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舟道：“我就是要看裴家射向古庭的那一箭，如果古庭真是三脈，那他肯定躲不掉的；如果他接下了暗箭，那就證實了我所有的想法，還有，如果再不挑明，我們的人也會枉死。所以，這點險還是值得冒一下的。你的身份蔣禮還不知道，他是武察司的人，我還不敢完全信他，找機會要和他再談一下，如果真是條漢子，到時也要設法保全他。”</p>
“好，知道這些我也就安穩多了，原本一直擔心殺手會射向我，那時如果要保命也就隻能暴露實力了。接下來怎麽做我都聽你的了。”夏桐說道。</p>
“不敢當，小心行事吧。”賀齊舟道。</p>
這一日商隊行進時都沒遇到什麽險情，但射手還是發箭了，正午時分，在一處空曠山穀中休息飲馬時，從一棵大樹的樹冠積雪中忽然射出一枝箭來，飛向三十丈外正背對著大樹喂馬的古庭後心。</p>
“幸運”的是，古庭動了一下，飛箭射中了掛在腰側的刀鞘上，射破木質的刀鞘後擦著刀背又射穿了套在上身的鐵殼甲，箭頭最終隻是擦破了一點皮，而射手見一箭不中，絲毫不貪功，轉眼就從樹梢躍入身後的大山之中，眾人總算看到了一襲白衣的背影，見那白影飄然遠去，自知輕功無法匹敵的商隊眾人，竟沒有一人前去追擊。</p>
</p>
當晚值夜由三班換成了兩班，每班的人數也有增加，連那些車夫都被要求提著盾牌守夜，隻苦了那些沒有內力之人，山中的陰寒自非常人能擋，次日出發時，整個隊伍都顯得戰戰兢兢、萎靡不振。</p>
但那名刺客卻沒有留情，隊伍出發後沒多久，又有一人被射殺，這次死的是蓮花幫在宣城新招的一名護衛，原本那人還是走在山道裏側，外側有人持盾護著，射手射中持盾者所騎的馬腿，馬受傷後一個停頓，裏側的護衛才前出半外腦袋就被一箭貫穿太陽穴。</p>
刺客一擊之後又是遠遁而去，二哥等人對此毫無辦法，隻是催促著所有人趁著刺客再覓伏擊地點時快速通行，不過有個新招的護衛實在受不了無時不在的危險，對郭問提出願意返還銀兩，想要退出商隊。馬上有好幾個蓮花幫馬夫也跟著起哄，夏桐見此情景，當然也是抱怨起來，說是也不想幹了，最後連古庭都圍向了郭問。</p>
郭問苦不堪言，但自知開弓沒有回頭箭，邊勸邊威脅地對眾人說道：“那人大多一天隻出手一次，我們隻要過了明天就能趕到軍驛，到那裏大夥就安全了，咱們過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如果你們現在逃回去，想想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這樣，每人我再多出一倍的賞金，就算是死了也照給，行不行?”</p>
聞訊趕來的二哥怒道：“你們怎麽知道刺客有沒有同夥?現在抱成一團還是相對安全的，如果單個退回去，就不怕全都被弄死在這山裏?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快速度，快點走！”</p>
帶頭罷工的護衛見多數人了都沒了聲音，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鹽幫可不是他能罪得起的。商隊繼續行進，</p>
隻是大多數人的臉上除了恐懼又多了些悲苦。</p>
行至傍晚，事情總算出現了轉機，在離羊腸穀不遠的一處山丘上，數十名周軍官兵正在打掃戰場，將一具具屍體仍下懸崖。</p>
司空朗聽到探馬回報後，急忙趕來，向領頭的軍官塞了包銀子，總算打聽到了一些好消息。當晚在紮營的穀地中，對所有人說道：“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投降朝廷的洪磊帶著官兵先於我們出發，現在大隊官兵已經去圍剿裴家在山裏的老巢了。就在兩個時辰前，官兵攻破了裴匪設在羊腸穀外的前哨，這樣的話，我們明天可以放心地過穿越峽穀了。”</p>
“那刺客怎麽辦?”有人忽然問道。</p>
“你說刺客為何要來刺殺我們商隊的人?”二哥反問。</p>
“想要搶奪貨物唄。”</p>
“對啊！他們裴家的老巢都要被端掉子，就他一個怎麽搶?既然搶不了貨物，那他為何還要冒險來刺殺我們?還不如直接去刺殺那些官軍！”司空朗分析道。</p>
營地中的氣氛一時活躍起來，那些愁眉苦臉的車夫，也好像大大鬆了口氣的樣子。</p>
不一會清理好戰場的那隊士兵經過營地，直接進入兩山夾峙的羊腸穀。司空朗再次去打聽了一下，原來裴家的老巢須自羊腸穀中的岔道進入，軍隊駐紮的營地也在那岔道之內，這樣一來，大家也就更加放心了。</p>
因為紮營的地方是個少有的大山穀，幾乎沒有可以隱蔽射箭的地方，這也讓不用值夜的人可以睡個安穩覺了。</p>
