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開始熱鬧起來，相臨數桌的聲音反而小了，都在豎起耳朵聽主桌在談論些什麽，見賀齊舟如此一說，有人輕聲說了“言之有理”四字，不少人都忍不住哄笑起來。</p>
“賀師弟過謙了，你也是堂堂秀才，隻是不願行此道而已，今日難得鼎鼎大名的唐老夫子有興致，不如這樣吧，咱們席上每人講一句詩，湊成一首七律如何?排名末尾者罰酒三杯。”蕭寄懷勸道。</p>
“甚妙，甚妙。”唐老頭撫掌笑道。</p>
“我覺得可行，隻是腹中空空，不知唐老先生能幫本侯代講一句否?”平原侯問道。</p>
“那是侯爺賞臉，有何不可。”老夫子捋須說道。</p>
“素聞許暮公子文武全才，蕭者一介武夫，實在是胸無點墨，能否也代勞一下?”蕭傑總算擠出了一絲笑容，誠肯問道。</p>
“蕭伯伯一路辛苦了，許暮願意代勞，隻是文墨不通，到時也隻能獻醜了。”</p>
“蕭公子，本府丟不起這個人，能否……。”尤知府急忙說道。</p>
“沒問題，樂意之至。”蕭寄懷點頭道。</p>
席中八人，三人找到了幫手，賀齊舟正在猶豫是不是也要求個幫手，可轉頭一看，那名參將也正睜大眼睛傻嗬嗬地看著自己。</p>
“就剩你和我了，我可真是一點都不會，賀公子……”四品參將搶在了前頭。</p>
“一句、一聯都是出醜，隻是罰酒能否先欠著?”賀齊舟無奈苦笑道。</p>
“若是罰你，就由我代喝吧，老夫子，您老開始出題吧。”蕭寄懷道。</p>
“好！好！好！果然爽快，老夫見蕭公子少年豪傑，心有所感。”唐先生從頭到腚看了看蕭寄懷後大聲道：“新豐清酒鬥十千，邯鄲遊俠多英賢！”</p>
話音剛落，叫好之聲響徹廳堂。</p>
蕭寄懷看了一眼許暮，許暮道：“我得好好想想，你先吧。”</p>
“好，那也容我想想。”蕭寄懷雙眼微閉，一下陷入沉思，片刻之後，驀地爭大眼睛道：“相逢意氣為君飲，馬放大漠北海邊。”</p>
一詩出口，叫好聲更烈，好似能掀翻屋頂一般。</p>
許暮也沒想多久，見一路邊民疾苦，脫口念道：“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然後看著盯著自己的賀齊舟提醒道：“該你了。”</p>
那名參將見賀齊舟仍在盯著許暮，便道：“賀公子，許公子已經講過了，你就隨便應該應付一句得了，實在不想讓小侯爺代你喝酒，本將替你來喝。”</p>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紅顏惹人憐。”賀齊舟並不理會，又多看了幾眼小雪，一句詩便脫口而出，可惜堂內無一人喝彩。</p>
“唐先生，您說說，哪句最好?”平原侯急著問道。</p>
蕭寄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似是陷入沉思，唐夫子則不停地念叨：</p>
新豐清酒鬥十千，邯鄲遊俠多英賢！</p>
相逢意氣為君飲，馬放大漠北海邊。</p>
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p>
猶聞俠骨香。</p>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紅顏惹人憐。</p>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紅顏惹人憐。好，好詩啊，雖不押韻，卻是好詩啊！”唐夫子由先前的失落，變為欣喜，然後又略顯尷尬地說道：“老夫隻是起了個頭，不算輸贏，蕭公子這聯豪情萬丈，許公子轉得悲天憫人，兩聯立意高絕、對仗工整，算是各有千秋吧。”</p>
