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墨第一次見到顧安澤,是在秦家的花園裏。


    彼時他剛從英國回來,在長輩的介紹下與秦楚相識。他們的年紀相差不多,所以也能在一起做個玩伴。


    盡管在他眼中秦楚實在是有些幼稚過頭。


    不過才認識了幾天,對方似乎就已經將自己當做知心好友,還非要舉辦宴會來歡迎他的回國。許子墨微笑著答應了,還格外感謝了一番。


    想來,也確實是該由衷感謝他的。


    畢竟若是沒有這次宴會,他也或許就不會遇到顧安澤了。


    許子墨是個喜靜的人,在被秦楚拉著與他的好友們彼此介紹後,他就獨自去了花園小憩。秦家的花園並不算大,但也修整的格外精致漂亮。安靜又美麗的環境令他終於舒了一口氣,他剛想在小桌邊坐下,就看見樹叢的後麵似乎有個人影在晃。


    顧安澤似乎也察覺到了他。


    樹叢後的人僵了一下,慢慢的探出了一個頭來。他的長相並不算精致,但卻十分斯文,和別的男孩子格外不同些。


    “你……你好。”


    他似乎是認識許子墨的,雖然神色有些緊張,但還是慢慢的從樹叢後麵走了出來。他的手裏還捧著一個小小的禮盒,看樣子是給許子墨的禮物。


    “歡迎你回國……”


    顧安澤的聲音不大,帶著少年獨有的軟糯。許子墨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他手中接過了禮盒。


    “謝謝你。”


    “不客氣……”他抿著唇笑了起來,“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


    說罷,顧安澤就打算離開的模樣。


    許子墨又愣了一下,麵前的人已經往後退了一步時,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對方的衣角。顧安澤呆呆的眨了眨眼,這模樣卻不知為何令許子墨輕笑了起來。


    “別走,陪我一起坐一會兒吧。”


    於是兩人便在花園裏的小桌邊坐了下來。


    “我叫許子墨,你叫什麽名字?”


    “顧安澤……”


    “你也是秦楚的朋友嗎?”


    “嗯。”


    顧安澤似乎有些忐忑,眉眼都微微垂了下來。許子墨見他緊張,又抿著唇不禁低笑了起來。


    “你幹嘛這麽緊張,我看上去很可怕嗎?”


    他隻是調笑著說出這句話,但麵前的人卻似乎當了真,趕忙倉皇的擺手,嗓音都結巴起來,“沒……沒有,你這麽好看……”


    許子墨不禁挑了挑眉。


    “那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陪我聊聊天。”


    “……嗯,好。”


    尋找話題對於許子墨來說從來不難,隻是想不想的問題。麵對這個長相普通但卻格外可愛的顧安澤,他突然覺得那些無聊的話題也有趣了起來。


    名字……叫顧安澤嗎?


    記住了。


    花園裏的聊天格外愉快,若非後來秦楚尋了過來,或許許子墨能夠直接把顧安澤帶去家裏用個晚餐。他微笑著送別了要回家的顧安澤,心裏暗自盤算著下一次見麵的機會。


    見到顧安澤,似乎也並不是很難。


    他明明與除了秦楚之外的人都並不熟悉,但隻要是秦楚喊了,必然會匆匆趕來,從不遲到。和身邊其他非富即貴的朋友相比,他這位軍人遺孤的身份著實寒酸了一些。或許是自知卑微,顧安澤也並不多言。每每有聚會的時候,也總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認真看著秦楚大談大笑。


    許子墨總是會找他。


    一起喝茶也好,單獨找個地方聊聊天也好。他喜歡聽顧安澤說話,喜歡看他抿著唇微笑的樣子,喜歡他總是很明亮的雙眸。


    他是喜歡顧安澤的。


    隻是顧安澤並不喜歡他。


    當他與秦楚坐在一起時,許子墨總能察覺到顧安澤安靜的目光。他也曾欣喜過,以為對方是在偷偷打量自己。但當他朝顧安澤看去時,他才發現,對方看著的一直是秦楚。


    那個幼稚又自大的秦楚。


    他似乎理所當然的揮霍著顧安澤卑微的喜歡,甚至以欺負對方為樂。他大概是很有成就感的,但卻又格外不屑顧安澤這個人,似乎那安靜又渺小的喜歡也令人作嘔一樣。


    既然秦楚這麽不屑,那就把他搶過來好了。


    許子墨如此想著。


    在顧安澤眼裏,許子墨大抵是個很溫柔,很優雅,很友善的人,所以當他被約到許子墨家中時,也不曾有任何疑慮。為了答謝對方對自己的照顧,他甚至做了不少餅幹作為禮物帶了過去。


