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舟也能扛打,學會華真功後更能扛了!雖然申亭古的實力比禦風初境的盧弘文更勝一籌,遠勝大內總館徐鉉,但賀齊舟似乎更喜歡這樣的對手,隻要不停地捶打,總有砸破其護體神功的時候,就像是打爆司空朗、打爆徐鉉一樣。


    一場大雪不期而至,冰麵上,兩條人影如閃電般交錯、盤旋、碰撞……雪花中漸漸夾雜起血花。不知是兩人的出招太快,還是暴風雪越來越猛,隔著數丈便已經無法看清糾纏著的人影的出招。


    數裏外似乎遠遠傳來叫聲,雖然很輕,但也聽得出,那是數百人在叫喚,離著兩人交戰的地方正越來越近……


    賀齊舟清楚,自己離開營地的時間太久了,那些人應該是來找自己的,但現在卻不想出聲回應,既因為再小的分心也會影響自己的出招,更因為上千招之後,每一招取得的微乎其微的優勢,更逐漸積累成勝勢!申亭古快撐不住了!


    申亭古也聽到了叫聲,雖然很想逃跑,但賀齊舟就像是匹永遠不知疲倦的野馬,挨了自己這麽多記重擊後,仍然在飛速的出招,不容自己有半分懈怠;


    自己的金剛護體神功也的確了得,雖然口鼻中噴出的血甚至超過了對方流出的血,但那層防禦卻一直還在堅持!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自己快沒勁了,湧泉境的真氣也快要枯竭了,再也無法支撐住那道堅不可摧的防禦。


    所有的辦法都用過了,出招重了被對方借用真氣;出招輕了,白白挨對方重擊;想變招式,卻跟本沒有對方的花樣百出;想固守如山,卻徒增對方憾山的氣勢!


    就算風雪中那些尋找賀齊舟的人越來越近,就算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崩潰,但申亭古也隻能咬牙堅持,堅持到賀齊舟先倒下去!


    “卟卟卟卟……”一連串悶響之後,風雪中,兩條人影總算是分了開來,不知是不是都已力竭,兩人的姿勢都是單膝跪地看著對方,所不同的是,賀齊舟身上的血幾乎都已經凍結,此時正在拚命地大口喘息,而申亭古口中忽然升騰起一股熱氣,一大口血仰天噴了出來。


    “破了!”賀齊舟的嘴角現出笑意,但隨著一陣天崩地裂般地脆響後,笑容瞬間消失,腳下的冰層正在“嘎嘎嘎……”地不停開裂,方圓數十丈的冰麵在經過兩人真氣不斷侵襲後,再也支撐不住兩個“渺小”人類的重量,轟然崩塌!一整塊冰麵全都成了細碎的冰渣!


    單膝跪地的兩人幾乎同時掉入湖中,申亭古拚命擺動起四肢,但好象連讓自己浮出水麵的力氣也沒了,掙紮了幾下後緩緩沉入水中,怨毒的目光投向賀齊舟時,發現對方好像也在下沉,嘴角竟還揚起了一絲笑意:能同歸於盡,總好過一個人死!


    但申亭古的笑容馬上就凝結住了,很快變成了痛苦的絕望!賀齊舟是在下沉,但下一刻卻變成了潛遊!是賀齊舟自己在往下潛,顯然方向並不是衝著自己,他不會死!為什麽他還不死漸漸沉沒的申亭古悲哀而又清醒地知道,自己永遠也等不到答案了。


    入水的刹那,賀齊舟真的沒力氣了,可馬上想起的一件事又讓自己平添了幾分氣力!那個包袱不能丟!


    可能是包袱紮得夠緊,兩人在冰上打了半天,那個包袱晃晃悠悠地才沉下去十餘丈。賀齊舟從原先冰洞的位置潛下去沒多久,就慶幸地發現一心想要拿回來的包袱,便立即往深處潛去,包袱裏除了衣物之外,還有一個錦囊,裏麵是一小撮枯發,那可是什麽都無法替代的嫁妝!


    緊抓著包袱,再次浮出水麵時,四周都是浮冰,一股脫力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感覺下一刻就會睡著。風雪之中,“賀齊舟——賀齊舟——”的叫喊聲似乎近在耳邊。


    “我在這裏!”賀齊舟一邊竭力吼了一句,一邊拚盡全力遊向冰岸,才撲騰了兩下,便覺眼前一黑,緊接著聽到撲通一聲後,自己像是被人托出水麵,再後來就隻有一個個夢了


    ……


    十月末,齊國都城洛陽,薑杉親率十萬禦林軍傾巢而出,加上各地諸軍,共計四十萬人馬,直撲土玉渾!北周的威脅暫時可以忽略,送嫁的薑杏已在大軍出發前一日啟程,隻有消滅了薑琅,自己的帝位才會穩如泰山,才有可能與赫連清風一爭長短!