“那賀齊舟的呢?我怎麽聽著有些別扭。”平原侯問道，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胸無點墨。</p>
老頭有些惋惜地說道：“的確失了平仄，略欠章法。”</p>
“終究是個秀才。”平原侯輕歎一聲。</p>
老夫子忙道：“我還未講完，老實說，賀公子此聯情真意切、妙手天成，韻腳、章法之類若與其詩意相比，均是小節，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啊！”</p>
“您就明說，究竟誰贏誰輸，誰該喝罰酒?”參將等不及要喝酒了。</p>
“論格律當然是賀齊舟輸了，若論詩情又是他那一句遠勝，且放入整詩亦不違和，這個輸贏還是不用評了吧。沒想到能聽到如此好句，不枉此行！好，好，好，真正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子看了看個年輕人，不禁激動地連連叫好。</p>
“就算是平手吧，每人都喝一杯，我先幹了！”參將說完一飲而盡。</p>
“這位將軍，在下內傷未愈，真沒不敬之意……”賀齊舟見人人喝得爽快，不禁有些過意不去。</p>
“無妨，本將替你喝了。”</p>
“那就謝過將軍了。”賀齊舟道。</p>
那參將又飲完一杯後，轉頭對賀齊舟道：“聽聞賀公子箭法舉世無雙，豈止是百步穿楊啊，在誠王府更是一箭動京城，能否再讓我們開開眼界啊?”</p>
怪不得這麽殷勤，原來還有其他目的。賀齊舟心中暗道，一直扭扭捏捏也不是自己的性格，但現在確實是功力不濟，不敢輕易運用內力施展輕功。就算剛剛搶收衣物，靠的也是腳力而非真正的輕功：“在下內傷未愈……”</p>
賀齊舟一句話未講完，那參將麵色一沉，道：“什麽內傷?總不至於影響膂力吧，就看個準頭還不行嗎?”</p>
“將軍早說啊，行行，那就射吧。”剛才人家替他喝了酒，賀齊舟隻能陪笑說道。</p>
“一個人射多沒意思，不如蕭侯爺、許公子與周將軍一起比試一下吧，輸者罰酒如何?本府看賀公子剛剛收衣服時腿腳利落，這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淺飲兩杯有何要緊。”尤知府展開誠懇的笑臉。</p>
“若論射箭，蕭某與賀公子相去甚遠、自認不如，我就不比了。”蕭寄懷淡淡說道，一副不容他人相勸的樣子。</p>
“那我更加不行了，聽說冀軍中有一位神射手名喚周通，乃是十萬冀軍中的第一人，周將軍，恕我直喚名諱，您就是周通吧?我那點射術豈敢獻醜。”許暮忙道。</p>
賀齊舟心中一驚，身邊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居然還是個神射手，若非許暮提醒，自己還真是大意了。</p>
“哈哈哈，無訪，別人瞎抬舉而已，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許暮居然還聽說過我這號人。”周通笑道。</p>
“如此也好，就讓我們瞧瞧邯鄲的神射手和我大齊的神射手到底相差多少。”尤知府道。</p>
賀齊舟暗罵，這叫什麽回事啊?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大齊的神射手了?那周通乃一軍之中的神射手，他才是真正的大齊神射手！姓尤的如此一說，自己贏了是理所當然，輸了那叫名不符實，這擺明了是要叫自己出醜啊。若是沒有傷還行，現在重傷在身，氣力當然也是損了不少，比比準頭還行，真要出個難題，自己這個醜是出定了。</p>
見賀齊舟默不出聲，蕭寄懷接口道：“不知周將軍想怎麽個比法?”</p>
周通來了興致，道：“到屋外看看再說吧。”說完起身離席，邁出屋外，同桌眾人紛紛跟了出去，旁邊屋子之人也無不爭先恐後地湧出，生怕錯過一個看熱鬧的好位子。</p>