果然，一夜無事。為了小心起見，蔣禮讓賀齊舟陪自己走在最前麵，兩人手中各持一麵盾牌，從昨天官軍經過的峽口進入。</p>
在昨天紮營的地方，並未覺得眼前的山有多高，可是進入峽穀之後，賀齊舟不覺有些驚歎，十來丈寬的峽穀陰風撲麵，一抬頭，兩山之間僅有一線天光，居然看不出有多少高低，越往裏走，越是陰森，時寬時窄，但最寬處也不過數十丈而已。</p>
走進去半裏後，不知何時開始，峽穀左側出現一條河流，最寬處不過數丈，已經結成極為厚實的冰塊，河麵上到處是大大小小封凍在冰裏的石頭。</p>
四哥蔣禮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一和身後探路之人拉開距離就直接說道：</p>
“我是武察司的人，十七年前混入河北燕幫，十年前幫助剿滅燕幫後奉命跟著那些殘餘的幫眾來到北周，後來想辦法加入了鹽幫。</p>
這些年一直通過這條商路將統萬城、宣城等地的消息帶回大齊，照你那日所說，我是不是已經暴露了?</p>
那名埋在青龍寺諜子我已經認識七八年了，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可疑，說不定從來就沒真心投靠我大齊，他的情報我還沒拆封，你說接著我該怎麽辦?要不要先逃回去?”</p>
“首先你不能讓人發覺你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這很重要。”賀齊舟道。</p>
“我當然知道。”四哥回道。</p>
“你</p>
敢不敢賭?”</p>
“怎麽賭?”</p>
賀齊舟問道：“齊國方麵是不是隻認你一人?如果他們需要你送出這封情報，在送到之前，肯定要護著你的周全，那也就證明這份情報肯定有問題！所以在客棧時，他們也不想查出商隊中的齊國奸細。你要賭的就是隻當什麽都沒發生，不要逃，繼續留在商隊裏。”</p>
“齊國方麵也認識跟在我身邊的那名手下，我要不要也和他說明情況?”</p>
“可不可靠?如果讓你選擇保住性命和送回真實的情報，你選哪一個?”賀齊舟問道。</p>
“我手下之人是三年前派過來的，應該比較可靠吧。至於後麵一個問題，最好是兩者都要，如果非要選的話，你想想，我拋妻棄子十幾年究竟是為了什麽?我早就把這條命豁出去了！”蔣禮一改陰險的臉色，眼神中有的居然隻是正氣。</p>
賀齊舟斜視一眼後說道：“好，你選擇相信我，那我也選擇相信你！我叫賀齊舟，就是最近要你們打探的那個人，和我同行的是許暮，商隊中還有我們的人，暫時還不便告訴你。這些事你先別告訴你的手下，現在的武察司司政史嵐雖然能力很強，但我信不過他，也信不過他派來的人。”</p>
“怪不得五脈就這麽強！”蔣禮恍然道。</p>
“還有，今天我預感並不太平。”</p>
“為何這麽說。”</p>
“鐵柱是裴家的人，但昨天司空朗打聽來的消息好像並沒有嚇到他，我仔細看過他的臉色了，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點，如果兩家真打起來，我們想辦法要脫離開。”</p>
“知道了。”</p>
“再向你打聽個事，你知不知道王定邊?”</p>
“有點耳熟……”</p>
“羅定邦、羅定邊呢?”賀齊舟繼續問道。</p>
“怪不得這麽耳熟，他們當初可是燕幫的實權人物，一個是堂主，一個是護法，聽說都被殺了。”</p>
“沒有，都是去年才死的，這事有機會再說吧，你知不知道當年是誰負責圍剿燕幫的?”</p>
“是武察司聯手都察院一起辦的，主要好像還是聽都察院的，有什麽問題嗎?”</p>
賀齊舟道：“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他們兩個如此不堪，真不知道為何要用這種人。”</p>
“可他們的武功高啊。”蔣禮歎道。</p>
“武功高就可以不講理嗎?”</p>
“有時的確如此，不過我講理。”</p>
“嗯，你一生下來就‘講禮’。”賀齊舟調侃了一句。</p>
“哈哈哈，到死都蔣禮。”蔣禮回道，能在敵國遇到可以交心的故國之人，心中還是頗為暢快。</p>
同樣，賀齊舟也敬重這個時刻麵臨生死考驗的間諜。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峽穀十餘裏，道路果真如羊腸般狹細曲折，而且還有很多岔路，如果不是熟悉道路之人，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這片峽穀。</p>
“好，知道這些我也就安穩多了，原本一直擔心殺手會射向我，那時如果要保命也就隻能暴露實力了。接下來怎麽做我都聽你的了。”夏桐說道。</p>
