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像今早這般爭鬧已是許久未見了，說是明日繼續議論此事，要不您就下道旨意，駁回此議，息事寧人算了。”湯泰成勸道。</p>
“他們都想把事情弄大點，你以為我的一道旨意就能息事寧人了？”薑琮反問道。</p>
“那個賀齊舟也是的，自以為是誰啊？”湯泰成氣道。</p>
“這道折子可是和謝恩折一起上的。那小子是個聰明人，以為朕不敢立即懲戒他，就來這麽一出，哼哼，也不看看朕是誰，就算立即砍了他的頭，又有幾人敢說朕出而反爾！”</p>
“陛下息怒，小心身子。”</p>
“唉，其他人提出此議都有可能是別有用心，可他提出來沒有任何好處，的確是出自真心，泰成，難道天下百姓真這麽苦嗎？”薑琮又有些莫名的傷感。</p>
“隻要這一戰勝了，什麽問題都解決了。”湯泰成寬慰道。</p>
……</p>
寧王府，子時</p>
“早點休息吧。”李若穀親自端來宵夜，賀齊舟仍然在對著萬誌遠抄來的便條發呆。</p>
“嗯，我再一個人想想，若穀兄先去歇著吧。”賀齊舟明日一早要趕到刑部去交第二封奏折，因門禁的緣故，故借宿至同在內城的李若穀那裏。</p>
“好吧，有什麽需要就和值更的護衛說一下。”</p>
“哦，謝謝。”</p>
萬誌遠摘抄的秘檔，是在晚間派人悄悄送過來的，兩個案子的秘檔都找到了，賀齊舟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努力理清其中的頭緒，除了提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一時還是得不出什麽結論。</p>
關於汪之儀的案子，其父兄等親屬，共一家七口在冀中家裏，被上門搶劫的匪徒盡數殺害，三進的大宅也被付之一炬。後經偵訊，確定為燕幫餘孽所為，當地武察司抓捕到兩名疑犯，後來被當作真凶處決。之所以歸入密檔，是因為當時正準備清剿燕幫，抓捕過程中出現過武察司潛伏在燕幫探子的名字。</p>
而江陵府的凶殺案，歸入密檔的理由更加牽強，僅僅是因為有地方官員涉事其中，怕傳出去有傷風化。</p>
案件的經過是：祖籍將軍縣的葉昌攜一妻二妾遷至江陵府城不久，其小妾與當地通判有染，後被葉昌發現。那通判情急之下，將一家五口盡數殺害，連兩個小孩都沒放過。</p>
因為動靜不小，鄰人自牆外發現通判持血刀站在死者身邊，其他所有證據也都顯示此事為通判所為，最後通判被判斬決。奇怪的是，那名通判僅承認通奸之罪，至死都沒有招供殺人之罪。</p>
賀齊舟得到的最大收獲是：葉昌的父母是葉大成夫婦，恰好就是葉敘的養父母。隻是有個疑問繞不過去，所有的檔案都說將軍縣葉家相當貧寒，土地盡失後還去當了佃農，為何葉昌在父母死後有能力到江陵府置辦宅邸？甚至還娶了兩房小妾？</p>
葉昌比葉敘小兩歲，兩人顯然是認識的，為何葉敘招供的家人裏，從來就沒出現過葉昌？</p>
葉大成究竟是誰家的佃戶？幾處的檔案裏都沒有說</p>
，當時將軍縣最大的地主還是楊家，難道是楊家的佃戶嗎？真的是義父推薦葉敘去華山派學藝？</p>
還有，汪之儀的情況也很類似，貧寒的家境怎麽可能一下子住進大宅呢？光靠刑部和兵部的六百兩顯然買不了這麽大的房子，他們究竟是如何暴富起來的？</p>
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兩家人家均是被滅口了，也就是說，和汪之儀、葉敘有關的人，均已被滅口！那也說明，他們的證詞很可能是有問題的！</p>
但汪之儀和柳泊舟口徑一致，為何柳泊舟卻一路高升呢？真是靠父親的蔭護嗎？問題是哪裏再去找證據呢？</p>