</p>
周通向南看了看，然後回頭對賀齊舟笑道：“那我可就出題了?”</p>
“悉聽尊便。”賀齊舟謙恭答道。</p>
“來人，取我弓來。”周通叫了一道。人群中便有一人快速向南方的前三進屋宇跑去。</p>
蕭寄懷也道：“來人啊，去把我書房中所掛弓箭也拿來。”</p>
不一會，兩把弓都送了過來，賀齊舟見周通之弓已經頗為陳舊，握手處漆麵盡落，頗為光滑，顯然是周通不離手的心愛之物。看模樣應是一把周朝所製的強弓，隻是弓弦比之自己丟失那把稍鬆，但一石八的拉力還是有的。而蕭寄懷給他的弓極為精致漂亮，雖不失為一把好弓，但拉力最多也就一石五鬥。</p>
“賀公子，是不是覺得所用之弓吃虧了?要不我們互換一下?”周通大度說道。</p>
“不用不用，周將軍客氣了。”賀齊舟見周通緊握手中舊弓，哪有一點想換的意思，隻能謝絕了事。</p>
可身後的看客卻不是這麽想的，有人私下議論道：“蕭公子的寶弓一看就強出周通的百倍，傻子才換呢。”</p>
“你沒見那家夥瘦猴一樣，精著呢！”</p>
賀齊舟唯有苦笑而已。周通的視線一直留在假山後的鬆林之上，見賀齊舟準備妥當，便開口出題：“賀公子，你看那株最高大的鬆樹之上，可有幾隻鬆鼠正在嬉戲。”</p>
“嗯，看到了。”賀齊舟一眼望去，約三十丈開外的大樹上確有三四隻鬆鼠在追鬧。</p>
“我怎麽沒看到，周將軍都是看了好一會才說的，那家夥會不會沒看到裝的?”身後看客又起議論。“我猜也是，就看他等會如何出醜！”</p>
“那咱們就比誰先謝落鬆鼠如何?”周通也不管身後人說什麽，繼續出題道。</p>
賀齊舟暗叫，一隻鬆鼠才幾兩肉啊?比個箭還要弄兩起命案出來?可剛剛已經答應由對方出題，此時開口好像就是認怯了，隻能應道：“行啊。”</p>
“那就請小侯爺發令如何?”周通頗為自負，慢悠悠捏起一支箭在手中。</p>
“賀師弟過謙了，你也是堂堂秀才，隻是不願行此道而已，今日難得鼎鼎大名的唐老夫子有興致，不如這樣吧，咱們席上每人講一句詩，湊成一首七律如何?排名末尾者罰酒三杯。”蕭寄懷勸道。</p>
“甚妙，甚妙。”唐老頭撫掌笑道。</p>
“我覺得可行，隻是腹中空空，不知唐老先生能幫本侯代講一句否?”平原侯問道。</p>
“那是侯爺賞臉，有何不可。”老夫子捋須說道。</p>
“素聞許暮公子文武全才，蕭者一介武夫，實在是胸無點墨，能否也代勞一下?”蕭傑總算擠出了一絲笑容，誠肯問道。</p>
“蕭伯伯一路辛苦了，許暮願意代勞，隻是文墨不通，到時也隻能獻醜了。”</p>
“蕭公子，本府丟不起這個人，能否……。”尤知府急忙說道。</p>
“沒問題，樂意之至。”蕭寄懷點頭道。</p>
席中八人，三人找到了幫手，賀齊舟正在猶豫是不是也要求個幫手，可轉頭一看，那名參將也正睜大眼睛傻嗬嗬地看著自己。</p>
“就剩你和我了，我可真是一點都不會，賀公子……”四品參將搶在了前頭。</p>
“一句、一聯都是出醜，隻是罰酒能否先欠著?”賀齊舟無奈苦笑道。</p>
“若是罰你，就由我代喝吧，老夫子，您老開始出題吧。”蕭寄懷道。</p>
“好！好！好！果然爽快，老夫見蕭公子少年豪傑，心有所感。”唐先生從頭到腚看了看蕭寄懷後大聲道：“新豐清酒鬥十千，邯鄲遊俠多英賢！”</p>
話音剛落，叫好之聲響徹廳堂。</p>
蕭寄懷看了一眼許暮，許暮道：“我得好好想想，你先吧。”</p>
“好，那也容我想想。”蕭寄懷雙眼微閉，一下陷入沉思，片刻之後，驀地爭大眼睛道：“相逢意氣為君飲，馬放大漠北海邊。”</p>
一詩出口，叫好聲更烈，好似能掀翻屋頂一般。</p>
許暮也沒想多久，見一路邊民疾苦，脫口念道：“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然後看著盯著自己的賀齊舟提醒道：“該你了。”</p>
