰就出師不利，這可影響到三軍士氣了，另外自己返回齊國之路恐怕要更加艱難，眼下也隻能先吃飽再說了。</p>
許暮雪則擔心出征的是她們張家之人，如果是張铖領軍那可就糟糕了，心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反而可能暴露身份，隻得壓製住震驚的心情，不再問話。</p>
帳外不時傳來吆喝聲，賀齊舟知道是牧民正在圈起收攏好的牛羊，便問道：“德山大叔，您們不用去看管牛羊嗎?怎麽想到來沙漠放羊?”</p>
“我們家的都已經圈好了，那是其他人家的。到這裏來也是不得已啊，以前這裏可是最肥美的冬季草場，可兩年多沒下幾滴雨，就變成這樣子了，好在今年有雪，開春草就會長出來了。</p>
其實我們也不想把這些草都啃幹淨了，可其他地方差不多也都這樣，實在是找不到草。我們的牛羊相比去年都減半了，可還是不夠吃，隻得不停地換地方，因為這裏太大，所以女人小孩就留在中間的營地裏，我們則十來天換個地方。”</p>
“牛羊少了一半，你們還夠吃嗎?會不會有人挨餓?”賀齊舟已經知道饑餓是一件多麽令人痛苦的事了。</p>
“少一半?這些牛羊有四分之一還會被抽去援軍！幾天後就會送去統萬城！部族裏的那些後生寧願去軍營，也不想再在部落裏吃苦了，至少那裏天天能吃飽！”德海憤憤不平地說道。</p>
“大哥，輕點！”德山道：“外麵有好幾十人呢，可別傳到青龍寺的耳朵裏。其實人還是能吃飽，就怕牛羊吃不飽，明年都生不了崽，那到時說不得都要去當兵了！”</p>
年輕的德天插話道：“是啊，二表哥現在都是百戶了，聽說去南麵逛了兩圈回來，就能娶上媳婦了！我想去找他。”</p>
德海怒道：“放屁！你那二表哥可不是個好東西，欺軟怕硬的家夥，聽說他所在的部隊盡在南齊幹些打家劫舍的事情，奸 淫擄掠無惡不作，那樣的不義之財要來幹嘛?你如果想去投靠他可別怪我打斷你的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