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秦楚……你怎麽了?”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目,快步走到了秦楚麵前,拿起了圍巾放到他麵前,“你看啊,這哪裏是安澤,這根本不是安澤啊!”


    “不……安澤,你把安澤還給我……”他仍試圖去搶,但在看清那隻是一條圍巾後,又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僵在了那裏。


    “秦楚,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但是大家都很擔心你……”許子墨大概是想到了那條圍巾的意義,又把圍巾塞回了秦楚手裏,嗓音也帶了一點愧疚,“我聽保鏢說,他是重度抑鬱,所以……”


    話還沒說話,秦楚拿著圍巾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不行,我要去把安澤找回來……”


    “秦楚!”


    許子墨低吼起來,“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麽地步!他死了!你從昨天開始沒有吃東西吧,你難道以為這樣折騰自己他能活過來嗎?!”


    秦楚慢慢的低下了頭,像沒了力氣一般跌坐在沙發上,眸中也失了神采。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圍巾扯裂的地方,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抱歉,我……不該那麽說。”許子墨歎了一口氣,“秦楚,吃點東西行嗎?”


    “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秦楚垂著頭,仍舊沒有開口。手中的圍巾已經被撕扯開,算以後再用一樣的毛線連起來,也回不到過去的樣子了。


    他的安澤,也再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他低啞著嗓音,“我知道……他已經死了。”


    “我全都看到了……可是……安澤他怎麽可以死呢……”


    “我以前對他那麽壞,都還沒有來得及補償……他怎麽,自殺了呢……”


    秦楚仍舊不願相信,低下頭捂住了臉,發出如悲泣般的歎息。


    許子墨也沉默了。


    屋內安靜下來,隻剩下二人的淺淺的呼吸聲。片刻後,秦楚深吸了一口氣,情緒似乎平靜了一些,抬起頭看向對方。


    “是我爸媽讓你來的嗎?”


    “嗯。”


    “謝謝你。”他又低下了頭,“我沒事,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一點時間。”


    他又低聲重複了一遍,隨即扶住了額頭,十分疲憊的樣子。許子墨微微皺起眉,神色擔憂的看向他,“真的沒事嗎?”


    秦楚又“嗯”了一聲。


    “……我給你煮點粥吧。”他垂下了眸,但又很快看了秦楚一眼,神色複雜,隨後才轉身去了廚房。秦楚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靜靜的看著圍巾怔神。


    “安澤……你是不是很害怕……”


    “一個人在那裏,很孤單吧……天氣這麽冷,你那麽孤單,我卻在這裏自欺欺人……嗬,”他低笑了一聲,“安澤,我去帶你回來,好嗎?”


    我有些困惑的站在一旁,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也沒有深思。現在的秦楚雖平靜了一些,但相較於先前自欺欺人的瘋魔,反而愈發令人不安。


    球球低低的“嗚”了一聲,走上前咬住了秦楚的褲腿。


    他笑了笑,俯下身摸了摸球球的腦袋,“你也很想他吧……我帶他回來,好嗎?”


    “汪!”球球用力的叫了一聲,咬著他褲腿的力氣又大了些。我蹲下身抱住了球球,讓它放開秦楚的褲腳。它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蹭了蹭我的手,乖乖的鬆了口。


    許子墨已經把米和水放到了電飯煲裏,用餐巾紙擦著手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到秦楚仍舊紅腫的雙眸,他抿住了唇,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你……別這樣。”


    “我……也有錯,應該早一點想到……否則也不至於……”


    秦楚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些……與你無關。你走吧。”


    “我會打電話回去。”


    他又垂下了眸,似乎並不想再與許子墨說什麽。許子墨愣了一下,隨即苦笑出聲:“也是……我們早分手了。”


    “但我也是真的在擔心你。”他又笑了笑,眸中盡是苦澀,“不過,現在也沒有資格了。”


    秦楚仍舊沒有抬頭。


    “那我走了,粥在鍋裏,半個小時以後好。”許子墨很快掩去了苦楚的神色,又微笑了一下,他的唇張開,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隨即又低笑了一聲,站了起來。


    “我走了。”


    他握了握拳,轉身離開了。


    秦楚一直不曾抬頭。


    他給父母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不用擔心,隨後去浴室衝了把澡,把之前累積下來的衣服放到了洗衣機裏。圍巾沾了很多淚,他在溫水裏仔細的將它搓洗幹淨,然後拿了吹風機一點一點把圍巾吹幹。


    許子墨煮的那鍋粥他最終也沒有吃,而是獨自去了超市,買了些普通的蔬菜肉類,做了幾個我以前常做的小菜。隻是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吃了幾口飯便不適的幹嘔了幾聲。


