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物及心理疏導的治療下,顧安澤的抑鬱症有了明顯的改善。盡管林旭飛每次看到顧安澤身旁的秦楚,臉色都會黑的像鍋底一樣,但在給顧安澤治療的時候, 卻不曾說一句壞話, 反而給予了不少寬慰和祝福。


    抑鬱症患者並不適合成天悶在家裏。起初秦楚會帶著他到處走走看看,好讓顧安澤的心情放鬆一些,旦時間一長, 顧安澤也有些受不了這樣成天旅遊的生活。他並不願意讓秦楚負擔家庭的一切, 更何況,秦楚這般整天陪著他,也沒有再去公司工作過。回本家過年時,盡管秦父秦母態度都十分溫和, 但對於秦楚當甩手掌櫃的行為, 仍舊私下裏抱怨了幾句。


    如此,在林旭飛的一係列測試檢查後,顧安澤被允許繼續工作,而秦楚也不得不被愛人逼迫著繼續去了公司。


    市醫院的壓力相對較大,顧安澤並沒有繼續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 而是在老領導的安排下進了一家社區衛生中心。到這裏看病的一般是患有三高的老年人或者感冒發燒的孩童, 就算到了春秋流感爆發的時候,也並不算很忙。平常都是些退休的老醫生才來社區衛生中心工作,像顧安澤這樣年輕的醫生實為少見,更何況他本身性格溫軟,頗受小護士的歡迎,每次秦楚去接他時,都能看見閑著沒事的護士倚在桌邊和顧安澤說話。顧安澤也居然微笑著和她聊著,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如此,五年轉瞬而逝。


    顧安澤的生日在四月十六日,在秦楚重生之前,都不曾怎麽慶祝過,最多是一個人下一碗長壽麵罷了。但如今,或許是為了彌補過去的遺憾,秦楚都次次想盡花樣給他驚喜。


    下午五點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準時停在了社區衛生中心門口。此時病人已經不多,隻有幾個還在掛水的病患。負責掛號的護士看見熟悉的轎車,對視一笑,衝不遠處的辦公桌高喊了一聲。


    “顧醫生,你家總裁來了!”


    年輕的女性對於同性戀總是有著莫名的好感和熱情,顧安澤在這裏工作了幾年,身邊人也早已熟悉了這一對同性夫夫。也有人私下不滿過,但無論是顧安澤或是秦楚都無法令人揪出什麽錯來,長此以往,也就沒人再嚼舌根了。


    顧安澤本還在檢查今天一整天的問診記錄,聽到喊自己,先是愣愣的抬起頭來,隨即才意識到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往窗外一看,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已經大步朝裏麵走來,他不禁揚起了唇角,合上記錄冊放在一旁。


    每天都定時前來,秦楚先是和護士打了聲招呼,隨即才走到了顧安澤的辦公桌前。


    “東西收拾好了嗎?”


    “還沒,你先坐會兒。”眉眼微微的彎了彎,眸中滿是溫柔,但那溫柔卻與對待病患時的溫柔不同,充滿愛戀與情感。秦楚也並不著急,習慣性的打量起他的桌麵來。


    “嗯?誰給你的名片?”被放在桌角的一張名片有些顯眼,秦楚伸手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顧安澤已經收拾好了公文包,看見那張被拿著的精致名片,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今天一個孩子的母親給的,說是方便聯係。”


    “……方便聯係。”秦楚沉思了一下這幾個字,把名片塞進了桌上的文件夾裏,微微幽怨的看向顧安澤,“我真想天天帶著你,把你係在褲腰帶上帶去公司。”


    “你在想什麽呢,人家已經是孩子的母親了。”他失笑,拎著包站了起來,和秦楚一起肩並肩的往外走。和護士打了招呼後,兩人一起上了車,顧安澤也就坐在副駕駛座上,“別多想了,她沒有別的意思。”


    “不行,我吃醋。”


    三十五歲的男人絲毫不顧顏麵,湊上去在戀人的臉頰上啄了一下。“今天是你生日,家裏飯菜都準備好了,我們回去吧。剛好明天休息。”


    聽懂了對方話中的含義,顧安澤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秦楚一邊開車一邊朝他看著,見到他不好意思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


    球球下午的時候已經帶著出去溜了一圈,秦楚做飯的時候,它則趴在客廳的小窩裏睡覺。等顧安澤踏進家門的時候,它已經養足了精神,興衝衝的就撲了上來,汪汪著要主人給它揉揉腦袋。顧安澤把包遞給了秦楚,笑著蹲下身揉了兩把,又把球球摟進懷裏蹭了蹭,才脫了鞋。菜還留在廚房,等著秦楚最後炒一炒,但桌上已經放了一個大大的蛋糕。