想到此處，賀齊舟急忙寫了一封信，一來是問侯家人，二來就是想問問葉家的詳細情況和當年的案情。然後又補了道折子，當然不是請罪的折子，而是表明關於削減王侯特權的上折完全是自己的意思，與許輕寒無關！</p>
幾乎是一夜未睡，賀齊舟早早趕到刑部，交上奏疏，又讓人遞出家書，接下來便想找個機會，拜訪一下同鄉，左都禦史大人！</p>
第二天關於削藩的廷議更加激烈，多是口誅筆伐之聲。由於張致遠說此折與太子殿下提出的國政有異曲同工之妙，許多人的矛頭更多指向了太子一派；而許輕寒不改初衷，竭力為賀齊舟辯護，仍是被群起攻之的對像，這讓張致遠連連搖頭。</p>
半天的議事最終還是無果而終，經陳裕、誠王等人商議，明日將邀宗人司主官參加廷議。</p>
第三天，廷議繼續，宗人司的三位主官：宗人令和左右宗正盡數到場，三位均是位居一品的世襲親王，論輩分，八十多歲的宗人令還是薑琮的叔叔。三人雖不怎麽插手政事，但一聽要削藩，均是怒氣衝天，其言論可想而知。</p>
賀齊舟的第二封奏折又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一時間要嚴懲禍首的聲音甚囂塵上！</p>
</p>
掌控半壁朝堂的陳家攜同蕭家，紛紛晉言，彈劾、定罪的奏章如雪片般飛向內閣。</p>
以許輕寒為首的清流，經過兩天的醞釀，開始發起強力反擊，旁征博引，曆數親王泛濫的弊端。</p>
太子一脈見時機成熟，也開始加入戰團，表明支持清流的態度，隻是覺得賀齊舟的那道奏疏過於激進，不宜立即施行。</p>
都察院罕見發聲，雖然表現出中立的態度，但不強烈反對這道奏折，顯然就是在偏幫太子一係。</p>
張致仁代表的張家基本沉默，雖然張致仁支持此議，但此疏對張家也會造成許多不利，家族中的其他高級官員亦有不滿，故並未怎麽加入戰團。</p>
第三天廷議仍是不了了之，“萬般無奈”的太子薑杉隻得請求父皇親自出馬，主持廷議。</p>
禦書房長案上的奏疏堆積如山，薑琮隨便瞧了兩本便不再翻看，道：“薑杉又來甩鍋了，明明自己想做的事，卻不敢決定。”</p>
湯泰成道：“內閣也是的，這麽多折子，一個意見都不出，都要您親自批複，那還要他們來幹嘛？”</p>
薑琮道：“他們既然想鬥，好，那就鬥吧，明</p>
早朕去看看，究竟還能出些什麽花樣。”</p>
……</p>
皇城，左都禦史府，未時</p>
“老爺，賀公子已經等了您半個多時辰了。”管家說道。</p>
“哦，是在書房嗎？我這就過去。”剛剛退朝的柳晉安說道。</p>
管家問道：“您不先吃口飯再去？”</p>
柳晉安問道：“賀齊舟吃了嗎？”</p>
管家道：“他說是依約吃完午飯後過來的。”</p>
柳晉安快步走向書房，道：“那我就待會再吃吧。”</p>
“柳大人，您來了。”賀齊舟起身相迎。</p>
柳晉安笑道：“賢侄不必多禮，昨日的確事情太多，今日是早朝退得晚了，讓你久等了。”</p>
賀齊舟忙道：“是下官冒昧了。”</p>
柳晉安和聲道：“賢侄不必客氣，我是大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和你又有同鄉之誼，在這裏就隨便一點吧。說吧，找我何事？是不是這那道奏疏的事？”</p>
“哦，那我就叫您柳叔吧，的確是想和您說一下，那道折子真是我一人所為，與其他人無幹，有什麽因果，小侄願一力承擔。”賀齊舟道。</p>
“真和大將軍一個脾氣，唉，當年他的想法和你也差不了多少，可惜咱們皇帝是仁孝之人，就是不願改祖宗成法。你現在這麽一提也好，時過境遷，是要改改了。凡事不僅要看出弊端，更要有人大膽進言，無論對錯，可不能堵了言路，今天我在朝堂上就是這麽說的。”</p>
賀齊舟作揖道：“謝謝柳叔仗義執言。”</p>
“你啊，真不該在這個時候過來，讓別人有置喙之處。好在你品級還低，至少沒有私下串通的嫌疑。”柳晉安道。官員私底下互相走動可是官場一忌。</p>