    十一月初,北周中京青城,赫連清風召回寸功未建的羽林衛,點齊五萬人馬,浩浩蕩蕩向山海關進發,準備用三個月的時間,匯同山海關外的十五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摧毀靈峰與常峰的防線,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接納薑杉這個比自己更年長的皇弟、迎娶美若天仙的南齊公主薑杏,而下一步的目標就是飲馬十裏桃花、三秋桂子的江南……


    十一月中旬,康車王城東南三十裏,北周大將李源的二萬騎兵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僅有二千餘騎從伏擊中逃離,主將李源在內的三十餘名將領戰亡!


    漫天黃沙中,一身金甲的許暮將李源的頭顱高高舉起,七萬聯軍齊聲高吼,聲震九天!


    “小雪,陛下剛剛已經封你為車騎將軍、冠軍侯,最精銳的萬騎親軍也會交到你的手中,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將是薑杉的四十萬大軍!”許暮身邊的張致仁麵色凝重,完全看不出大勝後的喜悅。


    “那我們就等著他來!外公,剛剛和李源一戰後,我已經突破到湧泉境了!”許暮雪的眼神異常堅定,隻是目光卻轉向了東北方那片無限廣袤的草原


    ……


    十二月,正是北海最冷的時候,一支一萬五千人的騎兵隊伍正默默地行走在北海數尺厚的冰麵上,領軍者身高八尺,英氣逼人,掃視前方的眼神中卻滿是不忿。


    “王爺,北海這麽大,要找到赫連晨霧的營地談何容易啊,皇帝莫不是瘋了”領軍者不是別人,正是周朝北境的王者蒼鷹,其身邊的令狐野同樣是一臉的不滿,正低聲向蒼鷹報怨道。


    “以後不許這麽說皇帝!”蒼鷹沉聲苛責了一句,道:“申亭古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很可能是他的臨陣脫逃,讓皇帝更加猜忌我們,現在唯有全力一戰,才能消除他的疑心。”


    “是!”令狐野點了點頭,又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這完全是林虎的無能造成的,這次也不知道他送來的消息準不準,唉,反正我們都是在替他作嫁衣!”


    蒼鷹道:“除了陛下,他的確是最想消滅赫連晨霧的人,但現在赫連晨霧逃到我們這裏,對我們的威脅是最大的,所以,就算沒有皇命,就算成全了林虎,我們還是要掃清這個隱患!”


    “屬下明白。”令狐野不再報怨,低頭繼續行軍,前方百餘裏,正是林虎提供的赫連晨霧王帳營地之所在。


    ……


    十二月初九,北海西南岸,赫連晨霧的王帳中,緊急召集起來的朝會久久無法散去,麵對迫在眉睫的敵情,是戰還是繼續逃兩種對策完全無法統一。


    力主繼續向西撤離的宰相宗桓聲音已經完全沙啞,但還是竭力向赫連晨霧勸道:


    “陛下,老臣也知道您現在忍不住要與之一戰,可我們的營地分散在各處,這裏還湊不足萬騎,怎麽和對方四萬多騎打何況還是林虎和蒼鷹親自帶來的精銳


    我們這兩年一直在向西走,實力反而在慢慢壯大,為何不能再等個一年半載與他們決戰


    老臣也知道現在離開這個避風的山穀,會損失掉很多牛羊,甚至有很多人會在遷徙途中身亡,但比起王朝覆沒,我們可以接受任何損失!”


    宗桓言畢,差不多一大半的文臣武將又開始附議起來,讓主戰的連天重幾乎沒有開口的機會。


    “連將軍,你認為我們現在有幾成勝算。”赫連晨霧似乎仍不願放棄與敵一戰的可能,替連天重爭取到再次開口的機會。


    連天重道:“陛下,可能有三成吧。我們現在得寒劍山莊的相助,又有這麽多牧民投靠過來,如果現在將幾處營地的人都召集過來,足以湊起兩萬大軍,就算是為了營地裏新來的各個部落,我們也得打這一仗!”


    宗桓怒道:“連將軍,即便那幾個營地的上萬人能及時趕來,但你別忘了,林虎是分兵追趕的,他們過來,隻會招惹更多的敵軍!我們的營地仍舊保不住!”


    “我們向西逃去,那麽多牧民怎麽可能跟得上我們再說哪有這個時候遷徙的牛羊吃什麽若是宰光了牛羊,明年我們吃什麽都不用林虎動手,我們就差不多完了!”連天重急道。


    “賀將軍,你怎麽看”赫連清風將目光轉向一直在沉思中的賀齊舟。


    “宗大人和連大人說得都有道理,論軍隊人數,我們的確遠遜於林虎與蒼鷹,若是與之一戰,很可能全軍盡墨,但如果不戰,我們就會損失掉好不容易聚攏來的那十幾個大大小小的部落,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們將永無翻身之日。”賀齊舟冷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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