    許家似乎沒有其他人。


    許子墨的父母都在國外,而他又不喜歡傭人,隻請了鍾點工定時來打掃。偌大的別墅安靜的猶如無人居住,顧安澤偷偷的打量了一番,莫名的升起了些許同情之心。


    他知道秦楚是喜歡許子墨的。


    但是他沒有辦法討厭對方。


    許子墨拉著顧安澤一起做飯,兩個剛剛成年的孩子一起在廚房忙碌,像是專業的廚師一樣準備了一道又一道豐盛的菜肴。


    顧安澤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就算和秦楚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


    他毫無防備的和許子墨一起笑著鬧著,在對方送上生日蛋糕時也認真的一口口吃了。他想要主動去洗碗,但身體卻逐漸軟了下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許子墨微笑著抱起了他。


    像是公主抱那樣,穩穩的將他抱上了樓,輕輕的放在了床榻之上。如同對待珍寶,他輕輕的吻上了顧安澤的額頭,不斷吻啄。


    顧安澤迷茫的望著他。


    “不要喜歡秦楚了,喜歡我好不好?”


    許子墨低笑起來,依舊是優雅漂亮的麵龐,隻是眼神幽暗了許多。顧安澤呆愣著眨了眨眼,似乎還不曾反應過來,衣襟就已經被緩緩解開。


    “安澤,我會對你好的……永遠對你好。”


    說罷,許子墨低下了頭,溫柔的含住了他的唇瓣。


    最後一塊遮羞布被扯下時,顧安澤才回過神來。他想要掙紮,但被下了藥的身體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幾乎是輕易的就被死死按住。陌生的感觸令他不禁啜泣,如同布偶般任憑對方擺布。


    第二天清晨,許子墨才抱著已經昏厥過去的顧安澤走出了臥室。


    他親手為對方清洗,在上藥後又替他換上了幹淨的睡衣,仔仔細細的將人塞進柔軟的被子裏。顧安澤的臉上還帶著淚痕,鼻尖都泛著紅暈,委屈又乖巧。許子墨不禁低笑起來,又一次將人摟進了懷中。


    顧安澤是在許子墨的懷裏醒來的。


    他覺得很溫暖,但似乎之前又遭遇了痛苦的事情,大腦一陣一陣的的疼。身體酸軟至極,連翻身都做不到。此時,許子墨輕輕的將手覆上了他的腰,不輕不重的按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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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難受嗎?”


    “我已經和你爺爺說過了……這兩天,就住在我這裏吧。”


    被強迫發生關係,顧安澤的心情定然不會太好。但麵對許子墨,他又無法生出仇恨來,隻能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每日縮在床上,一聲不吭。許子墨也不惱,反而覺得他格外可愛,動不動就要摟摟抱抱。


    “安澤,和我在一起……我對你好,嗯?”


    在滿足的又一次占有後,他饜足的摟抱著啜泣到嗓音沙啞的顧安澤,又一次低喃。


    許子墨並沒有期待顧安澤的回應,畢竟對方喜歡了秦楚那麽久,要改變也不是朝夕之事。但顧安澤搭在他腰上的手卻不自覺的緊了緊,臉頰也因為這句話泛起了紅暈。


    “……好……好啊。”


    他完全沒有經過什麽思考就開了口。


    對秦楚的那一點暗戀每每對上許子墨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不應該喜歡上許子墨的,但又無比貪戀對方對自己的那一點溫柔。


    人,總是追尋溫暖的。


    許子墨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則低笑了起來,緊緊的把顧安澤摟在了自己的懷裏。顧安澤想要推一推他,但下一秒則又一次被壓在了下麵。


    他們就這樣成了情侶。


    當許子墨牽著顧安澤的手和所有朋友宣布的時候,秦楚的臉色簡直像打翻了調色盤一般難看。那個總是優雅溫和的許子墨此時卻對他露出了挑釁的笑容,像個十足的勝利者。


    秦楚不珍惜的寶貝,他來珍惜。


    秦楚不在乎的寶貝,他來在乎。


    他的安澤,他會一輩子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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