    “你又做蛋糕了啊。”看到那熟悉的字體,顧安澤揚起了唇角,親昵的走到了秦楚的身邊,從身後摟住男人的腰輕蹭了一下。秦楚正打算把煨好的肉盛出鍋,被顧安澤突然抱住,自然放下了手中的碗,轉過頭來就在他的臉上用力的親了一下。


    “乖,先吃飯。”


    球球嗅到香氣,已經嗒嗒嗒的跑進了廚房,不斷的撒歡搖尾。顧安澤抿著唇笑了起來,也亦步亦趨的跟在秦楚身後,看著男人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


    好像彼此在家裏的身份突然交換了一樣,這五年來,他下廚的次數到屈指可數起來。曾經什麽家務也不會做的男人如今卻總是怕他累著,看見他晾個衣服,都要急急的拿過晾衣杆來幫忙。


    看著一桌菜和中央的一個大蛋糕,顧安澤忽然升騰起一種不真實感。但坐在對麵的秦楚已經開了一瓶酒給兩人各倒了一點。


    “安澤,生日快樂。”淺淺的酒水在玻璃杯中輕輕晃動,兩人輕碰之後,各自抿了一口。顧安澤還來不及道謝,碗裏就已經被夾滿了菜。


    “啊……夠了夠了,不要著急,我們可以慢點吃……”總覺得自己像是個孩子一樣被照顧著,他既暖心又無奈,隻能夾起一塊酥肉放進口中。秦楚看見他的腮幫子在動了,才心滿意足的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


    “從網上學的新菜色,味道還行嗎?”


    “嗯,很棒,非常好啊。”


    吞咽下一塊酥肉,顧安澤笑了一下,單手撐著腦袋看向對麵的人,“可是準備的菜太多了,今天吃不完啊。”


    “今年的蛋糕也特別大,要不等會兒我分給隔壁的小丫頭吧,她很喜歡吃的。”


    “今天是你生日,怎麽可以就準備一點點呢?”秦楚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你多吃點,怎麽感覺最近又瘦了。”


    “誒,有嗎?可是重了兩斤了。”


    乖乖的吃著對方夾過來的飯菜,顧安澤一直笑眯眯的看著對麵的男人,等到實在是吃不下的時候,才終於放開了碗。秦楚基本一直在和愛人說話,見他真的吃了很多,才快速的解決了自己的那一碗麵。碗自然是秦楚洗,顧安澤則打算把剩下沒動的蛋糕切成漂亮的小塊給鄰居送去。隻是因為秦楚的要求,才不得不留了兩塊放在冰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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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顧安澤回來的時候,秦楚已經擦著抹布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電視機開著,球球正趴在沙發上按著遙控器看電視。家裏的燈光暖洋洋的照亮著每一個角落,盡管吵吵鬧鬧的,但卻莫名的令他感到溫暖。


    “我去……洗澡?”


    很多事情不必多說,顧安澤一眼便從秦楚眼中看到了深藏的情/欲。但秦楚搖了搖頭,直接摟住了他的腰,輕輕的吻啄起臉頰來。


    “做完再洗。”


    室內的溫度不斷上升,兩人也一起倒在了沙發上。球球被迫跳下了沙發,委屈的嗚咽了兩聲。但此時沒有人有心思去管它了,顧安澤早已情/動,眯著眼睛享受著秦楚給自己帶來的歡愉。球球不過是個早已做了絕育的狗狗,它有些納悶的看著兩個主人奇怪的動作,嗅了嗅空氣裏逐漸彌漫開的古怪氣味,委屈的甩甩了尾巴,不得不趴回了窩裏。


    等到將要水乳交融的時刻,顧安澤想要回臥室,鎖上門再繼續。他們從未在球球麵前做過,每每都要鎖上門才好,也免得球球好奇的在邊上汪汪。但秦楚卻強忍著拿了最後兩塊蛋糕來,一點一點的把奶油塗抹在了戀人的臉頰。


    球球嗅到奶油的香氣,又嗒嗒嗒跑了過來。它以為是要給自己喂小零食的,卻見秦楚伏在顧安澤身上,一點一點的舔去那些散發著香氣的奶油。球球嗚咽了一聲,但還是沒人理它。它不滿的蹭過去也要吃,卻被秦楚一手推開。


    “汪!汪!”


    憑什麽不讓它吃!


    顧安澤已經漲紅了一整張臉,他想要把自己縮在秦楚懷裏,但很快就被弄得說不出話來。球球委屈的站在沙發邊,狗眼瞪的滾圓,不滿的看著兩個主人玩鬧在一起。


    “汪!汪!汪!”


    它不斷的想要湊上去蹭蹭顧安澤,但都被秦楚推開了。最後,或許也是知道主人此時並不歡迎自己,受了委屈的薩摩耶垂著尾巴趴回了狗窩,幽怨的看著沙發上摟抱在一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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