賀齊舟道：“柳叔，這次過來，我有些疑問還想問問您。”</p>
“哦？你義父的事？”柳晉安問道。</p>
“嗯，我想問問當年西風口偵騎失誤一案的調查結果。”賀齊舟道。</p>
柳晉安臉色一變，沉默了一會後說道：“大將軍因為那件事轉折了人生，你是不是在樞密院看到了些什麽？”</p>
賀齊舟不想隱瞞，便道：“替人送檔案時正好看見您當時是樞密院的主辦官員之一。葉敘是不是還活著？”</p>
“不錯。說起來，其實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沒完結，樞密院張大人也一直在關心此案，前兩年還來審過葉敘。如果你看過樞密院的檔案，我並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那裏有最詳盡的調查經過。”柳晉安道。</p>
“那結果呢？真是中繼三名偵騎謊報軍情？”賀齊舟問道。</p>
“看來張大人還真是賞識你啊！”聽賀齊舟這麽一說，柳晉安便知對方已經完整看過案檔，便道：“中繼三名偵騎撒謊的可能性最大，但他們的背後是誰，或者說真正撒謊者的背後是誰，一直沒有找到，所以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結案。”</p>
“我能不能見一下葉敘？”賀齊舟忽然問道。</p>
“這個……這個恐怕不行。”柳晉安道。</p>
“他們都想把事情弄大點，你以為我的一道旨意就能息事寧人了？”薑琮反問道。</p>
“那個賀齊舟也是的，自以為是誰啊？”湯泰成氣道。</p>
“這道折子可是和謝恩折一起上的。那小子是個聰明人，以為朕不敢立即懲戒他，就來這麽一出，哼哼，也不看看朕是誰，就算立即砍了他的頭，又有幾人敢說朕出而反爾！”</p>
“陛下息怒，小心身子。”</p>
“唉，其他人提出此議都有可能是別有用心，可他提出來沒有任何好處，的確是出自真心，泰成，難道天下百姓真這麽苦嗎？”薑琮又有些莫名的傷感。</p>
“隻要這一戰勝了，什麽問題都解決了。”湯泰成寬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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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府，子時</p>
“早點休息吧。”李若穀親自端來宵夜，賀齊舟仍然在對著萬誌遠抄來的便條發呆。</p>
“嗯，我再一個人想想，若穀兄先去歇著吧。”賀齊舟明日一早要趕到刑部去交第二封奏折，因門禁的緣故，故借宿至同在內城的李若穀那裏。</p>
“好吧，有什麽需要就和值更的護衛說一下。”</p>
“哦，謝謝。”</p>
萬誌遠摘抄的秘檔，是在晚間派人悄悄送過來的，兩個案子的秘檔都找到了，賀齊舟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努力理清其中的頭緒，除了提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一時還是得不出什麽結論。</p>
關於汪之儀的案子，其父兄等親屬，共一家七口在冀中家裏，被上門搶劫的匪徒盡數殺害，三進的大宅也被付之一炬。後經偵訊，確定為燕幫餘孽所為，當地武察司抓捕到兩名疑犯，後來被當作真凶處決。之所以歸入密檔，是因為當時正準備清剿燕幫，抓捕過程中出現過武察司潛伏在燕幫探子的名字。</p>
而江陵府的凶殺案，歸入密檔的理由更加牽強，僅僅是因為有地方官員涉事其中，怕傳出去有傷風化。</p>