那名參將見賀齊舟仍在盯著許暮，便道：“賀公子，許公子已經講過了，你就隨便應該應付一句得了，實在不想讓小侯爺代你喝酒，本將替你來喝。”</p>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紅顏惹人憐。”賀齊舟並不理會，又多看了幾眼小雪，一句詩便脫口而出，可惜堂內無一人喝彩。</p>
“唐先生，您說說，哪句最好?”平原侯急著問道。</p>
蕭寄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似是陷入沉思，唐夫子則不停地念叨：</p>
新豐清酒鬥十千，邯鄲遊俠多英賢！</p>
相逢意氣為君飲，馬放大漠北海邊。</p>
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p>
猶聞俠骨香。</p>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紅顏惹人憐。</p>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紅顏惹人憐。好，好詩啊，雖不押韻，卻是好詩啊！”唐夫子由先前的失落，變為欣喜，然後又略顯尷尬地說道：“老夫隻是起了個頭，不算輸贏，蕭公子這聯豪情萬丈，許公子轉得悲天憫人，兩聯立意高絕、對仗工整，算是各有千秋吧。”</p>
“那賀齊舟的呢?我怎麽聽著有些別扭。”平原侯問道，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胸無點墨。</p>
老頭有些惋惜地說道：“的確失了平仄，略欠章法。”</p>
“終究是個秀才。”平原侯輕歎一聲。</p>
老夫子忙道：“我還未講完，老實說，賀公子此聯情真意切、妙手天成，韻腳、章法之類若與其詩意相比，均是小節，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啊！”</p>
“您就明說，究竟誰贏誰輸，誰該喝罰酒?”參將等不及要喝酒了。</p>
“論格律當然是賀齊舟輸了，若論詩情又是他那一句遠勝，且放入整詩亦不違和，這個輸贏還是不用評了吧。沒想到能聽到如此好句，不枉此行！好，好，好，真正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子看了看個年輕人，不禁激動地連連叫好。</p>
“就算是平手吧，每人都喝一杯，我先幹了！”參將說完一飲而盡。</p>
“這位將軍，在下內傷未愈，真沒不敬之意……”賀齊舟見人人喝得爽快，不禁有些過意不去。</p>
“無妨，本將替你喝了。”</p>
“那就謝過將軍了。”賀齊舟道。</p>
那參將又飲完一杯後，轉頭對賀齊舟道：“聽聞賀公子箭法舉世無雙，豈止是百步穿楊啊，在誠王府更是一箭動京城，能否再讓我們開開眼界啊?”</p>
怪不得這麽殷勤，原來還有其他目的。賀齊舟心中暗道，一直扭扭捏捏也不是自己的性格，但現在確實是功力不濟，不敢輕易運用內力施展輕功。就算剛剛搶收衣物，靠的也是腳力而非真正的輕功：“在下內傷未愈……”</p>
賀齊舟一句話未講完，那參將麵色一沉，道：“什麽內傷?總不至於影響膂力吧，就看個準頭還不行嗎?”</p>
“將軍早說啊，行行，那就射吧。”剛才人家替他喝了酒，賀齊舟隻能陪笑說道。</p>
“一個人射多沒意思，不如蕭侯爺、許公子與周將軍一起比試一下吧，輸者罰酒如何?本府看賀公子剛剛收衣服時腿腳利落，這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淺飲兩杯有何要緊。”尤知府展開誠懇的笑臉。</p>
“若論射箭，蕭某與賀公子相去甚遠、自認不如，我就不比了。”蕭寄懷淡淡說道，一副不容他人相勸的樣子。</p>