“不敢當，小心行事吧。”賀齊舟道。</p>
這一日商隊行進時都沒遇到什麽險情，但射手還是發箭了，正午時分，在一處空曠山穀中休息飲馬時，從一棵大樹的樹冠積雪中忽然射出一枝箭來，飛向三十丈外正背對著大樹喂馬的古庭後心。</p>
“幸運”的是，古庭動了一下，飛箭射中了掛在腰側的刀鞘上，射破木質的刀鞘後擦著刀背又射穿了套在上身的鐵殼甲，箭頭最終隻是擦破了一點皮，而射手見一箭不中，絲毫不貪功，轉眼就從樹梢躍入身後的大山之中，眾人總算看到了一襲白衣的背影，見那白影飄然遠去，自知輕功無法匹敵的商隊眾人，竟沒有一人前去追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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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值夜由三班換成了兩班，每班的人數也有增加，連那些車夫都被要求提著盾牌守夜，隻苦了那些沒有內力之人，山中的陰寒自非常人能擋，次日出發時，整個隊伍都顯得戰戰兢兢、萎靡不振。</p>
但那名刺客卻沒有留情，隊伍出發後沒多久，又有一人被射殺，這次死的是蓮花幫在宣城新招的一名護衛，原本那人還是走在山道裏側，外側有人持盾護著，射手射中持盾者所騎的馬腿，馬受傷後一個停頓，裏側的護衛才前出半外腦袋就被一箭貫穿太陽穴。</p>
刺客一擊之後又是遠遁而去，二哥等人對此毫無辦法，隻是催促著所有人趁著刺客再覓伏擊地點時快速通行，不過有個新招的護衛實在受不了無時不在的危險，對郭問提出願意返還銀兩，想要退出商隊。馬上有好幾個蓮花幫馬夫也跟著起哄，夏桐見此情景，當然也是抱怨起來，說是也不想幹了，最後連古庭都圍向了郭問。</p>
郭問苦不堪言，但自知開弓沒有回頭箭，邊勸邊威脅地對眾人說道：“那人大多一天隻出手一次，我們隻要過了明天就能趕到軍驛，到那裏大夥就安全了，咱們過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如果你們現在逃回去，想想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這樣，每人我再多出一倍的賞金，就算是死了也照給，行不行?”</p>
聞訊趕來的二哥怒道：“你們怎麽知道刺客有沒有同夥?現在抱成一團還是相對安全的，如果單個退回去，就不怕全都被弄死在這山裏?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快速度，快點走！”</p>
帶頭罷工的護衛見多數人了都沒了聲音，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鹽幫可不是他能罪得起的。商隊繼續行進，</p>
隻是大多數人的臉上除了恐懼又多了些悲苦。</p>
行至傍晚，事情總算出現了轉機，在離羊腸穀不遠的一處山丘上，數十名周軍官兵正在打掃戰場，將一具具屍體仍下懸崖。</p>
司空朗聽到探馬回報後，急忙趕來，向領頭的軍官塞了包銀子，總算打聽到了一些好消息。當晚在紮營的穀地中，對所有人說道：“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投降朝廷的洪磊帶著官兵先於我們出發，現在大隊官兵已經去圍剿裴家在山裏的老巢了。就在兩個時辰前，官兵攻破了裴匪設在羊腸穀外的前哨，這樣的話，我們明天可以放心地過穿越峽穀了。”</p>
“那刺客怎麽辦?”有人忽然問道。</p>
“你說刺客為何要來刺殺我們商隊的人?”二哥反問。</p>
“想要搶奪貨物唄。”</p>
“對啊！他們裴家的老巢都要被端掉子，就他一個怎麽搶?既然搶不了貨物，那他為何還要冒險來刺殺我們?還不如直接去刺殺那些官軍！”司空朗分析道。</p>
營地中的氣氛一時活躍起來，那些愁眉苦臉的車夫，也好像大大鬆了口氣的樣子。</p>
不一會清理好戰場的那隊士兵經過營地，直接進入兩山夾峙的羊腸穀。司空朗再次去打聽了一下，原來裴家的老巢須自羊腸穀中的岔道進入，軍隊駐紮的營地也在那岔道之內，這樣一來，大家也就更加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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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夜無事。為了小心起見，蔣禮讓賀齊舟陪自己走在最前麵，兩人手中各持一麵盾牌，從昨天官軍經過的峽口進入。</p>