案件的經過是：祖籍將軍縣的葉昌攜一妻二妾遷至江陵府城不久，其小妾與當地通判有染，後被葉昌發現。那通判情急之下，將一家五口盡數殺害，連兩個小孩都沒放過。</p>
因為動靜不小，鄰人自牆外發現通判持血刀站在死者身邊，其他所有證據也都顯示此事為通判所為，最後通判被判斬決。奇怪的是，那名通判僅承認通奸之罪，至死都沒有招供殺人之罪。</p>
賀齊舟得到的最大收獲是：葉昌的父母是葉大成夫婦，恰好就是葉敘的養父母。隻是有個疑問繞不過去，所有的檔案都說將軍縣葉家相當貧寒，土地盡失後還去當了佃農，為何葉昌在父母死後有能力到江陵府置辦宅邸？甚至還娶了兩房小妾？</p>
葉昌比葉敘小兩歲，兩人顯然是認識的，為何葉敘招供的家人裏，從來就沒出現過葉昌？</p>
葉大成究竟是誰家的佃戶？幾處的檔案裏都沒有說</p>
，當時將軍縣最大的地主還是楊家，難道是楊家的佃戶嗎？真的是義父推薦葉敘去華山派學藝？</p>
還有，汪之儀的情況也很類似，貧寒的家境怎麽可能一下子住進大宅呢？光靠刑部和兵部的六百兩顯然買不了這麽大的房子，他們究竟是如何暴富起來的？</p>
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兩家人家均是被滅口了，也就是說，和汪之儀、葉敘有關的人，均已被滅口！那也說明，他們的證詞很可能是有問題的！</p>
但汪之儀和柳泊舟口徑一致，為何柳泊舟卻一路高升呢？真是靠父親的蔭護嗎？問題是哪裏再去找證據呢？</p>
想到此處，賀齊舟急忙寫了一封信，一來是問侯家人，二來就是想問問葉家的詳細情況和當年的案情。然後又補了道折子，當然不是請罪的折子，而是表明關於削減王侯特權的上折完全是自己的意思，與許輕寒無關！</p>
幾乎是一夜未睡，賀齊舟早早趕到刑部，交上奏疏，又讓人遞出家書，接下來便想找個機會，拜訪一下同鄉，左都禦史大人！</p>
第二天關於削藩的廷議更加激烈，多是口誅筆伐之聲。由於張致遠說此折與太子殿下提出的國政有異曲同工之妙，許多人的矛頭更多指向了太子一派；而許輕寒不改初衷，竭力為賀齊舟辯護，仍是被群起攻之的對像，這讓張致遠連連搖頭。</p>
半天的議事最終還是無果而終，經陳裕、誠王等人商議，明日將邀宗人司主官參加廷議。</p>
第三天，廷議繼續，宗人司的三位主官：宗人令和左右宗正盡數到場，三位均是位居一品的世襲親王，論輩分，八十多歲的宗人令還是薑琮的叔叔。三人雖不怎麽插手政事，但一聽要削藩，均是怒氣衝天，其言論可想而知。</p>
賀齊舟的第二封奏折又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一時間要嚴懲禍首的聲音甚囂塵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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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半壁朝堂的陳家攜同蕭家，紛紛晉言，彈劾、定罪的奏章如雪片般飛向內閣。</p>
以許輕寒為首的清流，經過兩天的醞釀，開始發起強力反擊，旁征博引，曆數親王泛濫的弊端。</p>
太子一脈見時機成熟，也開始加入戰團，表明支持清流的態度，隻是覺得賀齊舟的那道奏疏過於激進，不宜立即施行。</p>
都察院罕見發聲，雖然表現出中立的態度，但不強烈反對這道奏折，顯然就是在偏幫太子一係。</p>
張致仁代表的張家基本沉默，雖然張致仁支持此議，但此疏對張家也會造成許多不利，家族中的其他高級官員亦有不滿，故並未怎麽加入戰團。</p>
第三天廷議仍是不了了之，“萬般無奈”的太子薑杉隻得請求父皇親自出馬，主持廷議。</p>
禦書房長案上的奏疏堆積如山，薑琮隨便瞧了兩本便不再翻看，道：“薑杉又來甩鍋了，明明自己想做的事，卻不敢決定。”</p>