“那我更加不行了，聽說冀軍中有一位神射手名喚周通，乃是十萬冀軍中的第一人，周將軍，恕我直喚名諱，您就是周通吧?我那點射術豈敢獻醜。”許暮忙道。</p>
賀齊舟心中一驚，身邊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居然還是個神射手，若非許暮提醒，自己還真是大意了。</p>
“哈哈哈，無訪，別人瞎抬舉而已，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許暮居然還聽說過我這號人。”周通笑道。</p>
“如此也好，就讓我們瞧瞧邯鄲的神射手和我大齊的神射手到底相差多少。”尤知府道。</p>
賀齊舟暗罵，這叫什麽回事啊?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大齊的神射手了?那周通乃一軍之中的神射手，他才是真正的大齊神射手！姓尤的如此一說，自己贏了是理所當然，輸了那叫名不符實，這擺明了是要叫自己出醜啊。若是沒有傷還行，現在重傷在身，氣力當然也是損了不少，比比準頭還行，真要出個難題，自己這個醜是出定了。</p>
見賀齊舟默不出聲，蕭寄懷接口道：“不知周將軍想怎麽個比法?”</p>
周通來了興致，道：“到屋外看看再說吧。”說完起身離席，邁出屋外，同桌眾人紛紛跟了出去，旁邊屋子之人也無不爭先恐後地湧出，生怕錯過一個看熱鬧的好位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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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向南看了看，然後回頭對賀齊舟笑道：“那我可就出題了?”</p>
“悉聽尊便。”賀齊舟謙恭答道。</p>
“來人，取我弓來。”周通叫了一道。人群中便有一人快速向南方的前三進屋宇跑去。</p>
蕭寄懷也道：“來人啊，去把我書房中所掛弓箭也拿來。”</p>
不一會，兩把弓都送了過來，賀齊舟見周通之弓已經頗為陳舊，握手處漆麵盡落，頗為光滑，顯然是周通不離手的心愛之物。看模樣應是一把周朝所製的強弓，隻是弓弦比之自己丟失那把稍鬆，但一石八的拉力還是有的。而蕭寄懷給他的弓極為精致漂亮，雖不失為一把好弓，但拉力最多也就一石五鬥。</p>
“賀公子，是不是覺得所用之弓吃虧了?要不我們互換一下?”周通大度說道。</p>
“不用不用，周將軍客氣了。”賀齊舟見周通緊握手中舊弓，哪有一點想換的意思，隻能謝絕了事。</p>
可身後的看客卻不是這麽想的，有人私下議論道：“蕭公子的寶弓一看就強出周通的百倍，傻子才換呢。”</p>
“你沒見那家夥瘦猴一樣，精著呢！”</p>
賀齊舟唯有苦笑而已。周通的視線一直留在假山後的鬆林之上，見賀齊舟準備妥當，便開口出題：“賀公子，你看那株最高大的鬆樹之上，可有幾隻鬆鼠正在嬉戲。”</p>
“嗯，看到了。”賀齊舟一眼望去，約三十丈開外的大樹上確有三四隻鬆鼠在追鬧。</p>
“我怎麽沒看到，周將軍都是看了好一會才說的，那家夥會不會沒看到裝的?”身後看客又起議論。“我猜也是，就看他等會如何出醜！”</p>
“那咱們就比誰先謝落鬆鼠如何?”周通也不管身後人說什麽，繼續出題道。</p>
賀齊舟暗叫，一隻鬆鼠才幾兩肉啊?比個箭還要弄兩起命案出來?可剛剛已經答應由對方出題，此時開口好像就是認怯了，隻能應道：“行啊。”</p>
“那就請小侯爺發令如何?”周通頗為自負，慢悠悠捏起一支箭在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