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寢龍殿。


    看著一直坐在屋簷上不停吹響口哨的楓無痕,藍芯雨抿了抿嘴唇,腳尖點地,縱身掠上了房簷,來到了楓無痕的身旁。


    “閣主...”


    藍芯雨看著楓無痕,有些哽咽,想說些什麽,可是又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表達自己內心複雜的情緒。


    他看得出來,閣主一定是想神雕了。、


    當日大戰結束之後,他們帶楓無痕返回靈都城之前,她特地去檢查過神雕,可是那時神雕早已經咽氣多時了,所以她便命人將神雕的屍體埋在了山上,永遠的留在了那裏。


    “睡醒了?”


    楓無痕聽到藍芯雨的話音,緩緩地轉過了頭,打量了一眼憔悴的藍芯雨,溫柔的問道。


    他從未如此溫柔過。


    藍芯雨哽咽的點了點頭,眼眶再一次有些濕潤。


    “我都聽薛總管說了,這些天辛苦你了。”


    楓無痕轉過了頭,不再看藍芯雨,但卻發自肺腑的說道。


    “不辛苦...”


    “芯雨能為閣主做的,也就這麽多了,照顧你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因為我,閣主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險地。”


    藍芯雨抿著嘴唇說道,眼淚眼看著就要再次流下來。


    “別把敵人的過錯全都怪罪到自己的頭上,你沒有錯,從來沒有過。”


    “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我說到做到。”


    楓無痕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


    “嗯,謝謝閣主。”


    藍芯雨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伸手擦掉了眼角即將湧出的淚水,笑著說道。


    楓無痕瞟了眼淚汪汪的藍芯雨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


    都說女人是誰做的,看來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本就貌若天仙的藍芯雨,此時梨花帶雨的樣子,更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絲愛憐,讓楓無痕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漣漪。


    “對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趕緊告訴西門吹雪他們,這段時間大家都很擔心你。”


    藍芯雨擦幹了眼淚,笑著說道。


    我到底在想什麽?!


    藍芯雨的話打斷了楓無痕的思緒,隻見他不停的搖頭苦笑,將腦海中關於藍芯雨梨花帶雨的樣子抹去,避開了藍芯雨的目光,重新將自己偽裝成了一臉嚴肅的樣子。


    “最近江湖上有什麽動靜嗎?”


    楓無痕冷靜了下來,淡淡的問道,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正打算下去派人通知天涯海閣的藍芯雨遲疑了一下,停下了腳步,轉身重新看向了楓無痕。


    “回稟閣主,神機子和涅滅現在還下落不明,不過我們收到消息,神機子可能已經潛入北莽,石破天和令狐衝他們已經前往打探,一有消息就會傳回靈都城。”


    藍芯雨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地說道。


    轉瞬之間,他們再一次回到了之前那種主子與丫鬟的相處模式,中間重新隔上了一層冷漠的屏障。


    “又是北莽吧?好巧啊。”


    聽了藍芯雨的回答,楓無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昊天在夢中告訴他的那個叛逃仙界的玉劍仙,就在北莽之中。


    真的是巧合嗎?還是?


    楓無痕有些疑惑。


    “閣主,我先去通知西門吹雪他們吧。”


    藍芯雨看著一臉疑惑的楓無痕,同樣有些疑惑,遲疑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準備縱身掠下房簷。


    “不必了,我直接回天涯海閣了,你這些天一直沒怎麽休息,好好休息吧。”


    可是這時候楓無痕卻出言製止了藍芯雨。


    話音剛落,原本坐在屋簷之上的楓無痕已經瞬間消失。


    藍芯雨剛一回頭就發現楓無痕已經不見了,不由得愣了一下,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緊接著失望的“哦”了一聲之後,緩緩掠下了房簷。


    ...


    城中心。


    天涯海閣。


    一樓大廳之中,西門吹雪和陸小鳳相對而坐,麵色全都有些凝重。


    楓無痕昏迷的這段時間,整個天涯海閣上下就沒有一個人笑過,所有人整天都沉浸在一種沉重的氛圍當中。


    “石破天他們走了這麽久了,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可能已經出事了。”


    陸小鳳皺著眉頭,麵色凝重的說道。


    “如果他們真的出事,說明神機子一定就在北莽!”


    西門吹雪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


    “據仙蹤弟子所言,神機子目前的修為已經步入了半人半仙之境,如果閣主遲遲沒有醒來,光憑我們這些人的確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陸小鳳有些頹廢的說道。


    “如果閣主真的再也醒不來,我一定會親手殺了神機子,即便拚上性命!”


    西門吹雪咬著牙,冷冷的說道。


    “算我一個!”


    陸小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將麵前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之後大聲說道,臉上充滿堅定。


    “閣主!?”


    可是就在這時,西門吹雪突然看著陸小鳳的身後,一臉震驚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


    “別鬧了,我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


    陸小鳳擺了擺手,有些不滿的說道。


    “真的是閣主,就在你身後,不信你看!”


    西門吹雪指著陸小鳳的身後,激動的喊道。


    他從未如此激動過,激動的已經失態了,像是個見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陸小鳳鄙夷的冷笑了一聲,下意識的轉頭向身後看去,然後突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驚恐的看著突然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楓無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楓無痕看著西門吹雪和陸小鳳,撇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原本他是打算利用仙域瞬穿無距術離開皇宮,可是沒想到心裏想著天涯海閣,一轉眼就已經出現在了一樓大廳之中。


    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修為已經再一次提升,隻是不清楚是因為吞下了最後一顆龍元之後修為大增,還是因為在夢中習得了天心訣之後再一次脫胎換骨。


    總之,現在的他,已經比在天墟之地的時候更強了。


    “閣主,你真的醒了?!”


    “太好了!我們終於等到您醒來了!”


    看著麵前的楓無痕,陸小鳳激動的語無倫次,開心的合不攏嘴,一時間壓在心中的那顆巨石也終於放下。


    緊接著,樓中的其他人也聽到了陸小鳳和西門吹雪的驚呼聲,紛紛從自己的房間裏衝了出來,看著蘇醒歸來的楓無痕,一個個激動萬分。


    聶風、步驚雲、楊過,除了去往北莽的石破天幾人,其餘的都在。


    “好了,不用那麽激動,北莽有什麽消息傳回來嗎?”


    楓無痕笑了笑,坐在了陸小鳳剛才所坐的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說著,一邊仰頭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幹澀蒼白的嘴唇終於恢複了一些血色。


    重傷一場,雖然已經蘇醒,可是還沒有完全複原。


    “沒有,剛才我還在和西門談論,石破天他們可能已經出事了。”


    陸小鳳搖了搖頭,麵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看來我們也該動身了。”


    楓無痕一邊說著,一邊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幾個月沒有喝酒,他幾乎已經快要忘記酒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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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主要親自前往北莽誅殺神機子!?可是閣主的傷...”


    陸小鳳一聽,愣了一下,緊接著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的傷已經沒事了,有路上那些時候就差不多完全恢複了,而且這次去北莽,不隻是為了神機子。”


    楓無痕一邊說著,一邊將杯中酒再一次一飲而盡。


    陸小鳳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沒有明白楓無痕的話,不過既然楓無痕並沒有明說,他們也就沒有再問。


    “閣主,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楊過緩緩地問道。


    “明日一早,不過在去北莽之前,我得先去一趟玉極峰。”


    楓無痕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道。


    眾人一聽,再一次集體沉默,他們不知道楓無痕要去仙蹤幹什麽,不過卻發現楓無痕身上的氣息似乎變了,變得不像是他們曾經認識的那個狠辣果決的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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