湯泰成道：“內閣也是的，這麽多折子，一個意見都不出，都要您親自批複，那還要他們來幹嘛？”</p>
薑琮道：“他們既然想鬥，好，那就鬥吧，明</p>
早朕去看看，究竟還能出些什麽花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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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左都禦史府，未時</p>
“老爺，賀公子已經等了您半個多時辰了。”管家說道。</p>
“哦，是在書房嗎？我這就過去。”剛剛退朝的柳晉安說道。</p>
管家問道：“您不先吃口飯再去？”</p>
柳晉安問道：“賀齊舟吃了嗎？”</p>
管家道：“他說是依約吃完午飯後過來的。”</p>
柳晉安快步走向書房，道：“那我就待會再吃吧。”</p>
“柳大人，您來了。”賀齊舟起身相迎。</p>
柳晉安笑道：“賢侄不必多禮，昨日的確事情太多，今日是早朝退得晚了，讓你久等了。”</p>
賀齊舟忙道：“是下官冒昧了。”</p>
柳晉安和聲道：“賢侄不必客氣，我是大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和你又有同鄉之誼，在這裏就隨便一點吧。說吧，找我何事？是不是這那道奏疏的事？”</p>
“哦，那我就叫您柳叔吧，的確是想和您說一下，那道折子真是我一人所為，與其他人無幹，有什麽因果，小侄願一力承擔。”賀齊舟道。</p>
“真和大將軍一個脾氣，唉，當年他的想法和你也差不了多少，可惜咱們皇帝是仁孝之人，就是不願改祖宗成法。你現在這麽一提也好，時過境遷，是要改改了。凡事不僅要看出弊端，更要有人大膽進言，無論對錯，可不能堵了言路，今天我在朝堂上就是這麽說的。”</p>
賀齊舟作揖道：“謝謝柳叔仗義執言。”</p>
“你啊，真不該在這個時候過來，讓別人有置喙之處。好在你品級還低，至少沒有私下串通的嫌疑。”柳晉安道。官員私底下互相走動可是官場一忌。</p>
賀齊舟道：“柳叔，這次過來，我有些疑問還想問問您。”</p>
“哦？你義父的事？”柳晉安問道。</p>
“嗯，我想問問當年西風口偵騎失誤一案的調查結果。”賀齊舟道。</p>
柳晉安臉色一變，沉默了一會後說道：“大將軍因為那件事轉折了人生，你是不是在樞密院看到了些什麽？”</p>
賀齊舟不想隱瞞，便道：“替人送檔案時正好看見您當時是樞密院的主辦官員之一。葉敘是不是還活著？”</p>
“不錯。說起來，其實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沒完結，樞密院張大人也一直在關心此案，前兩年還來審過葉敘。如果你看過樞密院的檔案，我並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那裏有最詳盡的調查經過。”柳晉安道。</p>
“那結果呢？真是中繼三名偵騎謊報軍情？”賀齊舟問道。</p>
“看來張大人還真是賞識你啊！”聽賀齊舟這麽一說，柳晉安便知對方已經完整看過案檔，便道：“中繼三名偵騎撒謊的可能性最大，但他們的背後是誰，或者說真正撒謊者的背後是誰，一直沒有找到，所以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結案。”</p>
“我能不能見一下葉敘？”賀齊舟忽然問道。</p>
“這個……這個恐怕不行。”柳晉安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