在昨天紮營的地方，並未覺得眼前的山有多高，可是進入峽穀之後，賀齊舟不覺有些驚歎，十來丈寬的峽穀陰風撲麵，一抬頭，兩山之間僅有一線天光，居然看不出有多少高低，越往裏走，越是陰森，時寬時窄，但最寬處也不過數十丈而已。</p>
走進去半裏後，不知何時開始，峽穀左側出現一條河流，最寬處不過數丈，已經結成極為厚實的冰塊，河麵上到處是大大小小封凍在冰裏的石頭。</p>
四哥蔣禮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一和身後探路之人拉開距離就直接說道：</p>
“我是武察司的人，十七年前混入河北燕幫，十年前幫助剿滅燕幫後奉命跟著那些殘餘的幫眾來到北周，後來想辦法加入了鹽幫。</p>
這些年一直通過這條商路將統萬城、宣城等地的消息帶回大齊，照你那日所說，我是不是已經暴露了?</p>
那名埋在青龍寺諜子我已經認識七八年了，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可疑，說不定從來就沒真心投靠我大齊，他的情報我還沒拆封，你說接著我該怎麽辦?要不要先逃回去?”</p>
“首先你不能讓人發覺你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這很重要。”賀齊舟道。</p>
“我當然知道。”四哥回道。</p>
“你</p>
敢不敢賭?”</p>
“怎麽賭?”</p>
賀齊舟問道：“齊國方麵是不是隻認你一人?如果他們需要你送出這封情報，在送到之前，肯定要護著你的周全，那也就證明這份情報肯定有問題！所以在客棧時，他們也不想查出商隊中的齊國奸細。你要賭的就是隻當什麽都沒發生，不要逃，繼續留在商隊裏。”</p>
“齊國方麵也認識跟在我身邊的那名手下，我要不要也和他說明情況?”</p>
“可不可靠?如果讓你選擇保住性命和送回真實的情報，你選哪一個?”賀齊舟問道。</p>
“我手下之人是三年前派過來的，應該比較可靠吧。至於後麵一個問題，最好是兩者都要，如果非要選的話，你想想，我拋妻棄子十幾年究竟是為了什麽?我早就把這條命豁出去了！”蔣禮一改陰險的臉色，眼神中有的居然隻是正氣。</p>
賀齊舟斜視一眼後說道：“好，你選擇相信我，那我也選擇相信你！我叫賀齊舟，就是最近要你們打探的那個人，和我同行的是許暮，商隊中還有我們的人，暫時還不便告訴你。這些事你先別告訴你的手下，現在的武察司司政史嵐雖然能力很強，但我信不過他，也信不過他派來的人。”</p>
“怪不得五脈就這麽強！”蔣禮恍然道。</p>
“還有，今天我預感並不太平。”</p>
“為何這麽說。”</p>
“鐵柱是裴家的人，但昨天司空朗打聽來的消息好像並沒有嚇到他，我仔細看過他的臉色了，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點，如果兩家真打起來，我們想辦法要脫離開。”</p>
“知道了。”</p>
“再向你打聽個事，你知不知道王定邊?”</p>
“有點耳熟……”</p>
“羅定邦、羅定邊呢?”賀齊舟繼續問道。</p>
“怪不得這麽耳熟，他們當初可是燕幫的實權人物，一個是堂主，一個是護法，聽說都被殺了。”</p>
“沒有，都是去年才死的，這事有機會再說吧，你知不知道當年是誰負責圍剿燕幫的?”</p>
“是武察司聯手都察院一起辦的，主要好像還是聽都察院的，有什麽問題嗎?”</p>
賀齊舟道：“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他們兩個如此不堪，真不知道為何要用這種人。”</p>
“可他們的武功高啊。”蔣禮歎道。</p>
“武功高就可以不講理嗎?”</p>
“有時的確如此，不過我講理。”</p>
“嗯，你一生下來就‘講禮’。”賀齊舟調侃了一句。</p>
“哈哈哈，到死都蔣禮。”蔣禮回道，能在敵國遇到可以交心的故國之人，心中還是頗為暢快。</p>
同樣，賀齊舟也敬重這個時刻麵臨生死考驗的間諜。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峽穀十餘裏，道路果真如羊腸般狹細曲折，而且還有很多岔路，如果不是熟悉道路之人，真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這片峽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