    但他沒有停,反而苦笑著強迫自己吞咽。仿佛機械的完成任務一樣,秦楚不斷的往嘴裏塞著米飯,腮幫都鼓了起來,眼淚也又一次滑了下來。


    我無措的站在他的身邊,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一整碗飯都被強行咽了下去,他連洗碗的時候都不時的要捂住腹部,臉色也因為胃部的疼痛而煞白。他又拿了幾粒胃藥吃了,微笑著把圍巾圍在了脖子上。


    球球還在咬著狗糧,嘎嘣嘎嘣的。


    我以為他會休息了,畢竟眼睛還紅腫的那麽厲害,然而他卻拿了一件幹淨的外衣出來,準備出門的樣子。


    球球也想要跟出去,卻被他溫柔的推了回去。


    “乖,我明天帶他回來,你不要著急……”


    “汪!汪!汪!”


    秦楚又微笑了一下,慢慢關上了門,獨自下了樓。


    他去了醫院。


    林旭飛今天果然要接診不少病人,秦楚去找他的時候,他也還在和一位患有輕度抑鬱的十四歲女孩兒聊著天。不同於麵對秦楚的態度,工作時的林醫生格外溫柔,連眉目都帶著笑意,嗓音輕柔的安撫著女孩。看到秦楚進來,他愣了一下,隨即微微皺起了眉,加快結束了心理疏導。


    秦楚也沒有打擾,他後退了幾步,關上了門,隨後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安靜等待,一直到那個女孩兒和家屬出來,才再一次走了進去。


    “你現在還來找我做什麽,你也已經見到他了。”林旭飛仍舊在寫病曆記錄,頭都沒有抬起。


    “安澤留了遺書,是嗎。”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林旭飛。林旭飛有些驚疑的抬起頭,畢竟他不曾提起遺書的事情,隻是昨天說了一句遺願而已。也是此時,他才注意到秦楚紅腫發青的眼眶,眉頭也微微擰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他留了遺書?”


    “我看到了。”他苦澀的笑了笑,“白色的信封……和身份證壓在一起,放在現金下麵,對嗎?”


    林旭飛的瞳孔猛的縮了縮。


    “應該在你這裏吧,他留下來的信……能把它,給我嗎?”秦楚啞聲問道,眸中的神色卻是不容拒絕的。林旭飛又皺起了眉頭,複雜的看了一眼他憔悴的臉色,冷笑了一聲,拉開了抽屜。


    “你果然會來找我要這個。”


    他又拿出了那個黑色的文件袋,從中抽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既然你想要,那拿去。不過,你最好不要後悔。”


    說罷,他把信封遞了過去。


    秦楚並沒有立即拆開,而是露出眷戀的神色,輕輕摩挲了片刻。他又抬起頭看向林旭飛,極為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才站起身離開。


    信封被他緊緊的拿在手中,等坐到了車上才將其慢慢拆開。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秦楚怔了怔,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下去。


    一開始,他的神色還是懷念的、溫柔的,但很快濕潤了雙眸,連拿著信紙的手都哆嗦起來,眸中也寫滿了難以置信。等到讀到最後一句話,他的唇緩緩的張了張,帶著血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我頓時僵住了。


    他仍在落淚,不過是無聲的哭喊,仿佛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一樣,扶著方向盤哽咽著。然而他已經哭了太多次,連淚水都不剩下多少了,最後隻能悲慟的**,好讓內心的痛哭發泄一些。


    但沒有什麽痛苦是無法消散的。


    再怎麽悲慟欲絕,在一個小時以後,秦楚也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把信重新放進了信封,放在副駕駛座上,啟動了汽車,直接回了家。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做任何事情了,連球球都沒有理會,直接回了臥室,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一夜無夢。


    受了這些刺激,他其實在家裏多休息才好,畢竟時間能夠撫平傷痛。但第二天清晨,秦楚還是早早的醒了。


    睡眠令他稍微精神了一些,臉色也好了不少,隻是仍舊會時不時的發愣。他打了幾個電話,似乎是要聯係陵園的管理人,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茫然的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心中莫名的有些發緊。


    難道是……要給我遷墓嗎?


    秦楚在打完電話後終於露出了笑容,沒有帶著苦澀亦或是悲傷,反而隱隱的帶著一點瘋狂。他打電話的時候,球球在我身邊不停的打轉,最後又要去咬他的褲腿。秦楚溫柔的蹲下身揉了揉球球的耳朵,笑道:


    “我去見他了,你在家裏等我們好嗎?”


    回答他的是球球更加焦急的“汪汪”。


    我不明白球球為什麽突然情緒如此激動,因此也忽略了秦楚的“我們”。但它確實是很著急的,看見秦楚換鞋子的時候,甚至要去咬秦楚的鞋子。直到我上前攔住了球球,才終於不甘的回了自己的窩裏。


    我茫然的看了看秦楚,又轉頭看向似乎正在生悶氣的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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